题名：同时绑定主角和反派后 作者：茯喜 简介： 林初薏被系统绑定穿进了任务世界，在重要的时间点帮助主角成长。 就在林初薏和主角系统愉快地合作时，反派系统撞上门来，一份工是打，两份工也是打，同时打两份工的林初薏披上自己的小马甲。 做个炮灰工具人！我懂！ 没想到，专心打工的她，竟然成为了主角和反派的白月光—— “等等，要我加班？” * 本文1v1，本质是我醋我自己的故事。 内容标签：系统，甜文，快穿，穿书，时空穿梭，主受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初薏┃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每一个我都爱你 立意：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需要尽力提升自己，找到自己的初心所在，坚持自己，你所奔赴的美好，美好也在奔向你。 第1章 “顾眠。” 幻梦之中沁出的女声带着慵懒和细微的喑.哑，缱.绻地将身边的人卷入她编织的迷离之中。 莹润的肩头微微果露在被衾之外。 顾眠的喉咙没来由地发紧，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的喉咙就像被拉长的细丝一般，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 “姐姐。” 顾眠的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她的感受摒弃了直觉，只愿意沉溺其中。 她想拥有更多—— 虚浮的感受像是只涨不落的潮水，顾眠难受，无意识地小声呜.咽。 一只素手附上了她的额头：“顾眠，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瞬间沉落。 顾眠猛地睁眼，退潮的冷汗瞬间攀附上了她的脊背，她张嘴，哑了。 “没事，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林初薏安慰顾眠，她用手背测了测顾眠的温度，又测了测自己的，“有点发热，我去给你泡一杯板蓝根。” “……姐姐。”顾眠小声地唤了一句。 “放心，我在外间，有事情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林初薏朝着外间走去，妙曼的背影让顾眠又涨了潮意。 顾眠的手从被衾里拿出来，潮意沾染，她垂下眼睑，谷欠求的余韵未消，让她的嗓子又紧了几分。 “你说主角是不是生病了。”林初薏走到外间拿水壶烧水，按下烧水按钮，又去拿板蓝根。 一只暖白色的光球在林初薏面前跳了跳，它看了一眼主角的面板，迟疑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这边没有危险提示。” “那就好。”林初薏松了一口气。 面前的系统叫做萌萌，是主角成长保护系统，这个世界就是以顾眠为主角的书中世界。 顾眠在她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她的父母出了意外，亲戚觊觎顾眠父母留下的遗产，用了手段使得顾眠流离失所。 这个时候本应该有一个家境优渥的好心人来收留顾眠，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层面出了错，这个好心人缺失了，系统萌萌火急火燎之下找了林初薏来补缺。 过了这一段周转的时间，顾眠就能回到正轨。 系统和林初薏签订协议，林初薏只要照看顾眠一天，就能有一天的积分工资，这份工资根据顾眠的身体情况和心情情况进行绩效增减。 林初薏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外婆现在通过系统萌萌的周转，在一个高级的养老院生活。 林初薏需要赚取积分供外婆的日常生活需要，每天还要花一些积分，去保证外婆无病无灾。 尽林初薏几乎不花费任何的积分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因为老人家的身体机能本身减退得厉害，所以花起积分来还是显得捉襟见肘。 “没生病就好。”林初薏泡好板蓝根，用小电扇吹凉了才走进里间递给顾眠。 两个人住的这个房子不大，是老小区里的一室一厅，再加上一个小小窄窄的卫生间。 平时顾眠住在里间，林初薏住在外间—— 其实就是在客厅里摆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床。 顾眠伸手接药，甫一触到林初薏的指尖，她的心重重地跳了几瞬。 “姐姐我睡不着。” 顾眠喝完板蓝根，唇齿间还有板蓝根留下的温和的药味，她看向林初薏，露出细长的天鹅颈，细腻的肌肤一直绵延到领口的昏暗，她的美热烈又潋滟，就连林初薏也忍不住错了几次呼吸。 林初薏想了想，说：“眼睛多闭一会儿就能睡着了。小时候我不喜欢午睡，总觉得睡不着，外婆就这样跟我说，”提到外婆，林初薏的神色柔和，“后来我也确实睡着了。” “我想姐姐陪我。”顾眠说，“房间里一个人，总觉得空落。” 顾眠睡的床比林初薏睡的折叠床大不了多少，但是至少有柔软的床垫。顾眠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示意林初薏躺上来。 “不了吧，你好好休息。”林初薏还是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近，即使这个人是她“捡”到的顾眠。 “……可是今天的雨很大。”顾眠被林初薏拒绝也不恼，她了解林初薏，知道林初薏有一些自己竖起的界限，可偏偏就是这样恪守界限的林初薏，吸引着顾眠去打破。 顾眠看向窗外，叹了口气，说，“就像姐姐收留我的那天一样。” 听顾眠这么一说，林初薏忍不住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顾眠的样子—— 毫不夸张地说，顾眠是被她“捡”到的，因为那个时候的顾眠实在是有些狼狈。 大雨倾盆，顾眠的亲戚在顾眠继承遗产的时候做了手脚，以至于顾眠除了自己的一箱衣服，其他什么都带不走。 雨大滴大滴地往下砸，甚至能让人察觉到很重的坠物感，顾眠缩在一个废弃岗亭的屋檐下，拖着行李，没有什么方向。 顾眠的手机自动关机，顾眠也身无分文，周围的人行色匆匆，但都有处可去，只有顾眠一个人站在原地，无处收留。 雨下得更大了，顾眠身上的衣服都被溅湿，她索性站到了雨里，雨砸得她很疼，而她心里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 ——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一把伞停在了她的头上。 “怎么站在雨里呢。”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顾眠转头，一眼万年。 来者是一个温柔的女生，她的五官细腻端正，白皙的脸上透着些许疑惑，就像是一颗温润的玉石，透着淡淡的温暖。 这份温暖对于此时的顾眠来说，不啻于一颗太阳所散发的热量，她忍不住想要牢牢地贴近、绑定。 但是顾眠也很警惕。 亲戚的背叛使得她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一丝轻微的善意都能引起她剧烈的疑虑，就连从小看她长大的人都会欺骗她，更何况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顾眠没说话，只是又往岗亭的屋檐下躲雨。 站在雨里淋雨——确实有点傻。顾眠后知后觉地想。 而林初薏也是这么跟系统吐槽的：“主角是不是被剧情刀傻了，怎么往雨里钻呢。” 系统听了林初薏的话，觉得有道理，但是它很快想起自己的身份，于是披上“保护主角”的外壳对林初薏指指点点：“怎么能这么说主角呢，过分！” “你刚刚点头了。”林初薏拆穿，“我看到你上下弹了几下。”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系统扇着小翅膀退远了一些。 “不说了，”林初薏撑起伞朝着雨中的那个身影走去，“我们去接她回家。” 既然系统和她达成了协议，那么顾眠暂时就被剧情和系统托付给她了，成了她的小朋友。 既然顾眠成为了她的小朋友，那么这一段时间，林初薏一定会好好照看顾眠的。 “你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林初薏说，“不如先到我家喝点热水，缓一缓。” 顾眠警惕地看着林初薏，可面前的人很无害，连撑住伞的力气似乎都欠缺了些，顾眠的唇冻得发紫，身上的衣服也黏腻得难受，她想婉言谢绝，但是却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顾眠拖着行李箱，和林初薏踏进了这个不足二十平的小屋里。 小屋干净整洁，在细节处还能看出屋主的巧思，顾眠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这个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顾眠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能说明林初薏是一个人住，如果她要对自己做什么的话，顾眠也并不是压制不了林初薏。 雨实在是太大了，顾眠和林初薏浑身湿透。 林初薏脱了外套，拿了干毛巾来和换洗的衣服递给顾眠：“你先洗个澡吧。”林初薏看着顾眠的眼神，忍不住笑道，“怎么，又不是一起洗澡，至于这么慌吗？放心，我不是坏人。” 不过如果主角同意一起洗澡，那惊讶慌张的就是林初薏了。 林初薏脱了外套之后露出了丝缎般的吊带内衬，雨水顺着林初薏的头发蜿蜒向下，又在浑圆的沟.壑处凝滞，顾眠的脸莫名地热了起来。 林初薏对此毫无所觉。 林初薏拿着干燥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不拘小节的样子，她睨了顾眠一眼：“还不去洗澡吗，你洗了我还要等热水器几分钟，重新烧热了才能洗。” 林初薏让顾眠先洗，顾眠接过干燥浴巾和换洗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她进了浴室，浴室很小，连着卫生间，中间隔了一层防水的帘子，看起来很简单。 顾眠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简单的浴室，她生疏地摆弄着并不智能的淋浴器，但不知道为什么，出来的总是冷水，水量也小得可怜。 林初薏在客厅依旧在用干毛巾擦头，她其实也不习惯身上湿.漉，只是顾眠在用浴室，她想要清理雨水，自然需要等顾眠用了再说。 林初薏在客厅左等右等，也没听到浴室里有什么动静，她纳罕地“咦”了一声，只听顾眠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响起：“姐……你能进来一下吗？”她说，“这个淋浴我不太会用。”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贴贴宝贝！ 第2章 “这个淋浴我不太会用。”顾眠磕磕绊绊地说。 “我现在进来吗？”林初薏踌躇了一会儿，“可你现在是不是…没穿衣服？”林初薏轻咳了一声，“你先围上浴巾，我进来帮你看。” “嗯，”顾眠乖乖照做，“我好了。” 只是用浴巾简单地束了一下，但是顾眠……很好看，蓬.勃的柔软被浴巾勒出了印记，完美的弧度似乎能够勾起世上所有人对美的渴.望。 林初薏的眼神不敢乱动，怕惊扰了珠圆潋.滟的光亮，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凭空拘谨了起来。 林初薏的视线快速地掠过顾眠，不敢有片刻停留，顾眠就像是沙漠里的绿洲，对林初薏这样的旅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她还是……忍不住停留。 林初薏放缓了呼吸，怕惊扰到顾眠。 不愧是主角，她在心里赞叹，一片莹润都是造物的恩赐。 窄窄的浴室挤上两个人顿时让人觉得拥挤。 顾眠之前从未体会过这种窘迫感，这个浴室，都没有她之前家里的冰箱大。稍微一转身，都会有擦碰。 林初薏在试水的时候弯腰低头，对洒水的喷头开开关关地试着温度，柔软的腰肢有着令人心折的细软弹性，顾眠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进她的腰窝。 林初薏湿.漉的头发贴在她的身上，浮起薄汗，吊带被水色浸.润，偶尔会闪过深邃的、让人喉咙发紧的隐秘沟.壑。 顾眠因为自己经历的烦躁不知不觉地转变了，她依旧烦躁，只是她的心怦怦跳，难以言明的躁意混杂着湿.热浮了上来，她往角落退了退。 然后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 林初薏抬头的时候就看到顾眠眯着眼睛，想睁开却又遮遮掩掩的模样，顾眠贴在角落，连呼吸都变轻了。 好像有几分可爱。 “水已经调好了，你不要动这个把手就行，这个温度你试试，”林初薏用洒了一下顾眠的脚踝，“温度合适吗？” “合…合适的。”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林初薏故意看顾眠，小朋友钻角落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让林初薏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不用了。”顾眠的声音都变了调，林初薏凑上前，“真的不用？” 陌生的气息强势地占住了顾眠的周围，她已经缩在角落，只能贴得比之前更紧。顾眠的眼睛已经微微地睁开了，林初薏的美在逼仄的浴室里更显得清晰而又润物，她的自信将这一切簇拥到了极致，直直地朝着顾眠冲撞而来。 顾眠的心怦怦直跳。 她的喉咙紧了紧，想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 林初薏只当自己逗逗小朋友，不知道顾眠的心路历程。像是顾眠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只能说主角不愧是主角，可爱得让林初薏都心软。 主角的道路有各种力量来为她铺平，现在的落魄只是暂时的，林初薏看向顾眠，忍不住微垂眼睑。 她和她也只是暂时的交逢罢了。 林初薏笑了笑，退开。 “那我出去了。” 林初薏的气息抽离，顾眠突然涌上一阵失落。她的手上是林初薏为她调试好的水温，恰到好处的温度，混杂着有力的冲撞感，让顾眠情不自禁地轻吟出声。 但她很快又闭住了嘴，脸涨得更红了。 “主角还挺可爱的。”林初薏对系统说，系统与有荣焉地上下弹了弹：“当然了，这可是主角。” 林初薏泡着感冒药，问：“对了，我外婆…身体还好吗？” “目前没有什么异常。”系统调出数据面板看了一眼，“这边初始积分花费得比较多，主要是用在找养老院和治病上，有一部分积分我稍微垫付了一下。”萌萌安慰道，“我们已经收留了主角，之后的每一天都会有积分进账的，情况好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多一些，放心。” “嗯，谢谢。”林初薏的动作更用心了一些，在顾眠出了浴室之后，林初薏递上泡好的感冒药：“有点烫，正好去去寒。” 她看着顾眠接过温热的杯子，退开去拿自己换洗的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 “姐，”顾眠突然叫住她，捏着杯子的指尖泛白，和顾眠的唇色近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初薏愣了一瞬，笑着说：“也许是因为你恰好需要我吧。” 顾眠的心被烫了一瞬。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原本应该是最为亲近的血脉亲人将她赶出家门，而一个陌生人却给了她一个住处。 林初薏进浴室洗澡，淅淅沥沥的水声让顾眠的眼前浮起不可言明的磅礴画卷，沟壑绵延，烫得顾眠慌张地起身。 不能再想了。顾眠三下五除二地喝完药，在一旁看起来被划分成厨房区的水槽里洗了杯子，笨拙地也为林初薏泡了一杯感冒药。 等到林初薏也休整好之后，两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顾眠，即将在H大上学。”顾眠说，她抿了抿唇，“只是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学可以上。” “考上了就去上。”林初薏说，“学是一定要上的。” 顾眠目前的状况有些窘迫，她的卡被停了，箱子里除了一些没有什么用的衣服之外什么也没有。 林初薏看出了顾眠的窘迫，但是她不会直接说自己用钱帮顾眠出学费或生活费，太过殷勤，反而不像是能让人放心的人。 林初薏想了想：“不用担心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学费的话，国家在这方面提供了助学贷款，可以在你毕业了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去还这部分学费。生活费问题我这边可以稍微覆盖一些，其他支出可能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谢…谢谢。”林初薏能帮忙想到解决办法，顾眠已经很意外了。 “而且很巧的是，”林初薏笑着说，“我下个学期也在H大，不过我不是学生，我只是一个临时的图书管理员。” 大学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一个月只有四千块钱的工资收入，交完五险一金之后到手大概三千出头。 林初薏是临时工，年底学校会有一笔奖金，但也算不上丰厚。 这份工作的一个好处是可以跟学生一样有寒暑假，对于林初薏来说，这份工作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她可以和顾眠在同一个学校，兼职照顾她的小朋友，这么想的话，或许图书管理员才是兼职。 林初薏笑起来，很温柔，却又很有力量。 顾眠看得有些痴了，但很快她转移了视线，低下头，薄红爬上了她的耳根。 现在的这所房子是系统为林初薏申请的基本任务保障，是由系统管理局买单，为了主角有较好的生活环境，赠送给林初薏的，写的是林初薏的名字。 这里离H大很近，出了巷子就能看到H大的大门，也算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就是小了一些。 “时间不早了，待会儿我们一起铺床。”林初薏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如果不介意的话，晚上可以住我这里。” “……谢谢。”顾眠低头，她的手机没电了，当她不自在地想要打开手机的时候，只能看到黑色的亮不起来的屏幕，和屏幕里略显窘迫的自己。 “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林初薏温柔地说，“每个人都会有困难的时候。” 顾眠低头，她想做些什么来回报林初薏，但是现在的她什么也没有。 手机没电，没有钱可以周转。 浑身上下透着疲惫和落魄，她能够带来的只有麻烦。 而林初薏都毫无保留地接纳了。 顾眠红了鼻尖，酸涩感酝酿蔓延。 “晚上早点休息。”林初薏说，“你睡里间的那张床，我睡外间。” “我睡外间吧……”顾眠虽然没睡过小床，但是看到外间林初薏刚刚拖出来的折叠小铁床，低低矮矮，只是给人一个睡觉的地方，睡起来肯定不舒服。 “不用，你还在上学的年纪。”林初薏自然地说道，“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想事情。” 也许是因为林初薏实在是太过和善，而顾眠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敛起自己的感动，晚上的风雨很大，顾眠在恍惚之间感受到有人帮她掖了掖被子。 ** “想姐姐陪我睡。”顾眠抱着被子的一角，湿.漉的眼睛看着林初薏，“下雨天总是心情不好。” 顾眠现在的生活已经稍微平稳了一些，她申请了国家的绿色助学贷款，在学校适应了一个多月，平时如果没有上课或者是其他的应酬的话，顾眠就总是会往图书馆跑，和林初薏一起下班，然后到食堂吃饭。 顾眠之前的一些朋友想要帮助她，她当然也在接触，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窘迫和无助了。 顾眠通过父母生前的律师找到父母公证后留给她的一小部分遗产后，顾眠已经还完了绿色助学贷款，也有了一定的积蓄，但是她却下意识地敛起自己富有的痕迹。 她想和林初薏一起生活，即使是一起窝在小房子里，都觉得安心、熨帖。 “想姐姐陪我。”顾眠又央求了一声，小心地揪着林初薏的袖口。 林初薏想到顾眠一开始窘迫可怜的模样，就不忍心拒绝了。 “我的睡相不太好，我先说了哦。”林初薏说。 “没事。”顾眠手脚麻利地让出自己身边的空位，她尽量贴着墙，把更大的空间留给林初薏。 就在林初薏坐在床沿的瞬间，顾眠突然弹了起来，跑向浴室：“姐姐我去洗漱一下。” “之前不是洗漱过了——”林初薏摸不着头脑。 “刚刚喝了药。”顾眠快速地含糊不清地一边刷牙一边回应，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像是缀了星光一样，脸颊还抑制不住地发烫。 顾眠认认真真地洗漱，又认认真真洗了手。 她屏息走近床沿，感受到床上等待的柔软和温热。 她动作快又轻地钻上.床，平躺着的时候，心还忍不住怦怦直跳，跳到嗓子眼儿了竟然还不罢休。 这时候，林初薏突然侧身过来—— 第3章 林初薏侧身，凑近顾眠，闻了闻。 “还挺香的。” “哈…是吧。”顾眠的嗓子发紧，就像是被张开的弓，她在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喘气，生怕自己的呼吸惊扰到林初薏。 “睡吧，明天周一，还要上课上班。”林初薏牵了被子的一角盖在心口，顾眠将被子又送过去了一些，又送了一些。 “睡觉。”林初薏拍了拍顾眠还想送被子的手，顾眠像是被烫了一下，快速地缩了回去。 顾眠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林初薏的呼吸，只觉得很甜。 但同时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情绪……姐姐没有避嫌，对待她就像是对待好朋友似的，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想法。 可是她有。 顾眠的心里烧着一团火，一团……不可言明的、幽暗的、卑劣的火。 她卑劣地想要将给自己温暖的人——拆吃入腹，她的每一毫升血液都在渴求着林初薏的接近，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渴望。 “姐姐。”顾眠克制地唤了一声。 顾眠的脑中早已血雨腥风，但在现实中，她却艰难地约束着自己，不让自己唐突林初薏半分。 顾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了睡眠，而她迎着阳光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林初薏的身影。 顾眠早上没课，林初薏起来上班的时候就没叫顾眠，想着让顾眠多休息几分钟。 图书馆八点就开馆了，林初薏要在七点半之前到学校，她爬起来的时候天空才有一点微弱的亮色，林初薏蹑手蹑脚地做好早餐，然后像是往常一样合上门去学校。 【早餐在桌上】 顾眠在床头看到了林初薏留下来的一张便利贴，她原本鼓噪的心很快地就柔软了下来，顾眠轻轻撕下便利贴，珍而重之地将这个便利贴贴进她准备的本子里。 而在顾眠翻开的时候，里面有很多林初薏写给她的便利贴。 写给她的。 顾眠忍不住开心地翘起唇角。 …… 按照原本的计划，林初薏今天早上做好早餐之后就可以到图书馆开始一天的工作准备了，但是她却被其他事情给绊住了。 “叮，你好，这里是系统0927，反派养成系统。”林初薏走去上班的路上，脑海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听起来稍显冷淡的声音，“你的宿主已被紧急征用，请配合我的工作。” 林初薏的脚步停了下来，萌萌这时候也结束了休眠，小翅膀扑闪扑闪地看向0927，不确定地问：“真的吗，我这边没有接到系统管理局的通知啊。”萌萌把自己的收到的文件翻出来，“喏，没有。” “是紧急征用。”林初薏看到一个通身漆黑的光球稍显冷淡地浮了上来，如果说萌萌是性子软的系统的话，那么0927就有些霸道总裁的感觉，“情况紧急，来不及解释，请接受绑定，确认前往目的地。” 林初薏看萌萌，萌萌显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0927冷声道：“麻烦快点，再晚一点人就要死了。” 人命关天！ 林初薏这时候也顾不上多说些什么了，反派系统0927给林初薏指了一个方向，七拐八拐地钻进了小巷的深处。 “你不是很能吗，还告老师？” 林初薏甫一靠近，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混杂着几个人的哄笑在巷子里响起。 巷子里的住户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平日里只有阳光好的时候会下楼活动，欺负人的那些人似乎早已有了经验，将人拖入巷子深处拳打脚踢。 欺.凌弱小带来的快.感似乎能让她们得到情绪上的极端放大，面前的人无父无母，生性懦弱，家境贫穷，连书包都是化肥袋改造的，本就是在所有人的最底端。 “别人有钱交保护费，你没钱，别人会给我们老大买东西，你没有，别人会帮我们做值日，你呢——”为首的女生勾唇轻笑，“你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给我们当乐子了。” 被围在中间的小可怜神色晦暗，紧紧地攥着拳头，缩成一团。 心头无名之火烧着林初薏的理智和良知，她声音很低：“带头的那个女生就是反派？她这么小就开始欺负小孩？”林初薏的声音是她发火的前兆，“养成？我养成这么一个禽.兽？我看我要把她送进监狱！” 0927闪烁了一下屏幕，回应：“不是。”它说，“被围在中间的那个才是反派。” 林初薏一愣，小可怜穿着洗得发白的秋季校服，但是这个时候她的秋季校服上已经有了脏.污，她像是一个破麻袋一样在被霸.凌者们肆意地踢拽，她团成一团，像是一束奄奄一息的星火。 林初薏顾不上问系统0927更多的问题，她一边举起手机，一边大声说：“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再这样的话我报警了！” 林初薏吸引了霸.凌者的注意，在这样深的巷子里见到别人也让她们很是意外。 等等，视频？！ 大家第一时间都在躲避镜头，而下一秒，为首的女生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你拍吧，”她大方向前，“如果你这个视频发的出去的话。”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都上来抢林初薏的手机，林初薏灵活地穿过人和人之间的缝隙，但还是不免被大力冲撞到。 她终于来到了小可怜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腕轻喝：“跑！” 小可怜一个踉跄，她微微抬头，眸间的恨意和像是野兽一般的狠决之意让林初薏的心停跳了一瞬！ 但是林初薏来不及多想，她将手机往反方向扔去，拉着小可怜疯狂地往巷子外跑，霸.凌者们眼看追不上，便去捡那个手机，狠狠地将屏幕已经碎得四分五裂的手机碾碎，然后踢得巷子里到处都是手机的残骸。 “老大，还追吗。” “急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女生恶劣地说，“之前不都是这样吗？无论她是告老师还是怎么样都，都还是要回来上学的。” 这群女生之间，素有“勇猛”之称的二把手却罕见瑟缩了一下。 刚刚她追得最前面，但还是让那两个人逃脱了。 因为那个恶心的最下层的沈清看了她一眼，让她浑身僵住了—— 那是一个只有残忍的兽类才有的眼神，冷漠锐利。 沈清看向她的时候，像在看一个死人。 林初薏牵着沈清跑了很久，她的手心发烫，是沈清全然陌生的温度。 沈清看她被林初薏攥着的手腕，抿了一下唇。 直到两个人跑到H大的地界范围内，林初薏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小可怜，小可怜的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路上都攥着一手的血，林初薏心尖一疼，她轻声哄道：“把手摊开，可以做到吗？” 沈清抿唇，摊开手。 手心被锐物翻烂，血肉模糊，组织连接处还可以看到细碎的玻璃渣子，林初薏拧眉：“太过分了！” 林初薏看着小可怜，忍不住放软了声音：“我的意思是，她们太过分了。我现在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好吗？” 小可怜站在原地。 她的睫毛微颤，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蝴蝶，羸弱又凄美。 明明是血肉模糊的翻腾，但她却一声不吭。 林初薏的视线和沈清齐平，她耐心地等待着沈清的回应，沈清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许久，最后点了点头，乖顺地跟着林初薏到H大的医务室。 “天哪，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校医看到沈清的情况忍不住皱眉，她跟林初薏说，“我这边只能简单地清理一下伤口，具体的还是要到医院那边处理，能够自己摊开合拢大概率没有伤到肌腱，但是这也……” 校医也不忍心当着沈清的面说什么话，面前的女孩子瘦瘦小小的，皮肤苍黄，她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盈着的是汪汪的水，简直乖到人心坎里了。 沈清没有说任何话，就只是沉默地站着、观察着林初薏。 “我知道你这边帮我开个单子，转到医院去吧。” “行，我联系一下医院的医生，给她做个检查。” “太谢谢了。”林初薏开了清创药品，校医给沈清简单地处理：“有点疼，小心。” 消毒的药品甫一接触到狰狞的伤口，瞬间激起了清晰而又尖锐的疼痛，沈清下意识地看向林初薏，似乎林初薏能帮她转移疼痛，这么看着似乎就不疼了似的。 沈清的唇因为疼痛苍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她的眼睛固执地跟着林初薏，偏执的神色看得人胆战心惊。 林初薏拿着校园内的职工卡去刷药费，并没有注意到沈清的眼神。 萌萌去系统管理局核实情况去了，林初薏的身边跟着反派养成系统0927，她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幸好还来得及，不然这么一个小可怜被欺负成那样，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系统0927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声。 世界意识把所有的美好给了主角，为主角铺平道路，把所有的苦难给了反派，让反派成长成和主角有着共同目标、势均力敌的对手。 最后再成为主角的垫脚石。 反派童年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她成长后没有主角那么“正义”做铺垫。但如果，反派没有接受自己的命运和苦难呢？如果她……准备反抗呢？ 系统0927沉默。 它没有告诉林初薏，之前根据系统推算，死的人并不是反派沈清，而是—— 第4章 系统0927没有告诉林初薏，之前根据系统推算，死的人并不是反派。 按照原本的剧情，反派本应该自我消化这些霸.凌，然后将霸.凌内化成自己扭曲性格的一部分，一切的不幸都是为了塑造她的偏执和扭曲，让她恶得有缘由。 系统0927的职责就是保证反派能够根据既定的剧情养成既定的性格。 但是早上经过它的系统演算，在沈清偷偷藏了一块玻璃在手心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演算之中，如果林初薏没有及时赶到，那么沈清就会用这片藏起来的、死死地嵌入手心的玻璃碎片刺破恶人的喉管。 而沈清一旦这样做了，她就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和主角势均力敌的反派—— 她的大部分时间要在监狱里度过，又怎么能成长、怎么担负她的命运呢。 沈清注定要成为主角的对立面，然后成为一颗合格的垫脚石。 所以系统0927才找到林初薏，明面上是在“拯救反派”，实际上是将反派推入既定的命运深渊。 系统0927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让反派成长起来，就是它刻进代码里的职责。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林初薏问系统0927，系统0927沉默了一会儿，说：“处理好之后把她送回去就可以了。” “等等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要把她送回那个吃人的环境当中去？！”林初薏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小黑球，原本在她看来富有科技感的哑光金属小黑球瞬间变得不那么高大上了。 “反派有反派的命运轨迹。”系统0927一板一眼地说。 “可她还这么小，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冠上了一个反派的帽子，只能回到恶劣的生活环境当中走反派的路吗？”林初薏不忍心地问。 “这是系统规定的。”系统0927说，“这一次临时任务的积分点会折算进你的账户，这一次的交易结束了。” 这确实是一件交易。 林初薏接下来可以什么都不做，让沈清回到自己的环境当中，然后成长起来。 林初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清，沈清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 她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对沈清来说，林初薏的出现和不出现，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哦不，也许更糟糕了。 如果林初薏不出现的话，她也许就真的解脱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再想计策，把那些人一个一个送进地狱。 沈清低头，在暗处笑了笑。 她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办，林初薏会把她送回去，因为她是一个麻烦，大麻烦。 然后她又要在那些人疯狂的辱骂和报复之中，找到一个机会，送她们去死。 之前沈清也求救过，无论是领居、老师还是那些人的父母，她都怀着希望去求过，哭过，她甚至只需要那些人不理会她就可以了。 但是那些人偏不，她们要来招惹她、侮辱她。 如果求别人没有用处，那么她就靠自己。 杀回去！杀回去！ “如果需要反派成为主角势均力敌的对手的话，可以给她们定一个相同的目标，比如都想拿到诺贝尔奖，都想成为世界首富之类的，给反派一个稍微宽容一点的成长空间不可以吗？” 林初薏于心不忍，“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她们最后争的是什么吗？这本书把她们设定成主角和反派，总会有一个目标吧？” “主角和反派最后成立了两家公司，争夺一个国家级实验项目的开发权。”系统0927说，“但是反派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主角团成员识破了反派的手段和阴谋，最终踏着反派这个垫脚石走上了人生巅峰，到这里就结束了，其余的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林初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觉得有什么梗在喉间，她无意识地看向沈清，眉黛之间是明眼可见的忧色。 沈清知道林初薏在担心什么。 也知道林初薏说不出口的是什么，她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处理好伤口之后跟校医说了一声“谢谢”。 面前这个人心软了。沈清敏锐地感知到了林初薏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可以就着林初薏的心软将林初薏拉进她的麻烦事里，可是、可是。 沈清有些烦躁。 也许是因为林初薏的真诚有些灼热，沈清被烫了一下。 沈清见过互相推诿的虚伪，也见过懦弱不管事的随意处理，但从来没有那么一个人珍而重之地将她捧在手心，带她看伤，因为她丢了手机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怪罪她。 她牵着她的手腕跑了很久，沈清的心也跳了很久，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但是没想到，现在还在怦怦跳。 “我今天先走了，谢谢你。”沈清不准备给对面这个好心人添麻烦了，她自己的事情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手机的话……如果你不介意，先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我之后打工还你。” “打工？你还这么小……”林初薏下意识地说。 “我不小了，”沈清说，“我已经快成年了。”沈清没来由地想在林初面前有这样的倔强，“之前早就该去打工赚钱了。” “你…哎你等等！”林初薏咬牙，心一横，管什么系统不系统、剧情不剧情的，她询问，“你现在难道在读高三吗？” “……嗯。”如果这样读书也叫读的话。 “书肯定是要读的，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先在我这边落落脚，有地方学习，也保证每天的学习效率……” 按照系统0927所说，沈清现在住的是之前废弃的田里面的瓦房，在这座城市的边缘，也算是她爸爸妈妈唯一留下的东西。 沈清每天天不亮就要开始往学校赶，下课之后走回家天也黑了。 省下的四块公交钱，能让沈清周末吃满满的一大袋挂面。 在读书的沈清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证，靠着学校帮她申请的助学金生活。但这些助学金在很多时候都会被别人抢走，学校老师干脆让她去食堂记账，月末了再从她的助学金份额里扣，才勉勉强强保住了沈清在读书期间的口粮。 其他的，有再多也等于没有。 沈清的营养跟不上，生长发育自然也迟缓。 林初薏知道沈清开公司的第一桶金来自于她瓦房的拆迁，只是她经济方面跟上的时候，行事风格方面仍没有跟上，所以给公司留了很多隐患，像她现在这样的情况，想考上大学，难如登天。 既然沈清到她眼前了，林初薏扪心自问，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至少在沈清成长起来之前，她没办法忽视她的需要。 沈清站在原地看着林初薏。 她想了想，说：“你这么善良，是会吃亏的。”沈清摇头拒绝，“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 沈清穿的是旧校服，背的是化肥袋，但是她的脊背是直的。 她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会积蓄力量，然后狠狠反击。只是如果有人递给她真诚，她倒是笨拙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清自己觉得她配不上林初薏的好心，因为她不是那么地无害。 “谢谢你。”沈清说。 “你看，她不需要你。”系统0927在一边凉飕飕地补充，“这次的交易我很满意，下次有需要再找你。” “哎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林初薏没理会系统0927，她不放心地叫住沈清。 沈清看了一眼林初薏，摇了摇头，林初薏没经历过那样的世界，她就不拖她进入深渊了吧。 沈清朝着林初薏摆了摆手，缠着绷带的手在林初薏看来很晃眼。 沈清走了。 系统0927也准备跟着沈清一起走。 主角系统萌萌姗姗来迟：“0927你别走！你根本就没有临时占用我宿主的权限，你是不是想白.女.票.我宿主！我跟你说，你这个要给积分的，加班工资，双倍…不，三倍积分！” “聒噪。”系统0927停下来，幽幽地说。 “马上给钱！转账！” “给了，拿去，这是之前跟你宿主说好的数字。” “哇……怎么这么多，你们反派系统这么有钱吗？！”萌萌看着到账的数字惊讶不已，“你不会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现，所以打肿脸充胖子吧？有、有点太多了，我还你一点？” “聒噪。”系统0927冷哼了一声，“收起你的善心，善心在我这不起作用。” “那你的善心没有用，你不是好系统噢。”萌萌惊讶，它身边的主角系统都讲究真善美。 “再多说一句话，你就把积分还我。”傻白甜。 萌萌赶忙捂嘴，飞到林初薏身后，一个音节也不发。 “哼。”系统0927高傲地走了。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去图书馆上班啦。”萌萌问林初薏。 林初薏想了想，说：“不是，先去补办手机卡，买个备用手机，然后——” 然后帮小可怜收个尾巴。 她的环境可以一点一点变好，就从那些欺负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开始。 第5章 林初薏买了备用机、补办好手机卡之后重新下载了一些基础的软件，最关键的，是把钉钉下载回来。 林初薏在图书管理员岗前培训的时候是通过钉钉进行网络培训的，她知道钉钉直播的时候有自动保存直播回放的功能。 林初薏既然敢把手机明晃晃的拿出来，那就肯定做好了留存证据的准备。 之前是处理小可怜的伤要紧，现在则是帮小可怜把这些毒.瘤清干净要紧。 林初薏登上钉钉，果然看到了她刚刚在巷子里的直播回放，只不过在慌乱之间她点进了工作群，在工作群里直播了。 “天哪，小林你现在在哪里，还安全吗？” “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孩子，真是搞不懂，这也太恶劣了吧。” “初薏的手机可能已经被摔裂了，暂时联系不上也是正常的，她现在到学校了吗？” “好可怕，要不还是帮忙报警？” 工作群里的是H大图书馆的同事和领导，林初薏自从上班以来就没有一天迟到，工作也非常认真，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很好。 林初薏的同事有一些比林初薏本身还大一轮不止，常说她们家的孩子也是林初薏这个年纪，所以对林初薏也多有照顾。 林初薏登上钉钉之后的第一时间，先是在群里报了平安，然后跟图书馆的领导请了假。 图书馆领导果然很快打了电话过来：“小林啊，你身体没事吧，早上没被那些人欺负吧？早上怎么就遇见这种事情了呢，哎…那个孩子还好吗？” “馆长，我没事。”林初薏说道，“就是被欺负那孩子的手被划破了，都是血，我就带到学校医务室看看了。” “人没事就好，你先去处理事情吧，图书馆这边有我们呢。” “谢谢馆长。” 林初薏请好假之后马不停蹄地往沈清的学校赶了，萌萌看了反派被霸.凌的视频，也忍不住义愤填膺起来：“这些人太坏了！怎么这么欺负人！我也要去打她们，把她们吊起来打！” “好，那就吊起来打。” “……等等，你不会是说真的吧。”萌萌透明的小翅膀扑闪扑闪的，它很纠结，作为主角系统，它从来没有体验过以暴制暴的感觉，自己心里也恪守着一些行为准则，知道以暴制暴是不对的。 但是在刚刚看到那些人那么嚣张地欺负弱者的时候，它又觉得心里胀胀的，想反击发泄才好。 “是真的你会阻止我吗？”林初薏问。 “我、我……”萌萌想了想，它是主角成长守护系统，不是和反派对立的系统，她需要对主角负责，但是也要路见不平一声吼。 萌萌说：“我会闭上眼睛，假装看不到。” “放心，她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初薏赶到沈清的学校，见到了学校的政教处主任。她也了解到，沈清目前的学习情况不是特别乐观，成绩也不是很好，连考上大学都有些勉强。 “这个孩子聪明是聪明的，但是就是受外界的影响太多了，她原本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学生收进来，现在成绩越掉越快了。”政教处主任惋惜地说道。 “她每天上学放学都很辛苦，精力被分散，还被欺负——” “我们知道的，学校花了一万多的奖学金把她招进来读书，也是希望她能读出来，只可惜她那么远赶来上学，那么辛苦，却……” 政教处主任信奉拖字诀，和林初薏扯其他的问题，但是林初薏不为所动。 “视频里的这几位同学能把她们找到政教处来吗。”林初薏说，“我今天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我们家孩子在学校内外受到这样的欺负，也希望学校能做出一定的举措来保护孩子——这是今天上午刚刚发生的事情。” 政教处主任摸了摸额角的汗，他知道学校这群混世魔王是什么德性，他站到门口，捉了一个学生过来说道：“去把高三一班的沈清和八班的牛茜茜找到政教处来。” “沈清？” “对，就说她的家长来学校了，让她来一趟。” “好嘞。” 被拜托传话的孩子中气十足，刚到教室门口就扯着嗓子喊：“沈清，你的家长来啦，在政教处等你过去！” 沈清一愣，以为是恶作剧，坐在位置上没动。 旁边的同学也都知道沈清没有爸妈，家里也没什么人，都在起哄：“沈清你家长来啦！家长来啦哈哈哈哈哈！” “从哪里来，地底下钻出来吗哈哈哈哈？！” “哇那多恐怖啊……” “沈鬼、沈鬼！” “什么沈鬼？” “沈家的鬼不就叫沈鬼吗哈哈哈哈！” 沈清显然已经免疫这些嘲弄，八班的牛茜茜是学校的校霸，她带头孤立、欺负沈清，旁人也有样学样，希望在沈清这里获得一些恃强凌弱的快.感。 沈清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手上如果有刀就好了，沈清突然想。 如果她有刀的话，她就可以把身边这些聒噪的人砍死，一个一个砍死。 可她的手上只有笔。 沈清早上包扎好的伤口渗出血来，她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攥紧了拳头。 “沈鬼沈鬼沈鬼哈哈哈哈！” 沈清坐在位置上，神色明暗交替，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勃然而出！ “你们在说什么。”清亮的女声带着愠怒出现在门口，像是一把剑将教室里魑魅魍魉的气氛贯穿。 原本嘲笑沈清的人突然卡了壳，大家齐刷刷地朝着教室门口看去。 林初薏站在教室门口，她面无表情地站着，但是教室里的人能够感知她的怒火熊熊。大家脸上的嘲弄来不及收回，尴尬地僵硬在脸上，很快便心虚地垂了眼。 之前让同学来叫沈清，但是沈清没有到政教处去，林初薏便想着来教室找她，结果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萌萌气得上下翻腾，“这群小兔崽子！小兔崽子！” 林初薏看向身后的政教处主任：“平时这些人都是这样欺负我们家孩子的吗？” 林初薏大步走向沈清，站在沈清周围：“我要求道歉，并且让她们罚写检讨，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政教处主任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个刺头梗着脖子喊道：“我们干什么了？不就说了几句话吗？又没打她！” “那你认为只要不打她，就不会对她造成伤害了吗？”林初薏冷笑，她朗声说道，“好，那这样，谁要是像平时骂我们家孩子那样骂这位同学一句，我就给她十块，骂得她叫起来给五十，骂哭给一百！骂得越狠给得越多！” “你这个杂种……”有个人小声地骂了一句，林初薏抽出十块钱，拍在那个人的桌上。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十块。 “你是小偷，我亲眼看到你翻人家包了！” “你说什么呢？！”那人急了。 林初薏拍出五十。 “我知道了，你暗恋隔壁王猛，人家觉得沈清好看你就故意找沈清茬！” “你还给王猛写情书，他没回，你就哭！” “哟哟哟好恶心！” “你…你们！”那人眼里泛了泪，哭着跑了。 明明自己之前起哄起得最凶，造谣沈清各种破事的也是她，现在被人和几句就受不了了。 果然，有些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都给我闭嘴！一千字检讨，放学之前交给我！”政教处主任大声呵斥，他知道林初薏做得不对，但到底自己理亏，他把林初薏发出去的钱又原封不动地收了回来，还给林初薏，“去处理事情吧。” 这是放软了态度，准备真正处理事情了。 林初薏护着沈清站起来，她心疼地挽着沈清，在走到政教处路上，林初薏轻声问：“手怎么样了…天，是不是又破了，你没事吧？” 沈清摇了摇头。 她其实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刚刚手里没有刀，如果有的话，她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如果让眼前的人看到自己不堪的那一面……沈清咬唇，乖乖跟在林初薏身边。 “放心，接下来我们要真正解决事情了。”林初薏说。 八班的牛茜茜被叫到了政教处，吊儿郎当地一边嚼口香糖一边“罚站”，没个正形。 她知道自己欺负了沈清，可欺负一个没爸没妈的人怎么了，要怪就怪沈清长得妖，看了让人心情不好，也怪沈清没家长撑腰，告状之后老师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好声好气地调解，逼她和解。 牛茜茜心情好，看到沈清过来还毫不在意地冲沈清吹口哨：“贱人。”她挤眉弄眼。 林初薏瞬间严肃了起来，她知道面前的牛茜茜就是带头堵沈清的人，也是不良少女的小头头，小小年纪就想占山为王，欺负人。 “等你家长来。”林初薏冷声说。 “我家长没空。”牛茜茜牛气冲天。 “好的。”林初薏不多做纠缠，“那你一个人请你承受住——你在今天早上上学路上堵我们家孩子，你想做什么？” “要点钱花花。”牛茜茜吊儿郎当地回复，“沈清存得住钱，我存不住，所以没钱了去找她，有问题吗？” “抢劫是吧。”林初薏冷笑，“殴打他人并且抢劫他人财物的，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及以上，就算你是未成年人也一样，满足十六周岁以上就可以量刑了——”林初薏看着牛茜茜突然白了脸，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等等，”林初薏盯着牛茜茜一字一句地问，“你不会成年了吧，这、位、同、学？” 第6章 牛茜茜僵住了。 她……确实成年了。 她本来以为这次也是洒洒水就过去了，最多背个处分，且不说学校是不是真的会把处分记录进电子档案里，就算记进去，六个月后又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了—— 这些都是之前毕业的大哥大姐教她的，她不怕处分，在全校面前念检讨反而是她的“光荣”。 “打不过就告老师，告警察，不要脸！道上没有这规矩！”牛茜茜梗着脖子挣扎道。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条道！”林初薏声音严肃，虽然看着比牛茜茜大不了多少，但是却是底气十足，“现在在扫黑除恶，你只要不是正道，都会被大扫除！” 牛茜茜没想到，她跟人讲江湖，人家要跟她讲法律。 她怕了。她怕极了。 政教处外挤满了学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牛茜茜怂，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不行，我要叫律师来。”这句话是牛茜茜在电视上学的，但凡碰到事情了，只要嚎嚎找律师就行。 “好，”林初薏挑眉想，“那我们等你的律师。” 最后牛茜茜当然没等到律师，等来的是听说要赔钱就气急败坏的父母。 牛茜茜平时多么牛气，现在就有多么狼狈，她在政教处被父母打得鬼哭狼嚎，四处乱窜，但是却丝毫动摇不了林初薏的态度：赔钱！坐牢！ 政教处主任急得直冒汗，一边拦着牛茜茜怒气冲天的父母，一边想减小影响。 学校的名声本来就差，吸纳的也就是这些没地方读书的学生，但凡家庭条件好一点或者学习好一点的人都不会到他们学校读书。 说实话，沈清也是他们骗过来的，用了一万多块钱的奖学金和免学费，好好的孩子毁了，他们着急，但是思路里还是想要维持稳定——毕竟沈清现在也没考多好。 林初薏无意继续旁观这场闹剧，她问沈清：“要不，先跟我回家休息一下？” 沈清恍惚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座大山，此刻已经山崩地裂了。 原来不是只有鱼死网破这一种方式，原来……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对她好、为她好。 这是一种奇妙的、被珍视的感觉。是沈清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沈清跟着林初薏，突然忐忑了起来。 她能嗅见林初薏温柔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侵蚀她的神经，慢慢地浸入她的骨髓之中，成为她的一部分。 她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沈清想。 “放心，都会解决的。”林初薏给沈清吃了一颗定心丸。 之前为沈清解决问题的人，并非没有为沈清着想，这是他们所在的立场不同，不能真正为沈清解决问题，也不想惹上麻烦，所以只是无穷地调解调解，想着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就好了。 但是林初薏不同，她不怕得罪那些人，也不怕麻烦。她只希望沈清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环境能够更好一些。 “叮，反派养成系统已绑定。”总裁风的系统0927突然出现在林初薏和萌萌的视野当中，突如其来的绑定信息吓了林初薏和萌萌一跳。 “这是我的宿主！！”萌萌跳起来，“你怎么绑定了我的宿主？！” “符合条件的人不多，”0927延续自己酷炫的风格，冷冰冰地说，“她是熟练工，干脆就绑定了。”0927绑定宿主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它测试了很多人，但是很多人都不达标。 “可是、可是我的主角怎么办？！”萌萌生气。 “我出双倍积分。”0927人狠话不多，萌萌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可、可是家里没地方住了，”萌萌像是捉住了盲点，“对，家里太小了，没地方住了！而且是我们主角系统申请的住宅，所以不可能是主角出去，所以……” “我在你们家对面申请了一套，同一层。”0927把钥匙甩进林初薏的口袋里，“反派系统才不会像主角系统那样扣扣搜搜的。” “可是、可是！”萌萌想不到什么说辞，弹到旁边的树上生闷气。 “走了。”林初薏哄萌萌，“就算0927不来，我们也是要把小可怜带回家的，对吗？” “……说的也是。”萌萌了解了沈清的生存环境之后，就心软了，“可是我们这个世界是有绩效的，主角和反派必须争点什么才行。” “之前0927跟我说有个什么实验室项目，我们好好引导，达成结局不就好了。” “好、好吧。”萌萌忸怩着点了点头。她借了积分给林初薏，要是0927也给积分，说不定林初薏还能快点还积分，然后有些盈余的积分在商城里兑换需要的东西。 林初薏牵着沈清回了家，她口袋里有对面房间的钥匙，但是现在她还没去过，一些必要的物件都没添置，所以还是先得带沈清到她现在住的地方。 沈清踏足了林初薏温馨的小屋。 这明显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门口温馨的毛绒拖鞋，一双粉色，另一双还是粉色……而林初薏给她的是从鞋柜里拿的灰扑扑的新拖鞋。 厨房间有个放杯子的地方，蓝色和绿色的特色马克杯各一只，颜色不一样，但是又有一种微妙的统一，让人看了心里就不舒服。 更别提到处成双成对的有意无意，就连沈清进卫生间，都能看到同款的牙杯和牙刷。 这是林初薏有了伴侣……还是另外一个人在这个空间无声地宣誓着所谓的“主权”？ 沈清垂下眼帘，退了出去，坐在外间餐桌旁的沙发上。 沙发很小，只窝得下两个人。 沈清往下一坐，林初薏要想再坐，只能坐沈清旁边，沈清如果不往外让一些，两个人的手臂就会贴在一起。 沈清本应该往外稍微挪一些，但是她突然不想了，她的手臂贴着林初薏的手臂，温热相触碰的一瞬间，有一种灵魂深处传来的震.颤只让她想深深地喟叹。 有那么一瞬间，沈清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她屏住呼吸，仿佛这样，时间就能永远定格在现在这一刻似的。 她悄悄地，又往林初薏的方向挤了挤。 姐姐好香。 “你叫沈清，对吧？”林初薏问。 “嗯。”沈清点了点头，她的脸白皙但是没有什么血色，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沈清大部分时间都不说话，只是光坐在那里，就让人有些心疼—— 想到沈清经历的那些事情，林初薏更心疼了。 沈清乖乖地坐着，看着有几分拘束。 乖孩子。 林初薏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是这样的，你今年高三，就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一点的大学——早上我们不是一起去了H大吗？你要是能考进H大，那就能和我们一起上班上学了。” H大很难考，林初薏是知道的，现在她是想给沈清设立一个目标，希望沈清能振作起来，好好读书。 “我们？”沈清抓住了一个重点，她本不应该问，但是又忍不住，“这里……还住着什么人吗？” “嗯，照理说你在这还有个姐姐。”林初薏说，“她也是借住在这里的，如果她的事情办得顺利的话，大概很快就可以住更大的房子了。” 只是借住。沈清心里紧紧吊着胆不知名的东西很快便松了下来，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对林初薏的情绪中交杂着什么，只是靠近林初薏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兴.奋，心怦怦跳。 “我晚上一般睡在外间，她住里间，所以里面的那个房间我就暂时不带你进去了，如果要进去的话也得等另一个姐姐回来才行。” 沈清对其他人的房间兴致缺缺，她应了一声，声音很低，显然不怎么感兴趣。 “接下来的时间你就不要担心钱的事情，那些人的赔偿是一部分，我这边也可以借你一部分，你长大了再还就好。”林初薏说。 “……谢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林初薏笑着说。 “那另一个姐姐呢。”沈清低声问，她看着林初薏含着笑意的眼尾，然后又看向林初薏的唇，眼神不由自主地流连了几顺，她隐藏起自己侵略意味的、带着攻击性的霸道占有，“另一个姐姐也会把我当家人吗？” 林初薏一顿。 这……主角和反派好像本来就不对付，她领着沈清回家的事情全凭她的一腔热血，还没有跟顾眠商量过。 林初薏还没问过家里的大宝会不会接纳小宝，贸然地领小宝进家门，大宝不会有什么小情绪吧？ 林初薏之前没想到这个，今天毕竟事出突然，她救反派的行程没有跟顾眠报备，领人回家也没有跟顾眠说。 顾眠之前也因为一件小事跟林初薏闹了情绪，她不哭也不闹，还跟林初薏划分.界.线，让林初薏陪着她睡但又不让林初薏哄她，别扭又……可爱。 林初薏想到顾眠的小别扭，不由得翘起唇角。 不过那天晚上林初薏晚上睡得不好，做梦的时候梦见自己像是一艘小船在火.热的海洋里荡.漾，热热地像是贴上了什么似的。林初薏睡觉的时候挥不开，最后竟也迷糊地进入了深睡。 现在这领人回家可不是什么小事……救命！这该怎么开口啊！ 林初薏下意识地回避沈清的视线。 “姐，你领我回家，另一个姐姐不会生气吧？”沈清看着林初薏，目光幽深地问。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可爱的茶茶清# 一想到未来更深.入的时候，提前说刺.激！ 第7章 “不、不至于生气吧。”林初薏嘴上这样说，但是她的心里直打鼓。 沈清看得分明，她懂事地说：“姐姐已经帮我处理很多事情了，很感谢。”她主动说，“我回到学校之后会好好学习的。” 沈清想到牛茜茜在办公室被父母教训得痛哭流涕满屋子乱窜的场景，已经觉得大大地出了口恶气。 这件事情之后，想必牛茜茜也不敢再欺负她了，连同那些欺负她的人也知道有人帮她出头，她不再是没有家人的孩子，谁也不敢像是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了。 已经比之前要好太多了。沈清想。 之前的她想怎么做的，其实不外乎就是和牛茜茜这样的人“鱼死网破”，她看不到其他的解决方法，只有在脑海中无数次演练将玻璃狠狠地划向那些人的咽喉，她在等待机会，能否在这样压抑的天空下口专.息的机会。 沈清之前生活在牛茜茜的阴影下，从来没有见过真正湛蓝色天空。 她抬眼看向窗外的时候，好看的蓝色很快盈满了眼睛。 今天天气真好。 沈清以为打倒牛茜茜需要她付出全部的代价，可能是生命，可能是未来，但是她从未想过，原来牛茜茜也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在林初薏帮过沈清之后，沈清的世界都变得开阔了不少。 只是自己现在好像还没有站在林初薏身边的资格，沈清想。 可是她好想、好想站在林初薏身边。 沈清看向自己的鞋尖，洗得发白的运动鞋沾了些许泥泞，但至少是完好的，在某种程度上撑起了她的体面，让她离开的时候显得不那么狼狈。 沈清敛去骨子里沸腾的占有，她朝林初薏乖乖地笑。 林初薏却为这样的沈清感到难过—— 如果她不是反派的话，也许能够拥有更好的人生。 林初薏见不得沈清这幅模样，她的心软塌塌的：“我租了隔壁的房子，只不过里面比较空，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林初薏说，“这样，我这边有个简易的小床，我给你搬到隔壁去，我们先在隔壁安置下来，你到时候把你的行李搬过来。” “隔壁？”沈清一愣。 林初薏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出门到了对门，她想着0927应该不至于骗她——这么想着，林初薏扌臿进钥匙，一转，隔壁的门轻轻松松地就开了。 沈清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她总是以自己的阴暗面揣度面前这个人的赤诚之心，她逃避可能到来的羁绊，而对方体贴地将所有都准备好了。 “我们这边已经住满了，所以可能要让你自己住一间了，这样可以吗。”林初薏摸了摸沈清的头，沈清一僵，她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亲近她。 这样的感觉……并不赖。 林初薏在等沈清的回复。 沈清朝着林初薏的方向挪了一步，让林初薏轻易就能碰到她的头。 沈清突然觉得刚刚的触碰时间似乎太短了，短到她还来不及将那片刻的温暖珍藏。 “谢谢姐姐。”沈清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所以没问题的。” 林初薏一笑，目光柔和，犹如春雪消融：“最近这几天你先自己安排学习计划，学校那边我们收个尾。” “嗯……？”沈清疑惑。 事情处理成现在这样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同学不敢欺负她，牛茜茜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家里打得那么惨，想必之后也做不了学校的校霸。 平时调解不知道多少次的事情，林初薏在学校给她撑腰一次就解决了——她还能奢求更多吗。 “坐牢，赔钱。”林初薏说，“一个都不能少。” “可是……可是他们家好像有点关系。”沈清观察着林初薏，“之前有一个人被牛茜茜围在厕所打了，断了条腿，有人告她，结果被劝说私下调解了。” 而且学校层面的阻力也很大，学校更希望能在学校层面压下这件事情，而不是闹大。 林初薏看着沈清，柔和了声线，“你是怎么想的呢，你准备同意调解吗？” 沈清一愣，她没想到林初薏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她觑着林初薏，试探着摇了摇头，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同意……如果不会给姐姐造成困扰的话，我希望选择不调解。”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调解。”林初薏说，“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沈清看着面前比她大不了很多，但是温暖炽热到直直地撞击她灵魂的林初薏，她紧着嗓子点了点头。 林初薏和沈清一起逛超市，买了一些生活上的必需品使得空荡荡的房子里多了几分人气。 沈清体会到了和林初薏一起填满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的感觉，这种感觉陌生而又奇妙。 这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或者是说，是属于自己和……姐姐的。 沈清想到林初薏，只是轻唤一声，舌尖似乎都盈满了甜意。 林初薏看了看表，也该到顾眠的下课时间了，她跟沈清解释了一下，沈清乖巧地说这几天她会自己好好生活，有问题也会联系林初薏。 林初薏看着沈清乖巧的模样，放了心。 “就是……”沈清垂眸，“姐姐晚上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她小声说，“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林初薏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好。” 沈清看着林初薏关门的背影，垂下眼帘。 她给过林初薏离开的机会，也试探过林初薏的真心。沈清卑劣地想看林初薏“知难而退”，却只得到了一个越陷越深的自己。 沈清第一次触及温暖，她想把这份温暖保留得更久一些。 ** 顾眠今天有些心神不宁。 她的直觉很少出错过，顾眠犹豫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只是一件事赶着一件事，让她来不及多想。 除了学校的学业之外，父母之前的朋友陆陆续续地联系上她，想利用她，把现在利益分割的局面重新洗牌。 因为顾眠名正言顺，顾眠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对这些人也有些接触，所以便显得忙碌了起来。 顾眠下午为了完成课前的展示准备所以出门迟了一些，来不及吃午饭就赶去上课，也就不像是平时空闲的时候那样，能去图书馆找林初薏一起吃午饭。 顾眠惴着心思一下课就去图书馆找林初薏，结果并没有看到林初薏，于是询问了林初薏的同事。 “小林啊，她今天请假了。”图书馆的老师跟顾眠说道，“哎哟她早上遇到了几个小年轻欺负人，见义勇为去了，听说还受伤了。” 图书馆老师添油加醋地说道：“手机之类的都被打掉了，幸好后来在群里报了平安。” 图书馆的老师还把林初薏在群里的直播回放视频下载下来发给了顾眠，顾眠一边看，一边觉得触目惊心。 顾眠的心提了起来，迟迟落不下。 她给林初薏打电话，林初薏没接。 顾眠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在打开家门之前她的脑海中闪现了各种可能。 有好的，有不好的。 顾眠不敢深想，只是将自己的脚步加得更快了一些。 顾眠快速打开门，嗅见了熟悉的烟火气。 顾眠像是温暖的炭火，刹那间被微风一拂，又燃出暖意来。 她整个人松软了下来，唤了林初薏一声：“姐。” “嗯？”林初薏从厨房走出来，今天请了假，后来就没去学校，加上她今天还去了超市，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煮碗面条对付对付晚饭，“回来啦，今天在学校怎么样，累不累？” 顾眠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抱住林初薏，她抱得很紧，恨不得将林初薏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初薏心虚。 顾眠肯定知道自己今天发生一些事情了，林初薏想拍拍顾眠说自己没事，但是她的双臂直接被顾眠束缚在了怀里，没有施展的空间。 “喂……抱得太紧啦。”林初薏小声道。 “不紧。”顾眠难得小孩子气起来。 林初薏因为顾眠在意自己而感到开心，却也因为她那么大的反应而忍俊不禁。 林初薏柔声哄道：“顾眠，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嗯？” 顾眠不听，她抱得很紧，紧到林初薏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同她的心一起坚实地跳动。 林初薏想着错开几步先去关灶台的火，可没想到顾眠缠得紧，林初薏的动作连带着顾眠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顾眠的吻擦过她的脖颈。 顾眠看到面前魂牵梦萦的人在她身下，狭小的沙发，晃荡着摇摇谷欠坠的二人。 “你、你起来。”林初薏小声嗔道。 顾眠心尖一颤，她堪堪稳住身形，慢慢起身，克制着和林初薏分开。 顾眠做得慢极了，肌肤相贴之处慢慢地被凉意沁染，林初薏蓦地升起一种不舍来。 救、救命，林初薏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在狂跳。 萌萌和0927两个系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林初薏也不好问萌萌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可是如果不是，她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下一秒，顾眠手一滑，两个人又更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看看成年组在做什么。 第8章 “抱歉。”顾眠难耐地动了动喉咙，最后只能克制地吐露出这句话。 她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腹，感受上面的余温。 林初薏余韵未消，她也同样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没关系。” 林初薏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主角光环实在是太强大了，以至于她也在某一瞬间被顾眠深深地吸引。 林初薏正准备深想，但是鼻尖突然分辨出几丝焦糊的味道，她一愣，一拍脑袋：“啊我的面！” 在顾眠回家之前，林初薏正煮着面，听了动静出来，人被顾眠绊住了，面也烧干了。 林初薏哭笑不得。 林初薏好好关了火之后，拌着干烧的面走出厨房，顾眠上前接过，她垂眸看了一眼，说道：“姐，要不我给你重新做一份吧。” “这也还可以吃。”林初薏对这些并不挑剔，有些焦黑的地方吃的时候去掉就好了，但顾眠看不下去，拿着锅又进了厨房。 林初薏也跟着进了厨房。 “今天那个女孩怎么样了？”顾眠一边巡视冰箱一边问。 “出事之后送到医务室包扎了，学校那边在处理这件事。” 林初薏听到顾眠提起沈清，忍不住高兴了一会儿，这是不是说明顾眠也没有那么排斥沈清—— 林初薏正想开口跟顾眠说沈清被安置在隔壁，就听顾眠继续说道：“我有点不喜欢她。” “啊？”林初薏惊讶，错过了说沈清的时机。 “她让姐姐受伤了。” “我、我没受伤，”林初薏看着顾眠，心想这难道是主角和反派之间的特殊感应，生来的死对头。 顾眠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虽然她很少对别人有负面的评价，但是那个视频里像是狼崽一样的目光，让顾眠非常不适。 顾眠之前优渥的家庭环境能够支撑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更善于表达自己。 相比之下，沈清就要闭塞许多，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暴.露在外，考虑到的东西也很多。 林初薏有些时候确实很羡慕顾眠的恣意，相比之下，林初薏自己的性子温和软和，说不出什么重话。 “反正姐姐捡我一个人回家就好了。”顾眠嘟囔着说道。 顾眠说的语气并不重，而且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听起来很可爱。 林初薏却心虚地在厨房到处看，不敢将视线落在顾眠身上，更不敢对上顾眠的眼神。 ……捡都捡了。 而且，双份工资很香。林初薏默默为积分折腰。 顾眠可不知道林初薏的情况，她煮面的速度很快，水在锅里快速地沸腾起来，面条下锅，然后迅速被水包裹，吞噬。 蒸汽起来的时候，林初薏很难看清顾眠的表情。 林初薏是要跟顾眠说自己捡了沈清的，只是这话在嘴边了，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不可以说噢。”系统萌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它扑闪着小翅膀说道，“主角已经明确提出了宿主只带一个人回家，这个地方是为主角兑换的房子，所以如果违背主角的意愿的话，要倒扣好大一笔积分呢。” 萌萌在说“好大一笔”的时候语气特别夸张，生怕林初薏一时不慎说了，别说欠它的积分没有还了，还要倒扣给系统管理局。 “0927不是给了好大一笔积分吗。”林初薏挣.扎了一下。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是林初薏也知道，外婆那边需要的积分只多不少，而且是一天一天都要的。 她想外婆平平安安的。林初薏咬唇，不再准备跟顾眠说沈清的事情。 顾眠透过雾气看着林初薏，林初薏轻蹙眉心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顾眠心肠一软，她将面捞出到碗里，等着林初薏将纠结的话说出口—— 或者没说出口，顾眠也可以主动问：“姐姐怎么了？好像有话对我说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闻着面好香呀。”林初薏原本是转移话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将注意力放在顾眠做的面上面的时候，还真的觉得很香。 顾眠勾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只纳了林初薏一人入她眼底：“专门给姐姐做的，姐姐慢点吃。” 林初薏心里还惦记着晚上稍晚一些到时候要去隔壁看看沈清，她不好跟顾眠说自己把沈清领回来了，所以只好偷偷摸摸地等顾眠睡着，然后再去隔壁。 临睡前顾眠准备帮林初薏铺床，可是原本放置折叠铁床的地方竟然没有了铁床的身影。 “姐。”顾眠问在浴室的林初薏，“你的床呢。” “给沈清啦。”林初薏回答。 “沈清是谁？” “就是……就是早上我帮助的那个学生。”林初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晚上睡哪儿？”顾眠看着窄小的沙发，再看看里间宽敞些的床，表情瞬间明媚了起来。 她忍不住翘起唇角，虽然那个学生从视频里看起来就是个不好养熟的狼崽子，第一眼就让她不喜，但是在铁床这件事情上，顾眠不得不说：做得漂亮！ 要知道林初薏之前硬是把好睡些的床让给顾眠，自己非要睡折叠床，顾眠怎么劝，林初薏都只有零星几次妥协，愿意睡到里间的床.上。 顾眠对铁床简直是又急又恨。 扔了吧，姐姐肯定生气，不扔吧，顾眠又鲜少有和姐姐一起睡的时候。 “沙发？”浴室里的水停了，林初薏犹豫了一会儿，在浴室模糊地吐出两个字。 “……呆子。”顾眠在客厅用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笑骂了一声。 姐姐不开窍怎么办，还不是得自己宠着。 顾眠想着林初薏刚洗完头，熟练地去翻找吹风机。 等林初薏乖乖地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宽大的T恤坐在沙发上，顾眠开始给林初薏吹头发。 之前顾眠第一次提出要给林初薏吹头发的时候，系统萌萌告诉林初薏要义正言辞地拒绝顾眠，因为林初薏是来帮助主角的，可不是来享受主角的服务的。 但是林初薏性子软，拗不过顾眠，尤其是顾眠人生得美，她说出的请求，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人能够拒绝。 萌萌和林初薏怀着“破财”是觉悟接受了主角的好意，可等真的吹了之后，萌萌傻眼了，这吹头发给的积分，可以抵得上一天的积分了！ 吹！一天洗一百次头地吹！萌萌兴奋地上下弹跳，还被林初薏敲了一下。 顾眠的手修长白皙，有着让人喉咙发紧的吸引力。 林初薏坐在沙发的边缘，只穿了一件堪堪遮住下摆的T恤，黑发上的湿.漉被顾眠全盘掌控，顾眠拿起吹风机，跪坐在沙发上，给林初薏吹头发。 垂眸便是撩人的风景。 顾眠手心发烫，她触到林初薏的发梢，然后克制却又温柔地拨.弄林初薏的头发，涩意的指尖穿过如同绸缎一般的黑发，在吹风机的作用下渐渐发热。 顾眠的目光幽深。 气氛开始变得令人渴.望起来。 突然，林初薏像是被热风烫了一瞬，躲了一瞬，顾眠眼疾手快地拿开吹风机，她收起自己的心思，均匀了呼吸。 顾眠小心地问：“姐姐，烫到了吗？” 林初薏瓮声说：“有点。” 林初薏的声音像是小兽的嘤声，听起来柔软极了，顾眠匆匆地说了一声抱歉，林初薏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抬头，柔软的目光撞进顾眠的心里，林初薏湿.漉的眼睛看着顾眠，说道：“还想再吹。” “好。”顾眠听林初薏跟她撒娇，更是觉得熨帖和柔软，她的姐姐呀，顾眠穿过林初薏的发梢，黑色的头发如同飘扬的柳枝，散发着清新和蜜惑人的春意，盎然交纟?。 顾眠的呼吸变得更加触动悠长。 林初薏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的边缘，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怦怦直跳。 刚刚抬头跟顾眠的撒娇在她回过头的时候也是脸热，兴许真的是热风吹得她的头脑发胀，不然她怎么、怎么会这么自然而又带着期待地看着顾眠，又怎么会这么热。 热得她都要化开了。 顾眠的轻笑在林初薏克制呼吸的时候传来，顾眠的声音带着几分撩.拨的意味，在林初薏本就昏涨的脑仁间嗡嗡作响。 “姐姐，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是了。”林初薏说，“而且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谢谢姐姐。”顾眠放下吹风机，彻底跪坐下来，从后面揽过林初薏，说，“是的，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很好、很好的朋友。 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呢。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只是想找一个落脚点，在遇到了你之后，想跟你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想要跟你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上学，牵手，看你红着眼眶承受热烈的爱，想看你对我撒娇，跟我接吻，哭着问我可以吗，可以……再深一点吗。（1） 我想跟你做，这样的，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我想一直、一直跟姐姐做好朋友，”顾眠很烫，吐息之间都带着林初薏尚且不知的缱.绻，“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对你，再过分一点吗。 -------------------- 作者有话要说： （1）化用自空间的一条转发 第9章 林初薏本能地觉察到了几丝危险，可偏偏在她身边的顾眠又是那么地无害。 但是主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林初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秉持着对顾眠的信任，林初薏自然地点头：“当然了，我们会一直一直都是好朋友的。” 不过可能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顾眠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她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主角团—— 像是林初薏这样怕麻烦的人，肯定对主角团是敬而远之的，到时候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就分开了，不在一条路上了。林初薏想。 顾眠是这本书的主角，林初薏跟系统萌萌签订的协议不过是给顾眠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林初薏和顾眠就像是暂时相逢的两束风，融进之后又很快消散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去了。 林初薏想着即将可能到来的分别，连带着对和顾眠一起睡床也没有那么抗拒了起来：“你去洗漱，我去铺下.床。” “姐姐晚上和我一起睡里间吗？”顾眠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期待，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林初薏却觉得耳根发烫，喉咙像是被一支羽毛轻轻地扫过那般微漾。 顾眠趁热打铁地说，“我也想跟姐姐一起，我们一起整理吧。” “不用，你快去洗漱，今天好累，我还想早点睡呢。” 林初薏推着顾眠，让顾眠先去洗漱，随后像是被自己酥软得像是糖霜化开一般的嗓音吓了一跳似的，慌忙逃进里间。 顾眠看着林初薏轻快地跨下沙发，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鹿，细长的双腿在宽大的T恤之下显得愈发修长笔直，透出细腻莹.润的微光。 顾眠的神色变得幽深了起来，如果能够探进……顾眠的喉咙紧了紧，很快，这个想法甫一冒出头又被顾眠禁.锢在了自己的思绪暗处。 她认认真真地去洗漱，又认认真真地洗了手。 顾眠看着镜子里灵活、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她欣赏着这双曾经用来弹钢琴的手，脑子里又升起了几丝莫名的念头。 顾眠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藏不住的潋.滟从眉尾翘出来，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看得连顾眠自己都愣了愣神。 说实话，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而接下来，等到顾眠完全地夺回父母的公司、能够给林初薏提供稳定的生活之后—— 如果林初薏愿意，她…她想和林初薏一直一直都不分开。 林初薏整理好了床铺，她对顾眠并没有什么戒心，放心地靠坐在床头，玩着手机，等顾眠洗漱好出来。 床头橘色的灯光沾.染在林初薏的侧脸，有了几分柔和的温度，顾眠沾着水汽掠过，林初薏周围的空气都不由得清冽了几分。 林初薏避过顾眠，侧身让顾眠更好地睡里面的位置，也是受到保护的位置——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顾眠想，从她们认识的第一天起，林初薏就一直有意或者无意地照顾她，保护她。 如果说她现在能为林初薏做些什么的话—— “如果那位高中生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来找我。”顾眠靠在床头，突然说道。 “嗯？”林初薏的眼睛晶晶亮亮地看着顾眠，意外之中更多的是惊喜。 顾眠不自然地垂眸：“我之前也有认识我父母的律师朋友，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顾眠偏过头去，掩饰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喜欢林初薏的目光落在其他人的身上，但是顾眠更不希望林初薏因为这件事情劳心劳力。 姐姐有她这个“麻烦”就够了，姐姐只要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就可以了。 “这样会给你带来困扰吗？”林初薏听到可以有渠道找更为专业的律师帮忙，第一反应是开心，但是紧接着又不免担心起来。 现在顾眠羽翼未丰，而且能够荫蔽她的父母也不在了，要是去找之前的那些人办事，会不会不太好，别人能看着情分帮忙是最好的，要是不帮，顾眠岂不是要碰壁。 林初薏早已把顾眠保护在自己的身后，顾眠是自己的小朋友，她舍不得顾眠去碰壁。 林初薏说：“到时候我去咨询一下相关的法律援助也是一样的。”林初薏放下手机偏头看顾眠，身体不由得向顾眠的方向微微一侧，橘色的灯光烫在她光滑的脖颈后，背光的曲线光滑得像是要烙进顾眠的心里。 顾眠的喉咙难耐地动了动，她睫毛微颤，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没有任何动作。 “不用。”顾眠开口的时候，炽.热的呼吸竟然已经有了几分嘶哑的破气，她的喉咙发紧，“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顾眠说到这里，竟然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的思绪不知道被什么缠绕着，像是绕上了九尾狐的尾巴，周遭萦绕着嫩.色.的撩.拨人谷欠望的红光。 但是面上，顾眠依旧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在她给自己划分的床铺的分界线内，不敢朝着林初薏挪动分毫。 “那就拜托我最最最亲爱的顾眠去帮忙问一问啦。”林初薏坐在床.上，膝盖触到了那条顾眠脑中兀自划分的分界线，顾眠看着林初薏的腿，然后视线不由自主地—— 林初薏的呼吸不知道为什么也变得小心而又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她钻进被子里，和顾眠一起靠在床头。 就在顾眠的神经稍稍松懈的档口，林初薏神奇地“咦”了一声，她看向顾眠的手，说道：“我突然发现，你的手还挺好看的，手指也很修长。” 手。 顾眠瞬间紧张了起来，对于像是…她们这样的人来说，手其实是很私.密的部.位。 但是也许……对于姐姐来说不是？或者姐姐会不会不喜欢这么修长的？ 顾眠有些担心，如果知道今天林初薏会看她的手的话，她应该再涂几层护手霜的。 “嗯。”她低落地应了一声，小心地将自己的手往被子里藏了藏。 “很好看呀，怎么感觉你突然泄气了。”林初薏察觉到顾眠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低落了几瞬，她主动牵起顾眠的手捏了捏，莹.润的触感撞了林初薏一瞬，她仔细地看起顾眠的手，发现顾眠的手真的很好看，凑近闻还有消毒洗手液的清香。 顾眠的手也很……霸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形容词突然就闯进了林初薏的念头里，顾眠的手修长纤细，却透着几丝不容质疑的涩.气，像是做陶艺时候亻申进泥里塑胚的手，只是轻轻一捻，就能让泥软化成她想要的模样。 林初薏的心重重地跳了两下，她光是代了一下泥胚，就不由得牵动了反应。 顾眠的手指一勾，在林初薏毫无防备的手心留下了烫进心里的烙.印。 林初薏喉间一紧。 “姐姐，”顾眠试探着问“你知道夸别人手好看是什么意思吗？” 林初薏一愣，耳根莫名地烧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谁不喜欢玩泥巴呢（脸红） 第10章 “姐姐，”顾眠试探着问“你知道夸别人手好看是什么意思吗？” 林初薏一愣，耳根莫名地烧了起来—— “……什么意思？” “就是……”顾眠的话突然顿住了。 顾眠看着林初薏，林初薏似乎还有些懵懂。 顾眠在这么一瞬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和林初薏之间笼罩着的一层朦胧的、尚未撕开的薄纱，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朦胧，她和林初薏才能像现在这样以“好朋友”的名义在一起分担快乐和忧愁。 她想要的更多。 但是想要就一定能够得到吗？顾眠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自信。 现在的自己羽翼未丰，还不能为姐姐遮风挡雨。 除此之外，两个人的感情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一想到林初薏有可能对自己露.出防备的神情，顾眠的舌尖就泛了苦。 顾眠垂眸轻声说道：“就是……手很好看的意思。” 要等到姐姐离不开自己、对自己有着同样的渴.望的时候，顾眠才有把握，而两个人也不会因为撕掉这层涩纱而分道扬镳。 她想留在姐姐身边，久一些，再久一些。 顾眠的顾虑涌到嘴边，及时地止住了她想要脱口而出的暧.昧话语。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啊。”林初薏忍俊不禁，她放下顾眠的手，转身扭向另一面，“准备睡觉，我关灯了噢。” 顾眠乖乖地缩进被子里，她的手有些留恋地浮空触碰了一下林初薏光滑脊背边沿的空气，然后克制地收回了手。 “好。” 顾眠话音刚落，林初薏将床头的台灯关闭，窸窸窣窣地钻进被子里，躺在了顾眠的身侧。 里间的床并不算大，所以顾眠能够感受到林初薏隐隐散发的温暖和温热，就像是无数小.触.手探出丝脉，温柔地舒缓了顾眠的情绪。 黑暗笼罩而来，但顾眠并不觉得沉闷，因为林初薏在她身边。 “晚安，姐姐。”顾眠故作平静地呼吸着，绷紧的弦在听到林初薏的“晚安”之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晚安。”林初薏说。 “别忘了你今天和沈清有约。”系统0927冷不丁地在黑暗里滑到林初薏面前的浮空，只有暗色的流光能让林初薏窥见0927的轮廓。 “没忘。”林初薏说，“我等顾眠睡熟了再去。” 林初薏和0927也有绑定协议，所以能够在脑海中畅通无阻地沟通交流，如果萌萌或者0927暂时离开了这边，林初薏也能通过脑海中的呼叫找到它们。 林初薏今天没跟顾眠具体说沈清的安置情况，一个是萌萌说有可能涉及到扣积分，另一个就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林初薏想着在什么时候约顾眠和沈清见一面，见面了之后再说的话，互相的接纳程度应该会高一些吧。 “沈清也是你的工作。”0927提醒，“她在等你。” “你怎么说话硬邦邦的。”萌萌也冒了出来，她是小孩子心性，又是主角系统，基本上都顺风顺水的，自然而然就让人觉得萌萌很甜。 “我在工作。”0927很严谨，跟它的名字那样严谨。 “好吧好吧，”萌萌在空中上下弹了弹，“给自己一点下班时间吧，要不我带你出去逛逛这个世界怎么样？我趁宿主睡觉的时候经常溜出去玩——” 林初薏看萌萌，萌萌心虚地放低了声音：“偶尔、偶尔出去玩。” 林初薏勾唇：“又没说你，你带着0927去玩吧，这边有我呢，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放心放心，”萌萌拉着0927，“初薏很靠谱的，之前从里没有出过纰漏，我们每天从照顾主角那领到的积分都是中偏上呢！” 0927浮在原地顿了顿，最后经不住萌萌的央求才松动了一些，它和林初薏说：“她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不是那么地公事公办，0927似乎也发现了，它弹得远了一些，晃了晃，最后还是跟萌萌一起走了。 林初薏平躺在床.上，紧张地听着顾眠渐渐平稳的呼吸。 “顾眠？”林初薏试探地轻唤了一声，顾眠含着睡意迷蒙地应了一声。 那就是没睡熟。 林初薏又躺了一会儿，继续等待。 不知道为什么，背着顾眠偷偷去见沈清，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是心虚之下藏着几分刺.激，刺.激得林初薏的听觉和触觉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她能听到顾眠清浅绵延的呼吸，甚至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顾眠呼吸之间的温热。 现在是时候吗？ 林初薏悄悄地将自己的一条腿伸出了被子。 然后是手，然后是半边身子。 林初薏的心跳个不停，顾眠呼吸只是稍微断了一瞬息，都会让林初薏的神经高度紧绷！ 她就像是要过红外线激光阵去偷盗宝石的窃贼，细细密密互相交错的激光射线将空间切割成令人胆战心惊的狭小分隔，林初薏必须极度小心，观察周围的一切情况，才能成功取到宝石。 “唔。”就在林初薏快要挪出被子的时候，顾眠突然在枕边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林初薏的动作瞬间僵直。 直到平稳的呼吸再次绵延，林初薏轻声试探：“顾眠？” 呼吸毫无波澜。 林初薏长舒一口气，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寒意料峭，林初薏在自己宽大的T恤下套了一件裤腰宽松的裤子，提心吊胆地小心开门——关门——然后是客厅的门，走出这边的房子之后，她轻轻地敲了敲隔壁的门。 沈清开门开得比林初薏想象中快多了，似乎是一直就在门边等似的。 沈清看到林初薏的时候，眼前一亮。 林初薏只是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和一件宽松的裤子，却因此平添了几分亲和力，黑色的头发如同美妙的绸缎披散下来，隐隐泛着温柔的光晕，在一瞬间就抚平了沈清的戾气。 沈清下意识地舌忝了舌忝自己的虎牙，感受到微微酥麻的刺.痛之后，才缓过神来，轻声唤了一句“姐姐”。 沈清这边的房子明显冷清不少，只有一张折叠床和简易的书桌，其他设备都没有添置完全，再加上沈清自己的手又受伤了，更是雪上加霜。 只是沈清习惯了忍耐，也习惯了沉默，她从来不会主动说自己的好与不好，以前是没有人说，现在是怕人担心。 其实沈清对于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她有姐姐了。 沈清默念这句话，在说“姐姐”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舌尖都泛着甜意。 “一直在等我吗？”林初薏看着沈清背后沾上的靠墙的印记，忍不住上前帮忙将她的衣褶抚平，“下午我走之后你就在门口了？” 林初薏温暖的掌心触及沈清的脊背，她像是被烫了一瞬，喉间滚动了几次，没有否认林初薏的话。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这些。”林初薏看着沈清，想着自己确实想当然了，以为沈清本身很独立，所以就疏忽了沈清本身还是个正在学校上学、需要人照顾的学生。 “……”已经很好了。沈清本来想这么说，她看着林初薏关切的目光，突然想让这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再多停留一会儿，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晚饭吃了吗？” “吃了之前逛超市买的一些面包。”沈清回想着甜甜的奶香味吐司，认真地说，“很好吃。” “之后再给这边添置一些东西。”林初薏说道，系统0927说得对，沈清现在确实也是她的责任。 而林初薏也确确实实地准备将沈清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要对沈清负责：“等这个阶段的事情处理之后，看看能不能过得更好些，” 更好—— 沈清对林初薏描绘的未来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像她这样的人，值得更好的东西吗。 沈清不知道。 她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孩子，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砸在了她的头上，她遗忘了自己如何长大的，似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就是这样，被欺负之后寻求帮助，最后对方得到的是不痛不痒的批评，而自己得到的就是更深一轮的报复。 没有人告诉沈清她值得被爱。 她身边都是魔鬼，她能够看到的就是那么一片狭小的、雾气蒙蒙的天空，她知道寻求帮助无法让自己得到安宁，沉默只会让她陷入更深的沼泽，所以她才会攥紧了一块鲜.血.淋.漓的玻璃。 这个世界不会好了。沈清握着玻璃，拳头却越攥越紧，但是她面无表情。 她疼吗？疼。 但是很快，等到她和那些人一起下地狱了之后，就不会疼了。 就在她即将挥出玻璃的那一刹那，一双温柔的手贴近了她。 沈清的眼眶久违地有些湿.润，她的内心似乎有一条干涸了许久的河流，慢慢地涌出了新生的泉水。 其实已经很感激了。 但是为什么，我还是想要更多呢。 姐姐。 “我有钱。”沈清动了动干涩的喉咙说道，“我也可以一起买。” 沈清有奖学金和一些补助，不多，但是是她能够拿出的全部。 她终于知道自己平时省吃俭用是为了什么了—— 就是为了这一刻，能够和面前这个人一起，搭建属于自己的小家。 家。 她要有家了。 沈清看着林初薏，忐忑地递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存折。 林初薏本想推脱，但是当她触及沈清眼底的光芒的时候，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好。”林初薏说，“我们一起。” 第11章 “好，我们一起。”林初薏摸了摸沈清的头，沈清身上的炸毛全都被林初薏给抚平了。 已经很晚了，林初薏无意间打了一声哈欠，沈清知道林初薏困了，而她的那张小铁床实在留不下人，只好不情不愿地说：“姐姐，晚上您先回去睡吧，好好休息。” “你晚上也早点睡，明天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到时候你先在图书馆学习，”林初薏条理清晰，“午饭的时候我带你跟另外一个姐姐见一面。” 沈清的事情也是林初薏现在要操心的重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沈清讨一个公道，然后最好是能够换一个环境。 之前欺负沈清的那些人林初薏也有去了解过，带头的牛茜茜确实已经成年了，但是还有许多未成年，而这部分人林初薏自然也不可能轻轻放下。 伤害已经造成了，而年龄也不是可以逃避惩罚的保.护.伞。 林初薏所在的H大图书馆里可谓是藏龙卧虎，像是这样在大城市里一个月两三千块钱的清闲工作，不是本地人，或者自己家里不富裕的话，一般是不会选择做这份工作的—— 说句不好听的，没房没积蓄的外地人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一个月三千块钱，房租就要吃掉一大半，吃学校的食堂确实省钱，但是也需要一千左右，加加减减连生活都生活不了。 像是特别照顾林初薏的那位老师，是个本地的拆迁户，家里五套房，之前在林初薏发了直播在群里之后就有帮忙出主意。 图书馆大伙儿也都是热心肠，林初薏报了平安之后还询问是不是让林初薏在家休几天，别人帮着顶了就是了。 图书馆里的人都很好，大家都是三千块钱的工作，乐得清闲，就算有先进名额，那也就多个三五百块钱的事儿，不至于去争个头破血流的，伤了和气。 不是为了钱工作，心态自然好。 “好的，谢谢姐姐。”沈清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林初薏的时候，林初薏只觉得自己心都软了。 “好好休息。”林初薏放软了声音安抚。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衣袖突然被沈清轻轻地捏住了。 沈清用的力气并不大，林初薏要是想挣开还是能够轻轻松松地挣开的。 只是林初薏不知道为什么沈清在这个时候捉住她，她一脸疑惑地看向沈清：“嗯？” 只见沈清低头，有些支吾：“姐姐，我可以要一个晚安吻吗。” “什、什么？”林初薏惊了一瞬，倒不是她真的没听清，只是沈清说的这个要求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林初薏并不是生长在一个完全无忧无虑的家庭当中的，她在成长过程中和别人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对于她来说，就等于“别人”。 林初薏给自己竖着铜墙铁壁，旁人很难在她全然防备的情况下与她亲近。 在现实生活中只有外婆真心对她好，所以她和外婆相依为命，也愿意为了外婆的健康和晚年和系统绑定赚积分。 她没有得到过晚安吻。 林初薏的睫毛颤了颤，抿嘴思考。 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清和顾眠对她来说……和“别人”不一样。 “……没、没什么。”沈清主动退了一步。 沈清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也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当然她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林初薏见沈清这么一退，想到沈清从小也和她一样，并不是在爱里长大的—— 林初薏的心不由得凹陷了一瞬。 沈清好不容易主动提了一个要求，是在向她小心翼翼地迈进的一小步，也是小朋友敞开心扉的一步，既然要养孩子，自然要给孩子最好的，也要让孩子感受到充分的爱。 林初薏自己没有得到过，但是她希望沈清和顾眠有。 “好啊。”林初薏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建设，虽然难免僵硬和不习惯，但是她在沈清亮起的眼神中，又坚定地重复了一句，“好啊。” 两个人看着对方。 看着。 看着。 “咳……”林初薏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有亲过别人，这个晚安吻……是什么流程？” “我、我也不知道。”沈清紧张地声音都是抖的，“我听别人说，就是可以亲脸，也可以亲、亲嘴，让对方知道，感觉到……应该就可以了……”沈清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倒像是蚊吟般的呐呐。 还可以亲吻吗？林初薏想，不过有些女生之间确实就是这么亲.密，她之前高中时候的室友就毫不避讳地亲吻，当时着实给林初薏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女生和女生之间竟可以这么……亲.密。 孩子现在还小，胆子又小，林初薏顺着沈清的话鼓励道：“你来吧，我在这等你。” 林初薏闭上了眼睛。 沈清手心沁出了汗，扎得她伤口又疼又痒，她看向林初薏，算不上明亮的灯光将面前人照得莹.润动人，沈清热了些，她缓步向前，磕磕绊绊地亲上林初薏的脸，然后克制地擦过她的唇。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蜜惑到让她近乎呻.口.今出声的酥.麻彻底席卷了她的神经，沈清在那一刹那竟然懵懵懂懂地落了一滴泪下来。 瑰丽的烟火在脑海中绽放开来，沈清站在原地，只剩下稠密的呼吸。 “那……晚安？”林初薏感觉到沈清的亲吻像是一阵风，很快便结束了，她睁眼的时候看到了沈清的泪，她没有去戳穿沈清此刻的脆弱，而是包容地接纳了这个缺乏爱的孩子。 “晚安。”沈清轻声道。 沈清送林初薏出门，从房子里到门口的距离很短，但是沈清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祈祷，希望这条路长些、再长些。 “明天见。”林初薏说。 “明天……见。”难得地，沈清开始期待起明天来。 在此之前，明天意味着一天灾难的开始。 而现在，明天意味着……也许是爱的开始。 林初薏回到顾眠这边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怦怦跳。 她哄了沈清睡觉，然后又回来躺在顾眠身边，打两份工的打工人的生活竟然是这样刺.激。 林初薏蹑手蹑脚地回到里间，黑灯瞎火，她悄悄地爬上了床，没想到回到自己位置的时候，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姐姐去哪儿了。”顾眠从背后将林初薏抱在怀里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初薏一僵。 顾眠此时此刻的气息简直强势到可怕，她像是一只在逡巡领地的小兽，钻进林初薏的缝.隙中，自然而又警惕地环着林初薏。 林初薏别扭地挪了挪身子，小声说：“贴得太紧了。”她说。 顾眠深呼吸了几次，林初薏能够感受到她肌肤的热.烈.起.伏，不知道为什么林初薏觉得自己似乎要大难临头了，只感觉顾眠的手高高地扬起—— “啪。”轻轻地落下，不知道带着什么意味，拍在了林初薏的大腿上，热得惊人。 “姐姐啊……”顾眠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带着几分克制，“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顾眠似乎也是累了，就连环着林初薏的手也忘了松开。 往常的顾眠不像是今天这样粘人。 林初薏不习惯有别人触碰自己的肌肤，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毕竟不同。 她本以为顾眠会一直问她，她也做好了坦白的准备，毕竟今天晚上不说，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顾眠和沈清也会遇到的。 顾眠这样轻轻放下，反倒让林初薏不好意思了，毕竟是她理亏，所以她不再像是之前那样，想方设法地挣脱顾眠的怀抱，而是心虚地伏了进去。 顾眠的一只手放在林初薏的腰间，林初薏整理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还特地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回了腰的位置—— 好像……和别人亲密接触，也不是那么地可怕嘛。林初薏想。 林初薏晚上确实是折.腾得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眠放在林初薏腰间的手忍不住摩.挲了一瞬，然后勾起了唇角。 要是是往常的情况，顾眠和林初薏之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要是林初薏不说，顾眠也不能主动去穿越这条界线。 顾眠是知道的，林初薏对亲.密关系或者是亲.密接触难免会有些抵触，这种抵触不是因为她抗拒亲.密，而是因为她之前就像是一张白纸，从来没有体会过亲.密的滋味，对于不熟悉的事物，人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微微抵触，谁也不例外。 顾眠尊重林初薏，但是她……也要压一压林初薏。 如果她不前进一步，那么她和林初薏之间的关系，就不会更近一步。 至于林初薏今天晚上去哪儿了—— 顾眠勾唇，忍不住贴近林初薏，一面满足一面抵着自己嫉.妒的潮.意喟.叹：“姐姐去哪儿了，嗯？”顾眠轻笑，“总会知道的。” 她表现得越云淡风轻，林初薏因为愧疚就会对她越好，今天是让她贴近，下一次呢—— “不要有下一次了，姐姐。” “我和你之间，不想要有其他人的存在。” 我想要独家的占.有。 一直。很想。 顾眠乱了呼吸，到夜很深的时候才沉沉坠入睡意。 她的掌心像是文了一枚玉，触感润泽又美好。 -------------------- 作者有话要说： 顾眠怎么也没想到，她在想贴贴的时候，沈清已经开始直球亲亲了，一时间分不出来谁的进度更快！ 第12章 顾眠第二天有晨练打卡，起得比林初薏以这个要上班的人还早。 晨光熹微的时候顾眠便轻巧地下了床，帮林初薏拉了被子，完完整整地盖好才去厨房做了早餐。 顾眠不是之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了，她现在偶尔也会做一些简单的早餐—— 比如说将饺子或者是包子放在蒸笼上蒸之类的。 不过这些早餐没等林初薏起床肯定就已经凉了。 顾眠看了冰箱，有林初薏昨天去超市买的全麦吐司和西红柿，冰箱里也还剩下了几个鸡蛋，顾眠做了一个简单的三明治，配了杯牛奶放在桌上。 【早餐在桌上】 顾眠像是之前林初薏给她留言那样，写下了爱意满满的小纸条。 林初薏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用量丰盛的三明治，在欣慰之余看到了旁边没有清理的锅筷。 林初薏扶额，快速清理了锅筷，把顾眠做的三明治放进了包里，好笑地拍了拍：“还挺贴心。”想到这里，林初薏特地朝着萌萌的方向挑了挑眉。 “别炫耀啦别炫耀啦，知道你有好大宝了！”萌萌在空中上下弹了弹，不过主角的优秀有它这个守护者的一半，想到这里萌萌又故意去碰了碰0927：“羡慕吧，是不是感觉主角很棒，是个善良体贴的小可爱？” 0927瞥了萌萌一眼：“幼稚。”现在的反派也不差，0927被萌萌激起了奇怪的胜负谷欠。 林初薏刚打开门，对面的门像是声控的一般，开了一条缝，沈清见到时林初薏出门，又开了门走出来。 在林初薏身后亦步亦趋，像个小尾巴。 “今天我们先不去学校，”林初薏说，“你跟我去我工作的地方吧，我在图书馆里工作，你在馆里自习就好。” “好。”沈清点了点头，背好昨天林初薏给她买的背包，崭新，不沾染一丝灰尘。 林初薏一回到图书馆就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关切，有个图书馆的老师看见沈清，只觉得沈清还这么小，不免得心疼起来：“这就是那个孩子对吧？怪可怜的，这手伤得好严重。” “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呢，你这个怪阿姨。”另一个同事轻轻推了先前那位同事一把，提醒对方现在沈清的状态，也稍微照顾一下孩子的自尊心。 “……对了，吃早饭了吗？我们这边正好在食堂多带了几份，你一份，小林一份。”有人转移话题。 “我这也有一些糖，上次谁谁结婚给拿过来的，还挺好吃的，”大家似乎都在自己的抽屉里翻找起来，“来沾沾喜气。” 沈清还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她在林初薏的同事之间有些无措，抬头看向林初薏，林初薏鼓励着说：“姐姐们给你，你就拿去。” 沈清接了那份早餐，图书馆的姐姐们看她接受了东西，更是一股脑的用好东西将沈清的怀抱给填满了。 其中一个图书馆的姐姐稍微年长一些，拉着林初薏到了角落。 “这孩子后来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的？报警了吗？”这位姐姐是图书馆里的老资格了，H大没有搬到新校区前她就已经在学校里了，是图书馆里为数不多的占了编制的人。 岚姐热心肠，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找岚姐出主意。这一次林初薏本来也是要找岚姐的，可没想到岚姐特别关心这件事，竟然主动找了她。 “还没有，我本来是想着这孩子还是要回到学校，所以由学校那边处理，然后报警才好。”林初薏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岚姐耐心听着。 “可是我觉得学校那边对处理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积极，所以我想下午带孩子去报警，毕竟证据我们都有。” “你做的对，出现这种事情，学校肯定是没有办法完全解决的，要主动报警，相信人民警察。”岚姐说，“不过那个学校的环境也实在是太差了，我想这件事情想了一整天，那个孩子家里情况怎么样，是父母太差劲了吗，孩子被欺负成那样父母都不知道。”岚姐动了火气。 “她没有父母，自己住一间小屋子。” “嚯，街道办的妇女同志都没有把这可怜的孩子接到更好的环境当中去吗？”岚姐吃了一惊。 “具体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个孩子现在暂时还在我这里，想着也应该管她。” “小林，你可要想好了，这个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你的责任，你现在把她放到街道办的妇女同志那边去，可能她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岚姐话音刚落，沈清似乎就若有所觉地朝着林初薏的方向望了一眼。 懂事的孩子刚刚敞开了心扉，又下意识地想缩进自己的壳里的。 “这孩子今年也高三了，我也希望她有一个好一点的未来，我现在暂时还能够撑一会儿，一年的时间，倒也有盼头。” 岚姐仔细地看着林初薏，发现林初薏的表情真挚并没有半分虚假，她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说道：“我其实也帮你问了，像是她这样的情况，我们学校的附中可以有个旁听的名额—— 你也别多想，这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么可怜的孩子，谁都不忍心重新把她放到那样的环境里了。 你那边就放心大胆地告，孩子在附中也能安安心心地学，一举两得。” 林初薏完全没有想到岚姐为她询问了这么多，更没有想到岚姐竟然能得到这样的一个名额，即便只是旁听，那也异常珍贵！ H大附中——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挤破头，想要进到这所学校当中来，就算是这个学校的普通班，那也是寻常人可望不可及的，因为就算你花钱买，也要成绩达到一定的标准，才有资格花钱竞争那么小几个的名额。 林初薏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 “去吧。”岚姐拍了拍林初薏的背，“你也还年轻，有时间也可以更精进一些。” 岚姐对林初薏很好，已经是超出寻常的好了，林初薏现在还年轻就，开始进到图书馆里打工了，岚姐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觉得林初薏还有更大的可能。 这个孩子机灵，懂得感恩。 算是结个善缘吧。 “谢谢岚姐。”林初薏真心实意地说。 林初薏回到沈清身边，在同事堆里领走了沈清，沈清低着头走在林初薏身后，跟着林初薏来到图书馆外的一个交流室。 这些交流室是图书馆专门为那些参加比赛的学生团队所搭建的小型会议室，林初薏领着沈清坐在会议室里，面对面地坐着。 沈清垂眸。 等待命运的审判。 “这么严肃做什么。”林初薏笑道，“又没准备欺负你。” 沈清沉默。 “好了，一堆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死神的镰刀高高抬起—— 沈清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刹那的结束：“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你接下来真的要非常非常非常努力了，”林初薏话音未落，沈清便睁开了眼睛，好像、好像不是要赶她走—— “恭喜你，获得了进入H大附中读书的机会。” 烟花在脑际间绽放，沈清只觉得是自己幻听。 可林初薏没有任何开玩笑或者是收回这句话的意思，沈清被这样的好消息涤荡到恍惚。 “代价呢？”沈清听见自己说。 “没有代价，这是你的幸运。” 这是你的幸运。 恭喜。 ** 其实倒也不算是真的没有任何代价。 但是比起沈清得到的来说，她要付出的简直太少太少了，只是融入新环境的勇气和学习上的努力罢了。 沈清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看向林初薏，说不出话，但是她的情感已经让林初薏接收到了。 她人生的转机似乎都是因为林初薏。 遇见林初薏，真的是她这一生，最美好、最美好的事情了。 林初薏也因为岚姐的话开始反思起自己来，她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只是想像是工具人那样完成任务，赚取积分供外婆身体康健。 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限时的任务，所以没有对这个世界的自己有什么经营。 而现在的林初薏发现自己似乎不能再继续咸鱼下去了—— 顾眠面对的是虎视眈眈的、争夺家产的饿狼，而沈清这面，在H大附中这样知名的顶层高中，平时学业的花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想要真正地让沈清没有后顾之忧，还需要一大笔资金的支持。 林初薏陷入原始的沉思，她在接受这个任务之前，还只是一个大学生，没什么赚钱的能力，如果说她真的有什么技能的话，也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会学习罢了。 0927问绑定林初薏的萌萌：“你选中她，是因为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萌萌想了想，说：“这个宿主……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优异，17岁的时候就率领组员参加了X.CTF（信息攻防夺旗赛），获得了世界国际大赛金奖，拿到了世界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她获得金奖的时间距离她接触算法和代码不过才短短一年半—— 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很简单，学习拿奖学金，以及照顾外婆。” 林初薏之前会去参加这个比赛也是因为，可以提前结束高中学业，拿着丰厚的奖学金进入大学的学习生活当中。 “羁绊。”0927冷静地分析，如果是它来选择，它也会选择像是林初薏这样的宿主，有能力并且有牵制。 让一个刚上大学的天才思考怎么赚钱，这确实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但是当她开始思考，那么就离成功不远了。 “是啊，羁绊。”萌萌笑了笑。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林初薏选择了羁绊，那人怎么能留得住她呢。 林初薏的本体，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神明只是选择了羁绊，还是为了垂怜真心呢。 第13章 临近午饭时间，林初薏和图书馆的同事交班，前往食堂和顾眠会合。 H大的校园其实很大，从图书馆到食堂还真的有一些距离，平时学生着急上下课的时候都是骑自行车或者是骑电动车在校园里通行的。 林初薏待到学校上班一个多月，还没有真正的在校园里走过，现在在校园里走一段路，暖阳洒在她的身上，微微烘烤着属于秋日的温暖，让人觉得惬意又浮起舒服的慵懒。 沈清的脚步比林初薏要落后半步，她跟着林初薏，却不越过林初薏的脚步，就像是林初薏的小尾巴。 “其实大学生活还是很值得期待的，对吧？”林初薏笑着问沈清。 沈清像是被林初薏烫了一瞬，她的喉咙发紧，小声地应了一声：“嗯。” “所以趁现在还有时间的时候，你好好努力，能够换一个环境学习，对你也挺好的。”林初薏侧身絮絮叨叨地说，“学习之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读书的小孩子本来就是应该专注读书的。” 沈清一直看着林初薏，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她总是有一种错觉，总觉得林初薏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很爱她，很爱很爱。 可是却不是她期待的那种，姐姐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 沈清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紧了一瞬，唇色瞬间苍白起来。 “沈清，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林初薏察觉到沈清的不对劲。 “不、不是的。”沈清抿了抿唇，“我就是觉得……姐姐实在是太好了。”也太高了，像是天上的一片云，只是偶尔为她驻足几瞬。 “傻孩子。”林初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最是见不得沈清瑟缩着、回避触碰外界的模样，“胆子大一点。” 林初薏主动伸出手，轻柔地牵起了沈清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好、好软。 林初薏的疼惜和温柔顺着柔软的手传递到了沈清的手上，沈清在被林初薏牵起的一刹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停跳了一瞬！ 她在恍惚间听到一声轻笑：“……呼吸。” 沈清才在一种缺氧的窒息感中恍然，她刚刚竟然因为太过紧张而忘了呼吸，沈清的脸瞬间热了起来，她轻悄悄地回握了林初薏。 ** “大学真的好适合谈恋爱，处处都是撒狗粮的情侣。”程明丽往教室的窗外看去。 她们这节课教室的位置在食堂旁边，来往食堂亲.亲.热.热的小情侣比比皆是。 “嗯。”顾眠在教室专心整理书本，程明丽和她之前有些交情，也是联系她和顾家那些人的纽带。 顾眠对其他人恋不恋爱没兴趣，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快些去食堂，别让姐姐等她。 “我去食堂吃饭，先走了。”顾眠背包干脆利落地准备走人，就听程明丽突然“欸”了一声，“顾眠，你看那个是不是你最近刚认识的姐姐，她身边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柔柔弱弱的……” 姐姐身边哪有什么小女孩—— 顾眠这样想着，但还是停下脚步望了一眼。 只是这么一眼，顾眠便定住了。 因为确实是姐姐。 顾眠刹那间有一种溺.水了的错觉，她本应该转身逃避，但是她却死死地看着那一幕，让自己越沉越深。 林初薏转身温柔地牵起那人的手，微风的撩.拨之间似乎酿起了蜜意。 顾眠重重地呼吸了几次，看着林初薏笑着又说了什么，灿烂之下，顾眠的唇.舌泛起苦意。 姐姐、姐姐。 顾眠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再也耐不住地飞奔下楼，不远处就能看见林初薏和那人的拉扯—— 啧。 “你好，我买两杯杨枝甘露。”顾眠在食堂门口的奶茶店等林初薏走到她的身边，她看得出来，林初薏捡的这只狼并不像是面上那么懵懂无知，她对林初薏的渴.望满得都要溢出来了，但只是因为掩饰得好，所以看起来乖巧可怜。 至于顾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那自然是因为顾眠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之前的一段时间，用的还是同一招。 看来，要有些变化才行。 近水楼台先得月，顾眠的心思在情绪之中回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林初薏到了跟前，她才堪堪压住自己的莫名情绪。 那牵在一起的手，怎么看……怎么碍眼。 “初薏，这里。”顾眠突然换了叫林初薏的方式，林初薏还愣了一瞬，但沈清听到对方喊的大大方方的“初薏”，有一瞬间的凝滞。 顾眠清丽好看，是在人群中就显眼的存在，她的身份已然不是一个高中生，也已经有了和姐姐在一起的资格，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唤姐姐的名字，姐姐也不会把她当成小孩子。 ——真羡慕啊。 “嗯？”林初薏听顾眠改口，还有几分不习惯。但也许是因为顾眠的声音好听得紧，珠玉落盘的清脆让林初薏的耳根瞬间有一种被揉捏的感觉，瞬间泛了红雾。 顾眠拿着两杯杨枝甘露走了过来：“……这位是？” “这是沈清，之前我跟你提过的小朋友，”林初薏笑着看向沈清，介绍顾眠，“这是顾眠，也是我的朋友。” “小朋友？”顾眠挑眉瞥了一眼沈清，她说，“这是杨枝甘露，正好买了给你一杯。” 沈清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接，之前顾眠不知道她要和姐姐一起来，所以只买了两杯，原本应该是没有她的份的。 沈清低头。 林初薏松开了牵着沈清的手，帮她接了过来：“这杯先给你，我去买一杯。” “……谢谢。” “不用那么麻烦，”顾眠笑着用习惯戳开了杨枝甘露递给林初薏，“尝尝味道，甜吗。” 林初薏顺着顾眠的手下意识地喝了一口，杨枝甘露她不常喝，但是丰富的芒.果.果.肉在口腔内绽放，让味蕾丝滑地感受到每一寸的丰富气息，林初薏点了点头：“甜的。” “甜吗？”顾眠自然地凑过去，顺着吸管喝了一口。 林初薏惊了一瞬，只听顾眠好听的声音响起：“……确实好甜。” 顾眠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沈清，沈清却感觉到了压迫的拘束。 沈清收回打量顾眠的视线，开始观察林初薏，发现林初薏似乎也有几分惊讶。她抿了抿唇。 “我们喝一杯杨枝甘露，初薏你不会介意的吧？”顾眠笑着问，她假意苦恼，“难道会嫌弃我吗？” “不、不会。”林初薏觉得面前的顾眠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之前的顾眠知道她和别人会竖起一道防线，顾眠也遵守着她的行事规则。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眠开始一点一点侵.入，她想跟自己做要好的朋友，林初薏有一种甜蜜的烦恼。 有些时候，要跟其他女生一样做那么亲.密的事情，她、她也要心理建设一下。 虽然有些事情对于女生和女生之间来说寻常无比，但是对于和旁人习惯性有壁的林初薏来说，还需要一些勇气。 不过话说回来，顾眠和沈清对于林初薏来说，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林初薏自然能接纳顾眠偶尔的小任性。 “不再尝尝吗？”顾眠温柔蛊.惑。 要说之前顾眠去触碰林初薏碰过的吸管，沈清还能有几分镇静，但是当林初薏准备再喝一口的时候，沈清做不到心无旁骛—— “姐姐。”小可怜的声音无助地嘤.咛，沈清抬起自己包了纱布的手，眼边缀着晶莹的泪意，“我手疼。” “怎么了，是牵动到伤口了吗？”林初薏将手上的杨枝甘露递给顾眠，仔细地捧起沈清的手，观察着有没有伤口崩裂渗出血迹的迹象。 “就、就是突然疼了一下，”沈清的眼睛湿.漉.漉的，“姐姐，我不喝杨枝甘露，这杯你喝好不好？”沈清小声说，“我芒果过敏。” 沈清小心翼翼地抬眼，不经意间向后看了一眼，顾眠冷脸和她对视，两个人火花四溅！ 如果目光能够凝成实质战斗，在那一瞬间，两个人早已对杀了八百回合！ “啊好的。”林初薏接过沈清手上的那杯，“我去给你买杯奶茶。” 林初薏在一边排队，沈清和顾眠倒是站在一起了，只不过她们之间的距离似乎隔着楚河汉界，似乎要将“水火不容”四个字纹在中央。 “看着还挺和谐的。”林初薏看着自己的小朋友们站在一起，顾眠和沈清的容貌好像有几分相像，像是一对姐妹。 “……”萌萌调出主角的身体检测面板，它不知道要不要跟林初薏说，主角已经进入到了备战状态，而反派嘛—— 萌萌偷偷瞄了一眼冷着脸的0927，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喂，0927，反派是不是真的芒果过敏啊？”萌萌没话找话。 0927沉默了一瞬，说：“不是。” “那她为什么——”萌萌疑惑。 “因为她很幼稚。”0927往林初薏三人的方向看了过去，林初薏手上拿着一杯奶茶，就只剩下一只手牵别人了。 顾眠和沈清自然也注意到了。 沈清一只手拿着奶茶，另一最手还缠着纱布，就在顾眠胜券在握准备伸手去牵林初薏的时候，沈清突然出声：“姐姐。”她说，“你能像是上次那样，牵牵我的手腕吗？” 沈清的眼睫泪意未消，依旧湿.哒.哒的。 林初薏心一软，伸出的手被顾眠强势又霸道地捉住，林初薏的心快速地跳了一瞬，下意识地被这样的顾眠攫住心神。 就听顾眠一字一顿地说：“我、来、牵、你，小妹妹。” 第14章 最后顾眠没有去牵沈清，沈清也对顾眠也退避三舍。 别说握手腕，就是稍微离得近一些，顾眠和沈清的表情就算不上好看，更别提她们各有心思，又被对方洞悉—— “……”哼。 “……”呵。 林初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沈清坐下，她和顾眠去窗口打菜。 “有什么忌口吗？”林初薏弯腰问坐着的沈清，沈清的视线刚一抬起，就直直地撞进了林初薏的领口—— 她瞬间口.干.舌.燥起来：“没、没有。” 顾眠瞥了一眼沈清，借着力道拉起林初薏，当着沈清面亲.昵地帮林初薏整理衣服。 “以后在外面，”顾眠的手修长有力，像是造物的恩赐，每一寸都刻着引.诱的咒语，她轻笑却意有所指，“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别解开了。” 顾眠的手很烫，她帮林初薏整理衣服的时候难免会触碰到林初薏锁.骨处的肌肤，林初薏被激得忍不住颤栗，她问：“好了吗？” “这颗扣子有点难扣。”顾眠说。 “姐姐要不我来帮你——”沈清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还没等她完全从食堂的座位里出来，顾眠瞬间扣好了扣子：“好了。” “……”沈清又坐了回去。 林初薏终于觉察出了一丝不对，但是主角乐于助人，反派略微自我，这两个属性似乎都完全贴合，她趁着排队去拿托盘的时候问萌萌：“主角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萌萌调出面板：“没有啊，一切正常。” “反派呢？”林初薏看0927，0927看了一眼萌萌，回复：“一切正常。” 林初薏之前也很少有这么亲.密的朋友，她想了想，也许还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见排队已经排到了窗口，没有想那么多，便开始选起今天的午饭来。 0927继续面无表情地看向萌萌，萌萌弹了弹，见0927还看它，忍不住缩了缩：“看我做什么？” “你准备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准备做啊……不过多地干涉任务者和主角的生活，难道不是一个合格的系统吗？”萌萌理直气壮地说。 它比面前冷冰冰的0927多知道了一些消息，萌萌一想到这个，尾巴便翘了起来。 主角和反派明明是一个人的两面，却宿命般地这般不可开交，刺.激，着实刺.激。 如果不是萌萌的程序上写着要保守秘密，它恨不得现在就变出一盆瓜子来和0927一起八卦一起磕。 听说，一个人的两个半.身在某些激.烈时刻会有通感，一个半.身能够感觉到的渴.望另一个也能感同身受—— 萌萌一想到这里，不知道什么高速运转了起来，它的面板都忍不住发.热.发.烫。 不知道神明会选择谁呢，是谁都不选，还是—— 萌萌在系统管理局已经看过了很多小世界的故事，但是却不妨碍她对现在的故事看得津津有味。 0927看萌萌明明已经察觉到了主角和反派在发生变化，却坐视不理……奇怪。 一丝一毫的差距都会改变小世界最终的命运，它和萌萌要做的就是让主角和反派按照既定的规律往下走，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小世界的安全。 它们花了这么多积分请来林初薏支撑起部分剧情，要的就是小世界的安全，0927提醒萌萌：“小世界如果保不住，我们会面临被降级甚至报废的危险。” “放心好了。”萌萌胸有成竹。 ** 林初薏下午打了电话给学校的政教处主任，询问学校对牛茜茜等人的处理结果，政教处主任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承诺会给出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参与的人会记大过。 “校园内的相关事件警察来了也是调解为主，鉴于没有造成重大影响，学校这边这样处分已经是近乎顶格了。”政教处主任说，“要是把牛茜茜开除了，她变成外面的小混混，以后更加不好管理，对沈清也不好，对吧？” 政教处主任处理家长都有经验，只要提到孩子，家长的态度很可能软下三分，尤其是在沈清高三，特别需要学校的时候—— “我们承诺，会给沈清换一个好一点的班级，在学校也对孩子多关注。” 林初薏静了一会儿，说：“好的，我已经知道学校的处理结果了，我直说，我对学校想出的解决方案和处理结果不满意，接下来轮到我处理了。” 什么开除了不好管理，开除了就是社会人员，再这样拉帮结派的就进牢里去了，都不用学校管理。 而且这一次的事件已经到了恶劣的程度，警方不是在学校内调解的事情，而是涉及拘留和判刑了。 林初薏之前也想过视频上网，利用舆论让牛茜茜等人受到更多的惩罚，但是她做不到让沈清暴.露在外，即使打码，这种视频的传播，对孩子也是极大的伤害。 她查过之前类似的判例，即使是未成年人，也判了两年甚至两年以上，她势必要让牛茜茜等人受到惩罚—— 学生身份不应该是这些人的保.护.伞！ 林初薏挂断电话，她雷厉风行地报了警，警务人员从林初薏提供的视频中看到了对方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决定即刻出警。 牛茜茜上一秒还在炫耀自己最多只是得了一个轻飘飘的处分，至于要写的几百上千字的检讨，这都是由她的手下帮忙写，她又从不动笔。 不过话说回来，她简直恨极了让她在全校面前出丑的沈清，如果不是沈清和沈清莫名其妙的家人，她也不会在政教处被她的父母打得鬼哭狼嚎的，丢尽了脸面。 “老大！老大！沈清进校门了！”牛茜茜的小弟火速来报，牛茜茜冷哼一声：“她还敢来学校，走，去堵她，不过再背一个处分罢了，六个月一消的东西，谁怕谁？！” 牛茜茜等不到放学，她想在学校里当着全校的面把沈清打趴下，挽回自己失去的一点点尊严。 出乎牛茜茜意料的是，当她在口袋里藏着小刀直奔沈清所在地的时候，她等到的不是那个懦弱、一声不吭的沈清。 沈清似乎变化了一些，短短的几天，沈清的目光就变得……让牛茜茜下意识地退却。 几个身穿湛蓝警服的人站在沈清身边，政教处主任和校长都出来汇报情况，那几个人自带让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气场，牛茜茜忍不住腿一软。 “这个是牛茜茜是吧？我们找个地方，确认下情况。” 牛茜茜又惊又怕，她没想到沈清竟然真的报了警，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她以为自己还能像是以前那样在学校作威作福。 牛茜茜大吵大闹：“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跟你走……对了，我未成年，我身.份.证上的年月被改过了，我是未成年，你们抓不了我！” “违法犯罪和成不成年没有关系。”警察严肃地说，“你必须要跟我们走一趟，另外，”警察拿出一份名单，“这些同学我们也希望能见到，了解一下情况，打红圈的这些我们今天是要带走的，请你们过目一下。” 政教处主任心里泛苦，通知班主任去抓人了，一些学生没到校，最后还是在附近的网吧里找到的，一同送去了警察局。 牛茜茜在原地等人齐，她气炸了，伸手进口袋，攥紧了小刀。 都是沈清的错，如果不是沈清，她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她刚刚谎称自己未成年想要逃避惩罚，但是对警察来说似乎无用，要是真的被拘留甚至判刑—— 牛茜茜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就感到窒息无比，不行！不行！她就算死也要拉着沈清一块死！ 在众人等待前往警局谈话的时候，正是警戒的松懈期。 牛茜茜观察了一阵瞬间暴.起，银亮的小刀在半空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 林初薏率先反应过来，她抱着沈清摔向一边，让牛茜茜扑了个空，牛茜茜一不做二不休，杀红了眼，冲向林初薏和沈清！ 林初薏死死地保护沈清，沈清眼看牛茜茜的刀锋将至，耗尽全身力气翻身，死死地抵住林初薏！ 一瞬间，沈清琥珀色的瞳孔闪着林初薏看不懂的光芒，坚定又留恋，带着不容置疑的勇气，她俯下.身，颤抖又干.涩的唇克制地擦过林初薏的唇角，细微却坚定的话传进林初薏的耳朵：“姐姐，我保护你。” 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沈清喘.息着埋下头，紧紧贴着林初薏的侧脸，这几天如同梦幻一般的日子，是她捡来的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也真的太幸运啦，能遇见姐姐……真好。 沈清感受和林初薏紧贴着的最后一丝温暖，她抿了抿唇。 太干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她想用湿.润的唇亲亲姐姐，告诉姐姐她喜欢姐姐向她伸出的手，喜欢姐姐的微笑，喜欢姐姐温柔地摸她的头，喜欢姐姐和她的晚安吻。 她喜欢姐姐，很喜欢，很喜欢。 真的很喜欢。 第15章 想象中的剧烈疼痛并没有到来。 可能是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沈清后背流了血，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 牛茜茜第一次挥刀大家确实毫无防备，但是第二次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出手制服牛茜茜。 牛茜茜奋力挥出的刀锋在外力的作用下偏倒，刀身飞了出去，而牛茜茜整个人被狠狠地踹进地里，和水泥地紧紧摩.擦。 制服牛茜茜的人发了十足的力气，生怕牛茜茜还鼓着气力无差别伤人，牛茜茜登时落下泪来，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小刀擦过沈清的背，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林初薏急得眉头紧锁，她拿出手机迅速拨打120，在她说出地点和目前状况的时候，她拿着电话的手忍不住发抖。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旁人的惊叫声和议论声混杂在一起，沈清眼前将黑未黑。 牛茜茜的伤口因为破皮洇出血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关心。 “带走。” 听了这句毫不留情的话，牛茜茜又疼又怕，小刀也被装进了证物搜集袋里，她似乎后悔了，像是一袋重物那样坠着、挣.扎着、哭求着，但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拷.上.手.铐，又拖又提了好几米路才扔到车上。 牛茜茜看起来可怜极了，在风中像是一片摇摇欲坠的秋叶，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怜她。 旁人看向牛茜茜的目光不是冷漠就是害怕，没有被牛茜茜现在的表象所蒙蔽。 谁都看到了牛茜茜刚刚发疯的样子，而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同情心给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暴.力.分.子。 在救护车来之前，林初薏和沈清等来了学校的校医。 沈清背上的刀口划得又长又深，校医只能暂时做了简单的处理，要等到救护车来了，送到医院之后才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妥善处理。 林初薏握着沈清的手，她一阵后怕，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沈清。 反倒是一向看起来柔弱可怜的沈清坚强了起来，她安慰林初薏：“不疼，真的不疼——可能就是看起来唬人。”她扯了扯唇角，用力笑了笑，“真不疼。” “胡说，你的嘴唇都没有血色了。”林初薏的泪意更加汹.涌了，此时此刻的沈清竟然有了一种甘之如饴的感觉，如果只是那么一刀就能将姐姐的注意力绑在自己的身上—— 沈清看着林初薏的泪，更加深.邃的渴.望把持了她的神经，她忍住自己去亲林初薏的渴.望，抿了抿唇，在千.钧.一.发时刻擦过林初薏唇的那一小块地方，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林初薏和沈清一起去了医院，警察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调取了学校的监控，原本就性质恶劣的事件因为牛茜茜这一个举动再次加重了坏影响，结合牛茜茜已经成年的事实，牛茜茜这次再也跑不掉了。 沈清趴在铁床上，为了在家里方便上药，她的衣服被林初薏从后剪开，林初薏冰冰凉凉的指尖混着湿.润的药触及沈清的后背，沈清的脸在苍白中仍透着让人面.红.耳.赤的热意。 沈清抱着枕头趴着，耳根通红，她轻声唤了一声“姐姐”，林初薏耳朵痒了痒，却没听太分明：“嗯？” “谢谢姐姐。”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林初薏帮沈清换好药之后小心翼翼地贴了纱布，“这几天想洗澡的话先忍忍，拆线之后医生说可以洗澡了，再洗。” “好。” 沈清恢复力快，两三天左右，除却背还不能弯曲得太厉害之外，手上和背上的伤口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但恢复的过程中，也会有些小烦恼—— 沈清背上的伤还好一些，手上的伤愈合起来还是有几分困难的。 她的手经常会不经意间张开，细小的伤口顺着肌.肉的开.合难以完全愈合，只能靠着体内的细胞每天兢.兢.业.业地缝补。 林初薏去H大附中旁听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林初薏给她买了校服，又添了文具，开开心心地送她上学。 沈清是旁听生，没有住宿舍的名额，不过好在林初薏提供的住所离H大附中很近，沈清只要稍微早起一些，就能和学校里的人统一步调。 沈清很珍惜这次读书的机会，她整理好自己的书本，谨慎又期待地进入H大附中学习，林初薏下班后看着沈清渐渐不再拘束，便也安心多了。 最近似乎顾眠也忙了起来，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顾眠不怎么有空回家，偶尔匆匆回来，也是见了林初薏几面就走，忙得脚不沾地，想必是在计较关键的时期。 “我的任务是不是快完成了？”林初薏眼看着顾眠和沈清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她有些高兴，但是却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在她很快地整理好了，“外婆她的身体还好吗？” “宿主，我这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准备先听哪个？”萌萌磨磨蹭蹭地到林初薏跟前，还讨好似的贴了贴她的肩头，林初薏瞥了萌萌一眼：“有话快说。” “是这样的，本来呢任务确实是快完成了，我们之前有短暂的交易关系，等主角这个时间节点过去之后，我们就可以像是之前约定好那样结束就可以了。”萌萌说。 “但是？”林初薏挑眉，原本签订的是临时契约，外婆那段时间较为凶险，所以她才和萌萌签了契约。 “但是外婆她的身体突然恶化，已经到了我们签订的零工契约积分无法支付的地步——0927那边的积分我也加了，却也还是杯水车薪。” 老年人的身体状况难以预料，像是系统这些想要违背小世界的相关规律，更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这次的病症来势汹汹，靠着计件积分来扭转，不太现实。 “我们还有另外一种运行的方式，就是让你成为真正的任务者，帮助主角和反派完成重要的时间节点，而作为交换条件，我们能保证外婆的健康长寿。”类似于之前的林初薏做的是炮灰的工作，自由但是回报低，现在可能要承担更多的戏份，相对来说被束缚了许多。 “如果任务失败呢？”林初薏冷静地问。 “即刻抹杀。” “……你让我想想。”林初薏坐着，在千头万绪之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茶中叶片浮沉，世界也浮沉。 周末轮到林初薏在图书馆值班，沈清提著书包到林初薏身边做作业。 正好有人办理书本借还，沈清眼疾手快地站起来帮林初薏完成了借书还书手续，然后回到林初薏身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姐姐，我下周就过生日了。” 我要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沈清想说，但是却觉得说出口幼稚，莫名地没有说出口。 之前沈清决定出去打工挣钱还林初薏手机的时候，也是算着自己快成年了，也就到了可以出去工作挣钱的时候了。 她那个时候没有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好的现在，而这些……都是姐姐给她的。 林初薏听了沈清的话一愣，随后转念一想，沈清果然还是小朋友，还有着小朋友的稚气，也有小朋友对生日的期盼。 她脸上浮起笑意，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确实可以好好筹备一下，毕竟是沈清和她们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意义自然不同。 林初薏平直的唇角因为沈清突然的孩子气而勾了起来：“好，具体在哪一天？到时候和你顾眠姐姐一起陪你过。” 沈清说：“下周六。” 沈清说：“我想和姐姐一起过，顾眠最近不怎么回家，不想打扰她办正事。” 沈清对顾眠最近在做的大事似乎也略有耳闻，顾眠的忙碌让林初薏身边空了一个位置，沈清施施然地补上了。 林初薏听沈清这么一说，想着也确实是这样，顾眠忙着夺回家产发展新地图，如果她的邀请不小心成为顾眠的负担就不好了。 “好。”林初薏点了点头，沈清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的好心情持续到和林初薏一同回家之后，沈清磨磨蹭蹭地站在门边，林初薏开了对面的门，似乎不准备和她一起。 沈清紧张地唤了一声：“姐姐……” “嗯？”林初薏回头。 “能…再帮我上个药吗？”沈清的薄红附上耳畔。 林初薏很快答应了：“可以，我直接去你那边吧。” 沈清听了林初薏的话，整个人瞬间高兴了起来，可当她刚拿出敷在伤口上的凝胶的时候，顾眠的电话恼人地打了进来。 林初薏一接起，就听见顾眠问：“姐姐想我了吗？”顾眠的声音莫名有几分缱.绻，好听极了。 林初薏哪里回答过这样的问题，她只觉得拿着的手机也烫得厉害。 “姐姐现在在哪儿？” “在家呢。”林初薏回答。 沈清注视着林初薏，她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顾眠的轻笑在话筒中响起：“既然姐姐在家，那么如果姐姐真的想我的话，就开门看看我吧。” 林初薏的神经中有什么突.突了一瞬。 哦豁。 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和顾眠说，她在对面租了个房子给沈清。而因为顾眠最近来去匆匆，也没有发现林初薏经常不在那间房子里这一件事。 而现在顾眠这一副准备了惊喜的语气。 哈…… 林初薏犹豫着开了门，对捧着花束等在对门前面的顾眠，弱弱地“嗨”了一声。 顾眠转身看林初薏。 林初薏竟浮起了些许危险之感，她看着顾眠，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这时，沈清的声音莫名清亮地响起：“姐姐，”她外衣的扣子已经解开了，见到顾眠，只是微微拢起领口，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还……上药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林初薏：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救……救命！ 第16章 沈清拢着衣服，她不看顾眠，就只是把自己的视线放在林初薏身上。 顾眠目光如刀，若是能够凝成实质，沈清早就被醋意酿满，身受重伤了。 顾眠收敛了笑意，垂眸跟林初薏说：“初薏早点回来。” “……好。”林初薏应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顾眠得了林初薏的回答，拿出钥匙进了家门，想了想，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锁。 林初薏回头，沈清安安静静地给林初薏递了凝胶，两个人像是往常一样，沈清趴着抱着枕头，林初薏帮沈清涂药。 沈清身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温.润的药膏敷在结痂的伤口上，形成透明的膜。 沈清烫得厉害，也抖得厉害。 “是我的手太凉了吗？”林初薏问。 “不是，”沈清说，林初薏还想再问，沈清却把头埋进了枕头里，闷闷地说，“姐姐你回去吧，我稍微趴一会儿。刚刚是伤口痒得厉害，我忍忍就好了。” 林初薏犹豫着点了点头：“伤口痒说明在恢复了，你再忍忍。”她放下凝胶站起身，“我去隔壁看看。” 沈清和顾眠都是她的小朋友，刚刚顾眠好像生气了，林初薏也有些挂心。 沈清看着林初薏走出房门，她看向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心多了几个月牙般的印子，都是她的指甲摁出来的。 沈清承认，她在这一刻是嫉.妒顾眠的。 这种情绪来得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同样是姐姐捡回来的人，顾眠可以仗着姐姐宠她所以冷下脸来让姐姐哄，而沈清却不敢。 也许是因为顾眠还有退路，她还有自己之前的朋友或者已经有眉目的事业，还可能……有姐姐更多的爱。 沈清只有林初薏，她不敢赌，也不敢去想她在姐姐心里的分量到底是多少。 沈清本来只是想要解决她困境的一滴水，却无意间找到了一指泉水，得了泉水之后，她又想拥有泉水背后的那片善良绿洲。 虽然已经有旅人捷足先登，靠近了绿洲，但她……愿意再试一试。 再试一试。 “姐姐。”沈清叫住林初薏，顿了顿，“晚上的晚安吻还作数吗？” 林初薏自然地点了点头：“作数的。” “那我等姐姐，”沈清心情似乎放晴了，她补充道，“多晚都等。” “你还是高三学生呢，先好好学习，千万先顾及自己的作息和身体，不要影响明天上课效率。” “多晚都等。”沈清固执地说。 她没有说自己已经将知识点捡回了大半，虽然跟同班同学比还是有些差距，但是她接下来会更加努力，只是她也想偶尔任性一回，也想对姐姐撒撒娇。 “好，我早点来。”林初薏不忍心拒绝沈清，应下了。 ** 林初薏推开虚掩着的门，顾眠绷着脸，将手上的鲜花拆开，一枝一枝地放进透明的花瓶里。 “顾眠……你生气啦？”林初薏凑到顾眠面前，观察顾眠的表情。 顾眠垂眸插花：“没有。” 林初薏之前确实没什么亲近的女生朋友，她很受欢迎，但是和人之间都有一定的交往距离，和朋友也大多很客气，保持着友好的交流关系。 她也曾经听说过三个人的友谊很艰难，需要一个中间的调和剂，林初薏主动上前贴了贴顾眠的肩：“我知道错啦，真的。” “错哪儿了？”顾眠抬眼。 “错在租了隔壁房子没跟你说，”林初薏挽上顾眠的手，认真地说道，“租房子有些匆忙，最近事情又多，没找到机会和你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沈清她情况特殊，最近也在走她那个案子的程序，所以对你就有些疏忽了。” 顾眠顿了顿，又插了一枝花到花瓶里。 林初薏见顾眠松动了情绪，趁热打铁：“我真的知道错了，顾眠……眠眠？” 顾眠的嗓子紧了紧。 “……好眠眠？”林初薏示弱撒娇，“眠眠最好了。” 顾眠终于转头看了林初薏一眼：“下不为例。”她的声音有着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沙.哑，像是朦胧的纱轻柔地抚住了林初薏的耳朵，带来了一阵酥.麻。 看样子是哄回来了，林初薏舒了一口气。 其实顾眠并不指望林初薏懂什么，也不需要她这么早明白她的心思，她在这个时候冷脸，也不过是希望林初薏能多关注她一些罢了。 她更气得是刚刚那一幕—— 拢着衣服的别人和姐姐，分明那么亲密。若有若无的气息缠在一起，让顾眠醋得眼都红了。 一想到林初薏未来身边的人有可能不是她，顾眠便控制不住地觉察到酸.涩。 不过距离姐姐开窍还早，沈清就算闹，姐姐也只是会把她当成小孩子。 顾眠在心里劝自己不跟小孩一般见识，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戾气，她隐隐发力，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折了一枝花的花苞。 林初薏在洗漱，顾眠的视线扫过外间的沙发，又看向熟悉的铁床放置的位置，那里早已空空如也——沈清的到来也不是好处全无，至少，姐姐还睡在她身边。 等顾眠和林初薏洗漱好躺在床.上的时候，顾眠第一次背对着林初薏睡。 “……不会还在生气吧？眠眠气性这么大？”林初薏悄悄蹭过去，冰凉的手恶作剧般地环住顾眠的腰，“别生气啦眠眠。” 明明林初薏的手这么凉，顾眠却像是被烫了似的颤了颤，她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没生气。” 林初薏听着顾眠话语间的勉强，心一软，抽回手来先在自己的肌肤上贴了贴，准备等稍微温一些的时候再用指尖点点顾眠的腰。 林初薏也想顾眠开开心心的。 顾眠方才还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生气，但是偏偏林初薏环住了她，她刚消下一些的时候林初薏又收回了手—— 小没良心的姐姐，全然只顾逗.弄她，不管她之后的死活。 顾眠越想越觉得委屈，她长这么大以来都没受过这种气，醋得她心尖都在颤抖。 她翻身捉住了林初薏的手，欺.身上前，将林初薏压在身.下，这一系列的举动做得太快了，像是顾眠想了许久似的一气呵成。 “有点……太近了。”林初薏终于感觉不对，伸手想要推拒。 顾眠克制着没有将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压在林初薏的身上，她在夜色中红了眼眶，林初薏本来没察觉到顾眠的情绪不对，她想推开顾眠，可就在她伸手要将顾眠推开的时候，顾眠大滴大滴的眼泪竟滴在了林初薏的脖颈。 “……你哭了？”林初薏伸出的手松了力道，她察觉到顾眠的情绪有些莫名地让人担心，“眠眠？你没事吧？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呀，我这个人神.经.粗.壮，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林初薏很少看顾眠哭，就连红了眼眶的机会都少，顾眠一路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和林初薏生活在一起，也没有特别艰难的时候，她的意气更是好看，满堂颜色都不及顾眠一人的明媚。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顾眠，竟被她给惹哭了！ “是不是刚刚我的手太冰了？”林初薏絮絮叨叨地问，当即也想不到要推开顾眠了，她满心满眼都是顾眠的泪。 顾眠没有说话，她和林初薏紧紧地贴着，似乎从来没有那么紧过。 林初薏细腻的肌肤有着淡淡的温热，睡衣的领口偏到了肩膀，将一小部分精致的锁骨果.露在了清冷的月光之下。 顾眠的呼吸和林初薏的温热交.融，她近乎不受控制地贴得更紧了，林初薏的心紧贴着顾眠砰砰直跳。 绵密，发.烫。 林初薏微微向后弓了一下身子，企图从这旖.旎的气氛中脱离出来，顾眠狠狠将她一搂，屈膝一卡！“唔！”一声从未在林初薏口中出现的颤.音竟不由自主地被丁页了出来！ 像是猫儿的嘤叫，顾眠觉得只是一瞬，就全然勾进了她渴.望的沟.壑里。 “我、我不对劲，顾眠。”林初薏不知怎的有些委屈，她只觉得有一团火开始在她的五脏六腑逃窜，最后汇聚在丹田处，丹田微微沁了些许湿.润，更是让林初薏难受。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也没有人告诉她在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能是热的。林初薏想。 顾眠强.势地将林初薏环得更紧，她埋进林初薏的脖颈，自然地贴合着林初薏的弧度，然后一点、一点，悄悄用唇贴去她刚刚遗漏在林初薏肌肤上的泪。 顾眠虔诚地吻去酸.涩的泪，激起林初薏更是难以言喻的氵朝波。 林初薏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姐姐……”顾眠唤了林初薏一声，她知道林初薏容易心软，但是现在的行为确实已经超越了林初薏能够容忍的分界线，顾眠示弱道，“我好难受。” 林初薏口专息着推了推顾眠，在用力推开顾眠和听顾眠倾诉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了力道—— 林初薏期期艾艾地问：“哪、哪里难受？” “……这里。”顾眠握上林初薏的手牵到了—— 第17章 “这里。”顾眠握上林初薏的手牵到了—— 林初薏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顾眠本就带着犹豫的诱.哄，只是撩.拨的轻弄，竟轻易地让林初薏的手逃了回去。 她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喜是叹。 林初薏缩回的手不小心触及到了一片细腻的柔软，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结果柔软之意更显。 没等林初薏多想，顾眠的气息就缠了上来。 顾眠贴近林初薏，因为今天得了之前从未有过的进度，顾眠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如同璀璨的宝石。 林初薏伸手推了推她。 “明明是我先来的，姐姐却只关心沈清，只喜欢沈清。”顾眠抿了抿嘴，原本只是为了转移林初薏注意想了个借口，但是她越说越真—— “姐姐给她上药，陪她吃饭，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了？” “……多大人了顾眠，你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幼稚鬼。”林初薏慌忙缩回了手，推开顾眠，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可是接下来我会越来越忙的——”顾眠说，“我想带姐姐住进大房子，和姐姐一起去游乐场玩耍，和姐姐去吃好多好吃的，不让姐姐那么辛苦，那么累。”顾眠嗅上林初薏的脖颈，两个人的肌肤难免有相贴摩.擦的时刻。 林初薏的眼睑下意识地颤了颤，呼吸也错乱了几分，最让她心慌的，是丹田涌上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姐姐等我好不好，不要和其他人做那么好、那么好的朋友好不好？”顾眠的声音带着轻柔的蜜惑，林初薏下意识地紧了紧嗓子。 我这是怎么了……林初薏的脑子竟有那么几刻转不动了，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酸了神经的感觉，丹田泉水处莫名地叫嚣着，莫名地有一种想要被填.满的—— 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攀上了林初薏的背，把她的脑子烧成了浆糊。 在意识到自己的脸越来越不受控制地发烫的时候，林初薏披了一件外套走下床：“我去外面坐会儿，你先睡吧。” 顾眠看着林初薏。 林初薏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如果逼得紧，可能会适得其反，也有可能会惹得林初薏厌烦。 但是情之所至，都已经到现在这个程度了，如果她再不为自己争取更多一点的话—— 顾眠摇摆不定地坐了起来，在顾眠犹豫的时候，林初薏兀自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不许跟出来。” 林初薏语气表面上听起来重了些，听着却像是含着娇说的。不过林初薏的话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尤其是……顾眠自觉理亏的时候。 顾眠顺着林初薏羞.赧的视线后退，顺势靠坐在了床边。 她看着林初薏凌乱地趿拉着拖鞋飞也似的跑到外间，发自内心的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林初薏有没有听到，要是听到的话，大概又要羞了。 ** 林初薏在外间的沙发上窝了好久，但是脸还是烫烫的。 她想了想，准备先去沈清那边看看。 虽然林初薏并不想承认自己现在只是在逃避，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那种渴.望—— 还是先去沈清那边看看吧，如果现在去里间的顾眠那里，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眠心情激.荡地靠坐在床头，本来她以为林初薏很快就能整理好心情进来，她也做好了不再逗.弄林初薏的准备，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要是把姐姐惹急了—— 说实话，顾眠竟然有几分意动。 但是好在她及时地止住了这份心思。 顾眠的好心情在听到林初薏开门关门的声音之后瞬间沉落。 她去沈清那边了。 顾眠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眼中的神色明明暗暗，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快了么？” ……那就再调整调整进度吧。 顾眠摩.挲了一下手指，指腹上还残留着刚刚触及到余温。 另一边的沈清终于等到了林初薏。 沈清原本还古井无波地做著作业，她灵敏地听到对面门动的声响后，瞬间兴.奋地弹了起来。 沈清的脸上难得有了严肃做题之外之外的第二种情绪。 林初薏还没走到对门，对面的门就被打开了，沈清看向林初薏的眼神闪亮明媚，仿佛宇宙的星辰都落在了她期待又快乐的眸子里。 林初薏的心情也不由得扬了起来，似乎不再陷入刚刚恼人的情绪当中了。 反派小朋友还是挺可爱的。林初薏想着，伸手温柔地揉了揉沈清的头，沈清顺从地凑了过去，留恋地蹭了蹭林初薏的手。 可爱！ 林初薏心情好转了一些，浮上的热意也缓缓退却：“在做作业吗？” “嗯。”沈清点了点头，她已经把今天的作业做好了，现在在做的是自己给自己加的额外作业。 学期的期中考就要来了，沈清想在知道自己的位次的同时，也希望自己考得好一些，来回报姐姐和那位图书馆的老师。 沈清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初薏，果然得了林初薏的夸奖，不过林初薏答应的晚安吻迟迟未落下，沈清黏着步子到了书桌旁，走两步便忍不住朝着林初薏的方向望两步。 “没忘。”林初薏说，“你先写作业，我在你身边坐会儿。” “好的姐姐！”沈清听了瞬间有了学习的动力，林初薏不像是上次那样来了便走，这一次还在自己这边多坐了一会儿。 沈清的心顿时火.热了起来。 她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来把握自己的思绪，林初薏的存在就像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蜜.惑，沈清好不容易才将原定的今天的学习计划完成。 沈清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和明天上学要穿的那一套校服，便忍不住欢快地贴在了林初薏的身边：“姐姐我好了。” “作业都做完了？”林初薏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真棒。” “姐姐，晚安吻……”沈清期待地提醒，只是这个时候，敲门声硬邦邦地挤在沈清和林初薏的中间，攫走了林初薏的注意力。 沈清看着林初薏站了起来，又坐下，似乎被这个敲门声搅乱了心绪，最后才说：“我去开门。” 沈清咬.唇，唇色苍白。 门外果然是顾眠。 顾眠瞥到了沈清，故意不避讳地哄林初薏：“初薏，我们回去休息，嗯？我保证不闹你了……” 闹？什么闹？怎么闹的？ 沈清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眠对林初薏动手动脚的景象，她像是一只愤怒的小狮子，气冲冲地杵到了林初薏的身边，醋得红了眼睛。 林初薏没说话。 “我保证，绝对跟以前一样，不然我就去睡沙发，跟我回去，嗯？”顾眠状似无意地透露出了她和林初薏睡在一张床.上的信息，沈清的眼睛更红了。 顾眠知道林初薏哄着娇气起来了，她只能迂回地看向沈清说道：“今天晚上我们两个闹了脾气，你也帮忙劝劝。” 劝…劝回去吗，沈清抿嘴，她不想劝，她不想姐姐和顾眠再睡在一起。 沈清下意识地瞥向林初薏给自己的铁床，确实不大，留林初薏下来也有些勉强。 如果非要和姐姐睡在一起的话，两个人要紧紧地贴在一起才可以—— 等等！ “姐姐可以跟我睡。”沈清开口，嗓音带着抑制了许久的微微沙哑。 “不行，你的床太小了。”顾眠下意识回绝，但是林初薏似乎已经往沈清的床上望去了，似乎在评估这件事的可行性。 沈清的小脸亮了起来。 沈清面露期冀地看向林初薏，林初薏皱眉，今天晚上的她和顾眠都太奇怪了，晾一晾也好。 顾眠看出林初薏的意动，知道今天晚上自己触动了林初薏的那根弦，越界了。她抿嘴。 “如果姐姐在这里睡的话，我也要在这里睡。”顾眠说。 一旦开了林初薏和沈清挤一挤的这个头，之后沈清便可以和她争了，她之后忙起来，姐姐说不定会被沈清哄着挤在一起—— “床这么小，你凑什么热闹。”林初薏看了顾眠一眼。 “如果姐姐要睡在这里的话，那我就来加入你们。”顾眠小声委屈地说道，“而且姐姐刚刚明明……很开心。”开心得像是快溢出来了。 顾眠本来已经快把林初薏给哄回去了，现在又忍不住逗了逗，林初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顿时回想起了刚刚的感觉，整个人烧了起来，连耳朵都重新染上了瑰丽的、让人想要吻上的红色—— 顾眠难.耐地紧了紧嗓子。 她总是忍不住试探，想证明姐姐对她好，还想更好一些。 只是顾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沈清一直在。 沈清握上林初薏的手腕，清清凉凉的声音响起：“我想姐姐和我睡。” 她说：“很想。” 第18章 林初薏最后还是拒绝了沈清的提议，一来是不想影响沈清的睡眠，二来是因为顾眠说着竟然真的要挤一起。 林初薏甚至能够想得到那样的画面，她扶额：“真的那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顾眠被罚去睡沙发，林初薏和沈清睡各自的床。 在林初薏和顾眠准备出门的刹那，沈清轻唤了一声：“姐姐。” 林初薏停下转身，顾眠原本走在林初薏的前面，不知道为什么也停下了。 沈清本来想提起林初薏晚安吻的事情，但是现在突然说不出口了。 姐姐之前对晚安吻一点概念都没有，说明顾眠和她并没有这样的习惯，这次要是在顾眠面前提起，那么日后说不定顾眠也会跟姐姐讨要。 “嗯？”林初薏看向沈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刚想说，“对了，晚安……”晚安吻对吧。 没想到沈清伸出手指轻点林初薏的唇：“这是我和姐姐的小秘密，”在顾眠的灼灼目光下，沈清坦然地缩回了手，说道，“姐姐晚安。” “晚安。”林初薏有些抱歉，本来是答应了沈清的晚安吻并没能如约实现—— 而且，现在似乎也不是什么实现的好时期。 她能够理解沈清现在的失落，林初薏伸手牵住沈清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先欠着，以后要是落下了，也欠着。”林初薏笑了一瞬，“都给你补回来。” “谢谢姐姐。”沈清的眼睛莫名地清亮起来，顾眠觉得有几分刺.眼。 顾眠最见不得林初薏和沈清互动，她轻轻握住了林初薏另一只手的手腕，将林初薏牵回了家。 因为林初薏说是要让她睡沙发，顾眠觑着林初薏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抱了被子出来，靠坐在沙发里。 她潋.滟的眼睛看向林初薏，被子半褪的滑.嫩撩拨出纤.润的脖颈，有几分像是没有得到主人奖励的小猫咪，惹得人心疼。 林初薏目不斜视地走进里间，直到完完全全地关上门才颤了颤睫毛。 顾眠知道今天的自己在那条林初薏自我保护的线上反复横跳，可能触动了林初薏的底线—— 只是只有顾眠自己知道，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当林初薏对她有不一样的表.露的时候，顾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神经和细胞都会为这一刻欢欣鼓舞。 她渴望姐姐，渴望姐姐的关注，也渴望姐姐为她一点一点让步—— 顾眠想象着自己将林初薏逼到墙角，然后抵着林初薏，掐着林初薏柔软又难以盈握的细腰，然后依旧强.势地逼.近！ 直到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林初薏在她的臂弯中酥软了身体，唇.齿轻启，露出半点胭红的吐息。 然后她吻了上去—— 顾眠甚至能够想象到那一刻的战栗和灵魂的升华，她光是想到有那样的可能，便止不住自己带着涩意的口.专息，沙发的柔软让她坠入了有着林初薏的梦境当中，她的喉咙发紧，丹田的泉眼处似乎有湿.润凝聚。 顾眠从短小的沙发里坐起，紧着嗓子进了浴室，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她内心的渴.谷.欠却没能顺着这重复性的动作冲刷湮灭，反而一遍一遍地变得更加清晰，让人喉咙发紧。 顾眠的眼尾还带着韫色的胭红，克制的呼吸却让人听着涩.意又粗.重。 顾眠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暗色的灯光下，镜子里的那人似乎变作了姐姐的模样，她的渴.望和幻想在迷.离之中化作了脆弱的叹息。 再等等，顾眠默念，再等等。 ** 顾眠之前也跟林初薏说过，她这段时间家里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如果顺利的话，以后姐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全力支持姐姐，那个时候，我也有条件支持姐姐了。” 顾眠从来不让林初薏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她把林初薏保护得很好。 除了和她之前关系比较好的程明丽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在这段时间里多了一条软肋，一个别人不能触碰的逆鳞。 林初薏知道顾眠在家产争夺战之中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她不懂商战，也不准备去了解这些戏剧性的手段，毕竟这些有萌萌还有主角团的一些人帮顾眠操.心，顾眠作为主角，总是要自己成长的。 沈清的日子也过得也难得地平稳，本来作为反派，她需要在原来的高中度过一次又一次失望而打压的高三生活，但是幸好有林初薏和图书馆的姐姐在，使得她有了换环境的机会。 沈清现在身边接触的朋友，大多数也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和正常的三观，原本命运为她准备的苦痛都被一一摒除。 沈清有了成为很好的人的机会。 她每天和林初薏一起早起上学上班，因为临近高三的几次重要的考试，所以学校让一些通校的学生也在学校参加完晚自修再回家。 这么一来，沈清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接近十点了，没有办法和林初薏的生物钟重合，那些晚安吻，也就一并欠着了。 沈清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认认真真地、虔诚地画着“正”字计数，她想到未来某一个时刻能够将这些晚安吻填补，便忍不住红了脸。 顾眠和沈清忙碌的日子当中，林初薏确实空了不少。 不过林初薏也没有闲着，之前萌萌只是跟她签了一个临时的协议，现在似乎重要的节点要过去了，林初薏还没有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意思。 既然要久留的话，那么林初薏也要为自己的未来做一些规划了，她可以把自己擅长的事情做起来，她强大了，对于她要保护的小朋友们来说，也是一个保障。 林初薏在图书馆，她购置了一台配置尚可的笔记本电脑，图书馆的藏书丰富，林初薏找了自己熟悉的方向，开始把自己的一些信息安全的知识给补齐。 一眨眼便到了沈清生日的这一天。 林初薏难得在周六起个大早，当她准备去对门叫沈清的时候，沈清已经开着门坐在门前，一边拿著书本背书，一边等着林初薏起床。 顾眠今天没有回家，也没有什么消息，林初薏在通讯软件上给顾眠发了一个消息，说自己今天可能不在家，晚些回家。 过了许久之后，顾眠才发来四个字：“注意安全。” “姐姐？”沈清看向林初薏，“怎么了，是顾眠她还在外面忙是吗？” “嗯，”林初薏点了点头，“其实我想着一家人可以一起给你过个生日的，虽然当时答应你我们两个人一起过，但是顾眠她毕竟也是我们的家人。” 虽然沈清不愿意承认，但是顾眠确实在收拢自己之前的公司的时候，也为她做了一些事情—— 其实大多数还是因为林初薏的原因，但是顾眠愿意去邀请一位专业的大律师来帮助沈清惩治牛茜茜之流，沈清还是领了情的。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陪姐姐过生日，可能到那个时候大家都有空了。” “你说得对。”林初薏的心情被安抚了下来，她兴致勃勃将之前筛好粉的面从冰箱里拿了出来，下锅为沈清煮了一碗长寿面，她小心翼翼地保证面条不断，“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林初薏祝福。 等长寿面做好，沈清下筷子的时候，她发现面上的荷包蛋竟然还是流心的，好看极了。 葱花小面，点着青菜，黄澄澄的流心荷包蛋加上一根充满新意的长寿面，沈清被长寿面的水汽升腾而湿.润了眼眶。 “好吃么？” “好吃。”沈清红着眼说道。 林初薏今天安排了一天的行程，其中就包括带着沈清去游乐园。 游乐园似乎真的有让人开心的神奇能力，扫码进园后，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又唱又跳地将游客们领进园区，带游客领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快乐的世界。 顺着园区的地图往里走，第一个到的地方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过山车，叫做“谷木游龙”。 这个项目是园区内的热门项目，林初薏和沈清到这里的时候，前面已经许多人在排队了。 “我查过了，这个项目是热门项目，我们来得早，现在排队去还可以快点玩到。”林初薏笑着问沈清，“害怕吗，是试一试还是——” 林初薏话音未落，谷木游龙过山车便载着第一队的游客从天上呼啸而过，听着有人尖叫有人肆意的惊笑，沈清的心砰砰直跳。 “我想试一试。”沈清说道。 “好，那我们就去试一试。”林初薏牵着沈清排到了队伍里，原本林初薏是不慌张的，但是随着前面的人越来越少，她看着木头的骨架支撑着木头做的过山车载着乘客上坡、过弯、倒坠，也忍不住开始惴惴了起来。 沈清牵着林初薏的手，她看出了林初薏的紧张，忍不住带着笑意抿了抿唇角。 终于，沈清和林初薏坐上了过山车，过山车先是缓缓地上坡，过山车的齿轮严丝合缝地卡着上坡的机关，在木质座椅的抖动当中，过山车缓缓地爬到了最高点——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过山车停住了。 “是机器坏了吗？” “怎么停住了……” “对啊，怎么停住了——” 瞬间！过山车猛地下落，近乎垂直的轨道和巨大的冲击力让人害怕极了，却又刺.激极了！ 整车的人像是走在山峦之间的钢丝上，每一步都心惊胆战，但是每一个过弯、每一个下落都让人忍不住兴.奋起来，林初薏紧紧地牵着沈清的手，她的心蓦地升.起一种快乐的冲.动！ 沈清一直注视着林初薏，她竟然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渴.望，巨大的冲.击.感让她近乎落下泪来，她的大脑在叫嚣着——占.有！占.有！占.有！ 沈清下意识地动了动喉咙，她看着兴奋得眼睛都在放光的林初薏，在过山车到达终点的最后时刻，和林初薏直直地对视。 怦然心动。 沈清的世界里竟然只剩下了这个词，她听到自己的心在鼓噪地跳动，听到周围人的惊叫和欢笑，但是林初薏的所有都在她的身边放大了，她满心满眼都是林初薏，满心满眼都充斥着自己对林初薏的喜欢。 我喜欢你，姐姐。 超级喜欢你。 第19章 人类对于刺.激的追求果然经久不衰。 刚从过山车上下来，林初薏的腿还有虚.软的的模样，就好像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一般，不受控制地积攒涩.意。 林初薏的神经依旧有过山车翻山越岭的余.韵，叫.嚣着畅.快和难以言喻的顶.峰的快乐。 “不愧是过山车啊——”林初薏忍不住感叹。 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游客自然而然地会路过一个展示照片的小房间，过山车平稳结束的时候，游乐场会在固定机位给一车的游客拍一张集体认证照，看到自己和林初薏的照片，沈清的脚步顿了顿。 林初薏注意到了沈清的停顿，她偏头问：“我们去选一张照片吗？” 小房间里的照片是游乐园创收的项目之一，沈清看着原本外面影印只需要一块钱的照片在小房间里需要二十块，她便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跟林初薏示意自己不要。 林初薏看出沈清的心思，她牵着沈清的手到台前：“喜欢的话，我们就把它带回家吧，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沈清呆呆地看着林初薏，林初薏选了两个类似于钥匙挂坠一般的小配件，店员将她和沈清两个人截取下来，做成了钥匙扣。 沈清接过钥匙扣，看着这张照片中定格的时刻，那是在坐过山车的最后一段路，路程趋于平缓的时候。 照片里的林初薏脸上是飞扬的笑，林初薏似乎对旁边矗立着的黑色镜头有些奇怪，直直地看向镜头，从照片里都能让人察觉到她的恣意。 而沈清则是注视着林初薏，眼光潋.滟，里面的情绪都快要溢出来了。 林初薏和沈清把钥匙扣收好，又开始去玩其他的项目，游乐园里最经典的项目，就包括旋转木马和鬼屋，林初薏和沈清自然不能错过。 这个游乐园的鬼屋不大，但是前前后后弯弯绕绕的，路程被拉长，沿途要走过许多的地方。 鬼屋里是游乐园精心营造着的恐怖氛围，偶尔有一些惨白的灯光打在旁边的骷髅头上，抑或是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沾血的假人，配上阴测测的笑——像是要将路过的人的魂魄都吓出来似的。 沈清知道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所以她并不害怕，但是沈清没想到的是，林初薏竟然……会怕。 沈清含着笑意弯了弯眼睛。 一开始林初薏和沈清在鬼屋外面排队的时候，林初薏在光亮的地方看见外面站着的那些小人，还没有什么情绪，好奇地看着那些粗陋的道具：“这些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恐怖嘛，就是几张布条，沾了红色的染剂。” “嗯。”沈清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自然也就不害怕。而且她觉得，就算真的有鬼，鬼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沈清之前已经见过了最可怕的人，无论什么鬼都比不上那些人可怕。 等到队伍渐渐的到鬼屋门口的时候，周围的环境自然而然的也就阴暗了下来，林初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抿唇不语。 鬼屋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惊叫，林初薏下意识地捏上了沈清的衣角。 “等会儿我们手牵着手，千万不要走散了。”林初薏小声说。 “最近来我们游乐场玩鬼屋真的是赚到了。”工作人员在鬼屋门口向林初薏安利，“鬼屋新升级，增设了许多真人NPC在鬼屋里进行活动，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还……还有真人NPC吗？”林初薏瞪大了眼睛。 林初薏之前也到其他的游乐场里的鬼屋玩过，不过那些鬼屋都是一条单行线，林初薏常常闭着眼睛跟着前面的人走，眼睛一闭一睁，就走到出口了。 也就是因为林初薏每次都这样玩鬼屋，所有林初薏每次对鬼屋的印象，就是闭眼睁眼。 “没关系，”沈清主动握上了林初薏的手，干燥温热的掌心烫着林初薏的肌肤，似乎又烫了一瞬林初薏的心，“我保护姐姐，只要进去不放开姐姐的手，我们就不会分开。” “没错。”林初薏笑起来。 进鬼屋之后，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好几度，人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唯一光亮的是地上提醒前进方向的夜光小标。 林初薏紧紧握着沈清的手，闭着眼睛小步小步地前进。 林初薏的手很柔软，比沈清梦中的更柔软，沈清几乎不敢用力，她小心翼翼地牵着林初薏的手，林初薏紧紧地握着，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沈清觉得快乐又欣喜。 周围的景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滴水的声音混杂着“呜呜”的鬼哭狼嚎，似乎只是普通的鬼屋—— 瞬间！在墙壁上摁出了一个巨大人脸！ 跟林初薏和沈清同一批进入的人都忍不住惊叫，沈清不怕，没被吓到，而林初薏则是只敢悄悄睁眼看地上的夜光提示标志，根本不敢朝着旁边看，因此躲过一劫。 不过林初薏变得更紧张了。 大家很快到了一处圆形的空地，队伍里有人说要摸到能够走出这一个地方。 胆子大的人很快在周围的岩壁质感的墙壁上摸了起来。 突然，队伍里打了光出来，霎时间一张惨白的人脸就出现在了大家中央，大家吓得四散而逃，那扮鬼的NPC像是得了乐趣，在这块圆形的空地当中以追逐人为乐，更重要的是要阻止一些人触到出门的机关—— 沈清的反应很快，她在那只“鬼”出现的时候眼疾手快地将林初薏推到墙角，和林初薏一起贴在墙上。 在这个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不要乱跑，贴着墙慢慢搜寻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清本想着给林初薏找到一个好一点的藏身之所之后，自己便去摸开关开门，可是当她和林初薏相贴近的时候，林初薏的柔软和她的柔软相触，刹那间迸发出了难以言喻的轻.嘤。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沈清贴得很近，林初薏都没有发现，沈清已经长高了许多，两个人的呼吸竟然能纠缠在一起，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频率。 场内的“鬼怪”仍然在追逐，把人们追得满场跑，而林初薏和沈清偏安一隅，林初薏觉得自己滚烫，贴着墙壁，企图降下几分清凉。 只是林初薏退了半分，沈清便不由自主地进了一分，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墙，沈清的声音带着好听的磁性，低声哄着：“姐姐别怕。” 林初薏在恍惚间似乎有一种沈清长大了的感觉，她下意识地颤了颤睫毛。 在黑暗中，视野被剥夺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异常清晰和灵敏，林初薏感觉到了冰凉的墙壁，也感受到了异常炽.热的呼吸。 林初薏的腿一软—— 瞬间，沈清的手坚定而有力地把住了林初薏柔软的腰肢，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将林初薏死死地摁在了墙上！ 林初薏的心怦怦直跳，在某个瞬间她突然觉得，沈清可能会欺身上前，对她——哈—— -------------------- 作者有话要说： 谁不喜欢强势霸道的年下一边哄你一边攻你呢呜呜。 第20章 沈清可能会欺身上前，对她—— 林初薏被自己在某一瞬间的脑洞给惊呆了，她的心疯狂地跳着，也许是鬼屋实在是太吓人了，让她的心脏在狂跳不止的时候产生了幻觉和妄想。 没想到沈清下一秒竟然真的欺身上前，她的唇擦过林初薏的脸，亲近了林初薏的耳廓。 林初薏愣神之际，沈清在林初薏耳边轻笑了一声，声音温和地说道：“我去找开关，姐姐在这里等我。” “……好。”林初薏的声音还残余着不正常的颤抖，她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定了定心神。 沈清找开关找得很快，她摁下开关，然后迅速回到原地牵上林初薏的手，一起朝着外面光亮的地方走去。 沈清的脚步慢了下来。 林初薏颤了颤睫毛，她看向眼前光亮的方向，和沈清手牵着手，坚定又缓慢地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出来了。 沈清没有再牵着林初薏的手的理由，她缓缓地松开了手。 外面的世界依旧是快乐的海洋，刚刚在鬼屋里的惊心动魄和惊涛骇浪似乎已经成为了那一小块被珍藏进内心的秘密，沈清抿唇，默默地将这片秘密藏进自己的内心。 林初薏和沈清从鬼屋里出来的时候，游乐场里似乎已经到了今天白天的后半程，两个人点了一些吃的，坐在专供游客休息的户外桌椅上，听着周围的兴奋和快乐，神经也一并跟着周围的环境快乐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远处远远地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红艳艳的喜庆极了，游客们纷纷朝着那个地方望去，二层的复古小阁楼上，有什么人探出头来：“诸位大家往上看，今天我们小姐要抛绣球啦！” 阁楼红色帷幕层层叠叠，后面的人看不真切。 沈清对抛绣球没有什么兴趣，倒是林初薏有些好奇，也跟着其他人往那边看：“一起去看看抛绣球吗？” 林初薏转头问沈清，沈清见林初薏想去，于是点了点头：“好。” 她不觉得抛绣球招亲有什么好看的，无论是多好看的美人，在她心里都没有林初薏好看。 不及林初薏万一。 两人挤进人群，发现二楼的演员们已经演了起来：“坏了坏了夫人，小姐不见了。” “可是今天是抛绣球招亲的良辰吉日，我们府里可放出了话来，必须招亲不可。”一位穿着华丽衣袍的人叹了又叹，“我们做生意的，能做大做强就是因为我们讲诚信，事关我们府的声誉，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不如……” “不如？” “不如我们今天新认个小姐，然后为新小姐招亲，不仅没有破坏声誉，说不定该能够成就一对好姻缘呢。” “那这个新小姐去哪儿挑呀？”华贵衣袍的夫人蹙起眉头，而一旁的丫鬟从二楼往楼下一看：“夫人您看！” 那丫鬟和夫人的视线汇聚处，竟然是林初薏！ 林初薏连连摆手，没想到对面的小楼里竟然出来了人，要将林初薏请进去换“嫁衣”，林初薏推拒了片刻，没想到在二楼的丫鬟和夫人竟然跑到了楼下来，夫人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塞到林初薏手里：“既然你成了府里的小姐，那么我们也是有见面礼的，这对金戒指——”林初薏看着对方打开，她一看，约莫是一对黄铜或是铁做的戒指，“就赠予小姐了。” 也许是演员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或者是演员们实在是太热情了，林初薏一时间竟然真的被带进了小楼里去。 最后她也放开了，转念一想，既然来了，就来玩得尽兴，于是将小姐的“嫁衣”披在了外套外面，丫鬟的戏份没有结束，“噔噔噔”地跑到二楼去了，剩下“夫人”在帮林初薏系扣子，顺便说一些注意事项：“没关系的，来体验体验也是好玩的，如果等会儿对抛到绣球的人不满意，就直接退回房间就好了，剩下的只管交给我们演。” 林初薏点了点头。 因为时间仓促，所以她穿的嫁衣和头上顶着的发冠都是自成一体的，穿脱很是方便，等到林初薏站在二楼的薄纱后面的时候，抛绣球的活动就正式开始了—— 红帘子后面站的就是林初薏。 沈清看向楼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她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姐姐穿上嫁衣的样子，玲珑婀.娜，娉婷的风.情似是潋.滟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胭.色的雾，让人心尖止不住地颤动。 沈清的喉咙紧了紧，她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了那枚绣球—— 那是姐姐的绣球。 其他的声音，沈清竟然已经听得不那么清晰了，她的目光所致就只有那一枚绣球。 得到了，就能够和姐姐成亲……虽然只是一个园区内小小一角的一个小小的剧情片段，却让沈清的心瞬间火.热了起来。 周围也有人起哄要接这个绣球—— 夫人在二楼台上清咳了一声，旁边的丫鬟熟练地轻轻撩帘子，让换好衣服的林初薏从薄纱般的晕红的帘子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丫鬟说道：“小姐，请抛个绣球吧。” 林初薏指尖触了绣球，她往下看，温柔的目光带着澄澈和令人沉.沦的温暖，她在人群中很快看到了沈清，沈清只是一抬眼，便和林初薏四目相对。 林初薏微微一笑。 沈清心头一动，跨越人群和空间的对视，直直地戳中了沈清柔软和内心。 林初薏摇了摇绣球，直直地朝着沈清抛过来，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约而同地汇聚了过来，沈清毫不示弱地接住了绣球，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鼓噪得厉害，有什么埋藏在她心底的冲.动在此时此刻几乎要完全地冲出来了一般！ 旁人几乎都没有什么争抢的机会，只因为林初薏扔的方向就是沈清所在的方向，似乎这枚绣球本身就是有主的，旁人怎么可能抢得走呢。 为了避免混乱，在沈清接到绣球的那一刻，面前的小楼就出来了几个工作人员，将她请了进去。 沈清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上天第一次这么垂怜她，在她成年的这一天，给了她无数美好的期待，给了她一场用整个青春——亦或是整个人生最美的……婚礼。 光是想到婚礼这两个字，沈清便觉得震.颤极了。 沈清甚至想，如果她注定要死去，难么她愿意死在这一天，愿意死在这么美好而又充满希望的这一天。 她穿上了与林初薏相配的衣服，不太合身，但是沈清很珍惜，她衣服上的红色纹样与林初薏身上的纹样是一样的，沈清一步一步上楼，然后看向自己的……娘子。 演员们欢天喜地地送了林初意和沈清出去，两个人站在二楼的小栏杆前面，下面满是起哄和祝福的人。 “亲一个！亲一个！” “发红包！发红包！” 台下的人同样喜悦而又快乐，演出的工作人员还是非常有分寸，只是让林初薏和沈清在台前按照流程一拜便算是礼成了——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得了个如意郎君！”丫鬟不仅想法古灵精怪，嘴巴还甜的很，她捧上了一堆喜糖来，让林初薏和沈清洒下去，得了喜糖的人都开心地祝福着。 沈清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 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夫人开始说自己的台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快送入洞房，快送入洞房——” 直到林初薏和沈清脱掉身上那些衣服，重新融入下面的游客当中时，沈清的脑子还晕乎乎的。 这绝对是她目前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在返程的车上，一向不太喜欢笑的沈清，唇角的笑却从来没有落下。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八点钟了，沈清知道今天她和林初薏都已经疲累，所以并没有缠着林初薏做其他的事情，林初薏进门前笑着对沈清说：“生日快乐。” 沈清勾唇：“生日快乐。”她的目光灼灼，“谢谢姐姐。” ** 家里没开灯，林初薏以为顾眠不在家，顺手开了灯，开灯后林初薏却发现顾眠坐在沙发上，神色落寞，与林初薏身上沾染着的快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知道你今天要回来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林初薏虽然之前面对顾眠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到顾眠这样神伤的模样，她还是软下了心。 她想到了她和顾眠第一天见面的样子，那时候的顾眠似乎也如同现在一般，失魂地坐在沙发上。 可这时候的顾眠与之前的那个顾眠又有所不同，今天的顾眠精致极了，她穿了一件利落飒气的V领衬衫，圆角分明的锁骨紧致又勾人心醉，细腻的肌肤泛着微亮的弧光，林初薏坐在顾眠身边的时候，顾眠轻轻地倒了过来—— 她的头贴在林初薏的肩膀上，似乎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卸了力气。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发生了吗？”林初薏有几分纳罕。 顾眠最近可谓是顺风顺水，据说她已经成功地入驻了董事会，并且把公司的管理权拿到手了，虽然不免应酬，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朝着顾眠希望的方向发展。 “……姐姐，我害怕。”顾眠埋进了林初薏的脖颈，她的气息瞬间攫走了林初薏的呼吸，霸道而又强.势地闯入，让林初薏不由自主地倒靠在小小的沙发上。 顾眠害怕。 她害怕自己在其他地方得到的越多，在林初薏这边得到的就越少。 她本以为林初薏会等在原地，会等到她很有钱很有钱，会等到她独当一面的时候，和她一起回到大房子里，不用为了生活奔波。 但是在她回到家，家里没有林初薏的时候，顾眠的心里升起了无尽的恐慌。 她怕姐姐不要她。 林初薏这时候才闻到了一丝甜酒的香味，她推了推顾眠，说：“眠眠，你喝醉了？” 顾眠缠得更紧：“没有。”她贴上林初薏的脖颈，然后吻了上去。 “没醉。” 第21章 即使化着精致的妆，但是受到主人焦灼心情的影响，顾眠的唇上也不免有些干.涩。 顾眠醉意上涌，直直地吻上林初薏，林初薏下意识偏头一避，顾眠吻便落在了林初薏的颈后。神经异常的颤.动让林初薏猛地洇了一声，竟是沁出水来。 林初薏弓起了身子，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地方竟然这么敏.感，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林初一的神.经.末.梢带来烟.花.般的刹那绽.放。 林初薏没有什么纾.解的方法，只能推开醉意朦胧的顾眠，小心地坐在沙发边，尽力平稳呼吸。 “姐姐今天回来晚了。”林初薏避开顾眠的时候顾眠似乎咯到了什么，她醉意四起地一只手攥住林初薏的手，另一只手探去。 林初薏含着水光被治住，顾眠醉了之后她的力气没有收敛—— 在顾眠的脑中只觉得是轻轻一摩.挲，但是在林初薏身上，就是重重的……带着某些意味的强.势。 林初薏浮出羞.红，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顾眠你别……我、我拿给你。” 顾眠没有松手，强.制意味更浓，林初薏愈发不知所措起来。 顾眠还是自己摸出了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她打开一看，是一对戒指。 是今天在游乐园参与表演的赠品戒指。 林初薏收了小礼物之后也没放在心上，随手放进了裤子的口袋里，没想到被顾眠给翻了出来。 顾眠只看到了这一对戒指，她的大脑在醉意之中清醒又糊涂，正常又荒唐，她问：“姐姐怎么买了戒指？” 她又问了一句，“你这戒指——准备给谁？” “玩游戏送的，”林初薏按捺住自己现在的反常解释，“没准备给谁。” “那……送给我可以吗？”顾眠这么说，像是询问林初薏的意见，但是她攥着戒指的力道却半点没有放松。 一想到林初薏有将这枚戒指送给别人的可能，顾眠的戾.气便趁着酒意逸散出来。可能这对戒指在林初薏看来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了，但是对于顾眠来说，这是有特殊意义的物品。 林初薏看了顾眠一眼，只当顾眠是醉了，没有回答。 她微微口.专息着推开了顾眠，准备进房间洗漱睡觉。 今天已经在游乐场寻了刺.激了，身体和精神上都已经有过高强度的释放，林初薏也有了些许疲惫，想早点冲个热水澡睡觉。 看着顾眠目前的状况，等会儿洗漱好之后怕还是要照顾顾眠，林初薏也不能说顾眠什么，毕竟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且顾眠是她的小朋友，在外面喝点酒也没什么，至少知道回家。 顾眠的手机落在了沙发上，有个电话拨了进来，顾眠没有伸手。 对方又打了几个，似乎有急事。 林初薏止住了脚步，递过去给顾眠：“来电话了。” “……姐姐帮我接。”顾眠说。 林初薏只能接了起来，对面是一个好听的女声，没等林初薏说话便说：“今天的生日会你才是主角，怎么到后半场就走了。” “生日会……？”林初薏下意识地跟着重复了这三个字。 “对啊，生日会你只参加了前半场就趁机溜走了……等等，你是……”对面的女声迟疑了一瞬，很快确定，“您就是顾眠的那位姐姐吧，顾眠在您那里我就放心了，您好好照顾她。” 对方没等林初薏回答便挂了电话，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烫手似的。 “就知道顾眠这人提前回去是为了她那位姐姐。”程明丽挑了挑眉，旁边有人凑了上来，问道：“我怎么听说顾小姐是独生女呢，哪里来的什么姐姐，别到时候被骗了。” “你不懂，她这姐姐比她的命还重要呢。” 程明丽不多说什么，她摆了摆手，换上了社交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后半场的场地。 今天的这场生日会就是为了让一些老熟人或是摇摆的人认识认识顾眠，让他们知道顾家现在已经有新的掌门人了，之前那些想要霸.占公司的不入流的家伙，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林初薏这边挂了电话，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沙发上靠坐着的顾眠，她竟然不知道今天是顾眠的生日。 萌萌和0927最近忙得很，林初薏都没怎么见到了，自然也就错过了顾眠生日的消息。 林初薏想了想，坐回了沙发，和顾眠贴在一起 顾眠重新感受到了温.热，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思绪，但是她晚上喝了不少的酒，之前尚且还能通过自己的自制力保持一些清明，但是等到酒意愈浓之后，顾眠便飘飘然似一朵云，在天上晃荡着愈发迷离了。 “你今天生日吗？”林初薏戳戳顾眠，问了问。 “唔。”顾眠含糊的应了一声，她下意识的朝着林初薏所在的方向贴过去，手上还拿着刚刚从林初薏身上搜到的戒指盒子，她的眼睛水.润又明亮，带着琉璃般的流光溢彩，“姐姐送我。”她娇娇地讨要。 林初薏的心里本就愧疚，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今天是顾眠的生日，虽然知道顾眠现在正在关键的时期，就算是生日这天，顾眠在外面也可能会有应酬，但是林初薏还是心疼顾眠的—— 她和沈清可以早一些回来，三个人一起快快乐乐地订一个蛋糕，一起庆祝生日。 今天林初薏给了沈清一个难以忘却的生日，但是却没有给顾眠一个同样的，林初薏的心软软地塌陷了一块。 “生日快乐。”林初薏轻声说，她看着顾眠，不知道为什么喉咙紧了紧，林初薏在顾眠期待的眼神之中取出了其中的一枚，准备给顾眠戴上。 顾眠伸出手，她虽然用尽全力保持镇静，但是由于她本身的醉意，所以伸出的手也是晃晃悠悠的。 林初薏轻轻地给顾眠戴上了戒指，虽然戒指比顾眠本身的手指还大了一圈，但是顾眠依旧举起手，对着灯望了一眼。 好看。 顾眠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微醺渐渐入醉的滋味，慢慢地滋养了顾眠内里的渴望，她看向另一枚戒指，然后轻悄悄地拿了起来：“我也给姐姐把戒指戴上。” 戒指是黄铜做的，算不上精巧，但是被抛光抛的很亮，看起来也有些质感。 林初薏鬼使神差般地没有拒绝，她的手指一凉，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戒指就戴在了她的手上。 “姐姐，我今天能许个生日愿望吗。”顾眠欺身向前，用自己戴了戒指的那只手握住了林初薏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然后攥紧—— 指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又富有张力，林初薏不知道为什么口.干.舌.燥了起来，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身上变化的原因，只能求助般地看向顾眠。 顾眠轻.佻地笑了笑。 她的手握着林初薏的手，然后扌.臿入了林初薏的指缝，坚定又有力地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什…什么愿望？”林初薏的心跳得很快。 顾眠轻笑，两人掌心相贴。 面前的林初薏实在是太过乖善可口，顾眠的思绪纷飞，最后轻声说：“我有点好奇。” “嗯？” “好奇——好朋友之间的亲吻是什么感觉。”顾眠说，“我能亲亲你吗，姐姐？ 就当是……我的生日愿望，好吗？” 甜稠，旖.旎。 气氛慢慢地升起了几分温度。 林初薏下意识舌.忝.了舌.忝嘴唇，粉.涩.含香，顾眠的眸间缓缓升起一股晦.涩的风暴，她缓慢压近，林初薏近乎嵌进沙发里。 顾眠问：“可以吗……姐姐？” 第22章 “可以吗？”顾眠压近，“我可以亲亲你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初薏的发绳被挤进了沙发的缝隙里，她的头发散落下来，如同昂贵的黑色绸缎。 林初薏的头发也与顾眠的头发.交.缠，织成林初薏逃不出去的密网。 林初薏突然觉得难以呼吸起来。她无法拒绝。林初薏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她的心不自然地跳动着，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疯.狂地攫取她大脑的氧气，让她无暇思考，只能感受此刻无法抗拒的感受。 叮—— 指环相撞的声音给林初薏带来了些许清明，她口.专息着挣脱出来，像是溺水的人上岸那般鼓.噪呼吸。“等等，不、不可以。” 林初薏定了定心神，她没有办法拒绝顾眠湿.漉.漉的眼神，所以垂眸避开顾眠的视线，林初薏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点……太奇怪了。” “什么地方奇怪？”顾眠故作不解，寸寸紧逼，“或许我应该问，姐姐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么？” 顾眠的视线看向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头发，酒意经过时间的酝酿消解顾眠清醒时的分寸和禁.锢。 顾眠的理智被酿在蜜.惑之中，慢慢地浮出本来的霸.道占.有。 林初薏支吾了一声，体内不容忽视的感觉更是清晰，她几乎要触碰到了什么真相的边界—— “或许是姐姐太敏.感了。”顾眠叹了口气，用手遮住林初薏的眼睛，似乎能够借此掩饰自己的氵.朝.意和晕红。 她垂眸静了一会儿，明明林初薏近在咫尺，但是她还是不希望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欺负姐姐。 她的姐姐，应当拥有最好的，最好的条件，最好的时机，和最好的她。 顾眠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她感受着林初薏的睫毛在她的掌心扑闪，像是颤.动的蝴蝶，拥有着让人迷醉的生机。 她哄道：“好朋友之间做这些是没什么的，有些人会亲吻，有些人会一起洗澡，有些人还会……互相帮助，”顾眠的喉咙囫囵的动了动，她怕自己的心思埋藏得不够隐秘，使得林初薏察觉到什么，“这些都很自然。” “……这样吗？”林初薏迟疑地问。 顾眠没有回答，她看着林初薏，知道自己依旧渴.望林初薏，或许有些女生之间确实这样，或许是因为猎.奇，或许是因为好奇跟风，但她不是。 亲吻对她来说并不是好朋友间的自然，而是她想给林初薏的第一次和每一次。 她的好朋友就只有林初薏。 林初薏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和什么人成为特别的朋友，对她来说，最亲近的莫过于顾眠和沈清了。 林初薏似懂非懂地想看顾眠，可是她的眼睛被顾眠遮住了。 等到顾眠觉得自己整理好心情对林初薏的时候，才缓缓地松开了遮住林初薏眼眸的手。 “生日礼物下次再向姐姐要。”顾眠笑了笑，“姐姐今天先休息吧。” 林初薏的眼里泛着迷茫的波光，她看着顾眠脸上的落寞，心里似乎被揪了一下。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小朋友露.出这样的表情，顾眠没再压着林初薏，林初薏却没有起身洗漱，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顾眠推了推她：“姐姐去洗漱吧，”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但是转折处仍能听出几丝晦.涩，“去吧。” 林初薏站了起来。 她看向顾眠，想了想，然后弯腰，慢慢地将准备起身的顾眠一点一点摁回沙发。 柔.软的腰.肢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力量之美，顾眠原本调整好的情绪瞬间便被激起了波澜。 林初薏的脸上浮起绯.红，她用膝盖抵着顾眠的腿，手撑住沙发，俯身靠近，然后轻轻地吻在了顾眠的唇角。 一触即分。 林初薏的喉咙紧了紧，小声地说：“第一次亲吻，没、没什么经验，”她哄着顾眠，“好朋友别生气啦。” 顾眠的眼睛蓦地变红，她的手攥紧了沙发，深深地陷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仰头想要更多，但是林初薏涨红了脸，慌张地去洗漱了。 直到林初薏洗漱好进了里间，顾眠还在沙发上坐着，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失了神。 也许是林初薏带来的那个冲击实在是太过、太过让她不知所措，顾眠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出神，过了好久才笑了笑，叹道：“姐姐呀——” 我的姐姐。 ** 顾眠自从生日之后，要忙的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多了，平时就算是没有办法和林初薏一起吃饭，晚上也会尽量回家。 林初薏送的戒指圈数太大，在手指上容易掉，林初薏常常放在家里。顾眠想着便打了两条细细的项链，将自己和林初薏的戒指分别用项链穿起来。 “姐姐能一直戴着这个戒指吗？”顾眠跪坐在床上，支起身子帮坐在床沿的林初薏戴项链，林初薏背对着顾眠，却能感受到些许微热，顾眠独有的馨香在林初薏的周围横冲直撞，明晃晃地侵.入林初薏的每一寸呼吸。 “……嗯？嗯。”林初薏刚刚走了神，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等到反应过来事，顾眠已经在背后贴着林初薏的脊背，双手从前往后为林初薏戴上了项链。 林初薏低头看项链，项链表面的黄铜色已经微微褪了些，许是氧化了，露出内里奇异的光泽。 林初薏习惯了顾眠的贴近，顾眠贴着林初薏，说话间在胸腔之间嗡嗡的震.动都毫不避讳地传到了林初薏的身上，带起震.颤。 “姐姐最近有什么活动安排吗？”顾眠问。 “沈清她们学校有一个趣味运动会，作为高三放松的一个活动，邀请了家长去参加。”林初薏说，“到时候我也准备去。” “挺好的。”顾眠想了想，问林初薏，“姐姐最近能不能匀一个周末给我，我想跟姐姐一起，像上次姐姐和沈清去游乐场那样玩。” “嗯？” “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游乐场了，”顾眠贴着林初薏，“不过我们两个的话不一定要去游乐场，可以在家里简简单单的玩些游戏，做些活动都挺好的。” 林初薏听到再去一次游乐场，本来还想拒绝，因为游乐场短期内去两次，就少了那种新鲜感。不过后面顾眠说是在家里聚一聚，林初薏问：“带沈清吗？” “不带。”顾眠捏了捏林初薏的耳垂，“上次都没带我。” “可以，到时候我和沈清说一声。”林初薏对顾眠和沈清大抵算得上是一碗水端平，上次给了沈清一个单独的生日，这一次补给顾眠也无可厚非。 “对了，”顾眠纤细修长的手指绕过林初薏脖颈间刚刚戴起来的项链，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现在可以亲亲吗，姐姐。 我想了。” 第23章 “现在可以亲亲吗,姐姐。”自从上次林初薏擦过顾眠的唇，有过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之后，顾眠似乎随时随地都会问林初薏这一句话。 林初薏瞥了顾眠一眼,迅速地从床沿站起来,留顾眠在身后哼唧哼唧得像只小.兽。 虽然林初薏从顾眠那里知道好朋友之间也可以亲亲,还可以做一些更、更羞.涩的事情,林初薏不免有些好奇。 顾眠说的理由冠冕堂皇：“谁都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不靠朋友,还能靠谁呢，找到可靠的朋友，朋友又不会笑话你不会。” “唔。”林初薏点了点头，她好奇那种被快乐和幸福支配的心情到底有多飞扬,也好奇……好奇真正的亲吻是什么感觉。 不是上次那样的一触即分,而是真正的那种—— 林初薏想得脸热，她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拍了拍,热意烫了一下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好奇。 H大附中趣味运动会要开始的消息很快地就传到了林初薏的手机里，林初薏要和沈清去学校一起参加这个运动会。 林初薏在这次运动会的主要的任务就是争取多拍拍照片，留下一些班级里孩子们的回忆，到时候发到班群里和大家共享。 H大附中平时有两种校服，一种是搭配着长裤穿的，一种是搭配着精致的格子短裙，裙摆微微长到膝盖往上一些。 沈清平时比较怕麻烦，所以一般都是穿长裤的校服上学。 这次运动会因为有开幕式的需求，所以沈清的班级里统一规定女生大概要穿裙子的那套校服—— “还、还可以吗？” 沈清不自在地提了提裙子,又往下拉了拉，她其实很少穿裙子,之前是因为没有什么必要，也是因为她怕麻烦。 其实沈清还有些不自信。 “非常好看！”林初薏称赞，沈清的腿又细又直，也许是因为年轻的原因，所以在和林初薏生活在一起，注意饮食的营养均衡之后，身高很快就窜起来了。 沈清开心地抿了抿嘴，和林初薏一起开开心心的到了学校，前期沈清还在跟同学对接今天开幕式的事情，林初薏便在教室落了单，在教室的角落有几分闲暇。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是林初薏这样有闲暇的，有几个家长还拿着手机布置工作。 有人在角落看着电脑，蹙眉打着电话：“你之前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这样的东西是可以实现的，现在又没有做出来，跟我说加班加到十一二点，如果没有产出就是无效加班，加班到一百点都没有用——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想办法！” 打电话的女人雷厉风行地将对面办事不利的人痛批了一顿，她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屏幕，开始板着脸修改代码。 旁边站着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她不敢说什么话触什么霉头，在一旁红了眼睛。 “妈妈没骂你，宝贝。”女人观察到了自家女儿又冒出了眼泪，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家的女儿性格胆子这么小，旁人只要提高一下声调，就能把她吓得够呛，“妈妈只是遇到了一点点小困难，你别难过，嗯？” “好的妈妈。”小姑娘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不好意思，刚刚不是故意听你打电话的。”林初薏忍不住上前，“我之前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一些东西，如果现在您确实需要解决问题的话，我们可以聊一聊。” 女人眼神锐利地看向林初薏，她在某一瞬间取舍了一下，想着面前的这位应该也是班里某位同学的家长，戒备心不由得稍微小了一些。 她站起来，说：“可以聊一聊。” …… “姐，”沈清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同学，“我们那边对接好了，你没等得太着急吧——”沈清的额头还有薄汗，林初薏拿出纸巾温柔地贴了贴，帮她衣角整理服帖。 温柔的动作引来了一阵同学的好生羡慕—— “哇，沈清，这是你的姐姐吗？”沈清学校里的同学个个都神采飞扬的，是青春期里的孩子最美好的样子，“长得好漂亮呀。” 沈清的同学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沈清的家长，但是今天见到了，都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沈清虽然性子亲冷不太愿意讲话，但是为人还算是比较和善，大家一开始还不敢靠近，后面就愈发觉得沈清可靠，后来也就熟悉了一些。 她们显然对沈清的家长也很好奇，林初薏长得好看，脸上未施粉黛，但是就是能透出肤色的均衡与明亮来。 林初薏浅笑着跟沈清的同学们打招呼，大家的回应也很是热烈。 在高三很少能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了，而且还能看到同学的爸爸妈妈亦或是家里的管家。不过今天有管家来可不稀奇，有家里人的陪伴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 沈清第一次抬起头，骄傲地说：“是我的姐姐。”她的眼睛晶晶亮亮的，恍若有光。 其实不仅仅是沈清的同学在好奇沈清的亲人，班里同学的家长更是对沈清这个插班生背后的来历非常好奇—— 毕竟谁都知道，H大附中不是随便能进的，高三的时候中途插班借读，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所有人都对沈清背后的势.力感到好奇。 “对了沈清，你姐姐是做什么的呀？”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我听说你家里人是上市公司的老总，一下子可以给学校捐一栋楼的那种！” “对了对了，我妈还跟我说中途转过来的插班生，家境肯定不一般，出入肯定都是私人超——长——豪车接送，每天身边跟着十几二十个保镖在暗处——” “之前都没好意思跟你说话，怕我的家境配不上你，但是一跟你说话感觉你又很好，你的姐姐还这么漂亮呜呜！” 沈清能完成中途插班跟图书馆的那位姐姐以及街道办的积极努力配合是分不开的，学校为了保护沈清的自尊心也为了保护学生的隐私，所以学生的家庭环境是不予公开的。 只是大家在平时相处的时候难免会提到自己家里有着怎么怎么样的大公司，自己的家里谁谁谁又是在哪里工作的，大家身世家境都差不到哪里去，所以交起朋友来也都差不多，家长也都放心。 “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沈清说，她看向林初薏，林初薏浅笑鼓励，拍了拍沈清的肩膀，沈清鼓起勇气说道，“她是一个图书管理员。” 议论的声音突然静默了几瞬。 沈清说出这句话，其实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她的家世十分普通，不能保证其他的孩子会怎么想—— 沈清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不过是像以前一样被别人孤立。 只是如果让她违背自己的良心附和别人的话，她也做不到。 她不觉得图书管理员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姐姐有什么不好，是姐姐给了她一个家，是姐姐把她带到了一个让她可以改变自己人生的地方。 “其实我觉得图书管理员也挺好的。”一个女生说道，“每天都可以看好多好多的书，而且工作也不是很忙，我也好希望我妈妈是图书管理员，这样就可以每天陪我了。” “是啊，我妈妈她不过是个接电话的罢了，整天上班下班就是接电话。”一个同学这样说。 虽然她这样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同学家里很有钱，妈妈忙得不得了，连高三邀请家长的趣味运动会，都是让管家来参加的。 沈清周围同学们的良善出乎了林初薏的意料，她不由得放下心来。 “傻孩子，你们的家里人就是为了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爱，在不断的努力呀，什么职业都可以闪闪发光，当然了，你们的家人爱你们，就像我爱沈清那样，我也会为了省钱继续努力，争取给她一个富裕又温馨的家。” 林初薏说这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她自己本身就有了一定的生存规划。 就在刚刚和那位小哭包的妈妈聊天的时候，意外发现对方的领域和自己之前所学习发展的领域非常的契合。 对方显然抱有戒备，不可能把现在所遇到的问题一五一十地跟林初薏和盘托出，但是在林初薏顺手帮对方解决了几个小问题之后，对方也都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小哭包的妈妈邀请道：“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邀请你再多聊一聊，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来说很重要。” 林初薏点了点头，和小哭包妈妈互换了电话号码。 林初薏身上有的技术和她会不断学习进取的大脑，就是她最大的财富，所以她会抓紧机遇，努力在网上接项目，参加比赛。 到时候，沈清和顾眠都能够有一个非常好的环境。 “对了，开幕式是不是要开始了——你们先出去整队吧，”林初薏提醒道，“开幕式结束之后，我会去运动场地给你们拍照的。” 对比起其他家长的各种相机各种镜头，林初薏手上的手机可以说是很简陋。 之前别的家长也都听到林初薏是一个图书管理员了，对林初薏的态度也就没有那么热络。 在孩子们都下到操场之后，小哭包的妈妈主动走到林初薏的身边：“走吧，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孩子们，顺便我再跟你讲讲我项目最近遇到的一些问题。” 林初薏点了点头，和小哭包的妈妈一起出了教室。 “你们说如果真的是一个小小的图书管理员的话，欣怡妈妈怎么会跟她走那么近。”有家长小声嘟囔。 “是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不要养成这种风气，到时候带到孩子的身上就不好了。”也有家长硬气，怼了一下，“你是谁的妈妈呀，这么势.利的喽。” “我就随口一说，”那人急了，连连改口，“挺好的挺好的，陶冶情操的。” 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标准来说，她也就只是一个小门小户，也许就是因为小门小户，所以越发地在意这些。 而这些闲话林初薏向来不在意，自然影响不到她什么，沈清也不是很在意，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漠视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但是这个学校的同学都很好，她们会关心别人的心理，不会像是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只是因为她没有家人就对她恶语相向。 学校的开幕式很有创意，林初薏和小哭包妈妈一边看一边在空隙的时候交流项目想法，林初薏的每一个点都戳中要害，对于小哭包的妈妈来说很有帮助。 “你这样的人去当图书管理员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有意向的话，可以来我公司工作，我目前手上的这个项目非常缺人。” “我这边暂时走不开。”林初薏遗憾拒绝。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小哭包妈妈的诚意，小哭包妈妈想了想说：“我们可以签一个协议，你这边帮我完成需求，到时候我们按照需求点给你结算工资，你只要进行远程办公，偶尔抽出时间来给我们讲一下项目的大致状态就可以了。” “那到时候我抽一个时间来跟你仔细的再谈一谈这个项目，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谢谢你。”小哭包妈妈说，“希望能有机会合作。” 开幕式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学生散场到周边的趣味运动比赛的场地，沈清朝着林初薏这个方向走过来，小哭包也缀着，等沈清走到跟前几分钟后，她才文文弱弱的走到。 “这是我家孩子，欣怡。”欣怡妈妈和林初薏说。 “很文静懂事，”林初薏夸了夸，接着指了指沈清说：“这是我家孩子，沈清。” “也挺不错的。”欣怡妈妈正这么说着，电话又打了进来，她摆摆手势，意思失陪，林初薏点了点头，于是欣怡妈妈又开始了她的爆.炸循环：“你不要下载一个两百兆的安装包都要三小时，工作效率给我提高起来！” 欣怡紧紧地跟在她妈妈后面，扯了扯她妈妈的衣角，欣怡妈妈的态度不得已“温和”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今天我在我女儿学校有活动，你给我报点好消息不行吗？没什么事情别给我打电话。” “欣怡这个同学怎么样，是你的好朋友吗？”林初薏问沈清。 沈清想了想，说：“之但是别看她看起来文静柔弱，但是真正处理起东西来还是比较快速有效的，知道面对什么人要用什么方法。” “唔。”林初薏应着点了点头，没太在意。 沈清报名了一个趣味运动项目，叫做两人三足，是需要和家长一起参加的项目。 “姐姐我看了一下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检录了，要不你先陪我到更衣室换一下裤子。”沈清今天开幕式上穿的是裙子，如果要参加两人三足项目的话，肯定要换裤子。 林初薏点了点头，笑着说：“今天的时间是你的，你可以随意支配，不用什么事情都问我。” “好。”沈清听着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沈清和林初薏来到更衣室，更衣室的外面有一条长廊，长廊上挂着优秀学生的绘画作品，林初薏多看了几眼。 沈清进到更衣室的隔间里换衣服，只是林初薏等了几分钟，都不见沈清出来，她疑惑地轻声唤了一声：“沈清？” 半晌，沈清的声音才不好意思地传出来：“姐姐，好像这个……卡住了。” “我进来帮忙吗？”林初薏询问。 “……嗯。”沈清悄悄地开了一道门缝，林初薏顺着门缝进入了隔间。 沈清裙子的拉链有些不稳，咬着旁边的布料卡在了半路，沈清尝试着直接脱下来，但是又正好脱不了，向上向下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扳动这顽固的拉链分毫。 林初薏也试着去修顺这跟拉链，她的心思都在这根拉链上，浑然不知自己的指尖在不小心触到沈清腰间肌肤的时候，沈清失力地颤了颤。 林初薏弯腰，她的呼吸似乎吐.露在了沈清的腰际，让沈清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沈清下意识地靠在了隔板上，林初薏一时间没有注意，被往前带了一些，唇不小心擦过沈清的侧腰，沈清的腿有那么一瞬的松软。 “姐姐……”沈清呼吸一滞，顺着这一次震.颤带出来的还有林初薏挂在脖颈上的金属环扣，沈清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像是戒指。 沈清抿了抿嘴。 “好了。”林初薏终于顺利的拉下了拉链，她将固定的地方递给沈清，开了门出了更衣间。 沈清靠在隔板上，定定地站了一会儿，之后才快速地换上了裤子，走出更衣室。 沈清让自己别在意。 但是还是忍不住会在意，这么破的戒指，姐姐为什么会专门戴在脖子上？ 也许是沈清的视线放在林初薏的脖颈上太久了，林初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问：“怎么了？” “……戒指。”沈清低声说，“姐姐哪里来的戒指？” 前面的老师已经在叫参赛选手的名字点名检录了，林初薏摸了一下项链，随口说道：“上次我们不是去游乐园，参与绣球招亲送的小奖品。” 上次去游乐园。 绣球招亲。 小奖品。 沈清将林初薏这句话含了又含，念了又念，怎么念怎么喜欢。 她的眼神都亮了起来，姐姐是不是也觉得那一天很难忘，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很珍惜那一天，很珍惜那一瞬间。 她怎么忘了，她是姐姐绣球招的亲。 姐姐是她的。 沈清甜甜地翘起唇角。 接下来的两人三足比赛中，沈清干劲满满，仿佛有使不完的活力，虽然拿到了第一，但是在冲向终点的过程中，因为太过激.烈而不由得向前倒了出去。 沈清眼疾手快地环住林初薏，使得林初薏倒在自己的身上，钝痛混杂着保护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满足，沈清一时间竟不知道人能够有这么、这么开心的情绪。 草地的味道很新，沈清的心也是热腾腾的。 “没事吧没事吧？”林初薏扶沈清起来，沈清笑着摇摇头：“姐姐没事就好了。” 沈清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回到家里的时候，偏偏顾眠今天回家早，和运动会刚刚结束的，林初薏和沈清一起到了家。 之前顾眠和沈清的作息几乎都是错开的，两人就算相遇，沈清和顾眠也都不会，正眼瞧对方。 可是今天偏偏让沈清遇见了顾眠，还偏偏让沈清注意到了林初薏脖子上带着的那枚戒指项链。 沈清的眼睛忽地暗了下来。 顾眠察觉到沈清的注视，她看似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项链，露出和林初薏同款的对戒。 林初薏先进了房门，顾眠本应该像是往常那样跟上然后无情地关上。 可她今天却没有。 顾眠悠闲地倚靠在门边，捻了项链上套着的戒指闲凉地说道：“姐姐送我的戒指，不知道为什么褪色了，你有什么好办法恢复它的成色吗？” “一只破戒指而已，费心去补做什么。”沈清沉下脸。 “噢，一只破戒指。”顾眠挑眉，“大概某些人不懂得什么叫做礼轻情意重吧，或者是想我把这戒指丢了自己去捡。”顾眠说得不留情面，沈清气得咬牙。 沈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剜了顾眠一眼，冷哼：“这枚戒指怎么来的，你恐怕不知道吧。”沈清描述，“哪天我和姐姐去游乐场姐姐是抛绣球招亲的大家闺秀，把我给招进了她的房里。” 沈清故意说得具体，看着顾眠沉下来的脸色，她就觉得痛快，“这戒指就是我们成婚的纪念品，你若是要捡就捡吧。” 沈清甩脸，转身进了房间，留下顾眠哼了一声，拆了项链进房间。 顾眠妒忌极了。 她怎么知道沈清和林初薏那天去游乐场还、还模拟了绣球招亲，顾眠看着靠在床头的林初薏，忍不住贴了过去。 “做什么？”林初薏手上还拿着在图书馆借阅的书籍，顾眠一过来就把灯给挡到了。 “姐姐一点都不公平，陪沈清去过生日，还跟沈清成亲。”顾眠伸手上前拆了林初薏脖子上的项链，在靠近的时候忍不住闷闷地咬上了林初薏的锁骨！ “唔！”林初薏颤了颤，她僵住了，“顾眠，你在做什么，快松口！” 顾眠不听，恨恨地又稍稍加了一些力气。 “好啦，只是参加一个活动，小孩子过家家的。”林初薏哄道。 在游乐场，那个活动确实是小孩子过家家性质的，是为了好玩，可没想到顾眠这么幼稚，连这样的东西都要斤斤计较。 “像个小孩子似的。”林初薏嗔道。 顾眠化咬为吻，细细密密的暖意在原本刺痛的地方，撩拨起林初薏莫名的东西，她的声音也忍不住抖了抖：“别、别，”林初薏娇声求饶。 顾眠没理，化吻为舌.忝，林初薏的声音都没有办法完整地发出来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呜.嘤了几声。 “松松开！” 顾眠顿了顿，只见林初薏推开顾眠，顺着床面一滚，卷着表面的被子缩进墙面的那边去了。 “不理你了，”林初薏的眸间水.汽.弥.漫，“你欺负我！” “明明是姐姐不好。”顾眠倒是还委屈上了，“姐姐偏心小的，总是觉得我不好，连给我的礼物都是过家家附赠的。” 林初薏听顾眠这么一说，感觉确实有几分道理，送出那对戒指好像确实是她的不是。 只是林初薏忘了，那戒指可是顾眠自己趁着酒意微.醺时讨去的，还哄着林初薏亲自给她戴上。林初薏不由得心软：“没有，”她说，“我不会偏心的。” “分明就是偏了。”顾眠伸手将林初薏从被子卷的反方向摊开来，林初薏势单力薄，在顾眠的强.势下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顾眠伸手触碰林初薏的心，理直气壮：“分明就是偏了，偏左！” 林初薏怎么也没想到顾眠会出这一招，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整个人全蒙了，就像是一只被催眠了的小猫。 “你欺负我！！！”林初薏想打开顾眠的手，但是顾眠非但不撤开，还在原地和那片柔软更加亲近。 顾眠的声音染上了不知道怎么描述的绯.涩，她轻笑了一声，烫得林初薏耳朵通红。 顾眠强.势.极了。 她不仅不动，还直接凌越在林初薏的上方，俯身贴近，她一只手摁着林初薏的双手，另一只在慢慢地感受柔软。 她想问林初薏，沈清有对她这样吗，沈清在她们成亲的时候，有吻她吗？有想看看她的心吗？ 顾眠的动作不快，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不快，让林初薏额角沁出了难耐地薄汗。 林初薏被逼得急红了眼眶，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有恼，也有羞，还有、还有猛然间的心跳加速。 顾眠这样坏，可是她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顾眠。”林初薏色厉内荏。 “顾眠你这样我、我好难受，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不要这样……这样控制我。” “顾眠——唔！” “姐姐，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顾眠的声音带着奇异的缓和，她看着林初薏可爱的双眸，第一次觉得含着泪的眼睛那么地楚楚动人。 “我想，和她一样。”顾眠说，“她有的，我也想，她跟您都成了亲了，这洞房花烛——” 我来。 第24章 掌心触及的柔软加深了顾眠眸底的暗色,她喉咙发紧，看着在她面前化开的林初薏，更深的渴.望在她心底汇集。 “放、放开我。”林初薏含着绯.涩的泪,缀在眼角像是初春的细.嫩桃花上点着的晶莹露珠。 顾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这么……狠.戾,她看到林初薏的哭求非但没有心软半分,反而更加兴.奋了。 气氛中萦绕着让人无法呼吸的快乐。 顾眠探过去,也能感受到林初薏的氵.朝意。 “姐姐喜欢我,对吗？”顾眠问。 林初薏的眼神迷.离,她被顾眠狠狠压制，几乎说不出任何话，顾眠俯身贴近林初薏的丹田，青.涩的丹心凝结着枝头的凝露,几乎只是风稍稍一吹,就能落下来。 林初薏不懂。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有过那么刹那的动容,顾眠从来都只在她的防线之内,她不排斥顾眠的靠近，她只是、只是—— 只是羞于表现自己的渴.望，羞于让自己被渴.望控.制。 林初薏从来都清楚，控.制她的不是顾眠，而是她自己的好奇心和谷.欠.望。 顾眠的靠近让林初薏升温，她的推拒之力慢慢变弱，变成了对……的好奇。 林初薏遵循本能地仰.起.头，她似乎已经顺从于自己莫名的渴望，口不对心地贴近,顾眠察觉到林初薏的动容，她的更贴近了些。 “姐姐,”顾眠轻柔地靠近林初薏，她轻声说，“想不想试一试？您不好奇吗？” “我……”林初薏的喉咙紧了紧。 “就试一试，如果不舒服，就推开我，嗯？”顾眠哄着林初薏，林初薏终于微微地放松了些许，呼吸甫一调整，顾眠就从脖颈的位置啄了上来。 “放松。”顾眠轻笑。 突然，门外传来极大力道的敲门声，顾眠本想置之不理，但是很快震天响的敲门声变成了撞门声，声音大到林初薏和顾眠完全无法忽略。 旖.旎的气氛被瞬间撞破，顾眠深呼吸了几次，翻身下床，带着燥.意开门，门外是同样面色绯.红的沈清。 顾眠和沈清对视了一眼，眼里的警惕和暴.戾似乎一脉相承，一触即发。 “我要带姐姐走。”沈清看向顾眠，似乎要将顾眠撕个粉碎。 “呵，凭什么？”顾眠被沈清打扰本来就怒火中烧浑身上下的郁气没有办法发.泄出来，“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沈清抿了抿唇，但半边身子依旧抵在门边，不让顾眠有关门的机会。 沈清自从过了十八岁生日之后，身体偶尔也发生了一些难以说明的变化，总是时不时地产生难以理解的、空穴来风的渴.望。 沈清以为这是自己长大的标志，以为是长大的正常现象，可直到她刚刚在沉.迷之中听到了林初薏的声音，“顾眠……”“顾眠……”地唤着，只叫她发.疯。 光火石之间，沈清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她和顾眠是不是……建立了某种联系，这种联系和姐姐有关。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她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渴.望——这种感觉既是她的本能又是……顾眠的感知。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清发了疯，她强忍着继续探究的本能，疯了似的跑到对面砸门，看到同样颜色的顾眠，沈清最终还是确认了。 “你不能——姐姐她什么都不懂——” “呵。”沈清的话戳中了顾眠，顾眠勾唇讥讽，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不会传到里间，“你的心思又有多高贵呢？她不懂的自然有我来教，不劳你多费心。” 沈清越过顾眠第一次这么着急地往里间冲，林初薏靠在床头平复心情，看到是沈清来了，关心道：“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过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沈清张了张嘴巴，但是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姐姐现在什么都不懂，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懂了，她会选择顾眠还是沈清，亦或是离她们远远的—— 正是因为林初薏可能会远离她们，所以顾眠和沈清一方面在暗中对对方不满，另一方面又不敢真的催让林初薏开窍，大家都是克制而又疏离地试探着。 沈清私心希望现在的林初薏还不懂，因为现在林初薏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 即使林初薏只比沈清大三四岁，但就是因为沈清还没有跨越高中到大学的那根线，林初薏就始终觉得她还是一个小朋友。 可……小朋友也有小朋友的优势。 沈清突然想通了一个关窍，她皱了皱眉说道：“姐姐，我做噩梦了，”沈清的声音很低，刚刚浮了一身的汗，外面的冷风一跑一吹，看起来很虚弱，“想见到姐姐缓解缓解。” 林初薏起身，笑着伸手碰了碰沈清的额头：“我听说古代的时候有一种怪兽，会把人的噩梦给吃掉，这样人就只剩下美梦了，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那样的怪兽了？” “不是的。”沈清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初薏，“姐姐是世间最美好的人，多看姐姐一眼，我就多开心一天。” “就你会说话。”林初薏嗔了一下沉清。 沈清想让林初薏到她的那边去睡觉，但是林初薏到底还是没有答应，沈清抿了抿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边的房间，到对面的房间里去了。 在回房间之前沈清特地在路过顾眠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你再欺负姐姐，我就一定会把姐姐带走。” 顾眠凉凉地挑了挑眉，她拦住沈清挑.衅道：“你怎么判断是我欺负姐姐，不是她自己愿意呢？或许，打扰我们的是你。” “你！” “跟你说，肯定会有下一次的，你最好别再来。”顾眠垂眸笑了笑，语气薄凉，“到时候姐姐如果讨厌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沈清抑.制.住自己的怒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轻易的在顾眠或者林初薏面前失态。 她现在一直被姐姐当做是小孩子，这就是她的弱势，沈清在完成自己的蛰伏，保证不会被林初薏厌弃之前，绝对不会贸然行动。 沈清眸色暗涌，眼神当中已伏着些许狼性：“你最好别多说什么，”沈清说，“姐姐迟早会在我的身边。” …… “姐姐别看她了，人家都回房间里面去了。”顾眠故意在林初薏面前醋得哼哼。 林初薏虽然对感情方面迟钝，但是她在一些地方又很细心，林初薏特地跟顾眠叮嘱：“沈清今年高三压力肯定大，你不要影响她学习。”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知道姐姐肯定偏心。”顾眠上前去牵林初薏的手，“姐姐，我这段时间又要忙起来了，你等我忙完了接你去住大房子好不好。” 顾眠的公司那边还有一些小小的顽.固.势.力需要多加小心，最近公司也有一些技术安全的问题需要解决，有一部分人贼心不死，屡次想要窃取公司的机密，顾眠的公司相关的信息安全很难得到有效的保障。 “你忙你的就行了，我在这边住的也挺好的，而且工作也在这边。”林初薏和顾眠待得久了，性子里的些许慵懒也一并暴.露了出来。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林初薏不太习惯挪窝，她宅的惯了，自己一个人住的也习惯，不愿意到处搬来搬去。 而且最近萌萌和0927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林初薏想着在这边等它们和系统管理局那边沟通好回来找她。 “知道了。”顾眠牵着林初薏的手把玩了一阵，刚刚消解下去的情绪又慢慢地浮了上来。 顾眠之前其实并没有想跟林初薏有进一步的关系，只是当时情之所至，氛围美好，顾眠不由得想要比以往要得更多。 “我最近也有一些事情要做，”林初薏想到了欣怡妈妈跟她说的那个项目，“下一周可能还要出去跟别人见几面，你好好照顾好自己。” 林初薏在网上也要接一定的单子，她平时都是在图书馆做的，从图书馆下班就是准时下班了，最近做的还积累了些许名气，旁人都笑称她是朝七晚五的摸鱼人，像是在工作时间打两份工，一到下班时间就没了踪影。 “唔。”顾眠点了点头，“对了，属于我生日的那一天，姐姐什么时候补给我。” 林初薏想了想，问：“你有没有什么什么想法——或者是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生日礼物？” 顾眠看着林初薏，没说话。 林初薏眨了眨眼睛，也看顾眠。 “姐姐能不能，和我尝试一下好朋友之间做的那些事？”顾眠光是说出这句话，就觉得血脉贲.张，她的声音.干.涩.发.紧，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你又要欺负我了是不是？”林初薏回想起刚刚被摁进床.上的那种被控.制的感觉，竟然有几分升温，她摇了摇头，“不行，你换一个愿望，好实现一点的。” “那姐姐再亲亲我吧。”顾眠含笑。 上次林初薏鼓起勇气的尝试对于顾眠来说算是意外之喜，林初薏容易心软，并且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界限，顾眠……又是容易得寸进尺的人。 “不行……”林初薏摇摇头，语气却软化了一些，她莫名地红了脸，顾眠刚刚还是有些强.势，林初薏不能保证等会儿的顾眠只要一个吻。 “就一个吻，可以吗？”顾眠靠近，林初薏后退，顾眠再靠近，林初薏再退……却也无路可退。 她的背触及到了冰冷的墙壁，耳朵却烧了起来。 顾眠又靠近。 她轻声问：“可以吗？” “那……就一个吻？”林初薏被顾眠说动了，其实她也很好奇，真正的接吻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他的社交圈实在是太狭窄了，找不到可以尝试的人。 就……真的好奇。 “就一个吻。”顾眠斩钉截铁地答应，她慢慢凑近，却又不再靠近，顾眠的声音像是一朵软软的棉花糖，裹上了让人唇.齿.生.津的甜蜜，“姐姐来，好吗？”她哄林初薏，“姐姐想怎么尝试，就怎么尝试，我不会像是之前那样了，嗯？” “……好。”林初薏看着顾眠。 顾眠的容貌无疑是非常出众的，林初薏和顾眠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但是偶尔还是会被顾眠长长的睫毛，柔软的唇和让人喉咙发紧的妙曼所吸引，她对顾眠的感叹，就像是对大自然造物的深深喟叹。 林初薏被束缚在顾眠撑起的墙角，她抬眸，呼吸微微重了几分。 然后踮起脚—— 第25章 林初薏踮起脚—— 甜香的气息瞬间将顾眠包裹,迎面的蜜.惑慢慢地渗入顾眠的五脏六腑，绵延到顾眠的每一寸神经之中，然后浸.润、融化。 顾眠的呼吸变轻,似乎怕惊扰了林初薏。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顾眠克制着自己体内蛰.伏的凶.兽,颤.抖着迎接林初薏的亲近。 林初薏的吻轻轻地落在了顾眠的唇上。 细细密密的酥.麻感瞬间直.冲大脑,顾眠下意识地伸手,却又克制地收了回来。 林初薏好奇地看着顾眠,就像是小猫儿第一次试探地伸出自己的爪爪亲近一样。 林初薏见顾眠果真如同她自己所说的，一切都由她来都由她主导，亲了一下之后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反应那么激.烈，林初薏的胆子瞬间大了起来,好奇也慢慢地酝酿成了不怕危险的冒险心。 真的就像是一只聪明又敏.感的小猫儿。 林初薏踮起脚又亲了亲,这一次不再只是轻轻的触碰，而是悄悄地启了一条细线,微微润.湿了顾眠的唇瓣,然后慢慢延展—— “……太累了。”林初薏娇声抱怨，“你长得太高了，我每次都要踮脚才行。” “那我们去沙发，嗯？”顾眠强忍着米.且.口.专，哄着林初薏，她倒是没想到林初薏这么懒，好奇心竟然就只支撑了一分钟有余。 顾眠轻笑了一声。 顾眠的轻笑被林初薏精确地捕捉到了，她睨了顾眠一眼，问：“顾眠你是不是笑话我？” “没有没有,”顾眠的笑意未散，声音却是撩.拨的喑.哑,她见林初薏打了退堂鼓，连忙哄道，“再试试，我们再试试嘛……姐姐？” 林初薏想了想，她有几分退却，但是却又是真的好奇，多重因素之下终于还是被半哄半骗地回到了沙发上，顾眠被她轻轻地压进了沙发里，凹陷的褶.皱都显得那么深.邃。 林初薏微微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慢慢地热了起来。 顾眠在沙发上看着她，眼睛晶晶亮亮的，直到林初薏抵住，然后压近，终于吻上了她的唇。 奇异的烟火在顾眠的脑内绽放成连环无限的细闪，顾眠颅内近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有一波又一波的起落起起起起起—— 林初薏的吻生.涩，但是她依旧努力地用唇.舌描摹顾眠的唇，顾眠忍不住回应，然后在林初薏想要再次逃跑时，翻身将林初薏摁进了沙发里，强.势地深深一吻！烟火闪烁，氵意瞬发—— ** 其实沈清在感受到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顾眠和林初薏在做什么。 她本想再次去打断，可是刚刚顾眠跟她说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沈清的脑内—— “跟你说我们肯定会有下一次的，你最好别再来，到时候如果姐姐讨厌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如果姐姐讨厌你…… 沈清光是想到那种可能，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似的，她害怕姐姐和顾眠是认真的，但也害怕再也不能在姐姐身边。 沈清还没有准备好，这个时候她只恨自己之前的怯懦，她和姐姐明明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绣球招亲”，她却没有更进一步—— 沈清像是被揉碎了，呜.咽着抵在墙边，唇上的气息感觉愈发地润.泽，在含.润的那一刻，她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跌坐在了墙角。 “姐姐……”沈清呜呜地唤着，她此时又醋又急，却又同样地被那种美妙的感觉支.配，想要得到更多。 她厌弃这样的自己。 却又摆脱不了这样的自己，她感受到自己想要跟顾眠做同样的事情，同样地想要，同样地虔诚地氵卖.神。 她和顾眠是同类人。 沈清煎熬着，慢慢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 林初薏羞了恼了。 她这次是真的不理顾眠了，本来都说好了让她来做主导，她说停就停，她说开始就开始，没想到最后顾眠反客为主，把她的唇都给亲肿了。 “你今天就睡在沙发上吧，不准进来。”林初薏还是第一次让顾眠睡沙发。 平时因为任务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林初薏都很照顾顾眠，不仅没有让她睡过沙发，还会每次都让她去睡那张柔软的床。 顾眠得了便宜也就没再卖乖，乖乖的应了一声，反倒让林初薏开始不好意思了起来。 但是林初薏还是觉得应该要狠狠心，如果每次都这么没有规矩的话，她的身体也会变得很奇怪，顾眠也很奇怪—— 好奇的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生活的全部，林初薏只是好奇，没有想着要沉.迷。 顾眠缩在沙发上，想了想，拿着钥匙出了门。 晚上稍晚一些的时候，林初薏还是不放心，顾眠一个人在客厅，她一边想着客厅的沙发实在是太小了，另一边又怕客厅给顾眠的被子太薄，顾眠晚上会觉得冷，思来想去，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悄悄的打开门，准备到客厅去叫顾眠。 可是让林初薏没有想到的是，顾眠这个时候已经不在客厅了。 顾眠去哪里了——难道是这么晚公司还有事情，所以赶过去了吗。 林初薏突然有几分惆怅，她其实知道最近顾眠的公司在关键时期，之前她还拉着顾眠瞎胡闹，没有让顾眠好好休息。 林初薏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想了想，还是给顾眠打了一个电话。 顾眠没接，倒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清又来敲门了。 林初薏去开了门，沈清的面上是隐忍的不正常的氵红，林初薏惊讶：“这么晚了……沈清你还没睡吗？” 沈清进门之后环视了四周，发现林初薏穿戴得整整齐齐，顾眠也没有在家里，她垂眸，声音闷闷的，像是压抑了几分：“刚刚有点睡不着，半夜又起来了，想着来姐姐这边看一看。” “最近总是睡不着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到高三了压力不要太大，顺其自然就好了。”林初薏猜测沈清是因为学习的原因所以半夜失眠，还很脆弱。 林初薏给沈清泡了一杯水，想了想，握着她的手劝道，“我知道你对自己有一定的要求，当然你现在在的那个学校，大家对自己都有很高的要求—— 但是我们之前其实已经落下了许多，现在慢慢追赶有可能会来不及，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是可以接受的。” “谢谢姐姐。”沈清垂眸，因为手上有了林初薏的温.热，她体内的躁郁反而更加地冲撞起来。 “你现在也别太着急，就放平常心就好。”林初薏劝解沈清，但是沈清的注意力似乎有些涣散，没那么听得进去。 林初薏叹了一声，对于她来说，她连参加高考的紧张感都没有体会过，很难从感同身受的角度去帮助沈清。 其实沈清一直是在进步的，包括上次趣味运动会的时候，林初薏也跟老师们沟通了很多很多。 大家一致觉得虽然沈清的基础是比较薄弱的，但是她学习非常刻苦，加上她悟性很高，也很聪明，每天都会把之前的知识点补上一点、再补上一点，现在已经到段内中上的水平了，考一个较好的大学是没有问题的。 “你再好好想想，别对自己气馁，嗯？”林初薏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对于现在的沈清，非但不是雪中送炭，反倒有点像是雪上加霜。 沈清胡乱地点了点头，只想着快点离开，不要在林初薏面前出丑，她此时真的很难受，因为顾眠虽然不在这里，但是却在对她造成影响—— 顾眠……她到底在做什么？！ 沈清克制着不让自己哼.唧出声，林初薏的话她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些，又洇了一些，丹田汇集之处不可避免地有一种酥.涩的水痕感，沈清不敢再多留，喝了水之后匆匆离开。 只是刚到自己家的门边，她便被巨.烈的纾.解感席卷，跌撞在门后，“咚”地一下碎在了地上。 林初薏后面接到了顾眠的电话，顾眠的声音经过电磁的传播变得似乎和平时不一样，顾眠低声唤了一声：“……姐姐。” 只是这一声，便让林初薏丹田发紧。 林初薏忙问：“你晚上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了还出门？是公司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公司里面有个早会，所以我想着就先到公司旁边睡会儿，明天就不怕迟到了。”顾眠笑，“姐姐这是想我了？”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吧。”林初薏听着顾眠的声音，似乎已经知道她要不正经起来了，准备挂了电话，没想到顾眠又悄悄说：“姐姐，你要不叫几声我的名字吧……”她哄着说道，“叫叫我，嗯？” “顾眠？眠眠？”林初薏不知所以地唤了几声，顾眠闷闷地应了一声，没什么其他的回应。 林初薏觉得奇怪，但还是挂了电话，准备去睡觉。 可顾眠的长夜，却是睡不着了—— 顾眠之前氵衍出来，她想了想，明天也确实有个早会，于是就开车到公司旁边落脚的地方，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还全是林初薏被自己压在.身.下面色.绯.红的模样。 于是她进了浴.室。 “姐姐。”她唤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应。 顾眠靠坐在浴.缸边缘，热水放进浴缸里，热气慢慢地吞.噬，顾眠也陷.入了梦幻之中。 她想着林初薏的笑靥，犹豫却又克.制不住地抚向丹田。 第26章 时间过得很快,顾眠的事业在渐渐走上正轨，但是也渐渐忙碌了起来。 林初薏在这个世界的事业也是，她和欣怡妈妈的项目推进得很顺利,同时她网络信息安全的事业也干得如火如荼—— 林初薏在网络上以LIN的代号为被别人所熟知,因为但凡是她接的需求,说是什么时候做好,就能什么时候做好,并且是完成得又快又好。 在网络信息安全的漏洞填补方面,林初薏也算是是找到了自己的老本行，每一个项目都完成得非常出色，在行内渐渐积攒起了自己的口碑。 这一天，在她快下班的时候,平时接单的邮箱突然发来了一封邮件。 原本按照林初薏个人的习惯,在下班之后或者是临近下班的时候，她就不会再去看需求了。 但是这一份委托不一样,这份委托发来的时候,在邮件的名称上标了顾眠公司的名字。 ——难道过年的公司最近遇到什么有关网络信息安全的问题了吗？ 是公司的文件被黑.客盗取了，还是在某些地方有漏洞，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林初薏之前没管过顾眠公司的近况，她潜意识里觉得顾眠公司，到目前为止应该会有很多主角团的人帮忙，所以不需要她再进一步操作。 但有些时候其实也说不准，说不定顾眠的公司目前遇到了一个难题，作为主角，在成功的路上遇到一些波折是剧情的需要,也是对主角魅力的淬炼。 林初薏想了想，按照邮件里写明的联系方式,加了一个自称是信息安全部经理的通讯号码，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林初薏这边会这么快就来联系了，很快和林初薏寒暄了起来。 “LIN？”对方很快反应过来，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你好，我是信息安全部的产品经理，我叫董方。” 林初薏同样也回复了一个握手的表情：“董经理您好，贵公司这边有什么需求吗？我看您的邮件写的是要重新构建网络的安全的防.火.墙体系，这边说的需求还有些宽泛。”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呢，最近正在搭建信息安全网络，也想请一个强大的外援来帮忙排查一下，是否有相关的信息安全隐患。”对方说得很小心，也很是客气，“依照您发现漏洞的相关重要程度，我们在原有报酬的基础上可能还会给您加一些报酬。” 林初薏看到对方的回复，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般来说要给对方做一个信息安全方面的排查，或者是相关的分析的话，都是一锤子买卖，不大会有后续，后续如果既需要合作，那也是新的合作，不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报酬。 另外无论是小漏洞还是大漏洞，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对公司造成一定影响的，漏洞都是比较重要的，这个重要程度要怎么区分呢？ 林初薏不动声色地向董经理要了一份合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保密协议，要求林初薏对本次协定进行严格的保密，不对外人泄.露任何有关此次交易的内容。 “好的，等我这边排好工期之后再来联系你。” “等等我们这边可以加急，你看需要多少才可以往前稍微排一排。”董经理似乎非常着急，“你辛苦一点，加个班。” 林初薏沉吟一会儿：“好的董经理，我明天回复您。” “初薏，还没下班呢，走了走了，去食堂吃饭，我已经到了。”图书馆来换班的姐姐已经到了，林初薏最近都没有晚班，所以可以到食堂吃饭，吃饭之后就能够回家了。 “谢谢姐。”林初薏笑起来说道，“我马上下班了，这边收个尾。” 没等林初薏整理好东西，图书馆的领导岚姐就走到林初薏旁边：“小林，你稍微跟我过来一下。” “嗯，好的岚姐。”林初薏快速地收拾好了手上的桌面，跟着岚姐进了办公室。 “小林，你上次递交过来的图书馆内部信息系统的架构方案，我们也请信息学院的领导评估过了，大家都很赞同这个方案。 然后学校的领导那边也发话，希望图书馆这边能够组建一个信息团队，最好是你这边能够和信息学院的教授或者是他们的团队合作，共同组建出来这样的一个系统。” 图书馆之前是有一个旧系统的旧系统的搜索功能还算完善，但是对于图书馆内部一些数字信息化的建设，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 林初薏这边当时给岚姐递交了一篇图书馆信息化的信息系统改造提升的方案，岚姐当时说会给上面的领导看一看，然后让专家们评估评估。 现在专家们都通过了，并且极力的认可了林初薏自身的能力。 “好的，岚姐。”林初薏点了点头。 这个信息系统林初薏自己一个人本来也能做，但是如果信息学院那边的教授和学生愿意过来帮忙的话，林初薏还是非常乐意的。 “你这边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岚姐笑了笑，“信息系统的建构不仅仅是我们前面为学生提供的那些数字化的信息资源，还有一部分就是我们图书馆有些时候需要一些领导审批的东西，我们要通过后面的审批流来进行信息上的细化，让大家在手机或者是电脑端都能够进行公务办公，找领导签字也就不那么麻烦了。 这本来是我们下一个阶段招投标的东西，但是如果校内能做，并且能够控制好成本，那你可就为学校或者是为我们图书馆省了几十上百万的金额了，帮了大忙了。” 林初薏听出了岚姐的鼓励和维护，她的心里也是暖烘烘的，岚姐确实已经帮了很多忙。 尤其是在沈清上学的这个方面，如果没有拦截的话，林初薏当时可能还在和沈清原来的那个学校扯皮，那些学生也就不能够真正的按照他们原本犯下的错误进行惩罚了。 “谢谢岚姐。”林初薏真心实意地感谢。 “对了，还有图书馆这边可能申请下来一个编制。”岚姐没有将这件事情说的太斩钉截铁，但是她能开口，基本上就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我们这边考察了一下新入职的同事，大家一致觉得你有资格胜任这个编制岗位，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这边就把你放上去走程序了。”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太谢谢你了，岚姐。”林初薏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岚姐看着林初薏，总觉得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而且林初薏如果真的能把图书馆的信息系统落成的话，给林初薏申请下一个小小的编制，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年轻人就要好好努力，到时候说不定你自己通过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在图书馆掌管一个部门呢。”岚姐跟林初薏这样说，林初薏也知道她的能力确实可以帮助图书馆省下很多钱，但是如果没有岚姐给的这个机会，或者是岚姐对她不够信任，那么她不可能这么幸运。 “真的很谢谢你，岚姐。”林初薏真心实意地说道。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你今天先回家吧，之后还有你忙的时候呢。”岚姐笑着赶了赶，林初薏这才带着极好的心情下了班。 今天顾眠回家早，所以林初薏从食堂带了一些菜，回到家就在家里等着顾眠了。 “姐。”顾眠回到家放下手里提着的手提电脑，林初薏将从食堂带回来的那些菜热好端到桌上。 最近沈清到了冲刺阶段，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二点了，所以作息上不太可能跟林初薏和顾眠保持一致，一般只有林初薏和顾眠两个人在碰得上的时候约好一起吃饭。 沈清最近卯足了劲儿，似乎在准备给林初薏一个大惊喜。 “对了，你最近公司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难处？”林初薏在餐桌上突然问顾眠关于顾眠公司的问题。 顾眠一愣，她想了想，最近虽然确实有一些面和心不和的顽固势力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顾眠不希望让林初薏担心，也就没有多说。 她的情绪应该没有带回家吧。 顾眠思衬着，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最近公司都还行，之前有一些老人不太服，调岗之后大多都还是老实了。” “你讲的这些商业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就是最近你们公司的信息安全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林初薏想了想，说道，“公司家大业大安全方面，比如说信息战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东西，还是需要注意的。” “姐姐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顾眠看林初薏。 林初薏想了想，说道：“我最近在网上准备接一个单子，好像是有关你们公司的，说需要我帮忙找一找公司信息安全方面的漏洞，对方自称姓董，是信息安全部的经理。” 林初薏在说起第一句话的时候，顾眠就警惕了起来，这份警惕倒不是对林初薏的，而是对公司的那位所谓的姓董的经理的。 顾眠吃饭的速度降了降：“我们公司确实有信息安全部门，但是没有这位姓董的经理。”她想了想，“姐姐，你怎么会接触到这方面的——” “我最近不是自学网络信息安全方面，也就碰巧有了一点成绩。”林初薏目前这具身体也就只是读了一个普通的一本大学，专业是工商管理，和她原来学习的信息网络安全方面不沾边，为了不引起歧义，林初薏只好说自己是自学的。 “自学……”顾眠惊讶了，更让她惊讶的是，当她看到那位董经理对林初薏的称呼竟然是“LIN”？！ 要知道顾眠的团队在网上找这个高手已经找了非常久了，但是大家都说这个高手可能是公.务.员，因为她只有在上班的时候才摸鱼，下班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任何信息。 业内人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成功摸到过LIN的所在地，跟LIN的交流渠道也仅仅只是通过邮件的方式认识，如果有进一步的合作需求，那也必须是在LIN允许后，加到一个毫无生活痕迹的通讯软件账号。 顾眠本想着邀请这位大.佬加进自己的信息安全团队，为自己日后公司的壮大以及目前对抗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老家伙做强大的后盾。 可顾眠万万没想到，众里寻他千百.度，自己苦苦联系的大.佬竟在自己身边。 “姐，你简直就是天才。”顾眠忍不住说道。 林初薏之前对于“天才”的这个称号的获得已经算是稀疏平常了，毕竟之前的那个世界经常有人这么评价她，只是在这个世界确实没有什么人对她说过，顾眠这么一说，林初薏还是比较欣喜的。 “你既然说董经理并不是你们信息安全部的经理，那么他竟然带着公司的旗号来问我相关的漏洞——这背后的内容就值得推敲了。” “目前公司里确实也有一批老顽固，不是特别地希望我接手公司，他们想的并不是公司未来的发展，而是公司能够为他们捞多少钱，最近我的一些手段可能暂时损害了其中一部分人的利益——”顾眠并没有把所有话都说全，但是她知道林初薏能够理解。 商场如战场，但是往往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就比如说这一次他们找到了一个网络信息高手帮他们找公司网络安全的相关漏洞，说不定就想以此窃取公司机密，然后转卖给对手公司，顾眠想不通这些人除了转卖信息的部分收益之外，还会有什么样的后续收益，毕竟这些人都是吃公司的股份的，公司不好了，他们自然也会一损俱损。 “也有可能只是简单的情绪发泄。”林初薏想了想，“我先帮公司检查一下我们信息安全网络的相关漏洞，如果有一些能够填补的漏洞，我这边会帮忙填补。”林初薏抬眼看向顾眠，露.出了顾眠并不熟悉的狡黠的笑，“有部分暂时没有办法填补的漏洞，我会报给他们。” “姐姐的意思是——” “如果他们真的是为公司好，那么后续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如果他们是为了找出漏洞来给公司带来损害，那么我们就——” “瓮、中、捉、鳖！” 林初薏的想法与顾眠不谋而合，两个人相视一笑。 ** 顾眠最近也很少在林初薏这边睡，因为公司那边像是打.仗一样，一刻也不得闲，忙得顾眠团团转。 当顾眠和林初薏要做一个瓮中捉鳖的局之后，顾眠在表现上适当的也要表现出一副放松警惕的样子，让对方越发觉得最近动手才是更好的时机。 于是在林初薏习惯性送顾眠出门的时候，顾眠反手抱了抱林初薏。 “！”林初薏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顾眠。 “今天不到那边睡了。”顾眠用力地抱了抱林初薏，林初薏朝着顾眠眨了眨眼睛。 也许是顾眠抱得太用力了，林初薏的呼吸不知道为什么重了一些，她恍惚了一瞬，应道：“好、好的。” 林初薏忙从顾眠的怀抱里退开，顾眠的轻笑染红了林初薏的脖颈，然后红晕染上林初薏的耳尖，顾眠故意笑问：“姐姐害羞什么，难道是——” “没、没什么。” “姐姐，”顾眠有一副好皮囊，还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她问，“想不想再试试？” “怎么一有空就说这些——” “因为……”因为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 这个道理其实之前顾眠并不懂，她身边也有一些小情侣，总喜欢腻腻歪歪的，在认识林初薏之前，顾眠也并不知道有什么好整天都连在一起的。 两个人在一个空间久了，难道不会腻吗？ 认识了林初薏之后，顾眠就懂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飞快，顾眠总是哄着林初薏做一些林初薏也好奇的事情，但她并非全然没有边界。 在林初薏真正懂得……或者是真正喜欢上她之前，顾眠不会做出打破林初薏心理防线的事情，她和林初薏最出格，就是那个“好朋友”的吻。 顾眠总觉得……吻不够。 “不玩这些。”林初薏嗔了顾眠一眼，“我先去工作，我那边还堆了好几个需求没有处理呢。” “不是说LIN是上班摸鱼，下班享受的吗？”顾眠凑过去，却被林初薏玩笑似的推开了—— “可是钱太香了，接太多了就只能加班了。”林初薏自从在顾眠面前露.了马甲之后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还会跟顾眠开玩笑。 顾眠点了点头，她在家里有换洗的衣服，准备在家里好好的洗一个澡，她许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虽然这里的浴室逼.仄.狭.小，但是顾眠却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包裹。 冬天的天气本就冷了一些，尤其是在南方没有暖气的情况下，湿冷的空气直直地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顾眠先是调了水，等水汽占.满整个小空间之后，小空间的温度就会一点一点地升高，慢慢地就会让人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顾眠一面试着水温，一面想到了林初薏把她捡回家的那一天，那一天，她连前面这个热水器的水温都不会调。 顾眠的喉咙紧了紧，她关了洒.水.喷.头的水，认认真真地走到洗水池边洗了手。 然后轻轻地唤了一声：“……姐姐？” 林初薏在外面工作，只听到顾眠在浴.室里有动静，她停下手中的键盘，果然又听见了像是猫儿挠一般的声音：“姐姐。” “怎么了？”林初薏快步走到浴.室门边问。 顾眠垂眸，看向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她说：“姐姐，浴.室的水，我调不好。” “嗯？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不会调呀……你等等，准备好之后跟我说，我进来帮你。”林初薏摇了摇头，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无论顾眠在外面多么威风凛凛，在她这里都是还不会调水龙头的小朋友—— 可爱。 顾眠垂眸，轻轻地敲了敲浴.室的门，林初薏听到动静推门进去，浴.室水温升腾，顾眠只剩下内里的一件吊带背心，露.出.莹.润的浑.圆的轮廓，林初薏视线一避，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水温总是过高。”顾眠上前离林初薏很近地说话，浴.室本来就比较狭.小，顾眠这么一贴，更像是缠在了林初薏的身上似的，林初薏下意识地吞.咽了一瞬，觉得有几分口渴。 林初薏弯腰调试水温，雾气蒸腾间顾眠似乎也凑得很近，贴着林初薏弯腰下来，声音带着莫名喑.哑，她问：“调好了么？” “才、才刚开始。”林初薏说，她手上沾了些许刚刚试温的水，顾眠伸手握住的林初薏的手，忍不住重重地握了一瞬。 只是那么一瞬，林初薏细.嫩的肌肤上便有指痕化开，顾眠莫名觉得……兴.奋，她的舌.尖卷过自己尖.锐的虎牙，轻微的刺.痛让顾眠的渴望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按捺——然后瞬间更加地高.涨。 “你到后面去。”林初薏瞪了捣乱的顾眠一眼，顾眠退了一步，却又凑近：“退不了了，”她委屈巴巴地说，“后面冷。” “浴.室又不大，你安安静静地站着就是帮大忙了……”林初薏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蒙上了一层梦幻的雾，“后面怎么可能会冷。” 林初薏说是这么说，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舍得让顾眠贴着冰冷的浴.室瓷砖站着，等到水温调试到合适之后，林初薏准备出浴.室—— 顾眠伸手拉住林初薏，捏了捏林初薏的手，期待地问：“姐姐，我们能……一起洗吗？就像是……好朋友做的那样。” 顾眠的好朋友理论从不过时，林初薏想到自己之前的奇怪，总觉得有几分别扭，而且这是在南方，又不是在大澡堂子的北方，没有什么互相搓泥搓背的习惯—— “……”林初薏的耳根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这个地方太小了，只是一个单人浴.室，不能当做澡堂子或者是温.泉。” 在林初薏的印象里，如果是大.澡.堂或者是温.泉的那些地方，确实有好朋友一起洗的情况出现，南方其实很少有一起洗澡的朋友，除非是住在同一个宿舍，而且赶时间。 “那……姐姐这一次可以让我来亲你吗？”顾眠话锋一转，“亲亲的话，要不了多少地方的。” 林初薏下意识抿了抿唇。 “可是已经亲过了。”林初薏的脸热了起来，但是她还是认真地像是分析那样地说道，“如果只是轻轻一贴的话，有点像是我自己亲自己的皮肤，就像是这样——”林初薏抬起头亲了亲自己的手背，顾眠的眸色变得深邃。 “如果是——”林初薏想了想，“如果是弓长嘴的话，有点像是亲亲果冻的感觉，软软的，香香的，还很……很氵骨。” “可姐姐上次都没试试伸……舌.头。”顾眠缠着林初薏，林初薏脸一红，“那也太不礼貌了吧，至少要别人同意……” “我同意。”顾眠飞快地说，她看着林初薏怔住的目光，又忍不住笑，“我同意。”她说。 “这、这不太好吧……”林初薏打了退堂鼓，她退了两步，却发现空间实在是逼.仄，她退到瓷砖上，后背一凉，又忍不住向前—— 结果跟步步紧.逼的顾眠正好贴在了一起。 “我不介意，姐姐。”顾眠说，她见林初薏又有些犹豫，忍不住问，“难道姐姐嫌弃我吗？”她的声音如同一个老练的猎人设下了陷.阱那般蜜.惑，“姐姐还是嫌我烦了……明明是姐姐说想试试的。” 林初薏的脑子被顾眠搅成了一团浆糊，她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但是对于顾眠她又非常的信任—— 因为顾眠没有必要骗她，顾眠是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对于她来说，林初薏不过是一个过客，不需要顾眠费那么大的心思，还扯个谎骗她。 加上之前沈清也说女孩子之间是可以试一试的，比如亲吻。 林初薏呆呆地反问：“……是、是我想说试一试的吗？” “是的。”顾眠斩.钉.截.铁地说道。 林初薏招架不住，她犹豫了几瞬，说：“那、那就试试吧。” 顾眠伸手揽住林初薏，护着林初薏的头，抵上去的时候让林初薏的头没有碰到冰冷还带着水雾的瓷砖。 她的身上只是穿着一件吊带，却依旧觉得热.意非常，顾眠哑声说：“这一次，让我试试……姐姐。” 林初薏呐.呐：“……好、好的。” 顾眠温柔地俯身一贴，林初薏之前说像是自己贴上自己的皮肤，顾眠却觉得不准确极了。 只有在习惯了或者是没有感觉的人相贴的时候，才会觉得是在碰自己的皮肤，当你亲.吻喜欢的人都时候，即使只是轻轻一贴，你都觉得自己恍如升.华版在脑中浮起一浪似一浪的高氵朝。 林初薏……感觉这一次尤其不一样。 顾眠化贴为吻，润.湿了林初薏的唇，也让林初薏不由自主地去迎.合，林初薏不知什么时候腿一软，却被顾眠强.势而又有力的手捞了起来，紧紧地抱住。 然后是……更深的试.探。 像是果冻……却又比果冻柔软，像是入口即化的美味，却又比这更让人心情高.昂，林初薏没忍住地呜.咽了出来，她一面臣.服于这种美妙的体验，一面又触碰到了更深的沉.沦。 顾眠空出手，触及了林初薏的柔软。 顾眠的力气很大，带着自己化解不开的渴.望，绯.色爬上了她的眼尾、她的脸颊和她神经的每一寸。而这一次，林初薏不觉得是强.制，反而还更加地紧.密相贴。 “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姐姐。”顾眠哄着林初薏。 “什么…什么感觉？”林初薏下意识追问。 “是……”喜欢。顾眠本来想这么说，但是她怕触及林初薏的开.关，只好想了想，换了一种表达，“是舒服。” “……舒服？”林初薏疑惑。 “是的。”顾眠说，“是朋友之间的互相感受。” 林初薏的鼻尖泛红，眼神也微微迷离，她反驳：“不…不是舒服。” 顾眠一愣，刹那间她以为林初薏明白了什么。 只听林初薏呜.呜地说：“我难受。”她说，“好难受。” 顾眠睫毛一颤：“姐姐……哪里难受？” 第27章 顾眠的睫毛上像是缀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她颤.动着，几乎要落下泪来。 “姐姐哪里难受？”顾眠抱着、拥着、感同身受着。 顾眠想起林初薏捡她回家的那个雨夜，雨下得很大,两个人在逼.仄的空间里,带着试探和陌生,浑.然没有此时此刻的紧贴和熟稔。 顾眠不会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这么幸福,却又这么狼.狈。幸福在与她相拥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心爱的人,狼.狈在于对方心思单纯澄.澈，而她泥.泞不堪。 顾眠仿佛见到了她卑.劣的行径得以实施，林初薏支吾着难受又玄秘，她看向顾眠的眼睛缀着泪,顾眠心头一紧。 “顾眠？顾眠你怎么了？”林初薏推了推顾眠,顾眠缓过神来，呼吸间尽是难以言喻的怦.然。 她竟然陷入了幻境—— 清醒之后,却没有半分的真实感,她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顾眠垂眸：“没什么，”顾眠看着面前澄澈得如同清水一般的林初薏，还是不忍施放自己的暴.戾，她将头枕在林初薏的肩头，说道：“姐姐难受的话，等会儿缓缓就好了。” 林初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这才发现原本调试着的淋.浴.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林初薏拿起调.试之后，递给了顾眠。 顾眠轻声问：“姐姐还难受吗？” 林初薏感受了些许时间：“不在好奇实验的时候……就不是特别难受。”林初薏诚实地说,“还有点酸，就是这里——”林初薏指向、又觉得不好,她羞.赧地说，“还有一点点。” 顾眠抿唇。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了许多，但是最后只是攥紧了淋.浴.器，哑.声说：“姐姐快出去吧，我要洗.澡了。”再不出去的话，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林初薏点了点头，出去继续完成她接的需求。 除此之外，联系所谓的顾眠公司信息安全部的董经理，跟她说自己接了这个单子。 对方显然欣喜若狂，能够这么快地联系到LIN，再让LIN答应接单，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地自然。 “说明我们这边真的是有运气在的，”对方回复给自己老板的时候声音带着恭维的喜气，“天命所归，天命所归，新来的小丫头片子，怎么能撑得起这么大公司的福气。” “滑头。”对方只是象征性地斥责了一下，毕竟这个所谓的“高经理”讲的每一句话都切中他的心思，对方还找到了LIN，那就更了不得了，“去吧，好好跟进，最后少不了你的——高经理。” “不敢不敢，您忘了，我只是一个外包的临时工罢了，攀不上这么大的大树。” “别担心，这次之后，你就是真正的高经理了。” “高经理”得了对方允诺，做事的底气瞬间也就足了起来。 高经理和林初薏对接着一些需求，林初薏试探性地问了高经理几个问题，高经理对于顾眠公司的一些事情对答如流，不像是旁人从外部找来与顾眠公司毫无关联的人。 林初薏多了几分警惕，看来对面的这位高经理还真的是顾眠公司内部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深入到哪一层了。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也是公司内部的人在捣乱，收买几个信息安全部的小职员或者对公司有点了解的人，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还能随机应变。 林初薏看了一眼对方发过来的合同和保密协议，她沉思了一会儿，提出了许多修改的意见。 “LIN神，您这样做让我这边很难办呀。”高经理在那边说道，“我这边是真的真心诚意的来跟您寻求合作的。” “高经理我就直说了，”林初薏不会签那两份合同，让自己入落人口实，如果一定要签合同的话，肯定是要换两份的，“像我这样的人并不缺钱，我只不过是因为对这个公司感兴趣，所以才要去试一试，这样吧，我就当免费的帮公司测试一下，如果有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那我们再签合同花钱解决。” “……那怎么好意思呢。”高经理一边说着不好意思，另一边有很快地回复，“那真的就拜托您了。” 如果LIN这边一开始测试的时候都不需要报仇的话，那么那人给的这笔钱，他就可以有理由独吞到自己的口袋里，毕竟现在和LIN交涉的只有他，那么能够传递出一些合同信息的自然只有他。 林初薏开始测试起顾眠公司的系统来—— 顾眠的公司确实庞大，而正是因为这份庞大，所以当公司回到顾眠手里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觊觎她手上的这份权利和利益。 “一时半会儿测试不完，”林初薏回复，“我这边过几天再联系你。” “好的好的。”高经理很好说话，他对于自己即将昧下的巨额前期费用和后期的巨大利益冲昏了头脑，没有注意到LIN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没有再和他有多少对话的谷欠望了。 林初薏开始想着要设什么陷.阱给对方钻。 顾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好了澡，披.散着头发出来，她一面用浴巾擦拭着头发，另一面窝进林初薏身边的沙发里，美目盼兮，看着林初薏的眼神里仿若装着满天星辰。 “现在还比较晚了，你吹吹头发就先进去睡觉吧。”林初薏对顾眠说。 “没事，等头发自然干也行，我就等在姐姐身边，姐姐什么时候做好工作我们一起进去。” 顾眠穿的很少，她将自己的头发用长直的浴巾卷起来，然后露出修长得如同天鹅颈一般的脖颈，精致细.嫩的锁骨上没有戴任何的显得有些空落，但是正是这份空落，还值得一个情不自禁的吻去停留。 林初薏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不敢挪动自己的视线分毫。 无论在什么时候看顾眠，她的美总是有吸引力的，林初薏知道，女生和女生之间是更有美的感受的—— 不是出于某种意义上的喜欢或者是爱，女生和女生之间存在着纯粹的欣赏和友谊。 这份欣赏让她们更愿意为这份美沉醉。 就在这时，沈清拍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初薏有些惊讶，毕竟沈清自从上次之后就很少跟她有碰面的时候，似乎就像是在专门躲着她似的。 孩子都会经历这样的一段青春期，林初薏也都理解，所以在沈清高三冲.刺的这一段时间，林初薏也不会去特意打扰。 只是像是今天这样重重的拍门，到底还是少的。 林初薏起身去开了门，沈清的呼吸很急，她的眼睛像是被水洗了似的，淘练出熠熠的辉光，沈清低低地唤了一声：“姐姐。” “嗯，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林初薏笑着问。 “不……我不是来找姐姐的，我找她。”沈清指向沙发上的顾眠，顾眠也吃了一惊，她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傲人的身姿让沈清瞥一眼都觉得狼.狈。 但是沈清还是直直地指向顾眠。 这孩子今天真的有些奇怪，平时和顾眠是一句话都不肯说的，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现在却要单独来找顾眠—— 林初薏抵在门边问：“怎么了，你找你顾眠姐姐有事吗？” “……”沈清的嗓子干.涩极了，还带着几分哭腔，但她的拳头攥得很紧，“我有事情找她。”她重复了一遍，“我有事情找她，姐姐这一次你就别管了。” 林初薏懵懂地避开，顾眠冷冷地瞥了沈清一眼，回到卧室拿了一件外套，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给包裹了起来。 “姐姐我去她那边看看，也许是她遇到什么难事了。” “好、好的。”林初薏的心里有刹那间的失落，因为她觉得现在沈清竟然有事情也不会先找她，而是先找顾眠。 沈清第一次让顾眠踏足了对面的这套房子，等到林初薏合了门进屋子里敲代码看需求之后，沈清才关上自己这一面的门。 顾眠闲闲地抄手站在沈清面前：“怎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想到下一秒，沈清的拳头迎面送来，扎扎实实地锤.击在顾眠的唇角！ “嘶——”顾眠一抹，血沫一吐。 “你欺负姐姐。”沈清恨极了顾眠，“姐姐现在什么都不懂，你却趁虚而入！” “什么叫欺负？怎么欺负了？难道你看到了？”顾眠冷哼一声，眼神也变得狠了起来，让顾眠没想到的是，沈清却目眦尽裂地咬牙说：“我看到了。” “你去亲姐姐。”沈清咬牙切齿地说，顾眠“哼”了一声，面露不屑。 “你想着姐姐心思单纯，而你心思泥.泞——” 顾眠皱眉，只觉得沈清怎么连她怎么想都知道，沈清的眼眶泛红，接下来的话让她难以启齿，但是她必须要说，必须要将面前这个人的脸面狠狠地撕下来，她绝不允许面前的这个人在姐姐开窍前这样欺负姐姐！ “我没有真的欺负她，我做的不过就是满足她的好奇心罢了。”顾眠笑道，“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需要，那么她第一个想到的也必定会是我——” “你明明！” 沈清明明看到了！ 顾眠卑.劣的行径得以实施，顾眠吻向林初薏，抚.向丹田轻哄：“是这里吗？” 林初薏支吾着难受又舒服，她将顾眠的手牵着更近了泉些，顾眠甚至能捻到氵痕。然后她猛地吻上林初薏，修长的指节直直地浸.润进去，一根、两根—— 顾眠原本对沈清的控诉不屑一顾，但是当她听到沈清的转述之后，却眼神巨变！ 只有顾眠真正知道，这些不是真正发生的事情，这些是她在想象当中对姐姐的亵.氵卖。 “你到底是什么人？！”顾眠疾言厉色地呵斥，“你怎么会和我……和我……” 有同样的感受，甚至连她幻想到的都一清二楚。 “我也不知道，我宁愿我不知道这些。”沈清看着顾眠，眼神里尽是恨之入骨，“但是我竟然知道了，知道你是在哄.骗，我没有办法做到坐视不理！今天的拳头只是一个警告！” “呵。”顾眠笑了，她比沈清高些，所以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会有这样奇妙的感受共联，但是我劝你少管这些事情，因为你分不清这是我的梦还是现实，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并没有对姐姐做这些，另外—— 如果我亲姐姐的时候，你也有感觉，难道你就没有比我更加卑.劣的想法吗？ 一次都没有吗？” 第28章 沈清被顾眠逼得后退半步。 她有的。 她对姐姐同样抱着那样的想法,她并没有比面前的人正义多少。 但是、但是！ “我有。”沈清带着少女的意气，她在同样“卑.劣”的顾眠面前似乎不用过多地隐藏自己，她带着年轻时候才有的冲.动和烈火,灼烧了顾眠的眼睛,“但是我更有勇气在恰当的时间表白之后,再和姐姐一起。” “难道……你不害怕表白之后她会离你越来越远吗？”顾眠冷笑,舌.忝了舌.忝受伤的唇角,“除非你把她关起来,让她没有拒绝你的机会，否则像是姐姐这样的人，一旦表白了，就是失去的开始。” 顾眠在刚刚的某一个瞬间当中,有些羡慕沈清的勇气,沈清这个年纪的一往直前，在她这里已经很少很少了。 顾眠现在做的任何事情,包括对林初薏的一分一毫的深.入,都是她自己渴望和理智纠.缠之下的挣.扎，她也许会冲动，但是更多的，是略入的一点一点探索。 沈清现在还不懂，她可以带着天真鄙视面前步步为营的顾眠，她希望和姐姐在一起，是堂堂正正地在一起，就像是上次在游乐场那样，在众多的祝福之下,她们一起步入幸福。 只可惜，她现在还太过弱小,弱小到不能亲手将姐姐身边的豺.狼给打败！ “无论怎样，你别想欺负姐姐，尤其是、尤其是做那种事情！”沈清一提起，还是咬牙切齿。 “……各凭本事而已。”顾眠轻笑，扯动唇角的时候不免有几分抽痛，她的神色冷了下来，“我劝你以后还是安分一点，好好上你的学，毕竟，这是她为你求来的福气。” “不劳您费心。”沈清硬邦邦地说。 顾眠还以为沈清找她是做什么事情，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也就过来一会儿，原本她都不准备理沈清的。 不过过来这么一会儿也好，至少让她知道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虽然她不知道沈清和她之间有什么样的渊源，但是平白无故的，将自己最私.密的最难以启齿的部分暴.露在沈清的面前，对顾眠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顾眠冷着脸回到林初薏身边，林初薏只留了一盏床头灯，她靠在床头，拿着一本书就着灯看书，像是在一边看书一边等着顾眠回来。 顾眠趁着暗色遮掩着唇尾泛出的青色伤痕，像是往常那样靠在林初薏身边，嗅着林初薏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的馨香，顾眠瞬间觉得自己被治愈了许多。 “沈清找你去做什么？”林初薏可还没有忘记她们一个是主角，一个是反派，两个天生就是要来这世间争些什么的。 不过沈清的公司还没有开起来，顾眠也没有拿到公司所有的主动权，她们现在能争什么项目—— 林初薏百思不得其解。 “她……”顾眠顿了顿，她在思衬。 以她对林初薏的观察来看，如果她现在说沈清喜欢林初薏，那么林初薏肯定会远离沈清—— 因为林初薏本身对于亲.密关系就缺少一种常人的判断，她可能会害怕这种陌生感给她带来的冲.击。 另外由于沈清现在是高三的学生，林初薏不可能会答应沈清，更不可能会和沈清进一步发展。 这些对于顾眠来说都是有利的。 但是另一面，如果顾眠点清沈清的喜欢，凭借林初薏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去举一反三—— 到时候顾眠的接近也会被林初薏疑心，如果林初薏不想在顾眠身边或者不想在H大了，凭借她作为LIN的身份，她绝对可以让顾眠或者沈清无法找到，自己还过得逍.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顾眠不希望林初薏收到的第一份确切的喜欢来自沈清，她一向只想要独一份，也想在林初薏的所有上争个第一。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林初薏偏头看向顾眠，顾眠的伤在灯影暗处，似乎并不显眼。 但是林初薏对于顾眠何等地熟悉，几乎第一眼就看到了顾眠唇边的违和：“你的唇角怎么了？”林初薏放下书，凑上去看。 顾眠避了一瞬，遮遮掩掩地说：“……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林初薏说，她俯过身去，怕顾眠躲得太远，轻轻地压着顾眠，顾眠唇角的疤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是显眼，林初薏拧眉，“刚刚去之前还是没有的，这是沈清打的？” “……”顾眠沉默，然后说，“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林初薏一眼就看出来顾眠的犹豫，顾眠没有正面回应，聪明如林初薏，自然是猜到了。 明明是沈清找顾眠过去，怎么过去了，还对顾眠动手呢—— “我去找她。”林初薏跳下床，顾眠想捉，但是伸手的时候到底还是慢了一些。 顾眠想了想，沈清喜欢林初薏的事情还是让沈清自己决定说或者不说比较好，因为无论顾眠选不选择说，对于顾眠来说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就像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对于顾眠来说，每一面都有不同的图案。 林初薏披着外套走到沈清门前，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见沈清见的少了，现在突然来找她，林初薏的心里还有些忐忑。 但是很快，在林初薏思考好甚至打退堂鼓之前，沈清开了门。 沈清早就听出了林初薏从对面走过来的脚步声，她想等林初薏先敲门，但是等着等着她有些着急了，就忍不住先开了门。 “……姐姐。”沈清低低地唤了一声，这一声“姐姐”当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绪，还含着沈清的哭腔。 沈清刚刚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冲动了，她打了顾眠，如果姐姐问起，她也不好说实话，更不能说顾眠难以启齿的心思被她看穿了，这样她打人就成了平白无故的了，还可能惹得姐姐讨厌。 而且沈清不知道林初薏这个时候来这的目的，也不知道林初薏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 想到这里，沈清更是慌张了几瞬。 林初薏沉默。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而这一段时间对于沈清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她不知道悬在自己头顶上的那把利剑，什么时候会落下。 林初薏板着脸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姐姐，姐姐进来坐。”沈清说。 林初薏进门，想了想还是顺着沈清的方向关了门，毕竟，现在的孩子脸皮都薄，要是声音传到其他家就不太好了。 林初薏坐到沈清做作业的桌子前面，沈清可怜巴巴地站着，似乎有些丧气。 “我问你，顾眠身上的伤是你打的吗？”林初薏问。 为了确定目前事件的正确性，林初薏还是需要对沈清进行询问。 沈清摸不准林初薏的意思，不过听起来好像顾眠回去的时候并没有跟姐姐说她的喜欢。 沈清忍不住雀.跃了几分，其实……其实想来她也是一个胆小鬼，但是在毕业之前跟姐姐告白，绝对是一件没有胜算的事情。 所以沈清才决定在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之后，在她能够把握自己人生的重要阶段，和林初薏说出自己的喜欢。 “是我打的。”沈清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林初薏皱眉，“理由？” “我吃醋了。”沈清同样大方地说出来，这下林初薏倒是有些不会了，吃醋，吃谁的醋？ “姐姐总是向着顾眠，”沈清垂眸，脸上的落寞便显现出来了，“最近也没有和我一起，我们连吃饭都很少，总是和顾眠一起，有些事情只和她做过，没和我做过，明明大家认识的时间都差不多，我这边拥有的回忆还不及她那边的一半，而且姐姐总是往她那边跑，晚上睡觉也睡在那边……” “停停停！”林初薏没想到沈清有这么多理由要说，而且说出来的话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倒还真的像是小朋友的理论，和谁一起吃饭，和谁一起玩，果然三个人的友情还是很拥挤，林初薏扶额。 “那你也不能打她呀。” “我错了。”沈清认错态度良好，“但是姐姐也要想想我。” “想你什么？”林初薏面对这样有些小可爱的沈清真的毫无招架之力，“你最近学业这么忙，又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我怎么可能过来拖你后腿。” “但是姐姐可以送温暖。”沈清不愧是沈清，喜欢这样直来直去地提自己的要求。 沈清刚刚自己在这边也思考了许多，既然她现在因为时机没有到，所以不能够说出自己的喜欢，但是她可以努力去争取，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不被顾眠领先太多。 姐姐很少拒绝别人，因为她不擅长拒绝，顾眠整天就是哄着姐姐，也从来没有向姐姐提过什么直来直去的要求，因为她和姐姐之间的年龄相差的实在是太近了，如果提要求的话，反而会有些不好。 但是沈清其实没有这个烦恼，她现在所处的阶段既是她的劣势却也是她的优势。 姐姐很难对现在这个阶段的她真正厌恶—— 因为在姐姐的视角看来，她不过是小孩子罢了，就算她提什么任性的要求，姐姐也会尽量满足。 之前的沈清不争不抢，但是看见了顾眠内心阴暗面的沈清不可能坐视不理。 而且透过顾眠，沈清也摸清了一些姐姐的脾性，面对林初薏，就不能不强.势。 沈清也发现，往往是强.势的时候，姐姐化得和水似的，柔得和缎似的，最重要的是，适当地展现弱势，不要给姐姐拒绝的机会，姐姐往往就会妥协，然后应和—— “送温暖，送什么温暖？”林初薏好奇。 “就比如说晚安吻，”沈清从抽屉翻出一本打满正字的本子，“姐姐之前说过，如果欠着的话，之后可以补上。” 林初薏拿过一看，正字已经满得翻了页，她还没说话，就听沈清继续说道：“姐姐应该不会对我食言的吧，我希望，可以跟姐姐补上这些——” “就好像有点太多了吧……”林初薏忍不住说。 “那好，只要完成一件事，我们就可以一笔勾销。” “什么事情？” “我也好奇……”沈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脸红了起来，看起来的“强.势”反而多了几分期期艾艾的可爱，就像是穿上了宽大衬衣的女孩子，谷欠拒还迎的纤.细让人瞬间被吸引。 “我也好奇，”沈清说，“女孩子亲女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因为姐姐和顾眠也试过了，我们三个就我不知道……”沈清的眼神真.挚，却在林初薏这里上了顾眠的眼.药—— “她、她怎么连这都说……”林初薏虽然之前很好奇，但是依照她的性子，她是不喜欢张扬的那种人。 只有她和顾眠在的场合，却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林初薏的脸蓦地一红，耻.感瞬间酥.麻了耳廓。 沈清没有为顾眠辩驳，只是依旧看着林初薏，让林初薏红了耳朵，呐呐解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亲亲的话就像是亲自己的皮肤一样唔！” 沈清俯身吻了上来——先是唇角，然后是唇。 “是……这样吗？”沈清弯起眉眼，低声问林初薏，“那…还有没有其他的呢……姐姐。” 沈清这时候突然想知道，她亲姐姐，顾眠是不是……也和她一样，会有感觉呢？ 沈清轻笑，抵上林初薏。 “我也很好奇，姐姐。” 第29章 “可我现在不好奇了。”林初薏推了推沈清,她看向沈清，沈清突然顿住。 林初薏的眼睛像是水.涟一般澄澈，沈清突然觉得顾眠有一句话想得很对,林初薏干净澄澈,而她们泥.泞不堪。 林初薏在沈清想要进一步的时候说,沈清看向林初薏,眨了一下眼睛,并非她本意的一滴泪在刹那落了下来。 林初薏的心蓦地一软。 “……好啦,虽然我不好奇，但是、但是如果你很好奇的话，我们也可以试试。”林初薏最见不得小朋友落泪，她轻哄,“没事的,很快的，就像是亲果冻一样,香香甜甜的。” 沈清一愣,她突然发现，姐姐还是那个善良的姐姐。 “我、我可以吗？”沈清直起身，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林初薏歪头，“好奇嘛，都是正常的，就像我好奇顾眠愿意和我一起尝试一样，作为好朋友，你好奇的话——也可以和我一起尝试。” 沈清听了林初薏的话,突然清醒了。 她和顾眠是一类人不假，但是、但是如果她想要和姐姐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不能再靠哄.骗得来一点甜头，也不能因为这一点甜头沾沾自喜。 沈清顿住了。 沈清突然俯下.身子抱住了林初薏，她埋在了林初薏的脖颈处，像是在汲取自己需要的能量和勇气。 “怎么啦，晚上打人了还这么强.势，现在又像是一只小猫儿一样了。”林初薏忍不住笑沈清，沈清埋得更深了，脸上热起来的温度正好被林初薏贴到，又惹得林初薏一阵温柔的笑，“不过我们要说好，以后可不能打人了，打人毕竟是不对的。” “好。”沈清乖巧地回应，她的掌心还有一道疤，是她和姐姐惊心动魄的开始，也是她和姐姐故事的开始。 从遇见的那天起，她就希望她和姐姐会有好结局。 沈清恋恋不舍地离开林初薏，让林初薏离开她的怀抱，没想到下一秒，林初薏就勾住了她的手指，然后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带。 “不是好奇吗？那就试试吧。”林初薏笑得宠溺而又温柔，牵着沈清的手，像是牵着一只可爱的猫的爪爪。 沈清心如擂鼓，她不敢相信世间竟有林初薏这样温柔的人，她开阔善良，永远对别人怀着一颗善意的心，不会因为别人不懂得争取而就对别人轻曼。 “懂事的孩子也可以吃到糖。”林初薏吻上沈清的时候轻叹，沈清先是呜.咽着，然后忍不住上前更快乐地吻—— 真实的吻比凭空产生的感觉更加地快乐，沈清几乎像是坠入了一场梦，她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 太、太……了。 林初薏轻悄悄地推了推沈清，她摸了摸沈清的头，笑得宽容，沈清失神地靠在墙边，眼尾还有泪痕。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神爱世人。 林初薏就像是她暂时握不住的一片云，温柔地停留，却像是能够又不着痕迹地离开。 沈清第一次升起了想把林初薏禁.锢在自己身边的想法，她想要造一个能够困住云彩的金色笼子，金色的细链纟?在林初薏白.皙的脚.踝，然后—— “沈清。”林初薏轻轻唤了一声，终于将沈清的意识唤了回来，“我走了哦。” “姐姐……姐姐再见。”沈清知道，这时候的她，留不住林初薏。 她是握不住的云，她是……她可望不可即的神明啊…… ** 顾眠等到了林初薏。 她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唇瓣，那个地方还残留着林初薏对沈清的温柔，也留着刚刚的疼痛，两种感受混杂在一起，让顾眠百感交集。 顾眠看着这样的林初薏，林初薏并没有开窍，但是正如沈清所想的那样，爱着世人的神明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 林初薏爱她们，对她们有着包容和信任，可这其实并不是她们所渴望的那种爱。 顾眠和沈清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林初薏“拉下神坛”。 沈清认为可行的方式是告白，而顾眠知道，唯一把神拉下神坛，把心尖尖之人拉得靠近自己的方法就是撩.拨和蜜.惑。 怎么办呢—— 顾眠的眼神看向自己手上的那本书，书上给了很好的答案：“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注）” 她可以变成柔.润的水，变成强.势的风，变成可怜又迷人的雾。 纟?着，央着，蜜.惑着。 她的姐姐呀，总会是她的——她有足够的耐心。 今天的事情已经非常多了，林初薏也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顾眠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打扰林初薏了，毕竟明天大家都要上班上学。 顾眠看着林初薏，她枕在床头笑了笑：“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姐姐。” 林初薏洗漱后窝进被窝，发现自己这半边竟然是暖的。 “你帮我暖了这边的床吗。”南方入冬还是有些冷，不过南方秋脖子短，冷得实在是太快了，林初薏最近大多都是自己住，懒起来也就一直拖着，没准备这些。 床.上还没有放上南方常备的电热毯，林初薏每次钻进被窝里都要暖上几分钟才好舒展身体。 “嗯。”顾眠将自己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贴了贴，确定手温回暖后才过去悄悄牵着林初薏在被窝里的手，她在林初薏的手心勾了勾，“睡吧，姐姐，最近的工作还真的比较多。” “我这边尽量快些测试完，也不仅仅是为了做那个局，主要还是把你公司这边有问题的部分给测试了，该补的漏洞给补了，然后我们再看看哪个漏洞是可以利用的。” 林初薏说起最近的工作，在她手上目前最重要的大概就是帮顾眠找到现在公司里暗藏着的内鬼，然后帮她好好的回笼目前攥在手上的权利。 林初薏在大脑当中计算着她之前在运行的时候察觉到的一些漏洞，不知怎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林初薏的闹钟准时地将林初薏闹醒，她迷迷糊糊地起来的时候，顾眠似乎已经先走了。 顾眠起床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并不会打扰到林初薏。 今天林初薏在图书馆上的是下午的班和晚上的班，图书馆早上没有排到她的班，所以她的时间就会充裕一些，正好可以用来帮顾眠查一查公司的信息安全网络的问题。 “小玲啊，今天下午你准备一下，信息学院的吴教授和她搭建的团队，可能会来跟你沟通一下图书馆信息系统建设的相关事项。” 岚姐的电话打到林初薏这里，林初薏只好把自己手头的事情稍微放一放，先解决下午这个即将到来的挑战。 她一手拿着电脑，脑子里构思着图书馆信息系统建设的工程，从整个蓝图到里面具体的实施过程，林初薏全都烂熟于心。 她之前也做过类似的项目，对她来说，这一切只是入门的基础当中的基础，其实这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图书馆这边个性化的相关需求，这些个性化的需求会涉及到系统本身内部存在的逻辑体系，前期的需求沟通好了，后期代码的实现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初薏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她到图书馆之后简单的吃了一下午饭就开始和岚姐沟通图书馆这边进一步的需求，每一条都列了出来，且还分成了不同时期不同阶段需要完成的什么任务—— 这样的话，图书馆的信息系统可以一边上线一边迭代生成新的功能。 信息学院的吴教授很快就到了图书馆，吴教授和林初薏见面的时候具是一愣，因为双方都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年轻。 吴教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博导了，她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只比林初薏大上了那么个四五岁。 她带了两个学生来沟通图书馆这边的需求，一个下午的时间，双方就已经将自己的意见和具体的实施方法交流得差不多了。 “这本来是主角后期的金手指，帮她解决公司内鬼危机用的。”许久不见的萌萌突然上线，林初薏还被吓了一跳。 林初薏先是礼貌地和吴教授道别，吴教授显然对林初薏也是起了惺惺相惜的意味。 毕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身边没有能够和她如此共鸣的人存在—— 也许是因为天才之间的互相欣赏，吴教授在离开的时候给林初薏递了一张私人名片：“如果你愿意继续深造的话，你可以通过这个电话联系到我，当然我们接下来也会少不了很多合作的时间，说不定还能够成为同事。” 林初薏现在只是本科的学历，想要进入大学当讲师都比较勉强，更别提像是吴教授那样，在短期内通过自己的科研成果和天才履历破格提拔为教授了——那样的机遇本就是可遇不可求。 “谢谢。”林初薏对吴教授也起了几分好感，吴教授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边希望可以把你举荐给我的导师，到时候你只要考上研究生就能投在他的名下，当我的小师妹了。” 林初薏真心实意地弯起了眉眼道了谢，等到吴教授走了之后，林初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问萌萌：“这段时间你和0927去哪了，怎么突然消失这么久？” “我们这不是和系统的管理局讨价还价去了—— 而且我还顺道去外婆那儿去了一趟，外婆那儿都挺好的，她老人身子骨也硬朗，就是可能有些想你。”萌萌说。 林初薏听到外婆的消息也是鼻尖一酸，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嗯。”她说，“我可以一直做任务，直到外婆她走到自己生命的终点。” 没有病痛地快乐宁静地走到生命的终结。 “从我这边的评价标准来看你是合格的，所以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和系统管理局签订一定的条约，保证外婆的健康长寿。 由于契约的转变，我们的评判标准也不是由积分来评判，而是由等级来判断，等级越高，在一个世界得到的报偿就越大，具体还需要我们自己探索。”萌萌开心地跳了几瞬，“不过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就对我们完成任务有一些帮助。” “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你在这个世界完成的非常出色—— 你本来只是作为中转站临时存在的，但是现在已经渐渐的上升到了世界的核心的程度。 不过因为你的躯壳投射在这个世界本来就不稳定，所以我们在恰当的时候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下一个任务世界。” “……什么意思？”林初薏一愣。 “在某个时刻，你在这个世界投射的躯壳可能会因病死亡。”萌萌说，“严格来说，你在这个世界能够停留的时间——只有一年了。” 只有一年了。 “一年之内，你要让主角和反派同时达到能够对立的高度—— 主角和反派就像是这个世界当中一个硬币的两面，只有她们势均力敌，这个世界才能稳定地延续，一旦她们合二为一，除非有更强大的力量稳固世界，否则世界就会被毁灭。” 只有一年了。 林初薏要用一年的时间，让顾眠和沈清长大。 长大……小朋友其实都盼望着自己可以快点长大，但是只有长大过的人才知道，长大其实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一年啊，一年的时间其实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林初薏垂下眼帘，她的这两个小朋友，要快快长大了呢。 第30章 林初薏开始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但其实不仅仅要操心顾明和沈清的事情，图书馆这边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之前岚姐答应她的编制，已经给她安在了身上,林初薏真心实意地再次向岚姐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岚姐只是笑着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就有一种熟悉的亲和感,所以这也是我们的缘分,不用谢这么多。” 林初薏的时间有限,萌萌告诉她的倒计时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她需要在这颗炸.弹爆炸之前，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沈清那边在按部就班的准备高考，林初薏也不准备打扰沈清,顾眠这边的陷.阱已经挖好,就等着高经理和他幕后的那位黑.手跳进坑里，为顾眠的事业添砖加瓦。 “太谢谢你了LIN神,”高经理对于自己拿到相关的漏洞和相应的解决方案显然很兴.奋。 他现在其实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谎称这些是自己发现的漏洞，向公司投诚，以此来获得转正和升职的机会。 另一种就是按照原计划把这些东西交给自己背后的那个人，高经理手上的筹码变多，他和背后那人讲话的底气也就越来越足，讨价还价的气势更上一层楼，光是他们内部扯皮就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呀，怎么感觉反派的事业还没有开始做起来呀。”萌萌忍不住发愁，因为它对这些世界比较了解,所以它继续留在林初薏身边。 0927则是被扔去参加系统试炼，要等到试炼通过之后,才可以接触到一些更高的机密，从而回归她们这个小团队。 “这不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吗。”林初薏不知道萌萌为什么这么着急，“难道是因为我们把沈清的生活环境给改变了，所以一些未来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本来这种事情0927最熟了，可是它偏偏去参加什么试炼了。”萌萌翻了翻自己的系统目录，“我看到这些消息，沈清的老房子那边确实是要拆了，多出来一笔钱，到时候我们看看这个孩子会怎么花。” 沈清在学校里被街道办的妇女主任通知说是她之前住的那个房子要拆迁了，还拆了不少钱，让他准备好银行卡来领钱。 沈清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懵懵的，天降一笔巨款，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因为打电话过来的这位妇女主任她还有些熟悉，沈清大概率会以为这只是一个诈.骗电话。 沈清应了一声，那边考虑到她情况特殊，已经把一些手续给她办好了，沈清只要自己去银行办一张银行卡，到时候相关的拆迁款就会转到沈清的账户上。 沈清手里的卡瞬间变得沉甸甸的。 “好像一切都得变得更好。”沈清想。 从她遇到林初薏开始，她的生活每分每秒都在变得更好，她的运气也变得越来越好，沈清已经开始在期待她的高考了。 等高考完之后，她也填报H大，到时候她就可以像过顾眠一样在学校和林初薏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了，顾眠后来因为公司的事情忙了起来，沈清则全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她只要一想到林初薏，就觉得开心无比。 幸福的大门向她敞开了，沈清在步入考场之前这样想着，她考试的这三天做的那些题目都做得很快而且都胸有成竹。 沈清在高三的最后几个月，进步简直可以用飞速来形容，沈清一想到她很有希望考上H大和姐姐在一起，无论学到多晚，都能神采奕奕。 她拿了那张沉甸甸的卡，攒了又一小面的晚安吻，满怀期待地在家里等林初薏。 她已经和林初薏说好了，在她高考结束的这一天，她有重要的话要对林初薏说，只有她们两个人。 “咚咚咚——” 在熟悉的脚步声之后，一阵敲门声响起，沈清欢快地跑到门口，快乐地开了门：“姐姐。”她红着脸唤道。 沈清的眼睛亮晶晶的，活像是一只欢喜的小百灵，连声音都非常地清脆悦耳。 沈清体贴地接过林初薏脱下来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她准备了一桌好菜，还悄悄地准备了一点点红酒。 “怎么一毕业就开始喝酒了。”林初薏顺着沈清不好意思的眼神去看，果然看到了桌上倒着的红酒，沈清的脸烧了起来，她呐呐地说：“姐姐，我长大了。” “好好好，我们的小沈清长大了。”林初薏顺着沈清的话哄道，沈清看着林初薏，主动拿起了酒杯：“我敬姐姐。” “要不先吃点东西垫肚子？红酒一开始喝，可能感觉没有什么，但是它的后劲还是很大的。”林初薏忍俊不禁地说道。 不过沈清没有放下酒杯，林初薏宠着沈清，也一并拿了起来：“辛苦了，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能够快乐平安，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谢谢姐姐。”沈清得了林初薏的祝福，心里像是酿了蜜，甜香极了，红酒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绚色，沈清没喝过红酒，只觉得味道有些涩，但是喝了几口，却也觉得还好。 林初薏也不含糊，她含了一口酒在唇.舌之间品念，然后慢慢地让如同绸缎般丝滑的酒液润泽她的五脏六腑。 林初薏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迷离的意味，沈清拿着两个人都熟悉的本子，开始在林初薏面前数“正”字。 “好像又积攒了挺多的。”林初薏的酒意热了上来，她看向沈清，晕.红的脸上浮现出自然媚.意。 “想在今天吃所有的糖。”沈清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她知道林初薏对她很包容，所以便趁着酒意悄悄地吻上了林初薏的唇角，然后滑入林初薏的酒意香浓之中。 因为积攒了许久的吻，沈清的吻不可避免地变得生.涩了起来，她浑然已经不知道怎么计数，只想着再饮些——再饮些甘霖雨露。 “姐姐喝的酒——”沈清满足地品了品，顺滑的追逐之间酿出了更加甜.稠的美酒，“好甜。” “记得数数。”林初薏在间隙轻呵，“多少个晚安吻便是多少个，别偷偷欺负我。” “我才不敢呢。”沈清说，“我先亲一半，剩下的——”沈清的眼睛眯起来，一脸对未来的奇妙向往，“等我跟姐姐说完想说的话之后，让姐姐亲回来。” 酒意的追逐让沈清的神经开始传递难.耐的快乐，她慢慢地吻着，润着，细数着欠着的晚安吻，果然在一半之后——或许沈清本就没有数，只是气氛恰巧这么合适的时候，沈清恋恋不舍地退了半步。 沈清红着脸转身，没有直接说些什么话，而是走向她不久之前添置的冰箱。 沈清打开冰箱，拿出之前在冰箱保鲜的大束玫瑰，沈清的眼睛湿.漉.漉的，走到林初薏面前，只是唤了一声姐姐，林初薏便不由自主地将玫瑰接了过来。 沈清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然后她笑着看向林初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私底下练了这么多遍，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喉咙还是发紧，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姐姐，这是我自己去打的两枚戒指，这两枚戒指的款式是我们之前得到过的戒指的款式。 姐姐还记得吗，之前我们去游乐园的时候，有过一个抛绣球招亲的场景，但是我第一次去游乐园这是我第一次和姐姐以那样的身份那么近——”沈清的声音极力保持着平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清越说越觉得自己幸福、幸运，她继续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堂堂正正地站在姐姐身边——” 沈清递上戒指，轻声说：“姐姐的第一对戒指，给了其他人。”她们成亲得来的戒指，却套在了顾眠的项链里，“那么我希望这一对戒指，姐姐能够亲手为我戴上，我也会对姐姐奉上我这一生的忠诚和所有，我愿意为姐姐勇往直前。” 沈清的手颤抖着举着盒子，盒子的底下还有那张她全部身家的银行卡，不菲的拆迁款，和她的真挚，沈清完完全全地将自己袒.露在了林初薏面前，毫无保留地去爱。 “我喜欢你，姐姐。”沈清鼓足了勇气说道，“请你……请你……” 请你垂怜这样一颗卑微又渴.望的心吧，我的光—— 第31章 时间在这个时刻变得漫长无比,仿佛是一场盛大的马拉松赛事，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林初薏在酒.液醇香的浸.染之中微微失神，她看向沈清,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唇。 原本以为的友谊似乎变了质,林初薏的唇.舌间依然可以感受到酥.麻的微微酣涩,她的喉咙紧了紧,看着面前的沈清,抿了抿唇。 沈清以为林初薏只准备了一个回答。 而林初薏,确确实实也只准备了一个回答—— “抱歉。” 酒精让沈清变得迟钝，她甚至觉得自己似乎是耳鸣了，不符合实际的轰鸣和随之而来的巨大悲怆就像是呼啸的火车头在一瞬间把她碾.成.肉.泥，她瑰丽快乐的世界瞬间坍塌,只听到一声：“抱歉。” “……姐姐,为什么说抱歉？”沈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站在林初薏的面前，她看着林初薏,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那么地慌张和无力。 沈清害怕看到林初薏怜爱的表情,她原本很喜欢林初薏的温柔，但是林初薏现在的温柔就像是钝钝的刀子，割进了沈清的每一寸的呼吸.里。 沈清慌张地说：“姐姐，为、为什么？” “抱歉，”林初薏说，她现在只剩下一年的寿命，即使她答应沈清，也不可能和沈清有好的结局，更重要的是,“你还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林初薏看着沈清,她很温柔，温柔得让沈清沉浸，但是她又很无情—— “也许你没有分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情，你遇见的第一份温柔是我，所以你有可能错把感激当成了爱情，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也许里面就有让你动心的那位。 而且你要想清楚，你喜欢我，是真的那种喜欢吗，还是只是依赖呢——”林初薏笑了笑，安抚道，“你还小。” “我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感激！”沈清听着林初薏的话，内心的意气忍不住一波一波地迸发出来，她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喜欢林初薏并不是感激、并不是依赖，“我不小了，我已经成年了姐姐！我、我已经毕业了，很快我就会上大学，之后很快也会毕业，和姐姐一样，我是真的真的喜欢姐姐，姐姐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沈清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但是她倔强地不想流出一滴泪，她怕流泪是没长大的象征，她苦苦地守着自己眼眶里的类，像是在和什么较劲似的，仿佛只要眼泪不流出来，她就不是小孩子，和姐姐也能再据理力争一般。 “戒指你先存着，等你看过了世界之后，如果你内心依旧，那么我会考虑。”林初薏叹了一口气，想伸手摸摸沈清的头，但是却因为怕沈清误会，而缩回了手。 “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姐姐你还是不相信我！”沈清的眼泪终究没忍住夺眶而出，她本来想着就算被拒绝了也能保持自己的体面，但是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沈清将林初薏抵在墙上，恶狠狠地吻了上去，她吻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唇，越吻越苦，越吻越觉得咸.涩——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早已泪雨滂.沱，含着泪想要通过吻上林初薏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沈清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林初薏推了推她，沈清只觉得难受，她并没有放手，而是死死地禁.锢着林初薏，沈清怀着强.势而又绝望的心情咬上林初薏的脖.颈，她抑制不住地啜泣，却又故作坚强地说道：“姐姐，这些吻是你欠我的。”沈清说，林初薏推的力气越大，沈清越绝望，“姐姐，如果我确定你对我没有感觉，我就会放弃。” 林初薏推沈清的力道松了下来，沈清的吻很重，带着些许苦.涩的泪水—— 林初薏看着这样的沈清，心不由得柔软了一瞬，但是很快，沈清吻得愈发地深，她恨不得将林初薏的呼吸全部掠.夺！ 林初薏终于腿一软，被沈清一把搂进怀里。 沈清的泪意未散，但是她依旧能感受到林初薏的情.动，她捧着自己好不容易粘好的破碎的心乞求：“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吻你也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爱你，我想狠狠地将你的所有都刻进我的骨髓里、血液里，” 林初薏的心砰砰直跳，沈清含着泪，却又坚定地进攻着，“姐姐，你回答我，如果只是依赖的话，会每天都想你吗？如果只是依赖的话，会每天每时每刻都想让你和我撒娇、和我接吻、在所有我们能到的地方，听你哭着求我深一点，再深一点，再给你多一点——” “够了。”林初薏轻斥，但是下一秒，就被沈清强.势地触及——“唔！” 沈清毫无章法地撩.拨，林初薏受不了地退无可退，沈清触及了情动的滋味，她捻起指尖轻嗅，氵意未散。 沈清眼尾还缀着泪，但是她的表情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迸.发出了新的光彩：“姐姐……你、你还是会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够了。”林初薏垂下眼帘，她抬头再看沈清的时候，目光虽然已经升温，但是依旧能看到其中的澄澈。 沈清像是被一道强光照到，又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卑.劣地见不得光——疯狂、卑.劣似乎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变得不像自己了。 沈清退开半步，她不敢看林初薏，怕看到林初薏嫌恶的目光。 但是林初薏没有，没有讨厌，没有嫌恶，只有包容。 “一切到此为止了。”林初薏看着沈清，捡起地上沾着灰尘的玫瑰，轻轻的送到了沈清的手里，她叹了口气，说，“毕业快乐。” 沈清的喉咙紧了紧，她有些时候爱惨了林初薏的温柔和包容，但是此时此刻她又有些恨林初薏的包容，她内心的渴.望被这份包容给激发了出来—— 如果姐姐都会原谅的话，那对姐姐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吧。 如果再过分一点呢—— 当林初薏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清的声音响起：“我不会放弃的。” 林初薏的身影顿了顿，她本能地说不出重话，但她的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 林初薏说：“随你。”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又是早上给林初薏买早餐，又是在午饭和晚饭的时候把自己做的爱心中餐和晚餐送到图书馆去给林初薏。 沈清刚刚毕业，正在享受一个漫长的假期，她闲得很，在林初薏面前似乎藏起了自己的獠.牙，只露出小兽般湿.漉.漉的眼睛。 她像是普通的追求者那样，每天会跟林初薏表白，做一个优秀的追求者，而且沈清从来不会在林初薏的同事或者是有其他人的时候表露自己的心意，在外面的她百分之百地维护林初薏的感受。 林初薏一开始还会有些不习惯，但是到最后就算沈清坐在她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工作，林初薏的眉头都不会再皱分毫。 顾眠其实早就感受到了沈清和林初薏之间奇妙的氛围，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然后在某一个清晨突然跟林初薏说：“姐姐，我有一个办法让她知难而退。” “什么办法？”林初薏问。 “姐姐只要假装我的女朋友，她知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自然就不会像这样纠.缠你了。”顾眠说。 林初薏其实发愁的并不是沈清的追求，而是沈清如果只绕着她转的话，在事业上很难和顾眠势均力敌，主角和反派的力量要维持平衡这个世界才能长久存在。 如果沈清知难而退，转而去开展自己的事业，这样对林初薏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 可是—— 林初薏看向顾眠，皱眉：“你不会喜欢我吧？”林初薏自从沈清表白之后，突然敏锐了许多，她实在是不想在生命有限的时间里拖累别人。 顾眠一愣，她的舌.头.抵着自己的牙，感受到微微的刺痛，随后顾眠粲然一笑：“怎么会——”她说，“你又不是人见人爱的小说女主。” 林初薏瞬间被顾眠说服了，在这个世界顾眠才是女主，她只不过是一个中转的节点，就算后期戏份变多了，但依旧是节点不假。 林初薏思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顾眠的提议。 所以在沈清再一次拿着鲜花和自己亲手做的糕点上门，想着姐姐吃这盒糕点的时候开心的笑容，她的心就抑.制不住地柔软下来。 可是她没想到，姐姐和顾眠手牵着手开了门：“沈清，”林初薏说，“我和顾眠在一起了。” 沈清抿唇。 她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是骗我的吗？你不用这样的，不用为了骗我——”进入顾眠的圈套。 顾眠看着沈清，她的神色有一种冷漠的温柔，像是对败者的垂怜，又像是对谁都轻嘲。 林初薏握着顾眠的手，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惊讶道：“你们两个——长得还挺像的。”林初薏没看沈清，而是笑着对顾眠说，“也许当时我介入沈清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眼缘吧。” “……”沈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林初薏的初遇，竟然能被冠上另外一种名义。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茫然地回到了隔壁。 她难受极了。 让她放弃林初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清环着膝靠坐在墙角，在玻璃的反射中看到自己的眉眼，竟然真的觉得自己和顾眠有几分相像。 她不甘心。 她好不甘心啊！ 明明……明明顾眠只比她先遇见林初薏那么几天，却—— 等等。 沈清在自己繁杂的思绪中突然理出了一条清晰的线，因为她能够感受顾眠和林初薏在一起的情绪和动作，如果她们真的在一起了，不可能不—— 因为顾眠不是那种慢慢来的人，沈清甚至比了解自己更了解顾眠。 沈清连忙跑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眉眼。 如果……能更成熟一点就好了，她想。 当晚，顾眠在公司加班时，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林初薏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发现沈清画着成熟的妆容，还穿着并不熟练地高跟鞋，刚想走一步，就不小心被门口杂物绊倒，直直地朝林初薏飞扑过去—— 林初薏下意识地伸手抱住沈清，自己却也被带到地上，沈清的手帮林初薏缓解了极大的冲击力，林初薏看着在自己身上的沈清，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其实沈清的妆化得很烂。 但是林初薏却忍不住心软。 所以在沈清想吻她的时候，林初薏在最后时刻才清明了过来，推开了沈清。 “……抱歉。”林初薏又说了抱歉，她没忘记自己和顾眠现在还在假扮情侣，既然亲吻对于沈清来说是爱情，那么林初薏不会给沈清任何动摇的机会，“我和顾眠在一起了。” 沈清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姐姐。”沈清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也可以变得很成.熟，我也可以蜕变得明艳美丽，我可以化上妆，穿着高跟鞋成为大人—— 为什么这样的幸运和垂怜却轮不到我呢。 “可能是因为……”林初薏想到沈清未来有很长的事业线要走，于是她说，“我喜欢的是开公司的顾眠，很有钱很有钱的顾眠。”她有理有据地分析，“你看，之前顾眠在我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我不喜欢她，现在她什么都有了，我就喜欢了。” “姐姐……我也会变得很有钱很有钱的。”沈清似乎被转移了心神，当她知道林初薏是喜欢钱而不是喜欢顾眠这个人的时候，原本压在她身上的大山像是消失了，“等我很有钱很有钱的时候，姐姐喜欢我，好不好？” 林初薏说：“好。” 她的话音刚落，顾眠的轻笑传来：“看来我要更努力挣钱才行，这样姐姐就会喜欢我多一点。”顾眠自然地走近林初薏，凑过去想吻她，林初薏想躲，顾眠轻声说：“沈清看着呢。”她贴着林初薏的脖颈向上亲，“难道姐姐就不想让她看看，你有多喜欢钱？又多喜欢你的女朋友我呢？” 林初薏便不动了。 顾眠吻上林初薏的唇，然后深深地吻了上去，绯.色瞬间直冲大脑，林初薏被吻得失了力气，沈清沈清则是一面抚唇，一面克.制不住地涌起。 亲眼见到和只知道感受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和自己吻上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沈清的心跳得很快，她知道，她不能输给顾眠。 她要变得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 到时候她要让顾眠站在她的这个位置，亲眼看她和姐姐—— 沈清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第32章 沈清有了目标,她要变得很有钱很有钱。 其实她的手上已经初始的资金，沈清开始涉猎大量的书籍，查阅大量的文献,终于选定了自己的方向。 沈清初生牛犊不怕虎,遇到问题了就集中在一起,发邮件询问这个领域的大牛,不过发的大多数邮件自然是石沉大海的。 沈清想要做的领域就是互联网科技,沈清在第一次接触这个领域的时候,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爱上了这个领域，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那样。 沈清算是沉淀了下来，她搬离了林初薏给她提供的落脚处，自己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住。 摆在沈清面前的其实是非常艰难的未知道路,她也不可能在这个城市继续发展,因为在这个城市乃至周边，都逃不过顾眠的辐射,更不可能越过顾眠去。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风口的方向,她要背井离乡，去北方上大学。 沈清在填志愿的那个晚上，在电脑面前枯坐了很久，她看着自己将H大的志愿改成了首.都的高校，其实做这个决定没有想象当中困难，因为这个时候的沈清已经有了目标。 在沈清离开林初薏的第一个月，有一天她竟然奇迹般地收到了H大信息学院的一个教授的回信，教授姓吴，是非常年轻但是研究非常前沿的学者。 在吴教授收到沈清的那封信的时候,林初薏正好在吴教授的实验室一起做图书馆的相关项目。 吴教授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边赞叹这个孩子还有些会跟另一边也叫了林初薏一起来看看。 “这些想法虽然很不错,但是基本上站得也没有那么高。”吴教授评价道，“不过毕竟还是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学生，还挺有礼貌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回这封信吧。”林初薏笑着说，“难得有缘刚好见到了。” “行，最近任务比较重，还真的没有什么闲心你来我往的。” 林初薏笑着说：“放心，有需要的话我这边也会帮你的。”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快来帮帮我吧，你什么时候进我的师门呀，到时候做我的小师妹。”吴教授这时候难得有了几分年轻姑娘的影子，林初薏笑着摇摇头：“我现在可是图书馆的正式员工，你不要撬我们岚姐的墙角。” 林初薏看着沈清的那封邮件，想了想，她仔细的解答了沈清的问题，还传了一个新的邮箱给她，说沈清如果有问题的话就发到这个邮箱上，她看到的时候会解答的。 沈清像是离家的鸟扑闪着翅膀去了首都，林初薏私下给她打了一些生活费，也都被沈清给退回来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沈清因为是大学生创业的缘故，所以在政.策上国家给了很多的优惠，地方也为了扶持大学生创业，给了很多的很好的条件，林初薏也解答着沈清的问题，偶尔在邮件上给沈清救急。 沈清每次都很礼貌地说谢谢吴教授。 从上次顾眠提议让林初薏假扮她的女友之后，她们俩的假扮关系也没有什么好揭穿的，竟然阴差阳错的延续了下来。 顾眠有些时候会笑着打趣林初薏是她的“小女朋友”，林初薏总会嗔一眼顾眠，说她无聊。 之前请君入瓮的戏码，着实拉下了几个在公司里不太忠心的人，顾眠最近忙着收拾那些人，顾眠的方法都是走在明面上的，有些时候还真的很难提防那些人在暗处下手。 “今天有个客户约我出门谈项目，晚上我就不回家吃饭了。”林初薏打电话给顾眠，顾眠在电话那端应了一声，说道：“具体是在哪里，发个地址给我吧，我加完班去接你。” “好。”林初薏发了定位。 林初薏和顾眠相处的场景越来越自然，如果说林初薏是顾眠的女朋友，顾眠身边共事的人都没有一个人怀疑，毕竟任谁看顾眠的眼睛，里面装的都不像是亲情，而是炽.热的爱情。 这次的客户倒不是林初薏通过“LIN”的身份见的，而是之前林初薏帮过的欣怡妈妈介绍了一个客户，给的报酬也非常高，林初薏看了一下客户的需求，这些都能够通过代码实现，并且林初薏还能做得更好。 在线上大家沟通好之后，有些具体的实施步骤，还需要进一步面对面商谈，所以林初薏便赴约了。 在林初薏进入包厢之前，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可是她左右转头的时候又看不见任何人。 是错觉吧。林初薏想着摸了摸脖子。 等林初薏进入酒店包厢之后，才有一个人影缓缓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林初薏进入包厢看到一大桌子人的时候，心里十分惊讶，毕竟一般谈这些东西一个甲方就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来一大桌，分明就不是来沟通的，可能是自以为是地增进感情的—— 林初薏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起来。 席间有人瞥见了林初一的脸色，连忙起来拉着林初薏坐到了酒桌旁边，似乎是生怕她不坐似的。 林初薏并不吃这一套，她坐下给顾眠发了一个消息，很快，顾眠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林初薏起身接电话，低声回了几句，带着歉意对桌上的大家说道：“不好意思，我那边还有急事，今天晚上这样，这桌我请客，大家吃好喝好。” “大家做生意的，你这样子就有些不对了吧。”桌上有人发难，坐在主位的人没有呵斥，只是凉凉地看了那人一眼。 林初薏礼貌且坚持：“实在不好意思。”林初薏软硬不吃，一时间席间的人都被这礼貌的话怼得哑口无言。 “我们也不是直接合作的，中间还隔着一个介绍人，你这样的合作态度真让我们怀疑介绍人她本身的人品。”坐在主位的人开口了，“你有急事我们也相信你，只是一杯酒都不喝就走，有点说不过去吧。” 林初薏看向主位上的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虽然看起来还算中等身材，但是脸颊似乎是因为愁什么事情而凹陷了下去—— 他过得并不如意。 林初薏接过旁人递来的一小杯酒，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将酒喝了下去：“失陪。”林初薏利落一笑，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气氛当中。 “老板，这人我们没留住，那我们这演员的报酬还给吗？”有人小心地问了一句。 “给。”主位的人阴测测地笑了一瞬，如果顾眠在这里的话，她就会认出来，这是被她从公司赶出去的高管之一。 主位的人闲闲地说：“只要那一杯酒下肚，顾眠的女朋友……很快就破败了。”下了药的酒，让她在回家之前，就被本能所俘获，到时候看着顾眠痛苦的嘴脸——一想到这个，主位的人便难看地笑了起来。 林初薏走出包厢，还觉得是因为那酒实在是太烈了，烧得她嗓子疼，只是她从包厢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 热……好热。 林初薏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她意识到了什么，敏锐地朝着酒店前台走去。 只是她的身体已经愈发不听使唤，走到一半的时候，眼神便迷.离了几瞬。 一只手横空出世，将她从腰捞了起来，靠在少女馨香的肩头，林初薏觉得像是触及了什么冰凉的美玉，舒服、舒服极了，想要更多—— 林初薏意识模糊间听见似乎熟悉，似乎又不熟悉的声音，她说：“一间房，谢谢。” 第33章 “一间房,谢谢。”对方熟练地翻出林初薏的身.份.证，似乎早就知道林初薏会把自己的重要证件放在什么地方。 冰冰凉凉的。 林初薏热意上涌，忍不住贴了贴,又贴了贴。 对方的手臂瘦弱却有力,在林初薏模糊的视线之中,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看起来像是艺术品。 林初薏的大脑混沌起来,她跌跌撞撞地被扶到楼上，进到酒店的房间内，林初薏扯开衬衣上的纽扣，在清醒的时候能够一颗一颗解开的扣子,在这个时候竟然变成了解不开的九连环,林初薏负气硬扯，手也被衬衣划得通红。 “呜。”林初薏难得呜.咽了一声,表面上理智成.熟的外.壳被一层一层地剥.离,她面色绯.红地纟?上旁边的人，只想让自己舒服些。 林初薏身边的人很是克制，她将林初薏抵在床上，用一只手锁住林初薏毫无章法地攀.附上来的两只手，一边轻哄，一边给顾眠发了地址信息。 这人显然就是半年未见的沈清，她垂眸想了想，又发了一条：“带医生来。” 沈清到北方读大学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这大半年里她不是没有想过回来看看姐姐，但是他之前走的时候说好要功成名就才回来,现在他离过年还有一大截差距，谈不上什么功成名就，自然不敢衣锦还乡。 沈清这次除了来出差见客户以外，也希望见见姐姐，然后去跟H大的吴教授道谢，毕竟这半年里，吴教授为她解决了非常多创业方面或者是心情方面的问题。 沈清的公司开始进行股.份调整，她希望有一部分股份能够记在吴教授的名下，毕竟吴教授在这半年来帮了她这么多，包括公司从无到有，包括从一开始创业以来熬的夜准备的资料，和一起把握的未来方向等—— 吴教授是沈清的良师益友，虽然两个人一直都是用邮件沟通的，并没有加什么私人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寒暄。 沈清不知道应该用什么东西来回馈这份好，那么用这个公司的股份来回馈，对她来说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这次来沈清也是让吴教授签一份股份协议，将公司的部分股权转到吴教授的名下，虽然这部分也许吴教授现在还看不上，但是沈清能保证，她会继续努力—— 沈清刚刚想到这里，没想到身边的林初薏竟然更加不安分了，林初薏挣开了沈清牵制的手，双手环住沈清，攀到沈清的脖颈轻嗅沈清的味道。 是熟悉的……让人心安的味道。 沈清这半年来变化了很多，最主要的变化就是褪去了自己原来一身的学生气，五官也变得更加精致了一些，她的脸变得瘦削了起来—— 有一部分是因为在北方有些水土不服，另外一部分就是在处理公司事情的时候，沈清废寝忘食，没有怎么好好吃饭。 久而久之沈清也有了一些清冽的味道，让人觉得难以靠近，却又让人深刻着迷。 “……姐姐再忍忍，医生就要到了。”沈清克制着说。 林初薏像是没听到一般，一个劲地往沈清身上钻，娇声嘤.嘤得像只小兽，含着沈清的肌.肤一路向上，然后—— 沈清伸出手支着林初薏，不让林初薏再靠近半分，林初薏呜呜地面.红.耳.赤不得法，沈清的喉咙终于还是忍不住动了动。 就贴一次。沈清想。 她手下的力道刚刚松懈半分，林初薏便贴了上来，她只知道凉快，只管自己快乐，全然没有注意到沈清愈发紧绷的丹田泉溪。 沈清自认为从来不是圣人，之前的青.涩时光已经离她远去，现在的她更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只是她做不到……做不到趁人之危。 沈清看到了林初薏通红的耳垂，她伸手捻了捻，又忍不住捻了捻。 林初薏.药.性发作，更是混.沌了，她将沈清压.在.身.下，主动俯身过来胡乱地吻沈清的脸，蜻蜓点水的吻让沈清一面觉得舒缓，另一面又心烦意乱—— “再等等，等等医生过来。”沈清翻.身制住林初薏，林初薏点了点头，她呓.语间好像呢.喃出名字。 “沈清。” 沈清没想到林初薏在这个时候还能认出自己，她惊讶地看着林初薏，心忍不住嘭嘭直跳。 这是沈清近半年来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知道心动的滋味。 她眼尾泛红，眼睛瞬间酸.涩了起来。 “我是谁？”沈清哑.声问。 “沈清。”林初薏在意识沉.沦时做出了自己最本能的回答。 沈清终于抑制不住地吻了下去，在感受到绵软的那一刻，发起了跟猛.烈的掠.夺。 她从来都不是只会呜.呜哭泣的善类，她是狼。 姐姐引狼入室的那个狼。 林初薏的呼吸尽数被夺，她只能弓.长.得更开，但是沈清却又因此吻得更深，林初薏意乱之间忍不住伸手揽住了沈清的脖颈，然后撑起身子牢牢地吻了上去。 如同烟花般绽放的美丽在两个人的脑子间交相回荡，林初薏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她猛.地弓起身子，像是小.兽一般可怜地呜.咽了一声：“难受。” 沈清却不让林初薏逃开，她伸手按住林初薏的后脑，然后强.迫她吻得更加热烈，几乎要将林初薏生.吞.活.剥那般。 林初薏纟.?了上来，不是那种紧贴，而是紧紧地环住沈清，一面感受着极.致的蜜.惑，另一面又觉得自己丹田发痛。 “难受。”林初薏牵着沈清的手——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地响起，沈清皱了眉。 她不想管什么医生了，也不想管什么顾眠，她只想和林初薏抵死纟?绵。 可是门外的敲门声又急又响，根本是不间断点，沈清烦躁地重重吻了林初薏几下，又伸手帮林初薏重重地擦去了唇.上的痕.迹，动作急.促又撩.拨，充满了情谷.欠的色彩。 沈清终于整理了衣服，花了极大的意志力起身开了门，门外赫然站着满脸酡.红的顾眠，明明刚刚顾眠不在房间里，可她对沈清做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沈清挑.衅地挑了挑眉，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是咬牙切齿地恨顾眠坏了自己的好事。 顾眠温和一笑，她也不恼，用沈清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一报还一报。” 当年沈清就是在关键时刻敲门的，不过顾眠其实也很生气，现在的她不过是在无用地还击罢了。 “呵。” 顾眠请来的医生已经有一些年岁了，说实话，这些有钱人的兴趣爱好她这个老人家是真的跟不上，林初薏在床.上被沈清和顾眠制住，让医生可以好好地诊断。 医生抽了林初薏一管血，又仔细地探查了一些指标，她说：“血常规我之后化验，不过一般这些…助兴的东西，年轻人还是少吃比较好。” “……是意外。”没等顾眠开口，沈清便乖乖地解释了一句。 明明不关沈清的事，沈清却也往自己的身上揽了，顾眠看了沈清一眼，没说话。 医生见沈清唇色晕.红，还没有消月中，便了然地知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刚刚做了些事情。可医生也有几分疑惑，明明不关顾眠的事，顾眠却也同样面色绯.红。 “医生，她没事吧？”顾眠握着林初薏的一只手问医生，医生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事情，正常代谢就好了，你们叫我来也就是不想去医院的意思，那么只要熬过这几十分钟，自然也就会和缓了，过个几天睡个几觉，也就正常代谢了。 我回去验个血常规，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后续会再通知你们。” 顾眠和沈清同时松了一口气，起身想送医生到门口，可是却又怕对方趁自己走的时候对姐姐—— 医生显然也看出了面前顾眠和沈清的异常，她摆了摆手：“我自己走，你们不用送了，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顾眠和沈清同时防备地看了对方一眼，又感受到手下林初薏的挣.扎慢慢地减弱，但是挠向她们手心的动作却一下又一下机械地重复着。 慢慢地变了味道。 林初薏两只手都被握得很紧，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开，却发现自己挣脱不开。 潜意识里她想到了小时候外婆跟她做的那个游戏，外婆之前带她上街玩耍的时候，怕她被车撞到，便也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松开。 后来林初薏实在是调皮，就在外婆的手心挠啊挠，外婆忍不住松开了手，林初薏便能欢快地跑到前面去了，等到她离外婆有些距离的时候，便主动停下来的外婆慢慢走进，然后重新牵上外婆的手。 林初薏伸出手指在顾眠和沈清的手心挠了挠，顾眠左手也有点酥.麻，右手也有点酥.麻，因为林初薏给沈清的动作，也能一并反馈到顾眠的身上，而沈清也有着和顾眠一样的感受。 林初薏挠着挠着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放手，意识朦胧之间的她就像是个小孩子，哼.唧着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颗糖。 可谁都没有给她。 原本平静下来的林初薏又忍不住娇气地嘤了几声，顾眠和沈清的心都化开了。 “难受。”林初薏说，“真的好难受。”她的腿拧了拧，却依旧觉得不满。 顾眠和沈清对视了一眼，但是她们知道，这个时候，谁都不可能退出。 “你离开得太久了——而且你别忘了，我才是姐姐的女朋友。”顾眠说。 “假的而已。”沈清冷哼，毫不退让。 顾眠和沈清实在是太像了，两个人都知道自己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对方退出绝无可能。 “我们各退一步。”沈清说。 “……”顾眠的喉咙紧了紧，“怎么退？”明明她们退无可退。 沈清率先放开了林初薏的手，将被子盖在林初薏的身上，遮挡住林初薏透在外面的肌.肤。 沈清靠在林初薏的耳边轻声道：“姐姐哪里不舒服，自己来好不好？” 林初薏懵懵懂懂地将手缩进被子里，顾眠率先赤.红了耳朵，呼吸急促得连喉咙都发紧了。 ++，这谁顶得住。 顾眠上前扯住沈清的衣服将沈清扔到玄关：“就在这里，我们两个哪里都不许去，也不准进去。” 沈清抬眼：“好啊。”她说，“但是如果姐姐先叫谁的名字，另一个人就——马上退出。” “……好。” 第34章 林初薏不得章法,她只是胡乱地碰了几下，随后便有些泄气。 顾眠想要出玄关但是却被沈清一把抓住，沈清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提醒道：“你自己说的规则自己转头便想忘？” 顾眠垂眸,靠墙。 好在林初薏身上药.性慢慢地变成了更深的混沌,她呜.咽着慢慢没了声音,不知道是否已经自行纾.解了。 等到顾眠和沈清互相防备地进去的时候,林初薏已经陷入了沉睡。 顾眠的额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沁出了斗大的汗珠,这时候经过不知道哪里来的微风一吹，微微泛凉，很快缀了下来。 “接下来我来照顾姐姐。”顾眠下了“逐客令”，“你回来也是为了办事情的吧,先去把你的事情办了再说。” 沈清挑眉：“你可别忘了,这是谁订的房间。” “我把房费给你。”顾眠二话不说直接转账，打了房费的双倍还有余。 “不缺。” 顾眠和沈清两个没有办法商量出一个解决的结果,互相之间谁也不服谁,最后顾眠和沈清还是在房间的沙发和凳子桌子上将就了一晚。 晨光熹微之时，沈清转醒，她自己拍了拍自己酸.涩的背，站在林初薏床前许久。 沈清弯腰轻轻地掖了一下林初薏的被角，目光流连在林初薏的脸上，最后还是没有吻上去。 “咔哒”，沈清带上门离开的那一瞬间，顾眠睁开了自己假.寐的眼。 顾眠和沈清在林初薏的问题上会有些许争执，但是她们又都有自己的分寸,在林初薏做出真正的选择之前—— 选择她们之中的一个，又或者是不选,她们都有足够的耐心。 林初薏在天光大亮的时候醒来，醒来的时候她的肌.肤都被柔软的被子包裹，身上的衬衣凌.乱，她的大脑懵了一瞬。 随后强自冷静地靠坐在了床前，这时候林初薏的视线才看到了顾眠。 “……顾眠。”林初薏看着沙发上的顾眠，轻轻地唤了一声。 林初薏的嗓子像是被刀子割了那样，说话之间有轻微的疼.痛感，她清咳了几声，吵醒了顾眠。 睡回笼觉的顾眠依旧浅眠，她睁开眼，见林初薏醒了，忙站起来朝林初薏走去：“姐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句话问得林初薏瞬间精神了，她整个人似乎透支了精神，像是传说中的纵谷欠过度一般—— “我们昨天不会是——”林初薏犹豫地问。 “没有。”顾眠说，“不过姐姐以后出门谈生意的话还是多带一个人，或者以后约到我公司谈也可以——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话。” 顾眠早在昨天联系医生的时候就迅速调查了昨天林初薏在这个酒店见的人，果然看到了之前心术不正的手下败将，她没有闲着，而是让人仔细地形成相关的调查报告。 顾眠通知得很及时，昨天的那位手下败将也因为人证物证具在，今天还在警.察局拘留。 “好、好的。”林初薏扯了扯被子，她本来想扣上衬衣的扣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衬衣下半部分的扣子全部都崩开了。 林初薏在脑海里疯.狂呼叫萌萌，想着是不是可以有些回放，或者让她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行，不至于今天还断片了。 只是萌萌最近又断连了，可能是又被系统管理局召回商量相关的条款。 林初薏看向顾眠，顾眠也看了看林初薏。 “姐姐知道怕了就好，”顾眠走近，和林初薏一起靠坐在床头，然后慢慢地贴了过去。 这跟之前的亲.昵有几分相同，又有几分不同，相同的是依旧是林初薏和顾眠，不同的是，现在的场景……很难不让人多想。 “我之前好像梦到……”林初薏依稀觉得自己好像梦到了沈清，还梦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只是真的说出来，又不好说。 “梦到了什么？”顾眠贴上林初薏的锁骨，昨天和沈清的博弈实在是太累了，天知道她有多想躺在林初薏身边，又有多想帮林初薏。 “……好像梦到了沈清，我也分不清这是现实里发生的还是我做的梦了，不过这个时候的沈清应该不会回来吧，毕竟她还在首都努力——好像过得还挺不错的。”林初薏歪头，被子下滑了一些，露出了些许白.皙的浑.圆弧度，顾眠眸色变深，忍不住往深处嗅了嗅。 “——喂！”林初薏拉了拉被子，看向顾眠，“顾眠你不会真的对我……” 顾眠眼尾泛红，却还是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如果我对姐姐有超过我所说的好朋友的界限的话，”顾眠笑道，“姐姐昨天可就不是一个人睡在床.上了。” ……也是。林初薏暗自点了点头。 可顾眠所说的好朋友，从来都不是林初薏所理解的那种好朋友。 沈清的例子也让顾眠知道，林初薏面对亲.密关系的时候，很可能会产生一个出于林初薏想象的评判标准，她的容忍度也和平时交朋友的容忍度不同。 但是没有关系，顾眠垂眸，伸手牵了牵林初薏的手，开始的时候只是看了看，然后忍不住把.玩了几次，最后慢慢地、像是她想象的那样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顾眠有足够的耐心，在此之前，她也想尝点甜头。 顾眠这么想着，也便这么做了。她之前在公司上班，林初薏也在学校规律地生活，大部分时候，林初薏晚上都在做项目或者是回什么邮件，顾眠等到林初薏的时候，有些时候有些晚了，有些时候又有些累了，一直没有进一步的机会。 这样的生活也算是温馨和熨帖。 现在的顾眠……却又想找找刺.激。 “姐姐想不想试试。”顾眠轻哄道，“就是，真正的那种…属于自己的方式。” 林初薏眨了眨眼睛，她现在其实过得很充实，每天的时间满满当当——只是她确实有些时候会有一些莫名的难受不知道如何纾.解，她想了想，问：“我要怎么做？” “姐姐不如先说说自己的感觉。”顾眠真诚地看向林初薏，却坐直着像是林初薏那样钻进了被子。 宽大的被子里遮了两个人。 “偶尔……只是偶尔，会觉得难受。”林初薏像是探究学术那样探究这个问题，因为她认为人身体的本能是可以由自己去控制的，控制本能，这是理性，而释放本能，这又是感性。 一个人只有同时兼顾感性和理性，或者是说，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如何分配感性和理性，这就是比较成功的人。 林初薏并不觉得本能是一件羞.耻的、难以启齿的事情，身体也是她的身体，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初薏给自己打气。 只是她感受到这种属于自己的事情多了一位“老师”，总归还是需要那么一点时间习惯。 顾眠走到卫生间取出一次性的洗脸巾，用比较热的水打湿，然后又接了一盆水，端到林初薏面前。 顾眠看着林初薏说道：“第一步，先洗手。” 林初薏就着顾眠端来的水洗了手，然后在热乎的洗脸巾上擦了擦，顾眠也认认真真地洗了手，随后又回到了林初薏身边，和她并排靠坐，腿伸进被窝。 “第二步，”顾眠突然吻了上去，林初薏吓了一跳，但是她的手被顾眠的手狠狠地控制住，瞬间有一种惊.涛拍岸的感觉直.冲她的大脑，在林初薏脑：内白.光.乍.现的那一瞬间，顾眠的声音和她微微酥.麻一并注入她的…之中！ 顾眠说：“第二步，找到感觉，然后——” “别害怕。”顾眠轻笑，“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学。” 第35章 林初薏不得章法,越来越乱—— 揉面这样的事情，还真的不是初学者就能马上掌握的，尤其是面筋难寻,越是乱试,反而越会忙乱。 顾眠勾唇,她凑近问：“要我帮忙吗？” “别……”林初薏这个时候分.神乏术,竟是细碎的话也差点说不出来,就在她快到脉门时,顾眠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顾眠不接，她吻向林初薏，带着林初薏的手开始感受林初薏的感受。 手机铃声越催越急，林初薏推了推顾眠,说：“先接电话。”仔细听她的声音,还有罕见的未满的谷欠气。 顾眠拗不过林初薏，故作点头,林初薏放松下来,决定放弃尝试，但是下一秒，观察尝试许久的顾眠在某个位置重重一捻！ 林初薏瞬间弹起，在顾眠的身上几谷欠失控！ 顾眠轻笑，她嗅了嗅指尖的湿.润，看着额角沁氵显的林初薏，忍不住吻了吻：“姐姐记好了，”她说，“就是这个地方。” 林初薏此时脱了力,懵懵懂懂的模样，酥.麻遍及全身,她来不及回应，巨大的羞.赧之色染上了她的每一寸肌肤。 顾眠看似没有任何留恋地拎起手机进了浴.室，就像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女孩子之间互相帮助也很正常，并不需要大惊小怪，也不代表她有其他的心思。 只是这个时候的顾眠同样没有接电话，而是毫不犹豫地设置了静音。 她打开了淋.浴，温柔的水汽在浴.室之中弥漫，顾眠借着水声的遮掩，不停地回想林初薏刚刚迷人的模样，然后—— ** 沈清来到H大找吴教授，其实H大她也是非常熟悉的，毕竟林初薏就是在这里工作的。而她也经常和林初薏一起在校园之间偶尔晒晒太阳，或者是一起走过这些风景，去图书馆看书。 沈清顺着楼层提示和校园办公室门口挂着的相关牌子，找到了吴教授的办公室。 像是吴教授这样的学校教授，学院内的办公室都是自己独立一间，学校还会额外分配给她们一些自己的实验室用于实验和做项目。 沈清本来还准备多跑几个地方，可是没想到就在吴教授的办公室见到了吴教授。 吴教授比沈清想象当中要稍微年轻一些，沈清刚进办公室说要找吴教授的时候，吴教授还愣了一瞬：“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吗，找我做什么？” “吴教授，我今天是来感谢您的。”沈清说着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那份股权转让文件让吴教授签字。 吴教授是行业内的人，自然也听说过这样一家冉冉升起的新公司，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一家公司有联系。 “你是不是弄错了，”吴教授看了一眼股权转让的文件，她不得不承认，这家公司的股份确实很让人眼红，但是沈清说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都不是她做的，“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面，我对你没有什么印象。” “我们之前确实没有真正地见过面，我们都是通过邮件沟通的，在半年前的时候，我曾经碰运气地给您发了一封邮件，您回复的邮件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帮助，真的非常感谢。”沈清真心诚意地说。 不仅如此，沈清还主动拿出手机把两个人之间这半年来的邮件回复给吴教授过目，以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或者只是假借股权，转让的名义跟吴教授攀上关系。 吴教授看了沈清和所谓的她来往的，邮件，忍不住笑了笑，她说：“我想你可能是谢错人了，你有没有问过对方是不是我呢？” “当时我是给您这边发了一封邮件……”沈清说。 吴教授想了想，得到股权转让毕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林初薏会不会接受，吴教授抽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了林初薏的手机号。 她把手机号递给沈清说道：“给你互通邮件的是这一位，当时我记得很清楚，你邮件发过来的时候，我们正好在实验室一起商讨项目，你也知道，作为大学教授，有些时候自己的课题和项目已经很忙了，还要兼顾一些教学任务，所以可能没有办法，像她那样耐心的给你每一封邮件都回答—— 况且我刚刚注意到你们在回复邮件的时候，还有熬的比较晚的时候，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感谢的话，那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出来……” 吴教授后面的话，沈清基本上已经听不清了，因为她的目光锁定在了那张纸上的联系方式上。 沈清对那张纸上的手机号码烂熟于心，不仅仅是吴教授能够写下来，这半年里沈清不知道有多少次，在艰难的时候在心里默念这串号码，就只差打出去了—— “是姐姐……”沈清呢喃。 “你认识她？”吴教授惊讶地问，沈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蹲了下来。 她有点想哭，但是体内来自顾眠的那种感受将她完全俘获，沈清艰难地咬着唇瓣，露出脆.弱的神色。 “你怎么了？没事吧？”吴教授连忙接近沈清，沈清艰难地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武教授，今天打扰了，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沈清察觉到自己干燥的手上沾.染上湿.润的痕迹，她不动声色地捻了捻，继续礼貌地说道，“可以打我这个私人电话。” “好的好的，你现在的公司做的不错，我也希望我们以后可以有合作的机会。”吴教授本来想留沈清去食堂一起吃一餐，但是看着沈清皱眉又有些发.热的迹象，她还是让沈清先去一趟医院，检查检查身体。 沈清点了点头，终于走出了吴教授的办公室，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任何一个人，阳光也只在彼岸的窗户上透出一点光彩。 沈清靠在转角处的墙上，笑中混杂着细碎的闷哼，她终于忍不住，舌.忝了舌.忝感觉湿.润的指尖。 “姐姐……你这样让我，怎么能够安心长大。” 沈清第一次那么后悔填了北方的大学，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了自己年少的意气，就想着去北方创业—— 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她没有哭，无数个想念的夜晚她也没有哭，沈清想着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但是她想不到，她其实从离开的那一天，就输了。 姐姐不选择她又怎么样呢？难道她就不能赖在姐姐身边吗？顾眠之前其实已经提醒过她了，但是就是沈清偏要出去闯荡，想着自己衣锦还乡的这天，可以真正的和姐姐在一起。 可她在刚刚的某一瞬才意识到，在一起永远都不是贯着一个名号，而是相处的每一天。 沈清觉得自己落魄极了。 而在顾眠和林初薏这一边，也并不太平。 顾眠在整理完自己之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那个电话是昨天邀请的家庭医生打过来的：“顾总，我这边分析了一下昨天那位小姐的血液，这边有些指标不太对，还是建议您到大医院再给她做一下检查。” 顾眠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她的唇很快干.涩了起来：“具体是哪些指标不太对呢？对人的身体有什么大的影响吗？” “……”有经验的家庭医生沉默了几秒，本着自己严谨负责的态度，随后才说道，“建议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因为我这边还不是特别确定。” 顾眠出了浴室，林初薏除了自己身上的那件衬衫，没有带其他的可以出门的衣服，所以她拿出手机点了衣服的闪送，想着应该可以很快就要出门了。 顾眠听了的家庭医生的话，怕得不行，她看向林初薏，本来想要勾起唇角给林初薏一抹笑，但是她发现她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似乎根本，没有办法像是之前那样做出表情。 这位家庭医生很有经验，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她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但是还是需要更多的检查作为辅助。 顾眠之前已经体会过失去的感受，她失去了父母，这个失去是在一瞬间的，一刹那的，在她不敢相信的时候，所有人都跑过来跟她说这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而这一次—— 顾眠只希望能够是一个乌龙，或者是在早期，或者是稍微轻松一点的……病，顾眠不惜为了林初薏倾家荡产，只要林初薏好好的。 只要她好好的。 “可能还要等等我，我的衣服等会儿就送到了。”林初薏靠坐在床头，看向顾眠，“你怎么了？感觉情绪不太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姐姐，”顾眠想了想，说，“一会儿跟我一起去趟医院吧，我这边收到了两张体检的礼宾券，再不去就要过期了。” “……体检？”林初薏顿了顿，“我的身体这么好，没什么体检的必要吧——” “不行，”顾眠难得没有任何让步，她说，“必须去。” 林初薏拗不过顾眠，她直起身子抱向顾眠，哄道：“去就去嘛，你别不开心，也别太紧张。” 顾眠的喉咙动了动，她看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林初薏，忍不住提醒道：“姐姐，衣服。” 林初薏的衣衫大敞，衬衫只扣了最上面的两颗，剩下的位置不免若隐若现出白皙光滑的肌.肤来，和顾眠紧紧相贴。 气氛似乎又变得暧.昧了起来，林初薏后知后觉地烧了脸，呼吸之间都有几分蜜.惑。 “顾眠，”林初薏问，“你不会有点喜欢我吧。” 顾眠笑了笑，她的声音紧了紧，笑说：“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可偏偏，一说喜欢，你就会逃跑呢——姐姐。 第36章 顾眠马不停蹄的带着林初薏到了医院的体检中心,挂了号之后和林初薏一起检查起身体来。 体检的时候检查的项目涵盖方方面面，包括抽血、B超、耳鼻咽喉等等，顾眠选的套餐又是那种能全面尽量就全面的,两个人花费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拿到全部的检查报告。 顾眠倒是没有什么后续要处理,只是林初薏在体检的时候,负责体检的医生建议她到脑科再仔细地做进一步的检查。 顾眠害怕的时候握着林初薏的手,她手都在抖,但是林初薏反而像是没事人一样，了然地拍了拍顾眠的手。 顾眠的手很冰，但是林初薏的时候很暖。 顾眠甚至有一种林初薏早就知道自己可能生病了的错觉。 两个人到脑科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查，医生很负责,将林初薏拍的脑补CT的片子放在打光器上,给林初薏和顾眠指了指一块并不起眼的黑色或是白色的区域。 林初薏和顾眠不太懂医学方面的知识，只能听医生说：“目前的初步诊断是有一个脑垂体的…增生物,具体情况还不明朗,可能需要进行一定的更严密的诊断。 一般来说，年轻女性是不太会有这样的病症的，就算有大部分也都是良性，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医生想了想，对着林初薏说道：“我们这一层走廊尽头有一个检验血糖高血压的地方，你拿着我开的单子先去检查一下，家属的在这里缴费就好。” 林初薏听话照做，等林初薏出了门，医生才对顾眠说道：“我们这边初步检验出来,她这是一个脑垂体瘤，她的这个情况目前来说还是比较罕见的,罕见在哪里呢？你看，这一粒就是她脑内的瘤，目前来说直径还是比较大的，建议尽快手术。” “那，她这种情况手术的成功率高吗？”顾眠问。 “成功率来说还算是比较高的，而且这种手术后的患者呢，一般不会对生活或者是学习有什么影响，如果是良性的话，手术后恢复的不错，就可以马上出院，如果是恶性的话，我们这边可能还要进行专家会诊。” “……好的，谢谢医生。”顾眠点了点头，林初薏这个时候已经从那边测血糖血压进来，她将单子递给医生。 医生看了看便压在了键盘底下：“你目前的这个状况，我建议你还是手术吧，毕竟脑子里长个东西，我们还是要把它摘出来的。” 医生说的轻松极了，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病，他只需要瞥一眼就知道该怎么操作似的。 林初薏其实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在倒计时的，而且这种倒计时并不是人为可以转变的，她本来想说不要手术了，但是…… 顾眠看向林初薏，林初薏又看向顾眠。 “你让我回去想想，医生，毕竟做手术嘛，没有动过刀子的人谁都会害怕的。”林初薏领了检查的报告单准备和顾眠一起回去，医生想了想，抬手已经开始在电脑里打他要开药的方子了。 只是顾眠却拉住了林初薏的袖子：“要不还是听医生的话吧，毕竟医生是专业的。”顾眠哄道，“姐姐？” 林初薏看了看顾眠，她突然想到，她生命的倒计时也就是任务的倒计时，在任务的时间里，主角和反派要势均力敌才行：“可以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顾眠自然是一口答应，医生的动作很快，马上就算了一下手术的排期并且告知两个人等会儿去，一楼住院接收中心进行，住院缴费的预付款工作，就可以先回家了，到手术的那天再来。 在医院处理完事情之后，顾眠第一次没有把林初薏送回H大旁边的那套小房子里，而是将林初薏接回了自己家。 在这半年里，林初薏确实也来过，只是这边都没有她的生活用品，也就没有在这边留宿。 “这边离我公司近，姐姐也可以每天陪我去公司上班，姐姐现在是病人了，图书馆那边先请个假吧。”顾眠温了一杯热牛奶端到林初薏面前。 “不太好吧，而且我电脑都还没有拿过来。”林初薏现在手上的单子可多了，当然她的小金库里也有很多的财产，那些都是以后准备留给顾眠和沈清的—— 做了她们这么久的姐姐，自然也不希望她们以后会这么辛苦。 “现在每天有我盯着姐姐，晚上十点钟就要按时睡觉，那些工作留到白天去做，我明天去那边帮你把一些生活用品和电脑都带过来。” 顾眠怕林初薏一会去就央着她要留在那里，顾眠自然而然地会对林初薏心软，她将林初薏留在这边，也是为了不让林初薏偷偷去H大那边上班，有些时候还会顺便去吴教授那边帮忙—— 是觉得自己时间用不完是吗。顾眠生气。 “眠眠你今天好凶哦。”林初薏服软，她娇声娇气地说，顾眠自然也没有办法再绷着脸了。 “我只是希望姐姐注意身体。”顾眠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能会失去林初薏，也很少跟医院打交道，她跟所有的平凡人一样，其实一听到“瘤”字就怕得不行，但是就算是医生不会在林初薏面前明说的那样，顾眠也不会在林初薏面前表现出来。 顾眠跟着林初薏一起坐在沙发上，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林初薏要她答应一件事，顾眠牵起林初薏的手开始把玩起来：“姐姐之前要我答应什么事？” “就是……”林初薏顿了顿，说，“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顾眠身子一僵，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林初薏，紧着嗓子问：“什么女朋友？” 林初薏见顾眠情绪这么激动，以为她不答应，连忙打了补丁：“是这样的，就是沈清最近不是好多了吗？她之后肯定还是要回去的，如果她知道我生病，肯定就会两头跑，她的事业现在还在起步阶段，我不想让她太担心。” “……所以？” “所以我想着要不，你就再装一次我的女朋友，这一次我们装得像一点，最好是让她这几年都不会回来看我们的那种。” 顾眠沉默了几瞬，随后贴上林初薏，忍不住埋进林初薏的脖颈：“姐姐。”顾眠闷闷地唤了一句，“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更心疼谁，或者是对谁更好。” 如果她是沈清，是绝对不希望林初薏瞒着自己的，即使是为了她的事业也好，为了其他也好，林初薏心疼沈清，对沈清好，所以决定跟她一起瞒着她。 可是从顾眠的角度来说，她已经得到了太多太多，她不仅仅能陪着林初薏走过这么远的路，还能够在这个期间感受林初薏的依赖和美好—— 林初薏几乎将她梦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了她。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再想想办法？”林初薏说道。 “我答应了。”顾眠忍不住张嘴，咬上了林初薏的脖颈，轻微的刺痛让林初薏闷.哼出声，然后顾眠将这种莫名的情绪转化为吻，口.允.吸着林初薏光.滑.细.腻的脖颈。 “顾、顾眠？眠眠、好眠眠——”林初薏娇声求饶，顾眠吻得更狠，然后将林初薏扑在沙发上，又是重重一吻，“我答应你，姐姐，但是以后，姐姐都要听我的。” 林初薏点了点头，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让孩子开心开心，她还是做得到的。 另一面的沈清在得知跟他邮件往来、扶持她创业的人都是林初薏之后，她忍不住赶回了家，家里一切都像是他刚走时的样子，而且也没有积攒半分灰尘，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似的。 只是林初薏和顾眠都没回来，直到日落西山，隔壁也完全没有回来人的迹象。 ……难道是搬家了？沈清有几分纳罕，她蜷.缩了一下手指，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话。 如果这个时候打电话联系顾眠或者是林初薏，几乎就是自己服软了的意思。 可是沈清到底没有敌得过自己的本心，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自己烂熟于心的那个电话。 林初薏很快接起了电话，听说沈清要找她，她先是犹豫了几秒：“……我在顾眠家这边，”然后像是听顾眠说了什么，又继续说，“我把地址发给你，一起来聚一聚也可以。” 沈清轻轻地应了一声，她突然有些害怕，也有些茫然。 沈清想着，一个人的心能碎两次吗？上一次她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这一次呢—— 听着林初薏和顾眠的熟稔，沈清好之后觉得感觉到自己错过了太多。 但是她还是赴约了，趁着夜色到了顾眠家，开门的是林初薏，领口宽大的休闲睡裙将林初薏的身材展露无遗，沈清的心紧了紧，鼻尖嗅到了属于林初薏的馨香。 “正好你今天回来了，我和顾眠有事情要告诉你。”林初薏眉眼弯弯地笑道，“我们……哎呀顾眠你点别整理吃的了，快过来，”林初薏招呼着顾眠过来，“我们在一起啦。” “……啊？”沈清的声音有几分干.涩，她不想相信，她问，“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林初薏说，她脸上难得浮起羞.涩的绯.红，为了表示真实性特意说道，“你刚回来不知道，我昨天被人、被人暗算了，如果不是顾眠及时来救我，我也不会——而且、而且我们今天……” 沈清知道。 她在感受到指尖湿.润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想象了。 林初薏那一瞬的呻.吟犹在耳畔，只是顾眠、顾眠！明明姐姐是她救的，顾眠凭什么、凭什么—— 趁人之危。 林初薏颈边的枚红更加刺痛沈清的眼睛，沈清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姐姐，明明是我……”沈清想说，但是她还是没说出口，顾眠在这里能够只手遮天，沈清就算去找证据，也很有可能早已被顾眠销毁了。 沈清失了神，林初薏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半年过去沈清已经长高了一些，林初薏已经没那么好摸到她的头了。 沈清温顺地埋得低了一些，林初薏笑着拍了拍她：“沈清，你在北方要好好发展哦。” “……好。”沈清听林初薏这么一说，才想到自己的口袋里还有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但是她这个时候已经不准备拿出来了，如果姐姐知道，她已经知道了邮件往来的对象是她，会不会再也不跟她往来了？ 沈清私心想跟姐姐有小秘密，只属于她们两个的小秘密。 沈清说：“……姐姐，祝你幸福。”她看了一眼顾眠，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要扌甬下去一般—— 等到她有足够的实力，会把姐姐抢回来的。 第37章 沈清坐如针毡,几乎没有久留，在这边办完事情之后，就马上坐飞机到了首都。 沈清孤单地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忍不住,拿出电脑开始给那个邮箱账号发邮件,她也不知道应该写什么,所以总是写写删删又继续写,一直熬到第二天白天,沈清的邮件也没有发出去。 倒是林初薏这边有些不好受，毕竟她是晚上比白天清醒的那种人。 有些时候她做项目留到晚上做，就是因为她在晚上的时候大脑习惯了清醒，而且林初薏的生物钟也习惯了晚睡,现在没到九点就被顾眠摁在床.上,还不准林初薏开灯：“闭上眼睛自然而然地就睡着了。” 顾眠这样说。 这是之前林初薏跟顾眠说的话，也是林初薏外婆和林初薏说的话,现在又轮到林初薏不愿睡觉了,她一开始还会闭着眼，但是愈发地不安分起来。 “顾眠？”林初薏伸手戳戳顾眠的腰，手很快就被顾眠捉住了：“睡觉。” “现在才九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林初薏哼唧道，“我是真的睡不着——好眠眠，眠眠——”林初薏的声音拖得很长，又娇里娇气的，顾眠莫名地心头一颤，连带着沈清那份一起。 林初薏挤了过来,毛茸茸的头发扫过顾眠的下颚线，顾眠身体一紧,林初薏却更轻易地抱了上来。 “下去。”顾眠下意识地拍了拍林初薏的大腿，清脆的声响在被窝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多了几分粘.腻的意味。 顾眠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坚.硬的指节凹.陷.进林初薏的肌肤里，林初薏难耐地哼了一瞬，突然提醒说：“第一步，洗手。” 等到顾眠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初薏已经准备起身去浴室洗手了，顾眠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了。 顾眠压住林初薏，说：“过几天就要做手术了，这几天乖乖早睡，不要想着用糖衣炮弹拖延时间。” 林初薏听顾眠这么一说，更是委屈了，她挣开顾眠卷着被子睡在自己这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委屈从何而来。 顾眠不是不想给，但是之后闹着闹着闹个没完，耽误了休息的时间总是不好的。 顾眠对林初薏心软，总会依着林初薏，但是如果涉及到林初薏的健康，顾眠纵使再想，也要在心里多多斟酌几分，即使自己已经有了些许意动，可—— 顾眠叹了口气，林初薏不懂，只是轻轻地尝试了一遍，便有些食.髓.知.味起来，顾眠有心尝试，但是林初薏要做手术的事情依旧横亘在她的心头，顾眠没有办法做到全然不担忧。 “别这么担心，像个老妈妈似的。”林初薏悄悄松开自己卷起的被子，将顾眠一并裹了进去。 林初薏其实并不知道这些真正代表着什么，她只觉得之前纾解了之后，在巨大的冲击背后会有片刻的放松。 即使是什么都不想，只是沉浸在本能里，就已然是最大的快乐。 也许是做得少了，林初薏本能地辨析道，如果到达了一定的量，说不定又会觉得这样机械重复的东西比较寡淡如水，不如她每天完成几个项目，这样来的有成就感。 可是林初薏现在尚在第一阶段，顾眠之前教了她，她想做一个好学生，但是始终不得要领，现在来求求老师，可老师却又不肯教她了。 顾眠被林初薏的柔软包裹，她的心跳得很快，林初薏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像是柔软的羽毛轻柔的撩.拨她的梦，顾眠闷哼了一声，但是很快，林初薏像是无师自通那般攀上了她，然后抱得很紧。 “……那我想玩电脑了，眠眠。”林初薏娇声说，“真的真的很想玩，我现在真的睡不着，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顾眠此时几乎已经丧失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她的思维顺着林初薏的请求飘得很远，然后又飘忽回来。 “不行。”顾眠的声音已然变得沙哑，可是又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林初薏几乎是在仔细揣度的下一秒，被顾眠扣在了怀里。 “不行。”顾眠又重复了一遍。 “小气。”林初薏又哼唧一声，但是这一次她到底还是没有从顾眠的怀里挣脱出去，而是在顾眠米且重而又猛.烈的呼吸之中慢慢地睡着了。 她竟然真的这么早睡了。顾眠僵直着自己被林初薏抱着的身体，怕自己把林初薏吵醒，在无尽的夜色之中，顾眠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两个人都睡得很早。 ** 终于到了林初薏入院手术的这一天，顾眠做好了所有能做的准备，包括还清了有经验的护工教她怎么照顾手术后的病人。 林初薏戴上了医院给她的身份标识手环，虽然也是第一次住院或者说是第一次开刀，但是林初薏对这一些事情都很平静。 手术前一天晚上十点点是要禁水禁食的，顾眠最近把林初薏的生物钟调整了过来，林初薏在十点左右也就睡觉了，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样，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会吃一点小夜宵。 “放宽心，眠眠，人各有命。”林初薏的眼睛很漂亮，在看向顾眠的时候，整个瞳仁里都是顾眠的影子，“如果你还有什么愿望的话，记得早点跟我许愿哦，说不定还能实现呢。” 顾眠点点头，说：“等你早点出来。” 林初薏刚刚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还会停留多久，也许就像是萌萌说的那样，一年的时间一眨眼就快过去了，她最多也就只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陪着顾眠或是沈清一起。 沈清那边的创业起步慢，但是好在是站在风口的位置，在首都打拼的一年当中，沈清一直在飞速成长，说不定以后碰上顾眠这样的老牌企业，也能有一争之力。 而林初薏同样不知道的是，在她手术之前，顾眠为她签了一份手术风险告知书，来告知风险的医生尽职尽责的跟顾眠讲了手术当中有可能出现的所有风险，有可能林初薏会倒在手术台上，或者是其他，一切都一切，让坚强又苦苦支撑的顾眠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真的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沈清吗。”顾眠问林初薏。 “……唔，不了吧。”林初薏想了想，“她现在如果停下脚步，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起来了。” 顾眠垂眸，突然有些庆幸现在陪在姐姐身边的是自己，如果被瞒着的那一个是她，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从填写志愿离开这个城市，离开姐姐身边的那一刻起，就走错路了。 “……我……”顾眠说，“我可以帮她。”她下定了决心，“我可以帮她飞起来，如果这是姐姐期望的，那我就可以做到。” 主角和反派联手？这—— “不行哦。”萌萌突然出现，“主角和反派一旦联合起来，那么她的力量也就太强大了，很可能会把这个世界给冲垮的。” “她？还是她们？”林初薏突然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字，萌萌向来不会撒谎，只好假装卖萌转移话题：“小薏，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而且这不是通过一场手术就可以改变的，你为什么还要来医院受这个苦啊？” “为了……”林初薏看向顾眠，笑了笑，在脑海中默默地和萌萌说，“为了让她安心。” 林初薏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家人，别人都说她亲缘淡薄，外婆安抚她，对她说：“我们家孩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顾眠和沈清是林初薏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她本来只是当做一个任务，偶尔还会觉得烦恼，但是越深入她也不由得投入了自己的感情。 而且在这个世界她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包括图书馆的各位姐姐们，还有信息学院的吴教授和她的团队，林初薏不希望这个世界被毁灭或者是破坏，所以她不得不催促沈清快快地成长起来。 “你说我和她们还会再见吗？”林初薏垂眸，罕见得有些伤感。 “……”萌萌不懂这么多感情，她看着林初薏，缓缓地点了点头，“会的，会继续见面的。” 您不知道，她为了您的垂青，做了多少事，用了多少努力。 神明—— 萌萌看着被推进手术室的林初薏，沉睡的时候就像是一位要被吻醒的公主。 只要您希望重逢，那——终将重逢。 鉴于萌萌有可能泄露秘密，可是林初薏又喜欢萌萌，所以系统管理局给萌萌又多加了几条需要遵守的系统守则，系统0927被安排了其他的任务，暂时没有办法和萌萌一起返回这个世界。 所以就算现在萌萌想说出一些秘密，它也没有办法说出来，很多时候她都憋在心里，等着0927回来的时候，它们悄悄说。 林初薏手术后还有一段麻醉的时间，她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而顾眠却被林初薏的主治医师给叫走了。 “抱歉。”医生说，“我们之前通过影像判断一致认为这个手术的成功率是非常高的，但是当我们经过实际的探查之后发现，患者她脑内的…实在是太大了，并非现在的医学所能救治，而且，已经有了扩散的可能。” 顾眠像是被钟锤狠狠地敲了一下，整个人都发出不敢相信的嗡响，医生后面继续补充的话顾眠有些听不清晰，只听见了一个关键词—— “三个月。” “……三个月？” “如果情况乐观的话。”医生叹了口气，“不要再继续折腾病人了，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她最好的状态，说实话，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医学奇迹了。” 顾眠怔怔，依旧没有从医生的话当中反应过来：“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比如说目前还在研发的关于这种病的特效药什么的，其他地方对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好的疗法？只要能把她治好，多少钱我都会去凑。”顾眠的眼眶干.涩，“不计代价，医生，求您。” “我这边可以帮你去问一下，我们这个科室在国际上都是排名前列的，如果有其他的方法我及时联系你。”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顾眠握着手机，站在林初薏的病房外许久，手机的界面上，赫然是沈清的联系方式。 要给沈清打电话吗？顾眠想，她和沈清虽然是情敌，但是毕竟，沈清也是姐姐的家人一样的存在。 顾眠垂眸，拨了沈清的电话。 第38章 沈清一看是顾眠打来的电话,想也没想便挂断了，说实话她和顾眠真的没有什么好聊的。 沈清也想不到这时候顾眠找她，除了向她炫耀或者是嘲讽她之外,还能有什么事情。 沈清接着工作,虽然没有发觉哪里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总是空落落的。 沈清最近倒是经常给林初薏发邮件,沈清离开的那几天林初薏好像隔了好几天才回,之后回复的频率就变得跟以前一样了。 另一面的顾眠终于没有再给沈清打电话的打算,她回到病房，等林初薏苏醒。 “医生说只要静养就好了，”顾眠笑着和林初薏说，“出院之后又可以享受新生活了。” 林初薏看着顾眠眨了眨眼睛,刚刚从麻醉当中苏醒,她的喉咙还是又干又涩的，林初薏没有拆穿顾眠,而是看着顾眠,然后跟她一起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玩电脑。”林初薏跟顾眠说。 之前过顾眠强势地让林初薏好好休息，就连白天也不让林初薏过多地触碰电脑，可林初薏知道自己的时间不算多了，她还有一些东西要留给顾眠和沈清。 顾眠这次没有多说什么，她点了点头。 林初薏恢复得比大家想象中都要快，只是这么多天以来，专家们开了很多次研讨会，都对她脑子当中这一颗顽固的肿瘤束手无策。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激进的方法，但是大家都不敢打包票,而且是试验阶段的一个想法，在林初薏之前,几乎没有人能够意识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病症特例存在，所以就没有将想法付诸实践的案例。 “走吧，我想回家了。”就在顾眠激.烈.挣.扎着不知道应该选什么方案的时候，林初薏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她主动提出想要回家。 “好。” 林初薏和顾眠难得有机会一起在街上走着，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早已败光了叶子，露.出光秃秃的树干。 “眠眠？”林初薏挽着顾眠的手突然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呀？” 顾眠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林初薏一眼，她想说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姐姐平安喜乐，只是这一个愿望似乎已经变成了奢侈。 顾眠摇了摇头，她反问林初薏：“姐姐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 “我想，有朝一日你和沈清能够成为势均力敌的对手，也能够成为可以互相依靠的伙伴。”林初薏说想让两个孩子成为势均力敌的对手，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她们互相对立，但是林初薏又有些自私地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够开心、能够互相扶持。 顾眠说：“好。” 林初薏的愿望远远不止这些，她牵着顾眠一起去吃外面摊贩上叫.卖的糖炒栗子，嗅着栗子表面裹着的甜味，一口咬破栗子，甜味和栗子里面沙沙的口感混合，好吃极了。 林初薏还兴冲冲地和顾眠去吃烤冷面，少辣多醋，她带着顾眠尝试了很多很多的东西，而这些都是顾眠之前很少尝试过的。 顾眠牵着林初薏的手，两个人走了很多的地方，林初薏明明是病人，但是却不觉得累，她突然问顾眠：“要不要去游乐园玩一趟？记得之前我带沈清去的时候，你总是说我不公平，还要我补偿你——” “姐姐说那么远的事情干什么。”顾眠听到林初薏的揶揄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说到沈清，她最近过得挺好的，公司也风生水起，算是找对了方向了。” “不错不错。”林初薏眉眼弯起来，又听顾眠轻声说：“如果以后姐姐要做什么事情的话，我希望姐姐不要瞒着我，即使是为了我好。” “怎么突然说这些。”林初薏凑过去贴了贴顾眠，顾眠想着沈清现在，大概还卯足了劲儿想要做出一点成绩来让姐姐看到，想着如果最后能够选择她就最好了。 沈清的天真简直一点没变。 “我带姐姐去一个地方。”顾眠说道。 顾眠握上了林初薏的手，她的手很暖，慢慢地握紧林初薏的手，然后又慢慢的转化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姐姐一点也没变。”顾眠感叹，林初薏一直都是捡她回去的那个林初薏，温柔、善良……迟钝，偶尔还会带着一些好奇心。 顾眠突然有些后悔，在林初薏好奇的那几个夜晚里，她没有真正地告诉林初薏什么，也没有真正地让林初薏感受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刹那的快乐。 顾眠的嗓子紧了紧，她扣着林初薏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姐姐现在还好奇吗？” “好奇什么？”林初薏抬头看向顾眠，然后又顺着顾眠的视线看向了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 林初薏点了点头。 下一秒，顾眠便牵着林初薏在种满梧桐树的大街上跑了起来，她牵着林初薏拐进古朴的弄堂里，弄堂里有一个小小的教堂，教堂里虽然干净整洁但是里面空无一人。 “这是我很早就想带姐姐来的地方，姐姐之前在游乐场里跟沈清许下过在一起的誓言，也许不叫誓言，只是在当时那个场景下应该说出的话。”顾眠说，“而我希望，能够在这里，和姐姐缔结，专属于我们之间的好朋友契约。” “好朋友之间的契约也这么隆重吗？”林初薏有些惊讶，但是女生之间总是喜欢这些有仪式感的东西，林初薏也不例外，在走进小教堂开始，林初薏不由得也慢慢地将自己沉淀了下来。 她不是那种胡咧咧的性格，她尊重每一种文化，也尊重每一个朋友。 “是的。”顾眠点了点头，她牵着林初薏的手，在只有她们两个的小教堂里，默默宣誓—— 一生，只有她一人。 顾眠没有将自己的这句话说出来，毕竟这句话对于林初薏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她只是静默了一会儿，又很快扬起笑脸。 顾眠牵着林初薏走出教堂，然后来到了一间她订好的窗外爬满爬山虎的酒店，只见酒店离教堂很近，已经有了一些年代感，但是里面的装潢依旧精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 顾眠带着林初薏来到了她定的房间，她们的窗外，有着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有着一片片的希望。 “姐姐，先洗手。”顾眠这样说，她带着林初薏走进浴室，然后握着林初薏的手，一寸一寸地洗干净—— 摩.挲之间，温度开始慢慢地升了起来。 林初薏下意识地看向顾眠，顾眠认真地帮林初薏洗着手，极致地虔诚，却给林初薏带来了不一样的极致体验。 林初薏想亲亲顾眠，她难受极了，想让顾眠也像之前那样给她回应，可是顾眠却没理她，而是更加认真地帮她洗手。 林初薏第一次体会到，禁——原来是那么美好的一种蜜.惑。 顾眠将林初薏推在了浴缸的边缘，她放好浴缸的水，然后慢慢地，将林初薏一点一点地浸了进去——然后顾眠猛地逼近，将林初薏捞出来，摁在冰冷却又充满谷欠涩的瓷砖上，结实的手臂捞紧林初薏细.软的月要，虔诚又凶.猛地吻了上去！ 林初薏的心怦怦直跳。 顾眠温柔地吻着，林初薏有些慌乱地回应，却被顾眠掐了一下。 顾眠轻笑：“姐姐……”她轻呵出一口甜香的蜜.惑气息来，“专心感受。” 顾眠说：“下次想学的话，可找不到我这么好的老师了。” 林初薏笑着迎了上去：“谢谢老师，”她娇声娇气地说，“老师真好。” 顾眠眸色瞬间变得……更加危险。 第39章 世界1：结尾+世界2（1） 这是林初薏第一次真正尝到落雪的滋味,仿若寻到了冬天在雪地里的红梅，轻轻一捻，便有雪扑簌簌地落下来,让人失力又有刹那的彷徨。 然后嗅闻到了梅花的清香,探进去,红梅的绯.色更甚,却也更让枝头发颤。 顾眠紧紧捉住林初薏,不让她脱力落下来,两个人的身上都沾了雪，也沾了梅花的香气，最后落进温热的浴池里，又捻了捻,清香扑鼻。 顾眠凑近,说：“姐姐自己来。”林初薏娇气地皱起了鼻子，偏生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她央着顾眠再往梅林深处去些—— 可以、可以再深一点吗？ 顾眠没有回应,可又胜似回应了，雪又扑簌簌地落了几次，林初薏彻底没了力气，她吻了吻顾眠，说：“真好。” 时光总是匆匆流逝，之前沈清还疑心顾眠是不是找自己真的有什么事情，可是之后再也没有等到顾眠的电话。 除此之外，倒是深夜……有时会在白天，传来让沈清食.髓.知.味的感受。 沈清一面愤愤,一面又对这样的感受上了隐，她恨着这让她几乎每夜都不得安宁的冲击,那种抵.死.缠.绵让她有着难以言明的晦.涩，又深深地沉浸。 沈清眷恋着她和林初薏之间这绯.色的联系，即使……是通过顾眠传递的。 沈清和林初薏的邮件往来也很正常，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沈清的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对。 她想回去，又不敢回去。林初薏和顾眠过得好好地，她现在回去的话，不也还是只能跟上次那样—— 沈清现在实力依旧不够，离顾眠还差了些许底蕴，她一直在慢慢地攒着自己的家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让姐姐刮目相看。 林初薏的回信开始不那么准时起来，邮件断断续续的，沈清只觉得自己像是风筝，攥着她的那根线晃晃荡荡，摇摇欲坠。 直到有一天，顾眠的电话再次打来，这一次，沈清接了起来。 “回来一趟吧。”顾眠说。 顾眠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是沈清莫名觉得非常地恐慌，似乎有一条弦紧紧地绷着，她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似乎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的痛苦。 沈清匆匆订了机票回家，过年给沈清发了一个地址，地址上的“殡仪馆”三个字显得那么地陌生。 当沈清抱到林初薏的骨灰的时候，骨灰盒还是温热的，沈清只觉得有几分难耐的发烫，当顾眠来碰的时候，她疯了似的抱着骨灰盒，再也不肯松手。 沈清有很多问题要问，她想问林初薏怎么这么狠心，仅仅是因为她先说了喜欢吗？ “姐姐……你未免也太偏心了一点。”沈清喃喃，“可是只要你活着，偏心又怎么样呢，喜欢其他人又怎么样呢，和谁在一起又怎么样呢，只要你活着——” 沈清的泪似乎已经在心里流干了，她无数次恨自己，因为自己的意气而独自一人选择到远方打拼，也是因为自己的意气，偏偏在那个时候没有接到过顾眠的电话。 她明明可以像是顾眠那样，陪姐姐过完这个冬天，她以为她和姐姐还有好多好多个冬天—— 顾眠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清，像是林初薏之前交代的那样，把林初薏的想法告诉沈清。 “姐姐是觉得你现在还在上升期，她的这个病没有回旋的余地，就不要再来拖累你了。 而且她对你也是有期望的，姐姐希望你能够达到跟我一样的高度，希望我们两个能够成为一生的对手，也能够成为互相扶持的朋友。” 顾眠只是把林初薏的想法给转述了一遍，并不代表她自己真正的想法。 她也知道，她和沈清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她们中间横着的不仅仅是对姐姐的爱，还有难以相隔的阴阳。 顾眠像是对姐姐承诺的那样，给了沈清很多的帮助，沈清的公司也因为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所以变得更好了，甚至确实已经有了和顾眠公司分庭抗礼的能力。 只是沈清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偏执，很多人都难以近她的身，她每天要靠吃大剂量的安.眠.药才能强迫自己睡着。 沈清只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她的手段雷厉风行，公司里的人怕她，也敬她。 沈清后来忘了很多事情，但是有两点，她一直记在自己的脑子里。 第一，不要说喜欢。 第二，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顾眠的情况似乎比沈清好一些，她成为了大家眼中的那位完美的掌权人，她处理事情的方式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总能够用自己温和的力量来感.染别人。 可只有熟悉顾眠的人才隐隐约约地有些担忧，和顾眠一起创业奋斗的程明丽不止一次地担心地看向顾眠：“你没事吧，需要去医院看看吗，我总觉得……你越来越像她了。” “是啊。”顾眠看向窗外，“我越来越想她了。” 窗外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招摇的叶子，明媚像她，恣意像她。 可这个世间，再也无人像她。 林初薏退出了这个世界，进入了一个玄妙又神奇的空间内，在这个空间里，似乎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她能够拨动时间。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萌萌姗姗来迟。 “小薏，你从那个世界里出来啦。”萌萌说道，“喏，你看，就是系统管理局这边给你列的一个协议，系统管理局会负责外婆的花销。 你这边都要跟我们签订一个协议，到不同的世界里去完成不同的任务，只要任务判定是合格或者是以上的档位，外婆的生活层次还会提高，但是要说明的是，外婆的寿命不会无故延长——” “这些我都清楚的，任务的等级是根据什么来评定的呢，是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吗？”林初薏问萌萌。 “任务等级的评定标准是根据世界的综合稳定程度评定的，一般来说主角和反派保持对立，而对立的前提条件就是确保主角和反派在争夺某件事物。 只要在最终的关键任务节点之前保持对立状态，那么我们就可以判定任务成功，随后打相应的等地。” 萌萌想了想，说道，“意思就是说，只要维持主角和反派，相对任务的稳定到一定的时间节点就可以了。” 林初薏点了点头，上一个世界让她隐隐撬动了些许心神，她不由得会有一些疲惫。 好在萌萌看出了林初薏的疲惫，她轻声问林初薏：“我们这边是可以封存每个世界的情感的，小薏，你这边需要我帮你封存一下吗？下一个世界……可能不会那么轻松了。” 林初薏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就封存吧——拜托了。” 萌萌帮林初薏封存了部分情感，林初薏回看顾眠和沈清的时候，只记得她们发生了什么，却对自己和她们之间的感情只有了模糊的印象。 因为林初薏这一次不是作为临时工存在的，而是晋升成为了真正的任务者，所以萌萌为林初薏细致地讲解了下一个世界的故事。 下一个世界的主角和反派依旧是顾眠和沈清—— “等等，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林初薏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主角总是顾眠，而反派总是沈清，又为什么……她们总是要对抗在一起？ “……你可以把她们看成是一样的灵魂，但是她们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身份。”萌萌解释，解释完之后，萌萌继续为林初薏介绍新世界。 这是一个血族和人类共存的世界，以幽灵森林为界，森林内，是血族的栖息地，而森林之外，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 随着血族和人类的融合和发展，血族内部衍生出了保守派和创新派。 创新派亲近人类，和人类有密切的交际往来，偶尔会有通婚的情况，有混血和纯血的血族，他们代表血族和人类签订了和平守卫的条约，还有到人类世界的学院之中当交换生的传统，暂时镇压了大多数保守派。 而保守派认为血族血统尊贵，人类不过是玩.物，他们偶尔会不顾创新派和人类的和平条约，去诱.惑人类，骗人类的感情，然后……再把人类豢.养成自己的血库。 血族以血脉为尊，而整个血族最高贵的血统掌握在两个派系截然不同的人手里，保守派的最高血统是反派沈清，而创新派的最高血统人物是主角顾眠。 顾眠温和高贵，而沈清则诡.谲冰冷。 期间保守派和创新派激烈争锋，最终还是创新派走向了胜利。 “只要沈清被削去翅膀，被主角镇压在永恒的棺木里，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好……那就开始吧。”林初薏话音刚落，萌萌便将她带到了任务世界当中。 ** 一只冰冷的手禁锢住林初薏的下颚，指节轻点处微微泛白，这只手只需要向下移上几寸，“咔嚓”一下，手上的美丽面孔就会失去生机。 “大人，这是一个被血族诱.惑的人类，因为看多了血族的强大，于是存了幻想，想要献身于血族。” “……愚蠢。”沈清轻嗤，“看多了那些创新派讲的故事，才会觉得血族平易近人，找个和外界交接的地方扔出去吧，免得顾眠又来找我麻烦。” 林初薏在迷.蒙之中缓缓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 沈清。 冷酷的沈清。 林初薏的眸子颤了颤，像是微风拂过的春水，溅起几滴滚.烫的清波，沈清下意识地手一紧，在林初薏的脖子上留下了两枚青色的指印。 下属正准备上前将林初薏给扔回去。 “等等。”沈清逼近林初薏，勾唇邪肆一笑，“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个愚蠢的人类，准备怎么献身于血族。” 沈清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初薏，表情中依旧藏着生人勿近的冷淡之色，她好似确实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要暂时留在沈清身边噢。”萌萌着急地对林初薏说道，“如果被拎出去，大概率就死了，约等于——任务失败。” 沈清见面前的人类没有反应，坏意心起，她闲闲地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林初薏的唇上，带着羞.辱的意味，轻声嗤笑：“来吧，乖宝宝，”沈清说，“舌.忝我。” 林初薏水.润的眼睛看向沈清，沈清心里生了几分难言的意味，她兴.致缺缺地想要收回手，可是下一秒，她的指尖就被林初薏含住了—— 第40章 世界2（2） 林初薏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她只是唇.舌轻启，沈清的手便滑了进来。 林初薏能明显地察觉到沈清的手一僵，连带着沈清脸上的笑都凝固了几分。 “果然是愚蠢的心思不纯的人类。”沈清冷下脸冷哼一声,面露嫌恶地从自己的怀里取出手帕将手上的痕迹擦拭干净,只是她的心里却产生了一种抗拒的念头,仿佛只有被眼前这个人类碰过的地方,才是真正地活了过来。 在想什么呢。沈清对自己突如其来念头吓了一跳,紧接着,一个危险的念头随之而来。 把她留下。 把她锁在身边。 沈清拧起眉头，她能感受到面前的这个人类并没有任何的魔力，更没有被下任何的咒语，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为什么会莫名地让她觉得有吸引力—— 可恶。 “大人,现在还要丢出去吗？”沈清的属下没有眼力见地询问。 沈清冷脸：“出去。” 属下伸手要将林初薏拎出去，沈清的风刃下一秒就擦过属下差点碰到林初薏的指尖。 “你出去。”沈清冷声说道,属下应声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空荡得可怕，林初薏点缀着光亮的双眸灵动地看着沈清，沈清垂眸，正好和面前充满好奇的少女对视。 沈清的身体热了起来，沈清以为是自己现在需要新鲜的血液进食了，她毫不客气地露出自己的虎牙，林初薏却被这两颗精致的虎牙吸引—— 真、真的好可爱。 “你那是什么眼神，害怕的眼神吗？”沈清眯起眸子看向林初薏，林初薏大胆地摇了摇头,她小声说：“可爱。” “什么……”沈清眼中的血色更深了些，她真是觉得面前的人类蠢得要死,全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危险已经靠近，沈清的语气变得更加危险，“你知不知道我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林初薏神色坦然地说，随后她又问沈清，“你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吃了你。”沈清吓唬面前的人类，其实沈清之所以是保守派血统最高的血族，是因为她很讨厌靠近人类，她之前所吸食的人类血液，大多数是因为血族和人类签订契约之后，人类通过所谓“捐献”的方式得到的。 当然，在一些时候血族们也会换换口味，飞禽走兽的血液比所谓人类的可要好获得许多。 令沈清没想到的是，面前的人类非但没有被吓破胆子，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吃？血族会吃人吗？人肉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野蛮、粗鲁、不讲礼数。”沈清批评林初薏。 “……那阁下必定优雅、温和、遵纪守法了。”林初薏小声地哼唧了一句。 沈清五感敏锐，自然听得清晰。 她本该生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初薏一说话，她的身上就会愈发燥.热起来，这种燥.热比她早些年和顾眠斗争，找不到血.源，能量近乎干涸的那种燥.热更加灼.热。 沈清分不清是什么在作怪，也许是她真的有些饿了—— 沈清将林初薏拎起来摁在墙上，然后捏起林初薏的脸一侧。 她缓缓贴近面前这个对她有莫名吸引力的人类，人类的气息扑在沈清的肌肤上，沈清第一次察觉到人类之中竟然还有如此香甜的气息。 沈清竟然有一种本能的吻上去的冲.动，而她也……这么做了。 温.热又粗.糙的吻落在林初薏的脖颈上，林初薏难以支撑地狠狠颤.栗了一瞬，她感受到沈清的虎牙慢慢地刺入她的肌.肤，在轻微.刺.痛的那一瞬间又有一种来自本源的温柔.燥.热难以言喻地升了上来。 传说中，血族在吸取人类血液的时候，会释放出蛊.惑人心的蜜.惑，让她们的猎物陷入她们编织出绮.丽梦境之中，察觉不出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林初薏的身子一软，但沈清很快便伸手搂住了她的月要，更深入地刺进林初薏的肌肤，只是原本的饥.渴之意似乎并没有缓解，那团火反而越烧越烈。 “不、不是这样的。”林初薏用自己神智当中最后一次清明推了推沈清，沈清从慌渴的沙梦魇之中脱离出来，她收回自己的尖牙，看向林初薏。 沈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就如同本能一般，而她本能地厌恶自己的本能，就好像她曾经因为自己的本能而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那你应该说说，是什么样子的。”沈清的眼睛已经被渴.望染得猩.红，她的唇边还残留着林初薏的血液，看起来妖冶至极。 林初薏现在没有一丝气力，她连靠自己数值战力都完全无法做到，林初薏嘤声嘤气地指了指摆放在房间内柔软的那张大.床，她真诚地看向沈清，说道：“带我到那个地方，我教你。” 沈清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人类，看来这个面前的人类依旧贼心不死，还幻想着想要献身于血族。 沈清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丝火气，难道面前的人类但凡是血族都可以吗，献身？她倒要看看面前这个人类大言不惭的，到底有什么真正的本事。 沈清抱起林初薏走向大.床，林初薏娇弱得像是精心养育的花儿一般，颤.颤地露出她的娇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疼惜。 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那般，亦或是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沈清的房间之前从未有过人类胆敢踏足，许多人类没有等到到她这里，要么已经被遣送回到人类生存的地带，要么就已经被某些保守派的血族给利用干净了。 而面前的林初薏，不得不说，虽然她起了那样的心思，但是她的运气和眼光是一等一的好，知道要来遇见她—— 沈清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变好，连带着抱着林初薏的动作也变得轻柔了些许，她轻轻的将林初薏放在柔软的床.上，床铺凹陷下去，轻.薄的甜香混杂着沈清莫名的心思。 林初薏的手腕浅浅地擦过沈清的唇，沈清握着她的手腕忍不住摩.挲了几瞬。 “你来吧，用你浅薄的知识来教我。”沈清勾唇看向顾眠，冰冷的唇上泛起破冰的邪肆，“我倒要看看你所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大人？”林初薏似乎在斟酌自己对沈清的称呼，就在她这两个字试探性地说出口的一瞬间，沈清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攫住，又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等等，血族的心……是不会跳动的。 沈清几乎以为刚刚心脏的跳动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她从有意识以来乃至遇见的大多数血族，都没有一颗会跳动的心。 有些血族深入人类世界久了，会调笑血族的心就像是人类的阑尾一样，毫无用处，不过是占个地方。 沈清冷哼一声，只听林初薏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大人。” “嗯。”沈清垂眸看林初薏，她倒要看看林初薏有什么样的把戏。 只见林初薏的脸上浮起绯.色，她伸出手，牵住了沈清精致又矜持的领口，想要往她的方向带过去，林初薏拽了拽，没拽动。 “……你还想不想学了。”林初薏娇气地说。 沈清想说不想，可是她本能又可耻地……想。 娇气地人类。沈清在心里哼了一声，娇气的猎物，竟然还敢向她甩脸色。 可是等林初薏再牵动时，沈清便被林初薏带了过去。 林初薏含笑着吻上沈清的眼睛，沈清的喉咙动了动，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真好哄。林初薏想。 第41章 世界2（3） 林初薏对之前的沈清很熟悉,在新的世界遇到沈清，林初薏也不会像其他原住民那样惧怕。 昨天沈清不小心舒服地“呼噜”了一声之后，竟然僵直了身子,到底是觉得自己在林初薏面前落了脸面,竟然急匆匆地离开了,丢下林初薏一个人在她豪华的房间里。 “……这不是她的房间吗,为什么不是把我赶出去,而是她自己逃跑呢？”林初薏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房间是沈清的房间,所以一般人在没有经过传唤的情况下是不会进入的，加上沈清在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回来—— 林初薏这才有机会和萌萌一起整理目前两个人所处的境地。 林初薏目前所代替的这个角色确实是因为外面传说血族的首领温和又平易近人，对人类非常有好感，所以对传说中的血族首领产生了一定的幻想幻想。 人类世界目前流传的图卷当中,就有血族首领顾眠的完美容貌,原身几乎也是从第一眼看到顾眠开始，就被顾眠深深地吸引了。 有一天,原身跟着学院当中的人一起出远门冒险的时候,同行的一个人因为嫉妒学院当中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原身，于是暗中教唆，让原身脱离队伍。 原身当然不听，虽然她也想见到传说中的血族首领顾眠，但是森林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算有导师的保护，他们也就只能在森林的边锤进行一下实习性的所谓冒险，一旦进入森林，就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物种的领地，自己的人身安全完全没有办法保障。 那人也是狠毒的人,她知道，原身实在是太优秀了,只要原身在世界上存在一天，那么她的光芒就会被遮挡一天—— 而且只要原身在，他们小镇当中到中央学院去进修的名额，就永远不可能轮到她。 她也就不能够像是之前的那些进修生那样，认识那些优秀的人、过上体面的生活——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像是那些人那样，每次回到家乡都是花团锦簇的人上人。 于是趁着原身在山坡上采药的间隙，那人将原身一股脑地推下陡峭的山坡。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林初薏自己朝着森林里跑去，说是要去找到什么血族首领之类的，还说想要去献.身。” 那人对导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原身自己对血族的首领确实感兴趣，为了成为中央学院的交换生，更是卯足了劲儿成为小镇当中的佼佼者。 “明明等到二十岁就可以去中央学院当进修生了，她怎么连一年都等不及。” 导师对原身也是非常无奈，不过他再一细想，或许原身这么聪明，了解到了进修生的真相也说不定。 那些衣锦还乡的进修生不一定都有机会到中央学院去学习，他们只是借着小镇消息闭塞，假装自己到中央学院学习了一遭。 毕竟从这个小镇当进修生出去之后，还要经过层层的关卡，最后才能被筛选到中央学院当中去，跻身所谓的上流阶层。 据他所知，目前还没有哪一位学生是真正的走到中央学院去的，说来惭愧，就连他也不曾到过中央学院，只是不适应外面的生活，回到家乡安顿自己罢了。 导师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不找了，但是我们接下来可都别乱跑了，进入森林，丢掉性命的概率可比见到血族首领大太多了。”想来这个林初薏也是凶多吉少了。 原本原身确实是凶多吉少，可偏偏那人在给导师汇报的时候，被沈清路过的一个直系手下听到了。 手下觉得稀奇极了，竟然有人会迷.恋她们首领，于是顺道把昏倒在森林瘴气边缘的林初薏给捞了回来，献宝似的给沈清过目。 “也就是说——”林初薏靠在柔软的床.上，她看着萌萌变换出一些数据瓜子，一边跟她一起回看着这些前情提要，一边咔擦咔擦地啃着瓜子，林初薏忍不住也想抓一把，可是却抓了个空。 “也就是说其实原身喜欢上的是顾眠，但是不小心到了沈清的手里。”萌萌总结，“或许这个故事就是以你为中心的故事，说不定要让沈清和顾眠争抢你，然后才能维持她们的平衡。” “不要整天看那些话本故事把自己的脑子给看窄了，”林初薏点了点萌萌，“这个故事的故事背景是保守派和创新派的争端，两个派别之间肯定也都是针锋相对的，只要小心翼翼的维持派别之间的平衡，等到任务结束的节点就可以了—— 只是沈清最后被削去翅膀，镇压在永恒的棺木里，这样的结局实在是太惨了。” 如果林初薏之前没有把沈清当过自己的小朋友，没有和沈清相处这么久，那么在这个世界当中的沈清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角色而已。 可是偏偏沈清之前是跟她有过交集的人，换句话说，是近乎亲人般的存在，所以她想着能不能帮沈清捞到一个退休的结局，慢慢地退出这场斗争。 萌萌想了想：“可能见到顾眠之后可以和顾眠商量商量吧。” “那我们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见到顾眠。” 林初薏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躺着，她忍不住直起身，真正的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摆饰来。 这个房间是有暗红色和金色组合而成的低调的城堡风格，头顶上垂下来一个大大的水晶吊灯，可能是由于主人常年不喜欢光亮的原因，吊灯上的烛火一直都是昏暗地摇曳着。 林初薏起身，她白皙的脚踝擦过柔软的暗红色地毯，像是路过一片毛茸茸的树影，金属冷酷地装点了部分角落，林初薏走到窗前，房间的窗下是一片荒芜破败的花园。 “……你说，沈清去哪儿了？她不会是真的躲起来了吧？”林初薏随口说道。 萌萌的权限扩大了，她现在可以代替0927查看沈清的面板，无意间划过沈清这座城堡的设定—— 孤单、荒芜。 这座城堡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除了沈清的某些手下会定期给她带来一些食物之外，沈清几乎拒绝了一切血族的探视，自然也阻挡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窥.探。 “有可能是躲起来了，我看看，她现在好像在酒窖里。”萌萌说。 林初薏胆大地推开房门，门外长廊寂静无声，饶是林初薏胆子大，但是也不由得觉得有些瘆人，如果她的身边没有萌萌，她大抵是不会出来的。 “她在酒窖做什么，喝酒吗？”林初薏顺着年久的台阶款款走下楼，跟着萌萌的指引来到酒窖。 酒窖里很暗，连零星的灯火都没有，林初薏在黑暗中悄悄问：“大人？”她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回荡，林初薏壮着胆子又叫了一声，“大人？——啊！” 可能是因为没有人过来专门清理的缘故，林初薏在黑暗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软木塞，整个人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一边倒了过去，一个黑影闪过，稳稳地搂住了林初薏。 她的身上还带着些许表现得不明显的恼意：“怎么做没用，竟然还能摔倒。” “这里这么黑，我看不见。”林初薏哼唧了一声，明显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又僵了僵。 “麻烦的人类。”沈清说，不过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下一秒沈清打了一个响指，酒窖墙壁上的火把竟然自己燃了起来。 林初薏这才能够看清酒窖的全貌，酒窖里有一排排货架，货架上陈列着的都是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酒，不过最吸引她注意的并不是这些酒，而是在酒窖的深处放着的一口窄窄的暗色棺木。 棺木之中有着柔软舒适的垫子，仿佛有人睡在那似的。 “……那不是你应该看的地方，人类不都喜欢睡在楼上那样的房间里吗，你今天先去休息，明天我把你送到人类世界去。” “你要把我赶走了吗，大人。” “没错，人类实在是太烦人了。”沈清皱眉，不仅仅是烦人，而且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偏执，从面前的这个人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开始，沈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本应该将面前的整个人杀死，可是她却偏偏下不了手，所以趁她的本能愈演愈烈之前，尽早把这个人赶走才是正事，至于立刻把林初薏赶走—— 好吧，就只是让她再住一个晚上而已，人类那么脆弱，说不定夜晚不适合她们出行呢。 “好吧，大人。”林初薏见沈清要赶她走，或者说是想要把她送到人类的世界当中去，林初薏也不恼，毕竟她还可以到人类的世界当中闯荡，到时候进入中央学院见到顾眠也是可以的。 沈清见林初薏毫不在意是否能留下，明明是林初薏先说要为血族首领献.身，现在竟然对她不屑一顾，沈清拧起了眉。 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起来，就像是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雨。 沈清将林初薏推至墙上：“……我又改变主意了，你可能不知道吧，带血族豢.养着的人类，要经历什么。” “唔？要经历什么呢？”林初薏毫不在意地反问，正是因为她有一种莫名的笃定，笃定沈清不会伤害她，所以忍不住逗逗沈清。 面前的人是温热的。 沈清环着林初薏的时候，第一次对人类的体温感受那么地清晰，她感觉她的灵魂都忍不住颤.栗了起来。 沈清不由得露出了自己的尖牙。 林初薏对沈清的尖牙并不畏惧，她伸手一触，沈清瞬间像是通了电那般抖了抖，眼神迷.离了些许，连带着禁.锢着林初薏的气力也松了几分。 林初薏凑近问：“大人，你说，要经历什么呢？” 沈清其实也不知道，她对这些其实也是懵懂，一知半解。 而林初薏之前学习过，她和顾眠那些是加快两个人成为好朋友的关键，所以她也想缠着沈清，最好两个人能快速地成为好朋友—— 然后再让沈清带她去找顾眠。 大家像是之前那样，在安全的平衡之中既守护了世界，又守护了沈清和顾眠。 林初薏抚上沈清的脸，然后吻了上去，沈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澎.湃朝着.她奔.涌而来，她忍不住学着林初薏，将林初薏抵在墙上，更深地吻上去—— 于此同时，另一面。 顾眠优雅从容的仪态不知道被什么冲击打断，竟匆匆离席。 绯.色混杂着醇香的酒液，竟然比酒香更醉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告诉大家一个设定：本文血族是有翅膀的尖牙猫猫，沈清是精瘦的黑猫，顾眠是优雅的白猫，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可能会露出尾巴耳朵或者翅膀，然后还可以控制尾巴动作—— 第42章 世界2（4） 沈清无意是一个好学生,她依照林初薏给她的感受描摹出了她想要在林初薏唇上感受的热.烈，沈清的吻清冽又带着甜香。 她的尖牙触碰到林初薏的柔软，特异的触.感让她不由得从心里升起难耐的喟.叹。 就在两个人沉浸在酒窖的酒香之中时,沈清只觉得有一道令人不愉快的气息闯进她的城堡,沈清一把搂住林初薏,将林初薏放入棺木柔软的垫子里,然后倾斜着合上盖子,给林初薏一点口专息的缝隙。 是顾眠来了。 沈清自然知道她拙劣的隐藏并不能使得顾眠发现不了林初薏的存在,沈清只不过下意识地不想让顾眠看到林初薏—— 而她也知道，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顾眠主动靠近那具棺木的情况很少很少。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沈清眼尾挑起冷淡恣意的弧度，活.脱.脱就是外面传说中那个冷漠的保守派首领。 “我们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觉醒的,如果真的要算起来的话,我们又何尝不是这世间维系着的亲人呢。”顾眠温柔带笑，“我来关心关心你,毕竟——”顾眠的视线敏锐地扫过沈清的唇,微微润.湿的唇色泛着醇丽的绯光，顾眠笑道，“毕竟今天晚上的滋味，竟是从未有过的。” 沈清不知道顾眠今天发的什么疯，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和顾眠什么时候那么熟悉了，她们两个虽然是在同一个地方觉醒，但是总归是想看两相厌。 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那样，沈清和顾眠从觉醒开始就是一黑一白。 顾眠选择了创新派，即使沈清什么都不选,她的背后也站了保守派，而她也乐得和顾眠做对,成了保守派最大的靠山，两个派系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阁下似乎管得太宽了，”沈清轻嗤，“深夜造访，如果不想受伤回去的话，我劝你还是马上离开比较好。” “谢谢建议。”顾眠陷在沙发里，竟是没有准备走的意思，沈清也随她，在酒窖的入口处布置了一个禁制，让顾眠没有办法那么随心所谷欠地进去。 沈清不准备和顾眠多费口舌，就在她转身之际，顾眠悠闲地开口：“今天我恐怕不能够听取你的建议了，毕竟我是来做正事的。”顾眠说，“听说你拐带了一个人类回来，这可严重违反了我们血族和人类签订的相关条款，如果你这边不能给那个人类进行妥善的安置的话，恐怕我就要进来执.法了。” “你要跟我打架？”沈清看向顾眠。 顾眠笑了一下：“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只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文绉绉的就是麻烦，”沈清不耐烦地说道，“我暂时不会要了这个人类的性命，她暂时对我来说还有些许用处，等到时候用完了我再把她丢回那边去便是。” “……用处。”顾眠轻抚了一瞬自己的唇，随后又笑，“血族这边也不可以强制地把人类留下来呢——”顾眠看着沈清越来越不耐烦的双眸，几乎要变成竖瞳，她却毫不畏惧，“为什么不问问那位人类小姐的意思呢。” “她是冲着我来的。”沈清被顾眠扰得不胜其烦，不过她对林初薏也很自信，毕竟林初薏是为了向她献身而来，一举一动也都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愿意为她献.身，“我不可能让她见你，不过你倒是可以问问她。” 沈清打了一个响指，林初薏耳边的声音便变得清晰了起来，顾眠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位人类小姐，我是血族的调查员，我想询问一下，您接下来是愿意回到人类世界，还是继续和这位嗜.血.暴.戾的血族生活在一起呢。” “……我想，”林初薏的声音很好听，也让顾眠觉得很是熟悉，“我想留在这里，尊敬的调查员大人。”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回应，偏偏让顾眠听出了甜.涩的意味，顾眠抿唇，眼睑微垂。 林初薏的回应让沈清倒是高兴了，沈清挑衅地看向顾眠说道：“听明白了吗……尊敬的调查员大人。” “自然是听明白了，”顾眠依旧陷在沙发里，却半分没有改变她的优雅，“只是我很有理由怀疑，这位人类遭受了你的蛊.惑或者是胁.迫，我在你这个城堡多待几天，观察观察不过分吧？” “……”沈清咬牙，“滚回你的地盘去。” “我奈何不了你，但是你也奈何不了我，我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这几天恐怕要打扰了。”顾眠没有给沈清再次拒绝的机会，从容灵活地起身，随后从暗色的铺满红丝绒地毯的台阶拾级而上，“对了，”顾眠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要提醒你，人类可是群居动物，你只放一位在这个城堡里，你猜猜她多久会死？” 死—— 这个字在沈清的耳朵里听起来特别的刺耳，沈清最听不得这个死字。 沈清有些时候不太理解一般的生物需要什么生长的必需品，沈清之前养过一枝花，也不算是养，就是觉得这枝花还算是好看，所以便折回来城堡，没有多久，这朵花便枯萎了。 沈清的眸色暗了下来：“谢谢提醒。” 那个人类如果不回归人类社会，也会像是那朵花一样枯萎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你什么时候想把她送回去了，不如试着联系我，我这边会给她一个非常妥善的安置——看在你的面子上。” “……”沈清这次不回顾眠的话了，她抿着唇回到酒窖，林初薏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了棺材板子，自己倒是还躺在棺材里，伸出手相识数星星那样，百无聊赖地数着酒窖里的藏酒。 “你回来啦。”林初薏听到沈清故意发出的脚步声，欢快地坐了起来，“刚刚问话的那位调查员，她的声音好好听哦。” 沈清原本心情就不算是特别美妙，现在林初薏还夸顾眠，更是让她的心情沉了下来。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踏出这个酒窖半步。”沈清威胁，“否则我就杀了你。” “早知道我就留在楼上的那个房间了，那个房间有柔软宽敞的床，而且可能白天还会有阳光，房间很大，我还能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林初薏喋喋不休地说着，沈清伸手指点住了林初薏的唇：“闭嘴。” “唔。”林初薏当然不可能被一根手指封印住，不过看样子，沈清的心情好像真的不是特别好，林初薏识时务地看着沈清眨了眨眼睛，仿佛在问是不是还有商榷的余地。 沈清的态度很是坚决，没有。 像是她这么聪明的有些时候都会在顾眠的手里吃亏，像是面前这个愚蠢的人类，要是碰到顾眠，不知道会被戏耍几回。 沈清本能地想让林初薏和顾眠隔.离开来。 可是如果沈清和林初薏要在酒窖睡的话，整个冷冰冰的酒窖，唯一一个柔软而又保暖的地方就是沈清的棺材，如果两个人一起躺到里面，就只能紧紧地贴在一起，一点缝隙也没有了。 两个人一起侧躺在棺木里，沈清能够明显地听到林初薏规律的心跳，这似乎能够成为世界上最为神奇的频率，沈清渐渐地被林初薏的心跳吸引—— 她自然地触了上去，心跳柔软又有活力。 “人类为什么会心跳？”沈清问。 “……这很复杂。”林初薏感受到沈清的手，带着冷冽的刺.激，让她的嗓音不由得颤了颤，“可能是——”林初薏喉咙发紧，“为了活着。” “为了活着……”沈清凑得更近，她屈起手指感受着，竟觉得自己的掌心有了不同寻常的柔软温度，“只是，为了活着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爱。 第43章 世界2（5） 林初薏也不懂,她想了想，说道：“也许还有其他的含义，不过如果是人类的话,没有了心跳就会——” 沈清似乎知道林初薏接下来要说什么字,她连忙伸手堵住了林初薏的唇,林初薏在沈清的手心呼吸,湿.润的气息裹挟着人类特有的温.热,缓缓地在沈清的掌心绽放。 就会死。 林初薏和沈清都心知肚明,林初薏不知道为什么沈清会忌讳这个字。 毕竟像是沈清这样的血族可以活很久很久，甚至外界有人传说，层次高、能力醇厚的血族寿命很长，如果不受到外力干扰,甚至有可能达成不死不灭的存在。 “……真的不能去楼上的大床.上睡吗？”林初薏今天确实也有点累了,波折了这么多，她想要休息。 沈清在酒窖里的棺椁铺得很柔软,只是如果是两个人睡在这里的话,真的是太挤了，挤得林初薏口专不过气来。 “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酒窖。”沈清说，“外面有一个大怪物，如果被捉住了，可能性命不保。” 沈清当时只来得及给酒窖设下禁制，一旦面前这个人类走出酒窖，顾眠便会瞬间察觉到她的存在并且迅速地到她面前—— 愚蠢的人类对上顾眠可讨不到什么好处林初薏听沈清说是“怪物”，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之前她看过的那些古希腊神话故事里各种各样奇怪的怪物，古代的山海经里也有很多长相奇特的动物。 如果是连实力强大的沈清都会觉得有些棘手的怪物的话,那还真的令人忍不住升起好奇之心。 沈清将林初薏脸上好奇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收进心里。 刚刚她故意将顾眠说成是什么妖魔鬼怪，让林初薏断了出酒窖的念头,可是看情况，林初薏可能并不是那么听话的人类。 这几天沈清要去做点事情，让顾眠无暇顾及这边的事，到时候如果林初薏想要上楼，也就带林初薏上楼好了。 麻烦。沈清微垂眼睑，只是和她肌肤紧贴的温热又让她心里升不起一丝真正的厌恶。 同时，沈清察觉到林初薏的疲惫，她高傲地起身，冷淡地看着林初薏：“你就在这里睡，我去其他地方。” “……嗯。”林初薏闭上了眼睛，她似乎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平躺在华丽的棺椁之内，面容恬静。 大活人睡在这样的地方，确实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沈清又看了林初薏一眼，提步上楼，城堡依旧空寂，但是沈清却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之前自己想象的那样无趣了。 同样在沈清的城堡里熟睡的，还有那位大摇大摆地跑来的调查员大人。 嘁。 沈清准备去给这位调查员大人找点事情做。 林初薏睡了很久，当她从柔软的棺椁当中醒来的时候，酒窖的火把已经熄灭了。 “大人？”林初薏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沈清？”她又唤了一声，可是并没有人回应她。 林初薏赤着脚踏在冰冷的地上，白皙的脚踝似乎泛着霜气，林初薏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有点冷，而且还有点饿。 ……很饿。 不过她还记着沈清说不能上楼的事情，可是酒窖里就只有一些不知道年份但是足够醇香的酒，林初薏下意识地抚上酒窖里的酒架，不知哪里的寒风吹来，冻得她一哆嗦。 林初薏在架子上拿了一瓶酒，缩回沈清的棺椁里，细.嫩的小脚触碰到柔软的布垫终于回了些许温度，林初薏轻巧地用酒窖里有的工具打开红酒的软木塞，只是微微一晃，独属于酒液的香气便扑簌簌地迎面蒙了上来。 林初薏轻轻地倒了一点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像是猫儿那样舌.忝了一口，舌尖上，红酒的这种遮天蔽日的醇丽味道瞬间绽开，林初薏又抿了抿，慢慢地品出了回甘。 她又忍不住喝了一点。 又一点。 她的意识清醒又模糊，她明明记得自己似乎站起来了，但是身体却慢了好几个半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远远没有脑中幻想得那般干脆利落。 林初薏喝了酒，浮上了热意，只是腹中的饥饿却愈发明显了，她晃晃悠悠地摸黑爬着台阶，一面抱着酒瓶，一面咚咚咚地摇来倒去，撞到台阶的拐角处也不见得疼，就是有一种后知后觉地酥.麻—— 林初薏还记得沈清说地窖外有怪物的事情，她在快要出地窖的时候，机灵地敲了三下地窖的门，外面如果是可怕的怪物，恐怕听到声响就会猛.烈地攻击声音都来处。 林初薏对沈清的禁制有自信，自然有.恃.无.恐。 “人类小姐？”温和的声音响起，涤荡了林初薏的耳膜，林初薏的动作迟缓了些许，独自抱着酒瓶歪着头：“调查员大人？” “没错，是我。”顾眠似乎对沈清藏着的人类很感兴趣，她问道，“人类小姐要出来看看吗，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 林初薏喝了酒，自然缺乏了些许判断力，而且调查员大人那么温和，也肯定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的声音……林初薏细听，她的声音有点像是顾眠。 林初薏抱着酒瓶走出了地窖，她的面上浮起绯.色，定定地看向面前的“调查员大人”。 “……顾眠？”林初薏歪头唤了一声，欢快地上前吻上了顾眠的颈侧，林初薏迷茫了一瞬，毕竟之前顾眠虽然也比她高一些，但是总是会蹲下来，在她正好能够亲吻到唇角的高度。 顾眠皱眉，瞬间退了三尺远。 她取出自己的手帕擦拭林初薏刚刚吻过的地方，眼神锐利难名。 面前这个人类——竟然知道她真实的名字。 这个人类不仅认识她，而且很熟悉她，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人类小姐。”顾眠温和之下藏着锐利的语刀，“甚至是有些放.荡。” “……？”林初薏的眼睛里泛起恰到好处的茫然，“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 顾眠仔细分辨着面前人类说话的真实性，成为朋友，成为什么样的朋友，世界上有什么朋友是初次见面就亲吻的？ “这不是血族的礼仪。”顾眠深入人类社会，也知道不是人类的礼仪，人类大多数都畏惧血族，不可能对血族如此，加上初次见面就亲得这么扎实，甚至……还真的有几分撩.拨意味，绝对不是矜持的人类的礼仪。 可林初薏的神情不似作伪。 难道是沈清教的？顾眠思衬着，她倒是没想到，沈清面上那么冷冰冰的，离群索居，在私底下竟然有这样一副面孔—— 竟然哄.骗这样一位涉世未深的人类少女！ 顾眠对误入歧途的人类小姐有了难得的温柔，她自然也好奇，沈清在私底下都教了人类小姐什么东西。 于是她恢复了自己温柔的神色，温和地询问：“那……如果要成为好朋友的话，需要做些什么呢？” “唔……第一步，”林初薏眼神迷.离，但是却能从迷.离之中找到难得的顺序，她嘟囔着，“先洗手。” “洗手？”顾眠使了一个咒法，林初薏的手瞬间纤尘不染，“洗好了。”顾眠说。 林初薏看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用水洗手。” “……水。”顾眠下意识皱眉，作为一位尊贵的血族，老实说，在并非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一般不会碰水，身上的毛茸茸要是碰了水那得有多难受啊，更何况是自己的尾巴，一想到有可能被浸.湿，顾眠便皱起了眉头。 林初薏的表情很认真。 顾眠于是用咒法取了些水过来，林初薏认认真真洗手，不知道为什么，顾眠突然热了起来。 这是身为血族的她不曾有过的体温。 林初薏洗好手之后径直朝着顾眠走来，她的胆子很大，也许是因为面前站着的是顾眠，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现在被酒.精.放大了自己勇敢无畏的那一面，她轻声呵了一声：“别动，”林初薏说，“别退后了。” 顾眠想了想，竟然真的不退了。 与其说是不退，不如说是退无可退。顾眠的身后是华丽的旋梯栏杆，她的背抵在栏杆上，林初薏逼近，然后踮起脚直直地吻向她的唇—— “等等！”顾眠及时地伸手捂住林初薏的唇，手掌横亘在两个人的唇之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顾眠的眼睛和林初薏的眼睛瞬间对视，顾眠的大脑第一次那么地空白无物。 等顾眠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现在的情景，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 她没亲过什么人，更没有对谁动过什么心思，刚刚她竟然觉得自己沉睡的心跳动了一瞬。 这可……真够糟糕的。 顾眠和沈清不同，她在人类社会和创新派的那些人之间，已经知道了一些人情世故，除此之外，她也知道心动对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古籍里记载，血族漫长的一生只会对命定的人有心跳的感觉，一次就是一生，一生就是至死不渝。 可是让血族心动太难，而人类的寿命也太过短暂，后面的漫长时光，都要让血族自己来承受。 顾眠虽然对古籍上的话将信将疑，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在心动的那一瞬间，她已然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所以在顾眠放下手，林初薏又重新踮起脚尖认真地吻向她的时候，顾眠没有再次拒绝。 林初薏的唇很柔软，带着人类特有的温度，只是轻轻一贴，顾眠便忍不住浮现出几分眷恋的神采。 这个吻结束得很快，林初薏不愿意做那么多的活儿，不像是上个世界的顾眠那样，会给足了前期的准备，会温柔又不容置疑地进.攻，直到林初薏落雪的感觉来临。 林初薏的骨子里就透出这样的慵懒来，可偏偏顾眠还是会被吸引，就仿佛是命中注定的那般。 顾眠轻笑，她倒是不介意林初薏只是走个流程或者是形式，她眸色渐暗，轻声问：“接下来呢，我们要怎么做？” 第44章 世界2（6） 一束风刃在直逼顾眠而来,顾眠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一退，额前的碎发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削下三两根来。 沈清站在门口，唇角带笑,眼中却是暴.戾的风暴：“过来。”愚蠢的人类。 林初薏的身体有些摇晃,她看了看顾眠,又看了看沈清,在沈清周身的气压变得更低之前,林初薏终于迈开步子向沈清走去。 而沈清要的就是林初薏的这一步,她只要确定林初薏是奔她而来的，这一点让沈清迈出了自己的步子，抱起林初薏将顾眠摔在一楼。 顾眠在楼梯的扶手处下意识地用手抚了一瞬自己的唇，眼底的笑意快要弥漫出来—— 此时,窗外适时冲入一只暗影色的乌鸦,犹如一张薄薄的影子，鬼魅一般出现在顾眠的身边。 顾眠脸色一变,咬牙笑道：“沈清…算你狠。” 顾眠收到的是创新派的长老院被捣得一塌糊涂的消息,其中竟然还有一只青面獠牙的人形怪物，现在已经伤了很多人了。 顾眠板着脸朝着创新派长老院的方向飞去，此时的沈清抱着林初薏，正好出现在了二楼的窗前，目送顾眠离去。 沈清脸上的神色并不像是起初那样轻松，她之前想的本来是在顾眠的长老院那边捣捣乱，让顾眠在长老们的哭诉下回去处理烂摊子。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寻了个怪物出来，而这个怪物似乎本来就在创新派长老院的附近活动,只不过恰好挣脱开了绳索罢了。 “……你怎么了？”林初薏问沈清，她晃晃悠悠地伸手,点在了沈清的眉心处，沈清原本蹙起的眉峰竟然慢慢地散开了。 “没什么，”沈清说，“就算有什么，那也应当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 林初薏听得懵懂，但是房间里的大床实在是太过柔软，她刚一触到便忍不住窝了进去，甜甜地想要进入梦乡。 沈清的情绪总是会跟着面前这个她认识了不到一天的人类波动，她厌恶这种被本能控制的感受，沈清看着林初薏惬意恬静的面容，心里默然生起了几分破坏谷欠—— 她伸手触及林初薏的脸，她想要破坏这一刻对方脸上的沉静微笑，可是当她的手触碰到林初薏温热的脸的时候，沈清到底还是没有掐面前的这个人类。 人类就是这一点不好，实在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如果她今天再晚一点回来，面前这个人类差不多就要被顾眠给哄.骗干净了。 顾眠她惯会装腔作势摆花架子。沈清在心里轻嗤了一声。 她也学着林初薏的样子在柔软的床上窝了下来，人类的躯壳柔软又温热，像是血族不能过多接触又信仰的小太阳。 沈清轻轻地嗅了一下，然后竟然意外安心地休息了下来。 沈清和林初薏她们两个人的城堡里度过了一段比较快乐的时光，沈清觉得面前这个愚蠢的人类，虽然烦是烦了一些，但是却也填补了她大片空白的时间。 而在两个人相处的过程当中，沈清终于知道了林初薏的名字：“……林初薏？” “是的没错，我叫林初薏，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也很高兴。 又到了沈清的手下，到这边来送物资的日子，不过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有上一次把林初薏抓到城堡来的那个手下，竟然还来了一位保守派的长老。 虽然说是保守派的长老，但其实更多的是说对方有一定的资历，而不是看起来非常老。 来人穿着合身的西装衬衣，明明不会近视，但也学着外面的人类带了一个金属框架的眼镜，看起来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意味。 “大人。” “嗯。” 保守派长老院的长老之一德斯算是沈清比较器重的手下，因为他往往完成任务完成的都非常出色，而且有一种敏锐的大局观，除此之外像是沈清这样不喜欢社交的领导，往往就喜欢做甩手掌柜，将什么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处理。 而德斯就能够处理得又快又好。 沈清让林初薏先到楼上的房间自己玩耍，林初薏点了点头，她经过沈清的批准，可以到楼上的书房看书。 林初薏能够读懂这个时代的文字，因为萌萌之前给她兑换并且载入了语言翻译模块，所以林初薏能够很轻松地破译着时代的古籍，或者是一些新出来的书。 她在书房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些传说中的故事，这些故事书倒也有趣，想象力也都很丰富，林初薏看进去了也就觉得津津有味。 不过今天林初薏不准备看什么故事书了，她想着能不能找一些其他的有意思的书籍。 林初薏被书架上的一本棕灰色封皮的大部头给吸引了，那本书在很高很高的书架上，林初薏搬了旁边的梯子来取书，但是她站在梯子顶端踮起脚，离那本书还是有两道三厘米的距离。 “如果我能够像沈清和顾眠那样，有特殊的能力就好了。”林初薏想。 她眼巴巴地看着那本书，想着如果能够像是沈清那样使用能力凭空拿到就好了。 林初薏注视着那本书的书脊，只觉得自己周身烫得厉害，从丹田处涌出的些许神奇的丝线凭空地“粘”上了林初薏注视着的那本书，然后林初薏就看到那本书慢慢地从书架的顶层浮了出来，然后掉在了底下柔软的毛毯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 “哈……”林初薏脱了力，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爬下梯子，当她爬下梯子的时候，自己的手和脚都还是酸.软的状态，好像有几分脱力。 林初薏靠在书架旁边休息了一会儿，就看到书房的门被沈清大力推开，沈清和德斯似乎很着急，当沈清看到书房里只有林初薏一个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问她：“刚刚是不是有其他人来过了，我们好像感受到了陌生的能力波动。” “……没有其他人。”在沈清更加惊讶地神色下，林初薏指了指自己，说道，“可能是我，我想拿到这本书——”林初薏说，“然后我就拿到了。” 德斯似乎想要上前检查林初薏，但是很快被沈清给制止了，沈清亲自上前检查林初薏的身体，她说：“是人类，”沈清说，“她有心跳，血液也是温热的。” “那可真是奇怪，照理来说能力觉醒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在人类身上几乎不可能觉醒。”德斯看向林初薏的眼神变了，似乎对林初薏起了要研究的兴趣，林初薏的脸上也浮起防备之色。 血族的能力觉醒确实非常困难，沈清和顾眠是能力的天花板，而下面的长老院的长老们才有可能有一定的能力波动，但其实作用都已经不是非常大了，普通的血族更是这样。 而且身为血族也会有很多的禁.锢，包括生理上的畏惧阳光和嗜.血等，这是暂时无法被突破的种.族.瓶颈。 “我来找答案，不要碰她。”沈清这么说了，德斯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看到林初薏掉在地上的书籍，想了想，说道：“大人想必比我们都清楚，血族之内的能量分配基本上类似于有配额，一旦有人占得多了去，那么其他同层次的人势必就会减少，像是刚刚那么精准的能力波动的，恐怕只有带着您和另外一位才能够与她比肩。” 德斯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林初薏有可能会过来分沈清和顾眠的能力蛋糕，一旦林初薏的能力起来了，身为最强者的两个大人有可能会被所谓的禁锢压制，甚至是消灭。 “留着吧。”沈清说，“我看着她。” 沈清走向林初薏，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也需要你的配合，你把……”沈清朝着德斯挥手，算是让德斯自行离开，等到德斯真正离开之后，沈清说，“我们把我们最近这几天所做的都重新再来一次，我想知道，你的能力觉醒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人类是不可能有能力觉醒的，因为人类那边并没有“蛋糕”可分，而林初薏，又确确实实是个人类。 契机？林初薏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想了想：“作为回报我也想继续学习，争取变强。” “可以。”沈清言简意赅地答应了林初薏，两个人便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一边回顾，一边思考。 她们见的第一面……沈清之前还能毫无波动地掐住林初薏的脖子，动作米且暴，现如今重复地做这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一种莫名的缱.绻滋味。 沈清将手指点在了林初薏的唇上，林初薏看了沈清一眼，慢慢地含住了指尖，甚至还调皮地用牙齿点了点。 接下来是什么呢—— 沈清的视线注意到了林初薏的脖颈，脖颈上还有两个明显的没有好全的牙印，是当时沈清吸血留下的痕迹。 沈清重重地摩.挲了这两枚牙印，林初薏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你那天吸了我的血，却也渡了一些能力给我？” 沈清神色一凛，马上将林初薏的这个想法记录了下来。 林初薏说出的这句话也是有佐证的，她之前看的那本故事书里有记载，传说中有一种古老的血族，他们会发展低级的附庸，发展的方式就是通过吸血转换，而今血族已经很少有这个方式了，因为这种发展附庸的方式，会有一个很强的副作用，那就是附庸最后会失去神智，他们这种能力只能持续几个月、几周甚至只有几天。 “可是你并没有转化成附庸的迹象。”沈清和林初薏待得时间不算短，却没发现林初薏有变异的迹象。 “再观察观察吧。”沈清说，“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 “接下来就是……”林初薏突然想到沈清舒服时可爱的“呼噜”声，她突然扯下沉清的衣领，然后吻了上去—— 第45章 世界2（7） 其实第一次林初薏吻上来的时候,沈清还是全然懵懂的状态，那时候的她刚刚进食完毕，和林初薏混杂的吻之中含着林初薏血液的甜香。 是沈清喜欢的味道。 林初薏严谨极了,她一面回忆,一面揉着自己的脖颈,回想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地方是特殊的—— 可似乎每一天都是特殊的。 沈清见林初薏并不专心,她眸色一深,尖.锐的虎牙贴在林初薏的唇上,然后轻轻摩.挲，林初薏觉得酥.麻，她往后避了一瞬，却被沈清紧紧地摁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你喜欢我,对吧。”沈清看着林初薏涨得通红的脸，垂眸抚向林初薏,她肯定地说,“你喜欢我。” “……喜欢？”林初薏怔怔地看着沈清，她想问什么是喜欢，但是沈清内心早已认定这个答案，在她给林初薏穿上鞋子牵到酒窖里的时候，沈清忽略了林初薏脸上一闪而逝的迷茫。 林初薏现在的能力还很弱，她和沈清复盘着相处的时光，直到走进地窖的时候，林初薏下意识地不动了。 她看向沈清的棺椁，忍不住说道：“这个……让人感觉很有用的样子。” “这是我醒来时候的棺椁,”沈清想了想，解释道,“我和顾眠……就是那天你见到的那个危险的人物，在觉醒之前睡了很久。 我们休眠的棺椁是很久以前的材料准备的，沧海桑田的变换之后，部分珍贵的材料已经不复存在，而我们的棺椁也就成了特殊的存在。” “会不会是因为那天我睡了这个所以……体质变得特殊了。”林初薏问。 沈清想了想，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也许就是因为之前我们在…的时候完成了古老类似于转换附庸的仪式，然后你又在我的棺椁之中完成了修复——” “附庸吗？”林初薏看向沈清，忍不住问，“如果以后有什么副作用怎么办？” “如果这是你可以利用的东西的话，那么你以后要是受伤了或者是其他的情况，也许也可以尝试一下在棺椁里休眠。”沈清认真地建议。 林初薏点了点头，她对自己未来的能力产生了幻想，想着能够通过几个手势或者是心意就完成各种能力操作，这个世界果然神奇。 不过就算之后林初薏和沈清离这具棺椁很远，无法及时赶到，林初薏之前也看过那些故事，也许就需要和主人进行特殊的仪式才能延缓—— 具体是什么仪式，书籍上并没有言说得很清晰。 林初薏现在刚刚开发出了能力，对能力还处于新奇的时间和状态，现在能学了，便想着能不能让沈清教教她。 沈清之前答应过林初薏，虽然属下德斯说过，一个层级的能力就像是一块蛋糕，本来像是沈清这样的层级就只有顾眠和她平分血族的天下，但是林初薏的能力波动较为精.纯，恐怕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 沈清还是决定帮助林初薏更好地掌握自己的能力，她带着林初薏来到院子里，风吹过林初薏的头发，林初薏的发丝忍不住轻柔地舞动。 只是那么一瞬间，世界像是被禁止了那样，风来风往的大地瞬间凝固了下来，没有了风，林初薏睁开眼看向沈清，沈清轻声说：“感受。” 慢慢地，风像是活起来的样子，林初薏希望风动起来，风便欢快地舞动起来，林初薏学得很快，就像是天生就掌握了能力似的。 “当你感受到的时候，就要开始利用它。”沈清说，“也许是一扇风，一叶草——” 林初薏开始学习把风进行压缩，先是变成一块方砖一样的风，然后更加用力地挤压成为一片叶子那样的风。 只是林初薏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进阶课程，能力运转的程度有些吃不消，等真正变成一片能够削去树上半片叶子风刃之后，她也因为体力不支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错。”沈清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她的神色缓和，面前的这个人类也并非只有一无是处的愚蠢，而作为一个仰慕自己的追求者，倒也还算是合格。 突然，林初薏和沈清都感觉到空气凝滞了起来，顾眠收起来平时的温和，破开空气冲到沈清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聊聊。” “有什么事情，”沈清看了一眼林初薏，确定林初薏没有被吓到之后，点了点头，“去客厅聊。” 林初薏看顾眠很是生气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沈清，之前她做的是顾眠和沈清的家长，现在两个孩子似乎要闹矛盾了，林初薏想了想，也跟着到了客厅里。 顾眠这几天似乎被沈清冒出来的事情折磨得够呛，她神情严肃地看向沈清：“之前那个怪物是怎么回事？是你放在长老院的吗？” “不是。”沈清听到顾眠说怪物和长老院，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之前找顾眠麻烦的时候无意间放出的那个所谓的怪物，她原本没有在意，但是看到顾眠神色严肃的模样，沈清也正色了起来。 “那个怪物……很棘手。”顾眠皱眉，她对沈清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打消，但是同为血族，顾眠也需要跟沈清说明现在的情况，“那个怪物失了神智，但是却又有一定的能力，有血族的特征，但是同样又杂糅了人类以及其他动植物的基因，活脱脱一个四不像——” “只是一个低劣的混血怪物就能让你大惊失色？”沈清挑眉，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顾眠本身就是和她同级别的血族首领，会对低劣的混血怪物胆战心惊，真是不敢想象。 “一个自然不会，但是如果是十个、百个呢？这种怪物能够燃烧自己的生命线去大幅度增加自己的能力，我怀疑——”顾眠谨慎地说，“我怀疑还有更‘奇特‘的怪物存在，我过来既是询问，也是提醒，如果森林里这样的怪物过多的话……” “方便的话，就去外面转转吧。”沈清和顾眠的派系不同，但是本身还是同族。 说实话，沈清瞧不起顾眠构造的血族人类命运共同体，她见识过人类的狡诈，对人类有戒心，而顾眠则是相信和帮助弱小的人类—— 血族的领地就这么大，战力也就像是分成了两个派系那么多，大家派系之间虽然有摩擦，但是也没有到草木皆兵、遇见就针锋相对的地步。 因为有林初薏在，所以沈清亮出了自己黑色的翅膀，翅膀上的羽毛光滑油亮，根根分明地层叠着，林初薏眼中的惊艳之色闪过。 沈清说：“过来。” 林初薏听话地走到沈清身边，下一秒，她的月要就被紧紧地箍住，沈清轻笑一声：“抱紧。”在林初薏反应过来之前展翅朝着天上飞去！ 林初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反而让沈清箍得更紧，林初薏感受破空飞翔的感觉，顾眠展开白色的翅膀跟随着沈清和林初薏一起飞了出来。 大家很快在一个有界碑的森林外停下，这是血族保守派的领地，里面有很多血族筑造自己房子，算得上是保守派的城市。 沈清和顾眠没有准备大摇大摆地进去，而是在城外收敛了自己的翅膀，就在林初薏准备一起进城的时候，沈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林初薏抵在树上，然后渡了一个吻给林初薏。 “气息。”沈清意犹未尽地含.润着林初薏的唇，她解释道，“保守派的地方，人类的气息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沈清渡了一口气给林初薏，用自己强大的能力隐藏林初薏本身属于人类的气息。 顾眠眼睛微眯，她感受着自己唇瓣上的热烈，第一次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她和面前这个人类……是什么关系。 沈清和顾眠还有林初薏三个人进入了保守派的领地，面上大多风平浪静，城里的血族也根据血统能力的强大成度分成几个等级，大家的同样普通又平凡。 血族因为血脉和禁锢的原因，很难迎来新的生命，大家都是几十上百年的邻居，相互之间熟络又紧密。 街上有一个小女孩正欢快地跑着，每个人听到小女孩的笑声都会忍不住宽容又宠溺地笑起来。 林初薏的视线和小姑娘相触，小姑娘疑惑地看了一眼林初薏，然后直直地朝着林初薏冲了过来：“姐姐好香。” 小姑娘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她低头掩饰自己，抱着林初薏的小腿撒娇：“姐姐蹲下来抱抱我好不好。”小女孩说，“姐姐……抱抱我吧。” 林初薏看了一眼沈清，又看了一眼顾眠，然后蹲下，视线和小女孩齐平，小女孩的笑甜美又危险：“姐姐很香。” 小姑娘的尖牙冒得更尖了，沈清面无表情地将小女孩和林初薏拉开：“这个小孩子有问题，如果是保守派的纯粹的血族，在我的时候气息的隐蔽下，是不会对林初薏产生食谷欠的，”沈清说，“她的血统不纯。” 沈清把小女孩拎了起来，她的气息没有泄.露，城里的人自然认不出沈清，大家看见小女孩被陌生人拎起都很着急，连忙大声说道：“欺负幼崽是会触犯血族禁令的，我劝你赶快放下！” “对啊，血族纯血幼崽的重要性你不知道吗？快放下！” 沈清手里的小女孩并没有产生特别畏惧的情绪，沈清拎着小女孩冲着围过来的几个血族，冷声问：“她的父母是谁，另外，把负责这片领地的长老找来。” 第46章 世界2（8） 沈清的冷淡和自大很快引发了周围的血族的不满,他们一面警惕着沈清，怕沈清伤害孩子，一面又让人去通知孩子的父母和这个领地的长老。 普通血族的战斗力并不强悍,他们拥有的只是比人类多出几倍的寿命,但是也有着比人类多出几倍的限制。 沈清手上的小女孩显然很是敏锐,她能够觉察出林初薏身上的人类气息,并且对没有任何伤口、不可能有任何外泄的林初薏产生了超出一般的食谷欠。 小女孩的父母姗姗来迟,他们了解到可能是自己的女儿率先冲到林初薏面前,对林初薏表示想要吸食血液，这样的举动对于血族来说有些血族会当成是玩笑，有些血族会当成冒犯，而小女孩的父母诚恳地道了歉,显然不想再起冲突,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孩子太过顽皮了。”小女孩的母亲紧紧地将小女孩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她这样的示弱,却让周围的其他血族对沈清一行人更加不满起来：“哪里来的血族，到了别人的领地竟然还这么嚣张。” “就是就是。” 沈清神色一冷，周身的气息差点按捺不住，顾眠上前点了点沈清的肩膀，和沈清一起将林初薏护在身后，她笑了笑，打了个圆场：“既然如此，倒也就算了。” 眼见周围的人还要不依不饶，沈清的能力压着外放了些许,磅礴的力量并不比所谓的长老要低多少。 本来还想着追究的众人瞬间没有了声音，林初薏注意到小女孩黏在她身上的贪婪的眼神,以及她的父母在感受到沈清能力外泄的那一瞬间，脸上绽放出了诡异的光亮。 领地的长老赶了过来，看到沈清的脸瞬间气势就矮了半截，然后又看到了顾眠。 长老：“……” 沈清，他们保守派的甩手掌柜。 顾眠，对面创新派的可恶首领。 还有一位，想必就是大家传着的首领沈清的新宠，那位自荐枕席的胆大包天却又幸运至极的人类。 保守派和创新派的长老几乎每一次族内会议的时候都会吵一架，血族族人宝贵，几乎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大家能不打就不打，倒是对方派系的首领没少被拉出来犯嘀咕、戳小人。 领地之中大家最熟悉的就是自己领地的长老，长老支持的派系就等于领地支持的派系。 长老看着沈清一行人没有泄露身份的意思，他也顺着当前场面的台阶，将目前的场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之后沈清一行人走到哪儿，探究的视线也就跟到哪里，最后还是小女孩的父母为了“赔罪”，盛情邀请沈清一行人到他们家坐坐。 林初薏和沈清本不准备去，但是顾眠却勾起唇角笑了笑：“好啊，那就打扰了。” “我不去，”沈清说，“我和她去其他地方逛逛，要去的话你一个人去好了。” 小女孩的父母瞬间看向沈清，然后又看了看顾眠，显然他们最希望邀请过去做客的还是沈清，最后顾眠缓和道：“今天暂时去不了其他地方，既然是出来散心，那多体验体验也未尝不可。” 沈清恣意惯了，本想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但是林初薏此时却悄悄地牵上了她的手，沈清的手像是被火燎了一瞬似的，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听听她的，好么？”林初薏娇声说道。 “……好。”沈清妥协，在注意到顾眠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她的时候，沈清勾了勾唇，反手握住林初薏的手，心情大好。 三人终究是跟着小女孩及其父母的指引来到了她们的家，普普通通的二层建筑，还带着一个种满了花的花园，花儿开得茂盛极了，像是吸食了极大极好的养分一般。 顾眠的手温和地拂过这些话，掐了掐其中一朵花的花瓣，花瓣娇嫩，掐出来的汁.水是红色的，犹如鲜红的血液，顾眠的神智眩晕了一秒，很快对这些花起了警惕之心。 这是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父母都是纯粹的血族，并不像是小女孩那样能够嗅出林初薏的气息。 “我们家里小，只能匀出两个个房间，也请三位凑合凑合。”小女孩的父亲笑呵呵地说，“等会儿上楼之后，你们自己选择就好。” 林初薏和沈清对视了一眼，沈清无疑是想和林初薏在一间房的，顾眠默默点了点头，毕竟今天的重点并不在于房间的分配或者是休息，今天能不能真正休息——都不一定。 “那我们上去看看，打扰了。”林初薏说道。 小女孩的父亲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而小女孩的母亲则是在厨房忙着为今天到来的客人准备丰盛的晚餐。 小女孩的母亲拿着篮子到外面的花园里摘了几朵花，权当今天晚餐的装饰。 沈清和顾眠以及林初薏三人到了楼上的房间里，沈清问：“明知道这家有问题，为什么不在集市上就解决了。”沈清冷着脸说，“到时候这片领地的血族还能当做是一个提醒。” “既然有这么一个调查的机会，就像是一件毛衣的一枚小小的线头，不拆出来，怎么知道事情的全貌。” “全貌自然有属下调查。”沈清不在乎这些，但是顾眠摇了摇头：“人类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有能力强的，也有能力弱的，你不要低估他们。” “……我注意到，这个领地似乎正在发生血族失踪或者是离家出走的事件。”林初薏想到自己在到这边来的时候无意间瞥向公告栏，公告栏上有一些较为年轻的血族或是成长期的血族失踪，“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家才对这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孩子有保护的心思。” 一个领地的新生血族再少，这么多年也不应该只有小姑娘一个，一切的不寻常在血族面上淡漠的人际关系之中被掩藏。 “在仔细地观察观察。”顾眠说道。 林初薏和沈清也一并点了点头。 顾眠和沈清本身就有一定的能力，沈清控制了一缕风，顺着二层小楼一直深入到地下，却被一扇看似普普通通的门给挡住了。 “地下就像是一个铁桶——”沈清皱眉，“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这种级别的禁制之力，需要强行破开，潜入是不太可能的。” “外面的那些花，”顾眠也动了自己的能力，她的脸色惨白，“花下面，充满了血族的尸骨。” “血族怎么可能会有尸骨，一旦死亡，我们不都会化成黑灰，在世间一点痕迹也没有。” “如果……是被转化了呢。”顾眠说，“其实我一直都有怀疑，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觊觎血族的能力，在用血族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比如。” “比如上次的那个怪物，很可能就是实验转化的产物，或者是说，是半成品。”顾眠思衬，“而那个小女孩，极有可能是目前不错的成品，在血族的领地之中，带着希望的血族父母，怎么都不会像是有问题的杀人狂魔。” “那那些血族的孩子——” 顾眠没说话，视线看向窗外，风中摇曳着的红花，看起来妖冶极了。 “速战速决。”沈清站了起来，显然动了火气。 “晚上先探探底细。”顾眠面色也发沉，“如果就问题，就把这里给移平了。” 沈清看向林初薏，说：“如果今天晚上情况不对，你就运用能力抓紧跑。” 顾眠皱眉：“能力？” 沈清冷冰冰地说：“秘密。”她又补充了一句，“她不是实验的产物，她是意外。”也可能是奇迹。 顾眠没有深究什么，她想起自己之前的怦然，下意识地抚上了唇。 “也好，”顾眠说，“在这样程度的打斗下，我们不一定能保你安全，如果发生冲突，避得远一些。” 很快，小女孩的母亲叫三人下去吃晚餐，红色的酒液配上香气四溢的牛排，显然很是丰盛。 只是大家都没有动刀叉，小女孩的母亲站在餐桌旁，慢慢地褪下围裙：“吃呀，怎么不吃了。” “看到外面的花园，”顾眠撩起眼皮看向小女孩的母亲，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着的小女孩的父亲，“有些吃不下。” “这是什么道理。”小女孩的母亲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吊坠，吊坠上是一条阴测测的蛇。 莫名强大的能力禁制从地下扩大到整个二层小楼，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禁制内，她笑了笑，“要不还是吃一些吧，不然，之后怕是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沈清和顾眠同时起身将林初薏护在了身后，小女孩的尖牙锋利，看着林初薏，眼中垂.涎之色尽显。 “身为血族，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顾眠呵斥，“外面的花园里，埋着的可都是血族的未来！” “未来？呵……”小女孩的母亲笑得诡异，“不过是一些废弃的试验品罢了，用来作为养料，那可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小女孩的母亲勾了勾小女孩的手：“血族有血族的好，人类有人类的好，这个世界上，要是能够将两者合二为一，创造出优秀的新种族，那该多好。”小女孩的母亲看向沈清，显然对沈清的气息很是满意，“像是我们血族，保守派又太保守，一成不变地过着容易厌烦的日子，而创新派，和人类交流的时候给了我们太多的限制。 我们要创造出的，是凌驾于人类和血族之上的物种，到时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掌握在我们手里吗？” “……不废话了。”小女孩的父亲推了推小女孩，他说，“去吃点东西吧，宝贝。” 小女孩乖巧地向前，下一秒，整个体态瞬间膨胀血盆大口朝着沈清和顾眠以及林初薏三人冲来，沈清调动能力护着林初薏一闪，顾眠直面，操纵着空气为刃向前一砍！ （本书来自：龙凤互联） 第47章 世界2（9） 空气刃直直地冲着小女孩割去,小女孩一个闪避不及，张开的血盆大口被削去大半！ 疼痛让小女孩变身而成的巨大怪物开始暴.怒起来，身上的气息大涨,巨大的冲击波使得沈清和顾眠都不由得后退了几分。 小女孩的母亲捏着项链冷笑,小女孩的父亲也跟着冲了上来,顾眠和沈清对视一眼,同时将林初薏向后挡去,给林初薏下了一个保护的禁制。 “这两个确实是上乘的能力,要是能够进入实验室，那就最好不过了。” 小女孩的母亲眼里发出渗人的光芒，她的容颜在极速地衰老，但是所发挥出来的效能也是巨大的,给小女孩的父亲和小女孩能力的暴.涨带来巨大的增益,小女孩的动作和能力都暴.涨了许多，以至于看着沈清和顾眠都有连连败退的架势。 沈清和顾眠对视了一眼,她们给林初薏准备的保护罩也岌岌可危,看来不能再压制自己的实力了—— 沈清率先铺开自己的能力场，几束风刃加上空间的挤压让小女孩从上到下的每一寸都爆.裂开来，竟是被碾碎了的样子。 小女孩的母亲脸上的得意和畅快变成了茫然和惊慌失措，她输出的能力是不可逆的，本来她的支撑全部来源于可以拿下新实验品的狂热，但是当她无法拿下实验品的时候，她害怕了。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退缩，使得小女孩的母亲和小女孩一样化为了齑粉。 小女孩的父亲见状感觉不妙，第一时间想要逃跑,顾眠出手，将小女孩的父亲死死地用能力按住,小女孩的父亲纹在锁骨的蛇形纹身显露了出来，他趁着顾眠的注意力在纹身上的时候，一发狠，甩出了大量鲜红的粉.末，分明就是窗外那些花晒干后制成的枯粉！ 顾眠虽然屏住呼吸但还是不免吸入了些许，顾眠本想顺着小女孩的父亲将这个组织剥茧抽丝地给寻找出来，但是没想到小女孩的父亲还留了后招，彻底阴了她一下。 顾眠双目赤红地将小女孩的父亲摁碎，眩晕感传来，她摇摇晃晃地倒下，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林初薏眼看着顾眠晕倒，最后化成了一只优雅的白猫，明明是一只白猫，林初薏却能从白猫身上看出些许瑰丽来。 沈清不动，她就算在这里干等，也不会去主动抱顾眠一下，林初薏见状主动上前将小猫抱进了怀里。 “你别抱她。”沈清蹙眉。 “可是她都这样了。”林初薏说，“我们还要去地下室检查，总不可能把她留在上面。” 沈清一时间无法反驳，她冷哼了一声，故意大力破除了整个房子的禁制，整个二层建筑瞬间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沈清抱着林初薏掠出建筑，就在两人一猫到达屋外时，整个房子轰然倒塌，而地下室的禁制也一并显现在了森林之下。 这是一个惨无人道的小型实验室，实验室里有各种各样的血族和人类的骨头、部位，以及一扇巨大的、透明的玻璃墙，墙外是花园里茁壮成长的花的根系，以及一直供给养料的、不得善终的血族能力者的尸骸。 他们无法顺应血族的本能在死后化成灰烬，他们被禁锢在小小的花园之下，变成畸形的养料。 众人在巨大的能力场冲击下小心翼翼地前来探查，却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巨大的震惊，如果这一次在这个房子里的不是顾眠和沈清两个天花板，二层建筑的罪恶将顺着小女孩的长大将这片领地吞噬成一座死城。 林初薏将白猫在怀里藏了藏，领地的长老赶来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脊背冷汗直冒。 在这里埋着的，大多数是能力较强的血族，他不敢保证如果时间再久一些，会不会他也一并消失在这个花园之中。 “……这是不是创新派的那些人和人类联手做的？”长老上前问沈清，沈清思衬着摇了摇头：“不像，倒像是有人浑水摸鱼。”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她在破解这个地方的时候和顾眠在一起，那么她肯定也会像是长老这样认为的。 两个派系原本和谐的竞争关系就会被血海深仇所替代，最后就会变成不死不休的程度。 “我想，不一定是我们这边如此，和人类关系紧密的创新派，可能受创更深。”如果顾眠那边并没有来找沈清求证，那么顾眠那边受到这样的伤害之后，自然而然也会把这些算在保守派的头上。 “去通知德斯处理，另外，”沈清瞥了一眼林初薏怀里的白猫，冷哼了一声，“创新派那边也提醒下，看到蛇类标志，务必小心谨慎，斩草除根。” “好的。” 林初薏翻出其中的实验日志，其中丧心病狂地记载着对血族和人类进行的惨无人道的骇人听闻的实验。 实验日志封面那条扭曲的蛇，成为了沈清和顾眠以及林初薏需要找寻的标志所在，而这条阴险的蛇……并不在血族内。 “看来是时候要往人类那边走一遭了。”这个组织的存在，无论是对于血族还是人类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林初薏想到了沈清的结局，她不免想到，那个结局当中顾眠之所以对沈清这么残忍，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将这笔账算在了沈清或者是保守派的头上？ 顾眠化作的小白猫即使是昏迷过去了也并不安分，在林初薏的怀里忍不住嘤.嘤蹬腿，忍不住地往林初薏怀里的更深处钻。 沈清朝着长老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后续的处理自然由这个领地的长老和德斯一起处理，她从来都是甩手掌柜。 沈清一手抱着林初薏，一手用能力掐着顾眠的后脖颈，回到了自己的城堡。 沈清将白猫抛在了沙发上，白猫不安地翻来覆去，最后昏昏沉沉地没了动静。 沈清对林初薏说：“上楼休息。” 林初薏一步三回头，对沙发上软到心坎里的小猫总是忍不住关注和怜惜。 沈清面色一冷，她拎起林初薏快速上楼，然后把林初薏往大.床.上一扔，柔软的床铺很快凹陷了进去，林初薏想爬起，却被沈清禁锢在床.上：“别休息了。”沈清冷呵，“我看你精神得很。”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关心别人。 “我只是担心她吸入花粉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林初薏想解释，沈清却见不得林初薏的心思花在顾眠身上，当即吻了上去。 林初薏想解释，沈清偏偏不放，一开一合之间更是唇.枪.舌.战，纠.缠不休，到后面林初薏竟也被激起了难得的胜负谷欠，吻得沈清唇瓣都麻了三分。 “……别看她。”沈清埋在林初薏的脖颈处口专息，林初薏揉了揉沈清的头，呼吸错乱之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办法，她毛茸茸的，好可爱。” 沈清皱眉，她的脸上浮起挣扎之色。 “而且她是猫欸，肯定很好吸，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摸摸她柔软的小肚子——”林初薏讲起猫儿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沈清的尖牙又忍不住突显了出来，在林初薏的脖颈处绕了好几个圈，但还是不舍得—— 沈清小声说：“我也可以。” “什么？”林初薏没听清。 “我也可以，毛茸茸的。”沈清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也许只是炫耀，她的脑袋上突然多出来一双黑色的毛茸茸的耳朵。 林初薏惊讶地“咦”了一瞬，她伸手想碰，却又缩了回去，沈清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眼睛因为太过震惊而变得湿.漉.漉的。 林初薏忍笑揉了上去，毛茸茸的耳朵很是灵活，却也比平时化形出来的耳朵敏.感百倍千倍，光是林初薏伸手一触，沈清从大脑链接到脊柱的每一寸神经都餍.足地.颤.抖了片刻。 “再、再来。”沈清轻声说，她嗅着林初薏的馨香，慢慢品出了甜意，林初薏又摸了摸沈清的耳朵，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受控制地缠上了林初薏的细月要，然后扫过林初薏的丹田，抚.上—— “尾巴、你的尾巴它……” 兀自快乐的沈清哪里能注意到自己的尾巴越了界，她不知道如何纾.解自己的震.颤，只能下意识地更加深刻地吻了上去，尾巴不受控制地触着林初薏，林初薏躲了躲，但是因为被沈清禁.锢住了动作，只能半是强.制半是好奇地感受着不一样的感受。 另一面，白猫从沙发上晃晃悠悠地醒着，又似乎昏沉着，她的尾巴不知道为什么缀着湿.漉的感觉，鼻尖也嗅见了不一样的情.动的味道。 白猫循着本能从容却又摇晃地追寻，然后跃上了半是呜.咽的柔软床榻，趁着沈清不注意，蒙在了林初薏身上。 沈清的气质瞬间凛冽起来，使用能力砰地将白猫甩出门外，分.神地锁了门，林初薏被白猫的柔软扑了个满怀，忍不住留恋那一瞬的的丝滑，却被沈清捧起脸吻了起来。 沈清咬牙：“专心。” 第48章 世界2（10） 白猫下意识地舒缓着自尾.椎而上的酥.麻,她兀自忝着自己的毛发，却依旧不能将感受隐去，将那种蜜.惑的滋味相抵。白猫舌面上的倒刺将毛发梳理得紧.密又飒然—— 沈清的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忍不住吻得更深。 林初薏抓得更紧。 刹那间天际释放的光亮将林初薏迷茫又餍.足的表情照亮,她和沈清一起携手到了天际,肌.肤相贴的时候,心脏仍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余.韵未消,林初薏突然福至心灵,她的声音还有波动的余温，她抱着沈清，温柔又缱.绻，她轻声问：“沈清,”林初薏说,“这是喜欢吗？” 沈清忍不住一颤。 镌刻在灵魂里的禁.锢悄然显现，“不能说喜欢”这条底线在沈清的潜意识里阻拦沈清想脱口而出的话。 不能……不能说喜欢。 沈清紧了紧嗓子,她的沉默助长了林初薏的迷茫,林初薏依旧和沈清连接着，只是她感受到的尾巴似乎第一次变得茫然。 沈清退了出来，她遮住林初薏的眼睛，哑声说：“不是。”她说，“不是喜欢。” 林初薏茫然地问：“这也不是喜欢吗？” “不是喜欢，只是……只是朋友。”沈清说。她的话音刚落，便自动缩成了小小只的黑色小猫，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可怜兮兮地想钻进林初薏的怀里。 林初薏捏了捏小猫沁.湿的尾巴,感受到了怀中小猫的片刻僵硬。 林初薏像是找到一个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忍不住又揉了揉,沈清不像是刚开始那样对林初薏百般看轻，而是希望林初薏再多看看她，即使是这样的亲狭，她也……觉得情愿。 顾眠无意识之间睡过去很久，等她醒来的时候，沈清和林初薏已经做好了前往人类区块的准备。 顾眠敏锐地察觉到林初薏和沈清之间的隔阂消失了许多，顾眠浑身像是绽.放了一般松.软倦怠，却不由自主地被林初薏所吸引。 她不像是沈清那样，还可以倚靠着林初薏，活像是没了骨头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顾眠垂下眼帘问道，她将自己的眼神撇向别处，眼不见心不烦。 “等你布置好创新派这边的工作，我们就出发。”沈清说，“我们去的地方还必须有一定的影响力才行，最好是能够将这些人全部揪出来的地方。” “能够做这样的实验的，本身的经济基础肯定不差，”顾眠分析，“不如这样，我写一封推荐信推荐你们到中央学院去学习，我和中央学院的那些人类都见到过，所以不太好行动，可能要对自己做一些隐藏。” “到时候也不能走血族和人类签订协议的那条通道。”沈清皱着眉说到，当初顾眠和人类签订了一些协议，其中就包括血族和人类的边界较为清晰可见，防止一些血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冲出森林残害人类。 沈清和顾眠以及林初薏三人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同时血族内也都在清理可疑的族人或是实验室，一时间搜出了不少。 血族内部更是加大了相关的力度，其实这一次的实验室事件并不仅仅给血族带来了不好的影响，也对人类带来了一定的损害—— 尤其是那些人所崇尚的培养出更高级的怪物，通过统治这些怪物来统治整个人类和血族。 这样可怕的、违背常理的想法既然在暗中实践当中，任凭谁都会觉得恐怖。 沈清和顾眠以及林初薏三个人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展现身份走到人类的地界，必要的时候她们还要学会隐藏。 “我们先进入中央学院去一探究竟，具体如何可能还要等后续我们观察了具体的场景之后再进行判断。”林初薏一锤定音。 顾眠很快拟好了相关的介绍信，沈清作为血族推荐到中央学院的普通交流生，而林初薏则作为当初误打误撞的救助了血族首领的人类，同样被推荐到中央学院进行学习。 “那你呢？”林初薏问顾眠。 顾眠感受到林初薏关注的目光，她不知道为什么，特地顿了顿：“秘密。”顾眠笑着说。 中央学院要来新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院，同样一个平凡的女生因为救助了血族首领，而获得了进入中央学院的资格—— 这样神奇的、像是灰姑娘般般的剧情出现在了现实的生活当中，大家也不由得好奇起这个女生的身份来。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不知道谁有那么好的运气，竟然能救助血族的首领。” “你说救的是哪一位？” “会不会是不经常露面的那一位？不管是哪一位，总感觉血族的人比你身材都好，而且皮肤也都很清透细腻，爱了呜呜呜。” “可惜他们血族一般只上夜课，我们和他们都不怎么碰到一起。” “一些活动还是能够一起参加的，比如说戏剧社或者是读书会什么的，对了，这一次新来的血族交流生不知道怎么样——” 沈清冷着脸下了马车，马车一路颠簸，就连赶车的马夫都有些累了，但是沈清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疲态。 林初薏也跟着下了马车，她跟在沈清的身后，故作拘谨，很多人将目光投注在新来的交流生和这位走运救了血族首领而得到名额的平民身上。 林初薏观察了一下，人类这边的科技进程仍然有些缓慢，像是之前将人类和血族融合的惨无人道的实验倒有些像是混乱之中的探究。 中央学院的存在是为了血族和人类交流存在的，当初设定这个学校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破血族和人类之间的隔阂，让双方对彼此有更加深刻的了解。 当一个种族只是书本里的概念的时候，你对这个种族往往没有多少的同情心，但是当这个种族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甚至跟你产生交集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中央学院还能够自主选课，神学、人类学、文学等各大科目五花八门地开展着，最受欢迎的是一门叫做戏剧学的课，人类和血族都能够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创造出各种各样的故事，然后让同学们把这个故事演出来。 这里也成为很多人类和血族关系交织的美妙世界，创新派所崇尚的血族与人类结缘的伊始便是在这里。 林初薏没有见到顾眠：“顾眠是还没有来吗？” 她悄悄地问了一句，沈清的脸色原本有些不虞，可是当林初薏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袖子的时候，沈清却又拉不下脸了—— 或者是说，她对林初薏，从来没有拉下脸的时候。 “这里是她的地盘，她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林初薏和沈清算是在学期中途才来的中央学院的，很多热门的课程都已经报满了，林初薏和沈清也没有什么背景，所以就被自动分配到了构造学的课程里。 构造学的学生很少，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毕竟是来研究生物构造的，有多少人会关心一朵花有几片花瓣，而这朵花又有什么样的结构呢。 而且上课的老师还是一个怪人—— “这节课我们来了两位新同学，大家随便欢迎欢迎就好。”老师打结的头发下透出几分迷茫和不屑，他趿拉着鞋子走进阶梯教室，将今天这节课的主题摊在桌上，“我们这节课来了解鱼的构造。” 说着，老师拿起一把刀开始对于进行开膛破肚了起来。林初薏是第一次上这样的课，看到老师这样的动作，被惊讶了一瞬。 能够留在这个教室里上课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大家都习以为常的看着老师操作，有些人记忆超群，在老师展示出各个部位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些部位画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林初薏被这样的配合惊讶到了，今天的同学都在做笔记，林初薏也不由得拿起了笔，只是她的眼睛好像看会了结构，手下却不能很好地展现出来。 而沈清在一旁随便画画，相关的结构便跃然纸上。 林初薏：“……”可恶。 老师慢悠悠地介绍起手上那条鱼的相关知识，而顾眠在教室外和什么人并排走着，路过教室的时候还往里瞟了一眼，正好和林初薏的实现相碰。 顾眠弯起眼睛笑了笑，林初薏也下意识地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需要我们去发现的东西，如果鱼和人类组合，可能会生成人鱼，也有可能是鱼人，如果和血族组合，或许会有更多的组合方法。”老师娓娓道来，“这些都还在验证当中，如果有兴趣可以课后我们继续探讨。” …… 经过了几节课的适应之后，沈清和林初薏收到了相关宿舍分配的指令，她们的宿舍并不在学生的区域，一开始林初薏还怕是弄错了，直到她在院子前看到了顾眠的身影才知道了。 “欢迎两位新同学来到中央学院。”顾眠朝着林初薏和沈清眨了眨眼睛，“我是你们的老师之一，我姓顾。” 第49章 世界2（11） 顾眠本身就是和人类交流密切的血族成员,所以能够在中央学院得到一份教职工作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由于沈清和林初薏是中途插班，学生宿舍暂时没有这么完备的条件，所以顾眠让沈清和林初薏和她住在一起,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 当然,顾眠自从上次在沈清家之后,就对林初薏……产生了几分特别的心思,她看到林初薏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自己化了尾巴出来,尾端微微湿.润的震.颤.感。 这种感觉让林初薏在顾眠心里变得特别起来，顾眠也想能够创造一个环境和林初薏相处。 顾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初薏，林初薏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反倒是沈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已经隐藏好的尾巴。 因为顾眠的特殊性,所以给她分配的独栋房子自然也是好的,三个人的房间都在二楼，林初薏选了朝阳的房间,顾眠和沈清则是选择了阴面的房间。 “对了,顾老师主要是上什么课呢？”林初薏走上楼梯的时候突然转身问顾眠，顾眠笑着说：“只是在学校挂个名罢了，我哪有什么时间上课。” 顾眠说得谦虚，她自己没有开设课程，却是中央学院不可或缺的管理人员甚至是所有人之一。 林初薏应了一声，敏锐地察觉到沈清似乎心情有些低落，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有尾巴的话，怕是要耷拉在地上了。 林初薏的心一软，她轻声唤了一句“沈清”,沈清的眼睛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初薏,像是在询问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是叫你一声。”林初薏拿着中央学院为大家准备的入住包，准备去整理自己的房间。 在一边整理的时候林初薏也不忘记一边思索，今天上的那节构造学的课实在是有些蹊跷，同样讲到了人类和生物的融合—— 林初薏抚上自己的脖颈，沈清刺.入的感觉依旧清晰，仿佛就在昨天那般。 而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林初薏和沈清一直没有隔得太远，现在不过是上楼走过一条长廊的距离，林初薏竟然莫名觉得焦躁起来，要快些见到沈清才能缓解。 林初薏低低地哼了一声，一直关注着林初薏情况的沈清顿时坐不住了，她的耳朵尖，自然能听到林初薏愈发急.促的呼吸。 “这么着急上去吗，这不是你的个性啊。”顾眠拦住了沈清，“难道你真的沦.陷了？”顾眠脸上浮起笑意，像是揶揄沈清，但是她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反而有些危险，“你喜欢她？” “不，我不喜欢。”沈清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否认了她的喜欢。 她否认之后很快后悔了，口中含着淡淡的苦涩，不知道为什么，沈清觉得自己对林初薏的时候似乎生来就有这样的机制，不敢对她说喜欢，却又想一直把她他留在身边。 而沈清也因为她的这一句否认，不得不留在了一楼。 林初薏的呼吸越发深.重起来，她尝试着深呼吸，放慢自己的呼吸速率，但是完全达不到她想要的那个效果。 她的眼睫轻颤，呼出的也都是怀着难以掩盖的热气，终于，林初薏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东西，到卫生间踏踏实实地洗了洗手。 这里房间的布置很好，浴室里有一个很大的浴缸，圆形的浴缸底部还有供人落座倚靠的台阶，林初薏闭眼感受了一瞬，她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渴.望。 林初薏又一次认真地洗了手，她翻出浴室里准备的浴衣，放在一边，然后备好水，一点一点地沉入圆形的温暖浴缸里。 水从烫、灼.热到慢慢地适应，林初薏靠在边缘，一只手紧紧地贴着边缘，而另一只手—— 在林初薏面前茫然到极.致的时候，一只黑猫蹿了上来，优雅地贴近了她的脖颈。黑猫有着倒.刺的舌.尖在林初薏的脖颈处盘桓，然后慢慢地坠下去，只是那么一瞬间，活.色.生.香、通.体带着蜜.惑的沈清便显现在林初薏的面前。 沈清的尾巴浸得很氵显，她的眼神却如同兽类一般竖起来危险的瞳孔。 沈清最终还是选择了上来，当她和顾眠对视的那一刹那，当顾眠迟疑的那一刹那，沈清就知道，这一次，自己赢了。 虽然……赢得不如她想象中光彩，她没能真正地站在阳光下，给林初薏一个“喜欢”的答复，但是她可以给林初薏更多的热.烈和体验。 林初薏丝毫不介意沈清的加入，她被动或者主动地承受着沈清的吻，她能感受到沈清的呼吸，甚至在恍惚间感受到了沈清的心跳。 平稳而有力。 水温柔.荡之间，沈清也靠在了浴缸边缘，她的尾巴柔软而又灵活，圈着林初薏让林初薏面对着她。 “不要。”林初薏说，“太累。”林初薏娇.声.娇.气地说道。 沈清吻了吻，用尾巴点了点小林初薏，哄道：“试试。”沈清的喉咙一直发紧，“你不好奇吗？如果好奇地话，那就试试吧。” 林初薏隔着水看沈清的尾巴，终于还是拥着沈清，顺着热.意坐了上去—— 最后还是沈清抱着林初薏到床.上的，林初薏刚刚涵了一截尾巴，之后的事情便不再受她控制了，沈清吻着林初薏，有着难以言喻的餍.足。 在两个人看不到的另一处，一只白猫跌跌撞撞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呜.咽.绷.直了尾巴，咬烂了自己的床单。 谁也没说吃晚饭的事情，第二天顾眠还为沈清和林初薏请了假。 林初薏在当天的下午想要去逛校园，沈清说是想要陪她去，可是林初薏嫌沈清是血族的交流生，在校园里太显眼了。 沈清央着依着林初薏，最后变成了一只柔软的黑猫，被林初薏抱着逛校园。 其实林初薏低估了自己作为“血族首领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在学校的学生内造成的轰动，所以她还没走出去多久，就已经被好几波人或明或暗地围观了。 “感觉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偏偏有这么好的气运。” “学校里之前都没有认识她的人，说明至少不是从中央城区出来的，那就只能是下面的一些小镇子了，穿得还不伦不类的。” “选的还是那节怪人的课，不过也难怪，中途插班进来的乡下人能够进到中央学院学习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哪还轮得到她挑三拣四的——” “看过来了，她看过来了……” 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对着林初薏小声地指指点点，林初薏自从有了能力之后，五感就变得非常敏锐，自然能够把她们的话全都听进耳朵里。 林初薏撩起眼皮，径直走向了这帮窸窸窣窣的女生：“我没有怎么系统地学过礼仪，只是我想请教各位，当着别人的面或者背着别人说别人坏话，这就是我们学院的礼貌吗。” 刚刚讨论得最凶也是笑得最邪的女生猛地瞪了瞪眼睛，显然是没想到林初薏能够听到她的话。 不过她也不怵：“我们只不过在说一些事实罢了，你这个乡下人，能够进到中央学院来学习就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就算你只上一天就回去，也足够你吹一辈子了。” “你说的话很幽默，这位小姐。我会因为能够接触到这么好的老师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但是却不会因为和你有交集而感到快乐。”林初薏温和地说，“只有浅薄的人才会把外在的身份看得那么重要，你更应该多读几年，多多充实自身才好。” “你！”对方一时语塞，其他女孩本就是附和，也有一些人没有附和，只是处于漩涡之中，难免飘转了几分。 林初薏没有过多地纠缠，她悄悄地藏了藏怀里小黑猫想要亮出的爪子，走远的时候还好心情地握了握：“说几句话的事情，别见了血。” 林初薏揉了揉小黑猫的头，然后挠了挠小黑猫的后脖颈，小黑猫像是化开似的震.颤了一瞬，克制住自己想要软在林初薏怀里，摊开肚皮求.欢的本能，贴着林初薏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含了一口。 “傻猫。”林初薏弹了弹沈清的猫猫头，沈清用了力，又不敢太用力，只能呼噜噜地含着林初薏的手指，不让林初薏再这么放肆。 林初薏在逛校园的时候还专门去逛了僻静处，尤其是图书馆周围或者是一些实验室、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就在天色渐暗，血族同学快要出来上课的交接点，林初薏瞥见构造学的老师正小心翼翼地朝着什么方向走去。 林初薏问沈清：“跟上？” 没等沈清回答，林初薏已经悄悄地潜了过去。 构造学老师在中央学院被同学们称为是奇怪的老师，他讲的东西很奇怪，而且经常有一些解.剖类的课程，很多人受限于所谓的“礼仪”，而不得不在面上对这门课极尽嫌弃之色。 所以当林初薏进入这门课的课堂的时候，外面的那些人类对她是又嘲笑，却又有隐隐的羡慕。 “构造学老师……怎么鬼.鬼.祟.祟的。”林初薏皱眉，她跟着构造学老师过了好几道门，最后被卡在了实验室的门禁外面。 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外面也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林初薏和沈清在实验室外做了一个标记。 “我们回去问顾眠有没有什么方法进去再来。”顾眠应当知道怎么开这个门禁，或者有权限。 林初薏和沈清回到家，想找顾眠，却不见顾眠踪影。 最后还是林初薏在顾眠的床边找到了未着片.缕，只是围着浅浅床单的顾眠。 顾眠脸上赤.红，身体的温度不健康地上升，林初薏伸手一触，顾眠好像……发烧了。 “可是顾眠是血族啊，血族怎么会发烧呢……”林初薏准备伸手去抱顾眠到床上，只见沈清使了个能力，将顾眠扔到床.上裹进了被子里。 “她，”沈清垂眸，听到了顾眠稳重有力地心跳声，“她动心了，所以有了异常。” “动心？”林初薏看向沈清，她在这个世界和顾眠接触得少，只是莫名地，林初薏就看向沈清，“是对谁动心呢，血族动心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反正不是对我。”沈清冷着脸说道。 林初薏还是关心顾眠的，而且她在上一个世界对生病的顾眠也百般照料，现在她习惯性地又继续伸手触碰顾眠的额头，像是确认顾眠的状况一般—— 就在林初薏俯过身去的时候，顾眠迷.蒙地睁开了眼，嗅见熟悉的梦中的气息，她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第50章 世界2（12） 沈清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挡,顾眠被沈清硬是摁了回去，恢复了些许清明。 “抱歉。”顾眠面上还是有几分灼.热，“我以为是在梦里。” 林初薏直起身子,她似乎不解沈清和顾眠之间的官司,看着顾眠的神智恢复正常,林初薏也松了一口气。 林初薏并没有发现顾眠的举动代表着什么,或者是在她的认知当中,沈清和顾眠都告诉她这些本就是很正常的表达方式。 反倒是沈清的面色有些难看,她目光沉沉地看向顾眠，忍不住说：“梦里也不可以。” 林初薏是她的，也喜欢她，甚至还直接到血族内去找她。 沈清想到这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勇气。 顾眠脸上并没有平时待人接物的温和笑意,而是自然地看向沈清，她知道沈清介意的是什么,只是——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你们两个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顾眠当着林初薏的面将沈清之前说的“不喜欢”放在了林初薏的面前。 顾眠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明面上,就等于是向沈清宣战了，在喜欢林初薏这件事情上，她隐隐约约地已经意识了些许，而且—— 而且她不会忘记当氵显.热的柔软从尾巴顶部向下包裹的时候，那中令人从灵魂之中升起的颤.栗，让顾眠再一次确定，她喜欢林初薏。 比她想象中要喜欢得多。 她本能地为林初薏心动，而她也愿意遵循自己的本能。 沈清听了顾眠说的“她不喜欢林初薏”忍不住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去看林初薏,怕林初薏因为听到顾眠的话而受伤。 林初薏站在原地看着沈清和顾眠，似乎并不理解,为什么刚刚的话题就已经到喜欢不喜欢这个份上了。 林初薏对上沈清的目光，沈清被这样澄澈的目光烫了一瞬，火急火燎地避开了视线，再看回去的时候，林初薏又已经体贴地移开了视线，没有和沈清对视。 沈清的心里不是滋味。 她怕林初薏伤心，也怕林初薏将这份伤心埋在心底，但是安慰的话刚刚到了嘴边，却又很难说出口。 因为她发现，也许她没有办法给林初薏承诺。 她说不了喜欢，就像是镌刻在她灵魂之中的那样，好像说了喜欢她就会失去。 “既然不喜欢，你们两个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不妨碍我追求林初薏了。”顾眠使了能力，穿上衣服，让自己变得整洁起来，她因为剧.烈动心的缘故，看起来还有几分虚弱，但是她依旧坚定地站了起来，对林初薏说道，“我喜欢你，”顾眠说，“血族一生漫长，但是这漫长的一生只能对一个人动心，一旦动心就再也没有爱上其他人都可能性。 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林初薏面对顾眠突如其来的表白，她有些惊讶，顾眠很真诚，林初薏垂眸有些烦恼。 顾眠在上一个世界和林初薏相处的时候，尤其是感情层面的相处，都是一个引导者的姿态，林初薏在这个方面会很相信顾眠。 只是顾眠从来没有告诉过林初薏什么是喜欢的感觉——牵手不是喜欢，拥抱不是喜欢，感受对方炽.热的呼吸也不是喜欢，甚至当两个人相拥到达巅.峰、全然接纳甚至氵朝动的时候，也不是喜欢。 林初薏眼里的疑惑很是明显，她想问：“到底什么是喜欢？” 顾眠听了林初薏的询问，不免绽放出了光彩，她隐约之间似乎触碰到了林初薏特殊的边界，一旦教会林初薏喜欢的是她，那么她将—— “我教你。”沈清再也看不下去，主动牵过了林初薏的手，她害怕了，害怕林初薏真的离她而去，沈清郑重地重复了一句，“我教你。” “……不如一人教一天，怎么样？”顾眠提议，“或者是一人教一个星期，另外一个人负责在学校里面潜.伏和探究，两件事情都是急不来的事情，但也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沈清抬眼看向顾眠，顾眠不闪不避，直直地向沈清看过去，两个人的能力在激.烈的碰撞着，林初薏也是一个能力者，自然隐隐约约有些感觉。 沈清本可以说她喜欢林初薏，林初薏也喜欢她，这样就避免了顾眠的介入，只是沈清无法说出口，她甚至觉得有几分绝望。 是不是因为她和林初薏有了联系——在完成了某种仪式之后，沈清和林初薏之间有了在灵魂层面的微妙联系，也多了一些禁.制。 比如她潜意识觉得说了喜欢就会失去，她一直要在林初薏身边，不愿意和林初薏分开行动。 沈清不得不接下顾眠的宣战，她说：“好。” 直到沈清和林初薏一起走在长廊上的时候，她还在恍惚刚刚的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顾眠那么无理的要求。 “别害怕了。”林初薏感受到沈清的惴惴不安，在出门后主动握上了沈清的手，“你会把我教会的，不是吗？” 沈清垂眸，过了一会儿才说：“是的。” 沈清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由着林初薏牵她，到了林初薏的房间。 直到沈清的禁.制把整个房间完全笼罩的时候，沈清真正的情绪才忍不住倾.泻了出来，她将林初薏抵到床.边，然后欺.身上前—— “学习开、开始了吗？”林初薏被迫仰头，沈清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吻了下去—— 沈清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渴.望，但是正因为如此，戳中了林初薏内心的柔软，林初薏也给了沈清很好的回应。 林初薏对沈清有怜爱之心，也许她不知道的是，沈清对她来说确实是特别的存在。 沈清涵住林初薏被她吻到热意的唇，然后细细地描.摹着，林初薏仰着回应，最后懒在沈清的怀里，被沈清用手一勾，林初薏向后一倒，连同沈清一起倒在了床.上。 林初薏口专息着问：“这是喜欢吗？” “……”沈清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林初薏，微微口专气。 林初薏像是被一片羽毛轻浮了似的，渴.望慢慢地浮了上来，她主动钻进沈清怀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清。 沈清哑着声音说：“别急。”她埋进林初薏的脖颈，深呼吸了几次。 “姐姐。”沈清突然想这么叫林初薏，林初薏一开始听到的时候还惊讶了一瞬，她看着沈清，像是看到了故人化开的眉眼。 林初薏拥上去：“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想了。”沈清又忍不住唤了一声，“姐姐。” 林初薏被沈清贴得舒服，摸着沈清毛茸茸的尾巴，闲闲地应了一声，沈清说了这个称呼之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像是有了来处，眉眼间的坚冰也融化了一些。 “姐姐知道喜欢是什么吗？”沈清看着林初薏，眼神里有不同寻常的坚定和温柔，她吻着林初薏，感受着林初薏。 林初薏下意识地搂得更紧，眼尾泛红，沁出了泪色。 沈清下颚的棱角干脆又柔和，柔软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她似乎骨子里就带着这种强.制的意味。 “喜欢是占.有。”沈清说。 “所以姐姐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沈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吐.露出自己埋藏心底许久的心声，她的薄汗细细密密地沁出来，然后传递到了林初薏的肌肤表面，有一种野.性的蛊.惑与呼唤。 林初薏似乎感受到了喜欢的边界，沈清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她似乎也和顾眠一样，变得炽.热，变得更像是人类。 喜欢是什么。 现在的沈清给林初薏的回答是，喜欢是占.有，其实她更想说，喜欢是珍惜，是只对一个人好，而且是对一个人很好很好。 另一边的顾眠靠在床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仿佛很久之前自己曾经拥有，但是现在却要和别人转换方向，体会另一种感受。 最后顾眠还是支撑不住，变回白猫的本.体，咬着床单缩在了枕头里。 顾眠想想一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毕竟、毕竟太难受了。 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敏锐的思考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林初薏和沈清所上的构造学课，当时构造学的这位老师曾经跟中央学院反映过，自己丢了部分课程资料，学院当时安抚了构造学老师，并没有深究。 这部分课程资料会不会跟现在像是雨后春笋那般涌现出来的“以蛇为图腾或者标志”的组织有关？ 顾眠匆匆在床头记下这个要点，准备观察几天再细究。 第51章 世界2（13） 又到了上构造学课程的时候,构造学的老师依旧是那么地不修边幅，他不像是其他老师那样受欢迎，讲完今天的知识点下课之后,很快就步履匆匆地离开教室,根本不在意学生有没有问题问他—— 当然了,一般人也没有问构造学老师问题的打算。 沈清和林初薏对视了一眼,很快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跟上了构造学老师的脚步,来到了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外。 “老师,”林初薏叫住构造学老师，构造学老师寻声看去，发现了林初薏，“老师,我有问题需要请教您。” “有什么问题可以下节课再说。”构造学老师神色阴沉,他刚刚开了门禁就被林初薏叫住，门禁开了一条缝,林初薏看着沈清绕到老师的身后,为了让构造学老师不发现沈清的潜入，林初薏又说：“老师我说的这个问题，您肯定会感兴趣。” 林初薏补充：“是关于种族融合的问题。” 构造学老师果然没着急将林初薏赶走了，只是探究地看了一眼林初薏：“说。” “是这样的，老师您也知道，我之前去了一趟血族的领地——也就是森林里，出现了您上课所说的像是和其他物种融合了的怪物，这种怪物本身具有一定的能力，因为融合使得他们的速度变得很快,甚至能力能够通过付出某种代价的形式增强—— 但是更多的，是埋在花下的尸体,没有融合成功的，就只能作为未成形的怪物死去……” 林初薏的声音变得低落，构造学老师却也听得很认真，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找错人了，”构造学老师匆匆地说，“我对这些并不了解，并不能给你什么帮助。”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走吧，对于这门学科的课，你可以当做故事听，因为世界上就算存在人鱼，也是造物主创造的，并非人为。” 构造学老师就准备这么赶林初薏走，林初薏看着沈清从里面出来，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构造学老师隐藏进长长的阴影当中，不再看得到他的身影。 “老师说，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林初薏给沈清复述，沈清垂眸，轻轻地牵起林初薏的手，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回去说。” 看来沈清在实验室里是有一定的收获了。林初薏想到这里，心情也放松了几分，她任凭沈清牵着她的手，沈清触到林初薏的时候，心总是不自觉地跳得很快，对于血族来说，动心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但是偏偏当沈清遇到林初薏的时候，就总是忍不住怦然心动。 沈清的喉咙紧了紧，她不自觉地摩.挲了几次林初薏的手，机械性的重复让原本正常的动作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林初薏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转变，她揶揄似的问沈清：“这是喜欢吗？” 沈清握着林初薏的手也变了意味，她说：“是喜欢。” “喜欢就是占.有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你现在想要占.有我？”林初薏像一个求知谷欠旺.盛的孩子，缠着沈清问着一些让沈清难以回答的问题。 沈清的眸色渐深，嗓音也不由得带上了求又欠的蛊.惑，她的声音低沉又充满暧.昧的磁性：“是的，喜欢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不分场合，想要和姐姐做舒服的事情。” 自从昨天晚上沈清叫出姐姐这个称呼之后，她越叫越爱，想要作为自己和林初薏之间的唯一昵.称存在，在这样唤林初薏的时候，沈清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将她包裹，送至撩.拨的高氵朝。 “那你喜欢我吗？”林初薏好奇地问，这不是她第一次问沈清了，沈清的答案不是“不喜欢”就是避而不答，跟上一个世界纯.粹又热.烈地说喜欢她的沈清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沈清在这个世界会不说喜欢她呢，或者是说，为什么她在这个世界并不喜欢她呢。 林初薏难免会有些懊恼和困惑，在心底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不服输的意味，她甩开了沈清的手，哼哼着说：“你之前很喜欢我的，现在怎么又不喜欢了。” 沈清心头一跳，她去握林初薏的手，却不由得在想，之前…什么之前，她有说过喜欢林初薏吗？ 沈清来不及细想，上前哄着：“姐姐乖一些，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初薏嗔了沈清一眼，两个人顺势回到了林初薏的房间，林初薏越想越觉得委屈，沈清明明说什么都愿意给自己，怎么偏偏喜欢却不说了。 “你走开，你连喜欢都给不了我。”林初薏不想沈清跟进来，她说什么也不让沈清碰她了，甩开沈清的手推着沈清出门。 沈清动了动喉咙，身上分明起了热.意，可是林初薏的推拒之意实在是太过明显了，沈清怕林初薏真的动气，却又不知道自己怎么跟林初薏说两个人之间有关喜欢的禁制。 沈清长了张嘴，想冲破自己灵魂的阻力说喜欢，但是巨大的悲怆随之而来，她的手里似乎捧着一方仍旧炽.热的骨灰盒，她莫名地知道，那是林初薏。 “……抱歉。”回过神来的沈清被推出了门外，她想再解释什么，可是林初薏这下真生气了。 “没求着你喜欢。”林初薏委屈极了。 沈清抬起敲门的手忍不住放下，林初薏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那么一魂一魄像是被沈清牵引走了一般，沈清离得越远，她内里的空虚和想要被填.满的感觉就愈发地明显。 被刚刚出窍震慑到的沈清来不及多想，她手上似乎还残存着幻想当中骨灰盒的温度，懵然间回到自己的卧室，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是透支、许是触碰到了规则的边界，沈清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林初薏听着沈清的脚步声慢慢变远，她靠在门上，尽力离沈清近一些，只是对于极度渴.望的她来说，这种缓解的感觉不过是杯水车薪。 林初薏突然惊觉她和沈清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以来，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么远，即使是沈清去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取东西，沈清也贴心地为她留了一丝化成小黑猫的气息。 林初薏贴在门上，难耐地呼吸着，她的呜.咽渐渐变得撩.人又不自耐，丹田汇聚的润.意让林初薏变得脆弱又敏.感。 不是舒服。林初薏突然想到之前她跟顾眠说道这种感受，这种酸.涩的感觉会慢慢地将你化成一滩水，然后像是和泥一般，只觉得揉成了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快乐。 其实……也有舒服，林初薏想，顾眠教过她的，她只需要—— 林初薏抵着门尝试着，渐渐忍不住唤着沈清，一声又一声，她分.神地听到门外传来小猫儿的喵喵声，竟然不小心直直地触到了！只是那么一瞬，林初薏身子一软，竟跪坐在了柔软的毛毯上。 林初薏问：“是你吗，沈清？” 门外的喵喵声停了一瞬，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林初薏身上的躁.意也有所缓解，似乎就是沈清来到了她的门外。 林初薏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毕竟她现在的模样，只觉得羞.赧，而且——而且她之前还在跟沈清置气。 “喵。”猫咪的声音又挠了林初薏一瞬，林初薏匆匆开了一条门缝，没想到进来的不是小黑猫，而是绷.直了尾巴的小白猫。 第52章 世界2（14） 小白猫优雅又难掩炽.热地顺着门缝滑了进来,皮毛鲜妍油亮，细.腰带着令人着迷的弧度。 小白猫轻轻地嗅了嗅毛毯上蜜.惑的气息的，她的尾巴绷得更直了,之前联动感受的柔软与润.意似乎又重现了。 林初薏刚刚脱了力,这个人显得有几分酥.软与倦.怠,她伸手揉了揉小白猫的后颈,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那种被规则克制着的禁.锢竟然也有了几分松动。 其实自从林初薏进入到森林以来,或者是说当她和沈清完成了某种联系之后,林初薏就没有离沈清太远过，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在一起的。 沈清也是知道的，她不舍得离林初薏太远，就算顾眠给她们分了两个房间,沈清之前还是选择和林初薏在一起度过美妙的夜晚。 就连沈清刚刚去实验室探查的时候,都会留下一些自己的气息，以免林初薏受到禁.锢的反应,当然沈清做的这一切也有防着顾眠的意思,毕竟顾眠之前说的那些话，就已经相当于在跟她宣战了。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沈清万万没想到强大如自己，也会遭受某些程度上的意外。 她更想不到的是，顾眠对林初薏目前所存的禁.锢，竟然也有某些缓解的作用。 林初薏觉得顾眠在很安心，下意识地将小白猫搂了过来。 她对顾眠有着天然的信任，这也许就是上一个世界打下的基础，林初薏并不排斥顾眠,甚至对顾眠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以及依赖。 林初薏刚刚的餍.足使得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而顾眠的到来,也让林初薏本身紧.绷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缓解和释.放。 林初薏看着毛茸茸的尾巴，忍不住握了握，没想到这一握，竟像是掐住了顾眠的软肋，小白猫的身子颤了颤，贴在林初薏的身上喵喵地撒娇。 尾巴发烫，小白猫的尾巴落在林初薏细软的月要枝上，绒绒的毛贴着林初薏的丹田，不安分地向下，想要得到像是之前那样，却又比之前只有感觉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更深刻的感受—— 她也想亲耳听到发烫的呢喃和快乐。 “顾眠。”林初薏的眼神被诱.惑似的迷.离了一瞬，但是很快，她及时发声制止了顾眠。 林初薏声音之中怀着的淡淡沙哑，像是漫不经心地在弦上拨弄，对所有人都有着独特的吸引力，尤其是不敢再做任何动作，早已僵直了的顾眠。 林初薏将小白猫捞了上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着房间里唯一的单人沙发走去。 小白猫乖乖地窝在林初薏的怀里，不敢乱动。 在顾眠心里，她现在和林初薏并不算是熟识，林初薏对她和沈清都那样好，好得让她失了分寸。 林初薏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她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顾眠柔软的毛发，感受着毛茸茸的治愈。 顾眠自从觉醒开始就很少变原型，更别提有人帮她顺毛了，林初薏的手法很舒服，很快，小猫咪就不自觉地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噜的声音—— 下一秒，林初薏就被顾眠抵在了沙发上，顾眠的力气很大，似乎因为有了难以言喻的渴.望，所以连靠近的力道都带着十成十的攻击性。 她能够感受到林初薏的呼吸，林初薏的手还保持着之前的惯性，扶着顾眠的月要，细腻光滑的触感让林初薏都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但是她不得不说，顾眠的转变有些不合时宜，毕竟—— “咳，顾眠你要不还是变成小猫咪吧，”林初薏垂眸，守住自己的视线，“毕竟你都没有穿衣服。” “你对我难道没有其他的感觉吗？”顾眠抵得更近，她的美被头发遮掩，却又更更加衬出她的肌肤雪白，沟.壑.莹.润，有着令人刹那失神的惑人美丽。 血族没有那么奔放，甚至在很多人类眼里，她们是禁谷欠，冷淡，矜持的代名词，但是顾眠知道，她没有办法继续给林初薏营造那样的影子，让林初薏慢慢地注意到她，甚至爱上她，因为林初薏身边的位置，都被口是心非的沈清占据。 即使沈清不说喜欢，却依旧不放手。 卑劣。顾眠在心底嗤笑沈清。 林初薏很快收回手，她说：“抱歉。”这样外放的顾眠和林初薏之前印象当中的顾眠有一些反差，她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 顾眠的心凉了一瞬，她想更进一步，却又怕最后没有办法和林初薏有其他的机会，她想告诉林初薏，每一次林初薏和沈清的时候，她其实都能感觉到，她想告诉林初薏自己的渴.望，每一次的浮沉和只能.自.我.舒.缓的空虚—— 但是顾眠还是没有开口。 顾眠垂眸思考了几瞬，她笑了笑：“是我应该感到抱歉。” 顾眠变回了之前人畜无害的小白猫，连声音都很甜，只是她的尾巴低低地耷拉了下来，林初薏不忍心，拍了拍小白猫的头：“我这里你不用太担心，要不你先回去整理一下你最近的发现，我和沈清这边应该也有一些进展，我去找沈清，我们客厅见？” 小白猫喵了一声，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来晚了一步，明明……明明当时林初薏和沈清还没有那么好的时候，在林初薏跟她说可以交朋友的时候，用那样的方法继续交流的话，说不定她就能成为最接近林初薏的那只小猫咪了。 顾眠只能同意林初薏的说法，她先出门，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才听着林初薏从房间里出来，通过走廊，朝着沈清的房间走去了。 “沈清、沈清……醒醒。”林初薏见到沈清倒在床.上，心里有些慌张，赶忙上前查看，她轻轻地摇了摇沈清的肩膀，见沈清没醒，又稍微加了一些力道。 沈清的心即使是无意之间也跳得很快，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这么会跳动的心脏，明明、明明血族的心跳是很罕见的！ 沈清在迷.离之中睁开了眼睛，黑暗之中的巨大悲怆让沈清陷入了茫然之中，她好像看到了绝望的自己，没有了姐姐的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归途。 她要完成姐姐跟她布置的任务，要和顾眠势均力敌，才能让姐姐安心，她想去找姐姐，可是、可是哪里才是她能够触及到地方呢？！ 姐姐、姐姐—— 沈清猛地睁开眼，林初薏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沈清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她知道，即使是梦，她也愿意沉.溺其中，再也不起来。 越来越多的记忆涌上来，沈清好像是两个个体在融合一般，都是她，又都不全是她。 她之前只能在角落环着自己，可是在这里，她终于得到了姐姐，她感受到了一样的灵魂的波动，感受到了自己的颤.栗，感受到了她对姐姐积蓄了多少年的怀念和思恋。 “……姐姐？”沈清看着回忆当中那些之前的她不曾得到，而现在却能拥入怀中的渴.望画面微微出神。 但是很快，喜悦、快乐、悲恸、惊喜——种种情绪向她涌来，沈清被淹没，却又挣.扎着出来，只为了给林初薏一个吻。 一个……曾经只能怯懦地隐藏在晚安吻背后的吻。 一个似乎知道自己曾经失去，却又久别重逢的吻。 沈清抵着林初薏，狠狠地吻了上去。 第53章 世界2（15） 林初薏敏锐的发现沈清变得不一样了,至少她面前的这个沈清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林初薏被动地承受着沈清的热情，她只觉得自己开始渐渐地热起来。 “……不、不要。”林初薏轻轻地推了推沈清，如果是原本作为血族的纯粹的沈清自然会不管不顾地继续深.入—— 毕竟对她来说,林初薏是一个早早就喜欢自己的人类,她们两个人是情投意合的,除了面上没有说喜欢之外,其他所有的基本上都已经具备了。 只是当沈清杂糅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之后,她便有些不确定起来,除此之外，她对林初薏也更加地尊重，因为这是她的姐姐。 她心心念念的、颠沛之中思恋半生的姐姐。 沈清终于知道自己之前对林初薏的禁.制其实是自己灵魂之中所带着的羁.绊，而这种羁.绊在两个人有了联系之后,变得更加地深远悠长,就连林初薏也隐隐约约受到了一些影响。 另一个世界的沈清一生有两个遗憾，一个就是对林初薏说了喜欢,使得林初薏一开始就将她推得远远的,还有一个就是没能一直守护在林初薏的身边，当初选择了离开林初薏，自己去追寻自己的未来，却错失了林初薏最后的那几年时光，这是沈清不能够原谅自己的。 “抱歉，是我唐突了。”沈清轻声说。 “倒也不是，就是、就是我现在不想。”林初薏听到沈清这样尊重客气的话，本来她的拒绝很是正当，但是还是不由得心虚了一瞬,对沈清也有些怜爱。 不过林初薏还记得正事，“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把构造学老师背后的小秘密给找出来,说不定构造学老师和我们之前所调查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 沈清回想起自己在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当中看到的和拍到的资料，她点了点头：“确实有一定的关系，构造学老师，对各种各样的生物构造非常的熟悉，他特别喜欢研究生物自身的优点，并且一直在做有关于生物融合的实验。” 沈清进到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发现了整整一面墙的其他动物的福尔马林标本，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些融合性的生物，构造学老师的笔记也突出了这一点。 他有些时候会故意将两个不同种类的小动物之间进行连接，像是植物嫁接那样，测试相关的反应性能，很多次实验都以失败告终。 但是有一次实验他成功了。 只是也正是那一次实验成功之后的某一天，他在实验室里的实验数据和相关的理论研究都被盗窃者窃取。 构造学老师将自己实验室遭到盗窃的消息上报给了中央学院，但是由于自己所做的实验实在是过于敏感，而且是在利用中央学院的资源下做并没有上报的种族融.合的实验—— 所以构造学老师只是匆匆忙忙地向学院报备了一下，说是自己的课程资料丢失，其他的也都不敢上报。 “生物融合实验……”林初薏皱眉，“他应该没有到用人类和血族做实验的地步吧。” 沈清顿了一下，说道：“我并不确定。” “我们这边已经有一些消息了，按照原来的约定，我们应该和顾眠一起商量，顺便去问问她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另外的消息。”林初薏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保干净整齐之后准备和沈清一起去找顾眠。 沈清看着林初薏慢慢地将她揉乱的地方一一抹平，她的眼神深.邃了几分。 而且，说到顾眠……沈清眼神微眯，这个世界的顾眠和上个世界的顾眠是同一个顾眠吗？她们是不是有融.合的迹象—— 沈清在林初薏准备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伸出了手，握住了林初薏的手腕：“姐姐，”沈清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心甘情愿地依赖，林初薏回头：“嗯？” “没什么，”沈清笑了笑，“就觉得还能和姐姐在一起真好。” “什么呀，我们都没有分开过，不是吗？”林初薏眉眼弯弯，像是好看的月牙。 “是的，”沈清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我们都没有分开过，”她说，“以后也不会分开的。” 林初薏和沈清一起去找了顾眠，顾眠像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一般，她的眉眼之间还涵着暧.昧的春.意，微微带着一丝疲倦。 顾眠一看到林初薏来了，精神也不由得好了起来，只是在看到林初薏身后的沈清的时候，眉宇之间不由得有了几分想要划清界限的戾气。 顾眠……其实很想和林初薏参与，也很想代替沈清的位置，站在林初薏的身边。她不想只是被动地承受欢.愉和自我纾.解，她想，拥有林初薏—— 顾眠劝自己慢慢来。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林初薏，笑着问：“今天也有些晚了，来找我做什么。” 顾眠举手投足之间带着温柔，像是一阵风的呢.喃，很好地舒缓了三个人之间的氛围—— 虽然沈清对顾眠一直抱有特殊的敌意，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每次到这样的时候，顾眠的脾气总是温和的，这样的温和就能消解别人对她的轻曼和脾气，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沈清习惯了沉默，她突然发现，在另一个世界当中占.有主导地位的顾眠，在这里，多了几分束手束脚的滋味—— 也许是因为这时候的姐姐……是她沈清的，而并不是顾眠的。 沈清抿唇，轻轻地泄.露了几分笑意，她还记得自己尾巴的湿.渌，并不是之前那样的蜻蜓点水般轻.拢.慢.捻，而是像是寻到了适宜的温泉一般，一点一点地被温泉接.纳，直到——完全承受。 沈清光是想到这里，都忍不住颤.栗了一瞬，顾眠自然也捕捉到了沈清的异.动，她眸子暗了一瞬，忍不住在暗地里剜了沈清一眼。 可恶，收起你的废料。 林初薏可不知道顾眠和沈清之前的小官司，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自己目前所知道的关于构造学老师的一些信息，准备三个人一起互通有无。 “……说到这里，其实我最近也有接触，对这个构造学老师也有一定的印象，当时我们看到那个组织似乎与蛇类有关，所以我就在学院里搜索了一下有关蛇类的事务变动，尤其是学院里面的意外，我发现了这样的一条消息——” 顾眠说道，“之前学院从森林里捕获了一只比较珍贵的蛇类，这种珍贵的蛇类是一种变异蛇。 说是变异，其实可能是因为和血族有一定的关系，获得了某种比较特殊的能力，或者是改造了这样的珍贵蛇类的体质。 总之当我们随便捕获到这只蛇的时候，这只蛇就已经显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地方。” “拥有特殊能力的蛇？”顾眠和沈清一听到这个关键词，自然而然也想起了那天在战斗的时候看到的与蛇类有关的项链，“具体是什么能力呢？” “顽强的生命力。”顾眠正色道，“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能力，其实血族也有顽强的生命力，而这条蛇顽强的生命力体现在什么地方呢，就体现在这条蛇很难死。 学院在捕获到它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捕获回来是一条死蛇的准备，可是这条蛇非常地特殊，即使已经遍体鳞伤，即使只有蛇心微弱、被动的心跳，它依旧能够存活。” “难道说这个组织背后就是这样的一条蛇？”顾眠有些想不通，这样的一条蛇是来自森林里的，它创立了一个组织去推广种族融合、制造怪物，它真正的目的又在哪里呢？ “不一定。”顾眠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严谨地说道，“就我查到的情况，构造学老师在经历了重重审批之后，得到了将蛇带回实验室研究的许可，在构造学老师研究这条蛇的某一天，他上报学院说这条蛇已经死了，死于一次日常实验的操作不当。” “这条蛇已经死了？”林初薏问。 “学院这边的记录是这样，但是这条蛇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它去了哪里，这些并没有存放在学校的记录当中。” “已知生存能力很强的，甚至强到被认为是能力的一条蛇，有一天死在了专业的实验室的老师的普通实验当中。”这句话怎么讲都让人觉得很有猫腻。 “总之这个老师非常可疑。”沈清说，“现在大概有两种方案，一种方案是我们继续在私下里调查，第二种方案是直接去问构造学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种方案现在就开始执行的话，我觉得太过冒险了，”顾眠说，“我建议还是在私下里调查一圈，然后再去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这边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构造学老师在利用中央学院的实验室做一些比较违背现有的人类社会道德的实验，我们可以以这个为痛点，打到构造学老师的七寸，这件事情越快查出来越好。” 沈清的手段更加杀伐果决了一些，顾眠虽然皱眉，但是她还是有些被说动了。 林初薏看出了顾眠的松动，她也倾向于直接将构造学老师控制住。 “做个决定吧，决定做好了，我们就努力去做就可以了。”林初薏安抚顾眠和沈清，“现在重要的是将构造学老师控制在我们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一旦他起了疑心，在我们布置之前就已经走了，那我们现在的筹划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就这样办吧。”顾眠一锤定音，“今天有点晚了，你们先去休息，我这边去学院里开一个文件，毕竟也是学院的老师，要做的流程还是少不了的。” 顾眠的眼神掠过沈清，尤其重点地点在了沈清的身上：“晚上务必好好养精蓄锐，不要做一些让人疲惫的事情。” 沈清扯了扯唇角：“不劳您费心。” 第54章 世界2（16） “不劳您费心。” 沈清看了面前的顾眠一眼,跟上了林初薏走出房间的脚步。 沈清没有和林初薏分开两个房间的意思，林初薏同样也没有，因为她和沈清之间本身就有一定的禁.锢存在,分隔到两个房间反而麻烦。 顾眠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并没有阻止沈清跟着林初薏一起回到房间,她看着前面一前一后的两个背影,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甘心。 沈清走到林初薏房门之前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地跟进去,她在房间门口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 沈清能够感受到顾眠凝成实质的眼神落在她的背上，几乎要将她的背看个洞穿。沈清非常能够理解顾眠现在的感受，因为在之前的那个世界,她也是这样—— 一面感受着自己难以抗拒的波.动,一面却又觉得无望，只能任凭姐姐和顾眠愈发亲密,任凭自己在她们缠.绵的时候闭上眼,假装自己沉.浸其中。 不过今天晚上林初薏和沈清并没有准备耗费过多的精力，两个人洗漱之后，穿着各自的睡衣躺在床上，大家都在自己的那一半。 沈清仰面躺在床上，听着林初薏均匀的呼吸，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未有如此平静的时刻。 沈清不敢乱动，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因为他害怕她一旦动了，就会从这个美好的梦境当中醒过来。 林初薏睡了,只是她和沈清之间的禁.锢和吸引仍然存在，林初薏无意识地朝着沈清的方向黏了过去,手脚并用地像是“挂”在沈清的身上。 沈清的呼吸都轻柔了许多，她嗅着林初薏的馨香，原本荒芜的心慢慢地酝酿出一簇嫩苗。 林初薏像是嵌进了沈清的心，成为她的柔软和渴.望。 沈清守着林初薏，直到天明。 因为中央学院有血族的缘故，所以是有夜课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眠才能够在大晚上的时候去走手续。 顾眠所说的有关于构造学老师的部分疑点，人类高层也同样非常感兴趣。 当然了，学院当中自然也有一些心照不宣的秘密，当这些秘密没有伤害到别人的时候，或者是并没有拆穿的时候，虚假的和平总是蔓延着每一个角落。 沈清之前要和林初薏一起上课，是因为两个人是插班生，没有什么选择，所以就只能和大多数人类学生一样选择白天上课。 第二天林初薏醒来的时候，顾眠已经早早地在楼下客厅等待了。 “姐姐醒了？”沈清自然地问。 “嗯。”林初薏的声音当中还带着些许娇气的意味，她感受到自己被沈清搂在怀里，林初薏含着笑意说道，“沈清，感觉你好暖和。” “姐姐喜欢就好。” 沈清的温度本来比林初薏要低一些，但是为了让林初薏感到舒服，沈清特地调高了自己的体温，让自己的体温适合林初薏靠近—— 尽管沈清作为血族，本身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的温度，有点像是小火慢炖，但是沈清并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林初薏的靠近。 林初薏洗漱之后和沈清一起到了楼下，顾眠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报纸，直到林初薏走下到客厅的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顾眠才抬眼，自然地将自己的视线放在林初薏的身上。 “在这个行动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顾眠提醒，“林初薏她……目前为止不能离你太远，她需要有你身上的某一部分的气息作为辅助。” “我可以分出一滴精.血给她。”血族精.血的宝贵程度不言而喻，沈清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说明林初薏在她心目当中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之后如果我们要对抗某个组织的话，尤其是这些组织里的那些怪物，不出意外的话都有很强的再生的能力，并且能够通过某种手段快速提高自己的能力—— 在应对这些情况的时候都需要你。”顾眠这样说，凸显了沈清的重要性，沈清看了一眼顾眠，又听顾眠继续说道，“之前我和林初薏试验过，我在她的身边，同样可以缓解她的禁.锢。” “……什么时候？”沈清咬牙。 “这也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顾眠的笑有着不达眼底的温和，她没有跟沈清说那天她被林初薏的拒绝，她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沈清并非无可替代—— 她就可以替代。 顾眠笑了笑：“所以在昨天晚上做好了一切手续之后，我取了一滴精.血出来。”顾眠含着精.血，唇.齿之间的精.血鲜红得如同最为璀璨的宝石，晶莹剔透的模样散发着林初薏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林初薏的视线不由得被顾眠取出的这滴精.血吸引，顾眠看着沈清，又将自己的视线专注地放在林初薏的身上：“取了就是取了，也放不回去，这滴血同样有抑制禁.锢的功效，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就不会为禁.锢所苦恼了。” 林初薏下意识地看了沈清一眼，沈清咬牙点了点头，林初薏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谢谢。”林初薏说。 “精.血需要没有间隙地传递，你……可以接受吗？”顾眠上前几步，想要伸手握住林初薏的月要，勾起林初薏的下巴，想着吻下去渡给她。 沈清终于忍无可忍，她看着顾眠像是上个世界的那样，一点一滴的压缩林初薏的反应间隙，通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达成自己的目的，偏偏林初一心软，每次都让顾眠得逞。 沈清的风刃擦过顾眠的脸颊，冷冽的风锐利无比：“用我的。”沈清说。 林初薏看了一眼沈清，又看着已经取了的顾眠，她听着顾眠说这滴心头精.血宝贵至极，同时也是血族战力的体现，不能像是小孩过家家一样，想要取出就取出。 林初薏握住沈清的手腕，摇了摇头，她说：“不用，顾眠已经取了。” 沈清眼睁睁地看着顾眠翘起唇角，顾眠变作了一只可爱的小白猫，攀上林初薏的脖颈，吻上了林初薏的唇，就像是小动物对主人的爱吻，让沈清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 而且，明明是沈清先说的不喜欢，并且是一直说的不喜欢，不是么。 顾眠从小白猫重新幻化成人，和上一次全身红.果不同的是，顾眠这一次能穿上衣服。 “你是故意的。”林初薏定定地看着顾眠，她想不到顾眠这样做的理由，上次在房间里，顾眠分明是故意让她看到无尘的沟.壑和令人惊.艳的肌肤，她疑惑地问，“为什么？” “我是故意的。”顾眠干脆利落地回答，她认真地看着林初薏说，“那是因为——” 第55章 世界2（17） “那是因为——” “好了,”沈清下意识蹙眉打断了顾眠的话，她面上的表情算不上愉快，看着就是压着火气,还隐隐透出几分担忧,“先抓紧时间去做事情,其他的等回来再说。” 沈清有了上一世的记忆,自然之道顾眠的秉性,对于顾眠的显示风格也有一定的感触,她不想让顾眠有任何可乘之机。 顾眠愣了一瞬，随后微微一笑：“好的，那我们就去找构造学的老师吧。” 沈清和顾眠以及林初薏一起出发去找构造学的老师，学院之前有通知过构造学老师,说是在今天上午有投资人可能会来参观学校,并且给几个实验室拨一些实验的经费。 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也在这个列表上，所以构造学老师以前在实验室等待相关投资人的光临了。 “……是你们？”构造学老师出来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林初薏和沈清,他对这两个插班生有些许印象,态度还算温和，“今天有投资人要来我这边，我有很多要准备的地方，所以你们这里有什么问题等到之后再问吧。” “不用等了，老师。”沈清礼貌地说，“方便我们进来一下吗？” “你就是那个投资人？”构造学老师有些惊讶，毕竟他见过学生家长投资学校的，倒是还没有见过学生本人投资学校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沈清挑了挑眉，在最终确定构造学老师做了有违反学校规定或者是损害血族利益的事情之前,构造学老师依旧是沈清和林初薏的老师，沈清也给构造学老师一定的尊重。 构造学老师将三个人请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里,实验室很明显被打扫过，跟上次沈清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架子上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尸体也变成了一些中规中矩的动物，并没有什么拼接物种的痕迹。 想必是构造学老师做好了，今天实验室要来客人的准备，所以特地整理一下。 “我们今天是来了解一下您这个实验室的。”顾眠作为三个人里面唯一的老师，她的手上也有学校开具的相关文件，“并且来调查一下，之前那条具有特殊能力的变异蛇在您的实验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有什么变异蛇。”构造学老师的脸上充满了防备的神色，不修边幅的外表更是增添了几分凶意，沈清已经蓄了力，随时准备迎接恶战。 “那我就说得更清楚一些，”顾眠拿出学校关于变异蛇的相关档案，大晚上清清楚楚的签着构造学老师的名字，还有一份构造学老师对于日常实验操作不当导致变异蛇死亡的检讨说明书—— “我想您可以跟我们说些实话，因为我们怀疑你的实验和最近正在兴起的一个组织有关，这个组织做着一些残害生命的勾当，不管是什么动物血族，亦或是人类，都有被侵.犯自身健康权和生命权的恶劣事迹发生。” “我是真的不知道。”构造学老师一直在撇清关系，但是在三个人的眼神压迫下，构造学老师还是透露了一些消息—— “这条蛇确实是变异蛇，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构造学老师叹一口气，从实验室的保险箱当中，取出了一份手稿，“其实我是一直在研究物种之间的融合的，我的理念就是将物种最为优异的部分融合起来，最后形成一种新的物种，但是到目前为止，这样的实验基本上没有成功过。” “基本上？”林初薏抓住了构造学老师言语当中的一个关键词。 “是的，基本上。”构造学老师说，“直到我申请了研究那条变异蛇之后，我才发现那条蛇有多么重要。 那条蛇几乎是一个非常好的中间桥梁，在我尝试将蝴蝶的翅膀和鱼类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用这条蛇的血液，就能够很完美地输出一个、或者说是半个成果。” “所以您开始疯狂地实验？”顾眠沉吟着猜测，“因为您发现您离您的目标已经很近了，所以在知道这条蛇血液多么宝贵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进行大量的实验？” “没错，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甚至觉得我有可能主宰人类的进化进程。”构造学老师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从很早很早以前我们就被告知，这个世界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进化论也是支撑我们人类进化的一种主流的理论，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有没有可能我们人类可以得到其他动物的能力，由此来实现固定方向的进化。” 构造学老师提到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整个人都泛着光芒，林初薏观察着构造老师的一举一动，构造学老师毫不避讳地分享自己的实验进程和自己搭建的理论框架，在这样的一个实验上，构造学老师做到了狂热又冷静。 “碍于伦.理方面的因素，我并没有将这个实验打到人类或者是血族的方向上去，而且这个实验还有一个重大的缺陷—— 也许是因为那条蛇的血液实在是太过特殊，虽然能够作为桥梁，但是也有弊端所在，就是转换过来的‘拼接物种’在各种程度上会出现思维混乱，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是总是会很快地走向死亡。” 顾眠听着构造学老师的话，忍不住沉吟：“这这样的实验都是您一个人在做吗？” “是的，”构造学老师说道，“其实我的课是一门非常冷门的课，虽然允许人类和血族一起报名，但是课内能够招到的学生还是不多。 首先我这节课是白天的课，所以血族一般都不会加入这个课堂，其次就是我这门课并不符合一些人类内心对于好课的标准，涉及到对一些小动物的解剖制作标本等，这些都是那些同学排斥构造学的原因。” “就我所知，现在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一些就像是您所说的‘拼接物种’，我们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拼接物种，不仅如此，现在这些拼接物种的背后都有一个组织在作乱的影子，或许您这边能有一定的消息？” 构造学老师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很快又摇了摇头：“应该不可能，除了我之外，没有什么人对这样的实验项目感兴趣，更别提做实验做在我之前了。” “……之前这个实验室不是失窃过吗？”沈清之前和顾眠、林初薏一起在整理相关信息的时候，顾眠有提到过这一点。 构造学老师点了点头：“是的，丢失了一些实验资料。” “什么实验资料？”林初薏在构造学老师讲述自己的实验历程的时候，在实验室里细心观察，她发现构造学老师在保存自己资料的时候都上了两道锁，外面还有一种安全级别非常高的锁，如果不是构造学老师本人来取的话，基本上不可能被打开。 也就是说构造学老师在之前丢掉了重要的资料，或者是……重要的实验物资之后，开始对自己仅剩的一些东西严防死守起来。 “……不会是那条蛇吧？”林初薏大胆假设。 “……”构造学老师不再说话了，过来一会儿，他终于撑不住地说道，“实验室丢失资料我也是受害者，这后续的一切发展也不是我能想象的，实验只是实验，落到其他人的手里并非我的本意，” “不，老师您在失窃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和学校的领导汇报，而不是将这么重要的实验室实验生物上报在实验当中死亡，以此来逃避自己将要面对的惩罚。”顾眠收起了自己温和的笑意。 人总是会趋利避害的，在做错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撇清自己的关系，构造学老师这样的做法非常符合人性，但是总归还是违反了中央学院的规定。 “……我会递辞呈。”构造学老师说道，他知道顾眠的身份，自然知道事情败露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看来离开已经成为定局了。” “不一定。”林初薏突然说道，“如果像是老师说的那样，您的实验研究还有一定的缺陷，关键是这方面可以说是唯一或者是领先的专家，只要您一直做实验，那么您所说的那个难关就有可能被攻破——” “所以只要——”沈清和顾眠也想到了林初薏的想法，“所以只要假装实验又有了新的进展，那么对方肯定还会再冒险来实验室窃取实验成果，我们只需要瓮中捉鳖即可。” 构造学老师实在是舍不得离开中央学院，中央学院不仅那些实验的物资较为丰富，而且还能够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群，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课老师，他非常需要有这样的实验支持。 所以在林初薏提议瓮中捉鳖的时候，构造学老师马上同意了。 在众人达成共识之际，接下来的一些计划也在悄然安排之中。 在走出构造学老师实验室的时候，顾眠突然问林初薏，为什么会想到和构造学老师一起将组织背后的那个人给揪出来，如果构造学老师是那个组织的创始人之一，或者监守自盗怎么办。 林初薏笑了笑：“这些我们都不怕，只要揪出一根线头，后面的一切问题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林初薏想起了她之前在上学的时候，有一波住校女生商量着去其他寝室偷窃财物，由于走廊上有很明显的摄像头，于是这群女生派了一个人买了漂浮的彩色气球，当气球升高的时候，正好能够抵在上面的墙上，挡住摄像头。 这样的话她们在进入寝室偷窃的时候，摄像头就不会拍到她们了。 但是百密一疏的是，用气球遮挡摄像头的那个人被拍到了，最后顺藤摸瓜，解决了这起盗窃事件。 只要有线索，林初薏就有自信，能够最终将那个见不得光的组织给揪出来。 回到家的顾眠并没有着急休息，而是坐在了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在林初薏想要上楼的时候，顾眠突然叫住了她：“初薏，”顾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林初薏，语气温柔至极，“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沈清警铃大作，她伸手牵住林初薏的手腕，低声求着：“姐姐别理她，好么？” 林初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她没有办法答应沈清的要求，林初薏停在了楼梯口。 “我早上想说的话是，我喜欢你，初薏。”顾眠珍而重之地说道。 第56章 世界2（18） “我喜欢你,初薏。” 沈清无法宣之于口的话，被顾眠说了出来，沈清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林初薏。 沈清像是想要知道林初薏在这个世界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又不想知道。 同样紧张的还有顾眠,顾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也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慌乱从何而来,她将这件事情说出口之后就忍不住看向林初薏,想要知道林初薏的答案。 不过林初薏脸上的困惑倒是比较明显，她歪着头看向顾眠，又看了看沈清一眼，最后认真地问：“什么是喜欢呢？” 对于林初薏之前接收到的信息来说,牵手不是喜欢,拥抱不是喜欢，亲吻不是喜欢,就连深.入探究都不是喜欢—— 顾眠和沈清实在是太奇怪了,什么举动都不是喜欢，顾眠却能够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林初薏这么问了出来，顾眠自然已经想好了答案，她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她说：“如果初薏你在看到我的时候，心脏会不由自主地加快，那就是喜欢。” 林初薏听着顾眠的话看着顾眠，果然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她微微朝着顾眠靠近，却被沈清横刀拦下：“不、不是的,姐姐你别听她胡说。” 沈清的眼神赤红，眼尾急得都泛出了难得一见的猩红之意,点缀着倒是好看得很。 “姐姐之前是因为吸收了顾眠的精.血，所以才会对顾眠有这样的感受，不是因为喜欢。”沈清伸手握住林初薏的手腕，低声说，“姐姐想要知道什么是喜欢，我教你好不好，不要、不要跟着她走。” 沈清也是被顾眠逼得急了，她知道姐姐懵懂，而顾眠惯是会用这些手段，这一世这么好的开局，她希望能和姐姐一直一直在一起。 沈清隐隐的哀求让林初薏的心都柔软了下来，林初薏摸着沈清的头发，沈清下意识地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给露了出来，这下，林初薏揉.捏着沈清的耳朵，一时间竟是真的放不开了。 “之前不是好像有说，说是一人一个星期么。”林初薏随口说道，“那这个星期是沈清教我，如果没有教会，我再来问你，好么？” 顾眠勾了勾唇角，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知道林初薏变得注意很难发生改变，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不如卖林初薏一个好。 而且，只要精.血被吸收，她和沈清就算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沈清对林初薏有禁.锢，而她恰恰能压制住这种禁.锢。 沈清教了林初薏这么多，连个喜欢都难以启齿，谁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眠回想起自己尾巴的湿.润，那种通天而下的快乐让她久久不能忘怀，她有信心，自己能够真实地感受一次，听着耳边忘情的呢.喃，湿.润着毛毯和每一寸暧.昧的快乐。 “初薏似乎对沈清要好一些，偏心。”顾眠似嗔似怨地控诉了一瞬，“不过如果遇见真正对的、勇敢一些的人，了解喜欢，就不差那么几天了。” 顾眠在给林初薏上眼药，也在戳沈清的脊梁骨，天知道沈清自从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之后，想到失去林初薏的心情，想到顾眠在林初薏的弥留时刻陪了那么久、那么久，她嫉妒得快要发疯。 沈清咬牙，握着林初薏的手腕，最后当着顾眠的面，牵起了林初薏的手，慢慢地，转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连手心都是酥.软着的。 顾眠自然也感觉到了自己手心的酥.软，那种微微牵动神经从而牵起她所有渴望的感受，就像是某一瞬间，一片羽毛轻轻地揉向她的掌心，然后慢慢地将她的魂魄都吸引了起来。 顾眠垂眸，看着沈清将林初薏牵上了楼，她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沈清。”顾眠感受着手心的温.热，她说，“胆小鬼。” 沈清牵着林初薏回了房间，林初薏坐在床沿，看着难得手足无措的沈清，突然和之前遇到的那个沈清找了一些共同点，她忍不住轻笑了一瞬。 沈清的呼吸瞬间一滞。 空气中弥漫着沈清和林初薏都熟悉的吸引和暧.昧，林初薏歪头看着沈清，她自然地起身，沈清难得磕磕绊绊地问：“姐姐……你去哪儿？” 林初薏想了想，牵过沈清的手一起向着浴.室内走去，她自然地说：“洗手。” 沈清的心突然又开始跳动了，而且跳得很快，她来不及细想，就被带到了浴.室。 林初薏打开了水龙头，看着沈清呆愣的模样，林初薏自然地牵过沈清的手，带着她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手洗干净。 林初薏的手很干.燥，很热。 明明都在水中，但是沈清突然有这样的感觉，这种干.燥在沈清的意识里放得很大，很是明显，沈清明明不依赖呼吸，但是仍有口专不上气的错觉，她花了很大的力气从林初薏的蜜.惑当中挣脱开来，沈清知道林初薏要做什么，但是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才—— 沈清的眼睛赤红，她突然知道自己错了，之前的自己错得离谱。 她和顾眠都错了，错在贪恋那一瞬间得到的，却让姐姐混淆了喜欢和将就的界限，将本应该充满爱意的步骤变得混乱，变得似乎只是为了舒服和舒服。 沈清很可爱，林初薏一直在观察沈清，沈清似乎一直以来对于某件事情总有自己的坚持，这让沈清这么冰冷的性格似乎变得柔软了许多。 林初薏看向沈清，想去亲亲她。 当林初薏带着炽.热的气息凑近的时候，沈清第一次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林初薏有些不解。 “姐姐刚刚……为什么想要亲我？”沈清问林初薏。 “因为——”林初薏浑然不知自己现在有多迷人，她的手被沈清用能力骤然干燥，然后握进沈清的手中，林初薏下意识地更加想要凑近了，“因为你很可爱，在那一瞬间。” 林初薏自然而然地说道。 林初薏的自然却让沈清的心脏不自然地跳了一瞬，她的声音变得危险而又迷人，沈清低声说：“这就是喜欢，姐姐明白了吗？” “喜欢？”林初薏凑过去想亲沈清，沈清却固执地想让林初薏确认，“是的，喜欢，姐姐明白吗？” “我想亲你，所以我喜欢你？”林初薏歪头看向沈清，沈清终于承受不住这种蜜.惑，她点了点头，说：“是的，姐姐喜欢我。” “好的，我明白了。”林初薏就像是一个好学生，她听着沈清老师的话，然后一一实践，终于，这一次当她凑近的时候，沈清主动吻了上来。 沈清吻得很小心，也很珍惜，反倒是林初薏觉得沈清慢，她着急地吻着沈清，沈清却轻笑着束顾眠缚住了林初薏的手，林初薏的更加被动地承受沈清的慢条斯理的吻。 “太慢了。”林初薏嗔道，她的话音未落，沈清也像是释.放一般，疾.风.骤.雨地吻了上来，连吞.吐的呼吸都是热的。 林初薏这才翘起唇角笑了起来，她问：“这是喜欢吗？”林初薏说。 沈清哑着嗓子说：“是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 沈清突然有些害羞。 她化成了一只小黑猫，钻进了林初薏的怀里，林初薏现在总觉得不上不下，她发.泄似的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笑道：“怎么这时候就变成猫了，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沈清依偎着林初薏，贴得很紧，柔软的皮毛只是轻轻一抚，都会有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栗和恋恋不舍的流连。 林初薏抱着小黑猫到了床.上，她不知道沈清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做接下来的事情。 沈清化成的黑猫伏在林初薏的脖颈，嗅着林初薏的情.动滋味，小黑猫满是倒.刺的舌头洗刷着林初薏的肌肤，为她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清波。 “别闹。”林初薏说出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她的手伸进被子里，一面枕着小黑猫，一面像是之前顾眠教她的那样，感受并且接纳自己的不同。 林初薏对这些事情依旧是以取.悦自己为主，她的呼吸也渐渐变了调，轻哼变成了更加让人难耐的娇声娇气，小黑猫僵直了身子，尾巴竖得发.烫。 然后小黑猫在林初薏无暇顾及之下，悄悄地钻进了林初薏掩着的被子里，像是嗅见了雪的滋味。 小黑猫的鼻尖缀着雪的清.糜，扑簌簌落下来的雪像裹着初冬的微寒，却又像是热水淋成的雾，都被小黑猫卷进了颗粒的舌.头里。 小黑猫扑进雪地，然后呵着玩雪，似乎还伴着不远处传来的银铃般的声音，嘹亮空灵，撩.拨人心弦。 小黑猫玩得更欢了，雪也更加扑簌，浸湿了小黑猫的脸，然后小黑猫换了玩法，雪慢慢地润.湿了小黑猫的尾巴。 “这是喜欢吗？”林初薏迷蒙之间听到她自己问，只是她已经没有气力去思考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她的灵魂早已被卷在了粗.粝又温柔的雪夜之中，她感受着柔软和顺滑的毛发，倏忽之后变成了自外而内的极致追.击。 “是喜欢。”沈清在节奏中回应，“我很喜欢姐姐，姐姐也很喜欢我，我们互相喜欢，就是喜欢。” 是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 这样的喜欢藏在隆起的吟.唱里，又在漫长又短暂的黑夜之中，在林初薏的极.致快乐之中，侵.蚀了林初薏的上午，等她醒来，天已大亮，下午悄然而至。 第57章 世界2（19） 顾眠的舌.尖还泛着昨天感受到的甜意,这种甜意是曲.折.蜿.蜒的，又像是鲜.活的一般，带着她不曾感受过的糜.丽,扑簌簌地让她落了泪来。 “……初薏。”顾眠下意识地唤着,偌大的房间里这孤零零的一声失了回响,无人回应,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顾眠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她甚至知道要“矫正”林初薏对这些事情的态度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习惯了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自己身体所联系着的像是蚂蚁挠心一般的嫉妒和不得不沉.沦的美妙，顾眠直起身在身边的周历上划去了一天。 她还有机会。 沈清昨天对林初薏的矫正工作无疾而终，这其实也不能怪她，只是当姐姐在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像是获得了之前包括上辈子从来没有获得的宝物,难免会激.动了一些。 沈清想到她昨天对林初薏做的事情，忍不住有几分赧.然,她的面上似乎还沾着潮.意,让她半刻也不像离开林初薏。 “起来了，做正事去了。”林初薏推了推沈清，沈清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缠着林初薏徘徊。 林初薏也不管，去准备洗漱，就在她快要出门的时候，沈清突然问了一句：“姐姐昨天说的喜欢我还作数吗？” 林初薏开门的时候顿了顿，她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回头看了沈清几眼：“你觉得呢？” “作数,肯定是作数的。”沈清凑过来亲了亲林初薏，只是这样蜻蜓点水的吻,难免让沈清觉得有几分意犹未尽。 “对了，”林初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昨天那样觉得你可爱，想要亲你是喜欢的话，那我如果觉得顾眠似乎也还行，偶尔想要亲她呢，这也是喜欢吗？” 沈清的眸子暗了下来，她的沉默让林初薏多了几分困惑，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沈清伸手勾住了林初薏的衣角。 “喜欢是很私人的东西，可以喜欢一片花，可以喜欢一朵云，也可以喜欢很多值得喜欢的东西。”沈清的声音软和了下来，可是林初薏却从中听出了几分悲伤，她转向沈清，沈清垂眸，说，“可是我很自私，我想姐姐只喜欢我，只和我亲吻，只和我做那些事情——是我不够好吗，姐姐？” “……其实还不错。”林初薏不知道怎么形容沈清带给她的体验，那种酥.麻到大脑皮层，传递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忘却这世间所有的烦恼，只有面前绽放的烟花一层一层的涌着上来，将她托举的天际那么高的高度，林初薏其实觉得很好。 “如果还不错的话，姐姐能不能尝试，只把自己的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我不会让姐姐失望的。”沈清急切地展.露自己，她几乎想要把自己剖开来，将自己的一切展现在林初薏的面前。 林初薏伸手揉了揉沈清的耳朵，她还是疼沈清，沈清……也需要她。 “我试试。”林初薏笑着说。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沈清欣喜若狂了，只要她有足够的时间，她就能一直一直在姐姐身边。 眼下其实大家都只有一件正事，那就是等待构造学老师将他所谓的实验有进展的消息散布出去，到时候大家只需要在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守株待兔就行。 那个组织其实比想象当中更加地敏锐和根深蒂固，那个组织发展得很快，在顾眠和沈清授意血族内部进行清理的时候，几乎每一块领地上的有规模一些的城镇，都有那个组织的实验品的身影。 当然了，也许是因为当初的那条蛇来自于血族森林，所以那个组织对血族森林充满了探究的谷欠望，甚至会通过抓普通的血族来满足自己的实验，而人类这边也有相同的事情发生。 最近各地总会接到一些家长说自己家的孩子只是稍微一个疏忽就不知道跑去哪里的消息，一时间很多地方都对陌生人加强了警惕。 而在这个时候构造学老师的课堂里，竟然又来了一个新生，这个新生还是林初薏的熟人—— 那个将林初薏推入山林，占据林初薏升学求学名额的人，陈巧。 “今年的新生有点多啊，都是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人，难道现在中央学院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了吗？” “可不敢说，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关系户，我觉得救了血族首领的那个就有些离谱了，谁不知道血族那边是有能力的，血族首领会需要她救吗？” “不知道今天新转来的有什么本事。” 只见新的插班生颇具气势地进了班，她一改往日的忸怩和阴恻，目光平视着阶梯教室的各位同学，并不觉得自己从小城镇出生比面前的这些人低个几等。 这倒是一件纳罕的事情，只听陈巧很是张扬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的名字是陈巧，今年是破格录取到中央学院，我是一个从小村庄里出来的女生，不过幸运的是我从小就有特殊的能力。” “能力？难道人类也能够拥有能力吗？”之前大家总以为能力是血族的专属，人类和血族之间有部分摩.擦需要艰难的平衡和忍让，其实这就是种族和种族之间相互交往的一条准则，四个字求同存异。 陈巧的话很快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而且陈巧这个能力并不是后天获得的—— 据她所说她这种能力是天生拥有的，这无疑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没错，人类也能够拥有血族的能力，我听闻我们的构造学老师对此颇有研究，所以想要跟这个造学老师，在弄清楚我本身能力来源的基础上，更加地造福大家，或许未来人人都能够拥有不同的能力。” 陈巧的话像是一次简短的演说，但是正因为这个演说，她才能够成为整个班级的焦点。 陈巧也有自信自己不会被任何人拆穿，因为她生活着的那个闭塞的小山村以及她不学无术的、甚至从来没有成为中央学院正式学生的老师，都不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陈巧自信的视线，扫过整个阶梯教室，只是在看到某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林初薏——怎么会这么巧，她竟然还没有死，一个人类竟然能够在血族的森林当中活下来，而且还成功的进入了中央学院进行学习？！ 陈巧呼吸一滞，原本自信洋溢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但是她很好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陈巧入座之后询问身边的同学：“那位同学好像有一些格格不入，她……是谁呀。” “她？也是一个转学生，平时我们没有什么交流，听说是因为救了血族首领，所以才可以来到中央学院学习的。” “就凭她？！”陈巧咬牙。 “你认识她？” “不认识。”陈巧冷哼了一声，“只是觉得她命大罢了，连血族的首领都没有办法招架的场合，她竟然能够力挽狂澜。” “所以说感觉她的经历有水分，唉没办法，对了，你有兴趣——” 林初薏倒是不介意陈巧的打量，相反她还是大大方方地展现在陈巧的面前，不仅如此，如果以后陈巧问起，她是怎么救血族首领的，林初薏便可以说那天进了森林，醒来的时候就捡到一只小猫，守着几天就得到了进入中央学院学习的机会—— 对比起来陈巧为了维持罕见的天生能力者的人设，怕是要吃很多的苦。 陈巧出现在构造学的讲堂里，大概率也是她背后的那个组织在试探，看看是否能够和构造学老师接上头，或者是陈巧在明，吸引注意，窃取资料的手在暗，这些也都说不准。 不过今天也算是有些收获了，林初薏感受到陈巧打量的目光，但是她半分注意都没有分给陈巧。 等到构造学老师好不容易下课的时候，陈巧果然上前去和构造学老师交流，不过她在这个课堂里上了大半节课，还不算是一整节，所以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更别提和构造学老师交流了。 陈巧绞尽脑汁，终于还是构造学老师问了一个问题：“你之前说你是有能力的人类，那么你的能力是什么？” 陈巧想了想，说：“我……我的生命力很顽强。” 同学们对陈巧有什么能力自然也比较好奇，只是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便失了几分兴趣。 生命力很顽强—— 这算是什么能力？对于同学们来说很难做一些试验证明陈巧是有这个能力的，这个人类不会也是通过某种途径进入中央学院的吧。 陈巧见其他同学并不相信，她强调：“真的，我真的很厉害。” 现场只有林初薏，沈清还有构造学老师停下来仔细观察陈巧，对于林初薏来说，陈巧确实是对方送上门来的破绽。 因为对方也没有想到，陈巧会在这里遇到自己之前认识的朋友，也会知道陈巧的身世来历，知道陈巧并不是天生的能力者。 而三个人仔细地看陈巧的原因是，陈巧说出了她自己生命力很顽强，这就是当时那一条特殊的蛇所具有的能力。 周围的同学依旧在议论纷纷，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突然说：“你要不现在砍自己一刀，如果没有死不就说明生命力很顽强了吗？” “噫——恶心的想法。”有人想到那样的场景就觉得受不了。 “别说我恶心了，你就说你们好不好奇吧。”那人见自己被驳了面子，当即恼怒起来，喊话陈巧，“你不是人类当中罕见的有能力的人吗，应该对自己会很自信吧，试试能力呗！” “……够了。”构造学老师观察了一下教室里的情况，出声替陈巧解围，“陈巧能够依照自己能力者的身份进到中央学院，就说明她的能力是经过检验的，不要去胡乱猜测。” 构造学老师一开口，果然把很多议论都压了下来，陈巧感激地看着构造学老师：“谢谢老师——” “不用谢。”构造学老师一改往日的不羁，对陈巧反而多了几分尊敬的意思，他的下一句话让陈巧整个人都裂开了，只听构造学老师说道，“既然你有这样的能力来之后，我能够让你帮助我一起实验吗，我会打麻.药的，你放心。” “……”陈巧想拒绝，但是想到自己身上还压着另外的命令，一时间竟然没有开口拒绝，“老师，你让我想想。” “没事，”构造学老师温和地看着陈巧，像是看着上课刚刚被解.剖的那条鱼，“你慢慢想。” 偷了他的实验成果，竟然又想来继续盗用他的实验成果的组织，他根本就不需要手下留情才是。 林初薏和沈清在一旁看得是叹为观止。 陈巧的余光瞥见林初薏，林初薏不知道走了什么样的运气，不仅能够跟她在同样的地方读书，而且身边竟然还有一个那样的血族。 刚刚课堂上，陈巧也问了邻座的同学，林初薏身边的那位到底是谁，邻座的同学也不敢多加揣测，毕竟是血族那一边的人，她只能说那位血族和林初薏的关系很好。 很好……？ 陈巧心里有了计较，她这边拖着构造学老师，另一面却又忍不住到林初薏面前找一些优越感，她故意等林初薏和沈清一起出教室的时候，在人.流较少的地方靠近，说道：“这想必就是顾眠首领吧。” 陈巧当然知道面前的那位不是顾眠，但是并不妨碍她给林初薏找不痛快，陈巧的声音欢快地说道：“之前你跟我说你最喜欢的就是顾眠首领了，还想和她在一起，你忘了？” 沈清垂眸，冷淡地剐了陈巧一眼，陈巧只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雕过，她继续说：“当时拼死拼活地跑到森林里去，现在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林初薏没说什么话，但是她知道自己身边的小猫咪已经醋得不行了。 陈巧不心疼，林初薏自己还心疼呢，不过陈巧这自说自话的样子还真是有趣，林初薏抬眼正想要和陈巧说什么，只见陈巧身后的不远处，顾眠也是震惊夹杂着期待的模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初薏。 沈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发现了顾眠，她上前牵了牵林初薏的手，沈清在宣誓主权。 天知道沈清此时此刻有多么地色厉内荏，她无法想象如果她和林初薏的开始是一个误会，她以为林初薏喜欢她、爱她，所以会向她索.欢，宠她，她从来没想过，林初薏一开始想要的那个人不是她。 沈清的手不由得攥得更紧了一些。 她像是猫挠儿一般娇了一声：“姐姐。” 林初薏的心一软，又一颤。 第58章 世界2（20） “姐姐。”沈清忍不住唤了林初薏一声,林初薏笑了笑，握住了沈清牵着她的手。 沈清其实不自信极了，因为她知道之前的姐姐并没有选择她,上一世的姐姐在她说了喜欢之后还是选择了顾眠。 “放心。”林初薏避开顾眠看过来的期待的视线,她其实比沈清感觉得更坚定一些。 她记得沈清说的那句话,只和沈清一起,克制自己对其他人的喜欢,暂时——或者是试试只喜欢沈清一个人。 顾眠的眼神在林初薏掠过她的时候黯淡了下去。 陈巧不知道三个人之间的官司,她的本意是让林初薏身边的这个血族因为林初薏之前对顾眠那种莫名的喜欢而和林初薏生嫌隙。 对于陈巧来说，林初薏是人类，而且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她身边站着的可是血族,一个如假包换的、具有特殊能力的血族,林初薏肯定是委曲求全的那一个。 “哎呀，不会旁边的这位不是顾眠首领吧？你是退而求其次找了一个替代品吗？”陈巧说得声音很轻,面上依旧在笑着,像是和林初薏交朋友的样子，旁人也以为陈巧是一个和善的人。 这个时候但凡林初薏恼羞成怒地对待陈巧，陈巧都有话可以说给林初薏听，也能够将林初薏塑造成一个脾气暴躁、仗势欺人的人。 到时候，林初薏虽然进了中央学院，进了这个课程，但是这些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因为她不可能攀上任何一个富贵人家。 陈巧的算盘打得很响亮，她脸上的温和不减，甚至有着愈演愈烈的、准备将林初薏逼急了的架势。 “姐姐,我算是你的替代品吗？”沈清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陈巧，只是娇着声音问林初薏,将林初薏的身份高高地抬了起来。 不过沈清也不敢问得太紧，怕林初薏觉得厌烦，所以她只是将自己放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姿态低得不像是一个血族。 陈巧被面前血族这样的态度给惊呆了，在她的印象当中，血族并不是这么好说话的物种。 陈巧也不由得咬牙，暗想自己怎么就遇不到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的人，现在还只能在那个组织的驱使下做事情，到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课程上课。 林初薏没有回答沈清，而是更加温和地问陈巧：“陈同学，如果你这么有时间的话，不如去帮助构造学老师完成他的实验，说不定之后还有学术成果可以共享。” “你！”陈巧被噎了一下，“谁想去当实验品啊，我是不会去的。” 林初薏像是随陈巧怎么说似的，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好的。”陈巧说得轻巧，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可能又不得不去了。 陈巧背后的组织要是现在想要盗走构造学老师所谓的“新成果”，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目前被顾眠和沈清联手下了禁制，不仅如此，人类方面还安装了较为先进的安保功能，可以说再想要像之前那样盗走构造学老师的实验成果，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谁知道你捡回来的血族是什么阿猫阿狗。”陈巧嘟囔着不服气，面前的这个血族实在是对林初薏太过服帖，陈巧酸得掉了渣。 而后顾眠忍不住上前走近林初薏，她语气自然地说：“家里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回家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林初薏愣了一瞬，陈巧刚刚还暗自诽腹不知道前面的这个人又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但是周围的惊叫声比陈巧的思维跑得更快：“顾眠首领——！！！” “顾眠老师！” “顾眠老师和我们的转校生同学是朋友吗，好羡慕——” 顾眠？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血族首领顾眠？陈巧的心思活络了几瞬，想着能不能凑得更近，将自己包装成顾眠的朋友，甚至——到时候话题度肯定少不了！ 光是想象，陈巧的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顾眠听了陈巧之前说的那些话，就知道陈巧和林初薏的关系算不上好，甚至算不上还可以，她路过陈巧，视线在沈清握着林初薏的手上顿了几秒，才说道：“回家？” 林初薏自然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驳了顾眠的面子，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顾眠。 陈巧看着林初薏攀上顾眠这样的大树，瞬间为自己之前的不成熟而感到后悔，只是已经离开的顾眠林初薏和沈清三人并不在意陈巧想什么，独独留着陈巧在背后咬牙。 在回去的路上，顾眠突然问林初薏：“刚刚那个人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林初薏的态度并不忸.怩，她的坦然让顾眠和沈清都是一愣，“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之前刚刚答应了沈清，和她试一试，所以……” 顾眠没有想到林初薏会这样大大方方的将她的决定给说出来，顾眠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将那个吻深.入下去，明明她和林初薏的结局可以会不一样。 沈清听到顾眠说的话，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姐姐这么好，沈清的心里泛起了层层的蜜意。 “那我们眼前先做好最关键的事情吧，如果之后你的决定有改变，随时都可以告诉我。”顾眠笑着说道，血族的一生很漫长，心动只需要一刹那，但是这份心动留下的寂寞会很长。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了几日，直到有一天陈巧拦下构造学老师，口不对心地对构造学老师说：“老师你上次说的做实验还算数吗？” 构造学老师一愣，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陈巧会答应去给他做实验，不是实验助教的那种实验，而是作为一个实验品。 陈巧也是不想的，可是她不得不去，组织上的人说了，能够将她捧的高高地进入中央学院，就能够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把她从中央学院给甩出来。 陈巧完全没有办法想象那之后的落差和落魄，她争辩道：“我身上的能力效用完全抵不上实验的频次，除非能够给我更多的血液试剂——” “放心吧，血液试剂你就暂时先用，后续要是将这个老师的成果拿到手，说不定不用依靠血液试剂，你也能够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那样的情况你不动心吗？” “……”陈巧没有办法反驳，她只好点点头，答应去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当做一个实验品。 构造学老师先安抚好陈巧，他将陈巧的询问答应了下来，之后马上就找到顾眠沈清和林初薏三人，几个人一起商量对策。 “可以试着先研究研究她，既然她能够说自己是有能力的人，在那么肯定也有一定的研究价值，说不定就是对方送上门的实验品。”顾眠思衬着说道，她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陈巧终于成功进入了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不过前几次的时候，构造学老师的实验室都被看管得很紧。 构造学老师在做实验的时候发现，陈巧确实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她的能力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有效，令人奇怪的是，有些时候在实验前期还是有效的状态，但是到了实验后期，陈巧明显有些乏力。 而这是因为这样频繁地实验，陈巧不得不去向自己背后的组织要更多的血液试剂来维持自己的能力表象，而血液试剂对陈巧的作用也愈发地薄弱了。 直到有一次，也许是到了陈巧背后组织的耐心临界点了，陈巧在明知道非常危险的情况下，还是伸手去拷贝了构造学老师的“实验成果”，这部分实验成果里算是真假参半，可能更让对面的组织想不到的是，里面还加了一些构造学老师天马行空的幻想。 就在这一次实验成果被窃取之后，陈巧终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构造学老师继续实验的建议。 “我不干了，”陈巧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们也别得意，你们恐怕也得意不了几时了。” 林初薏并没有告诉陈巧，陈巧索道用的那部分资料里面夹杂着一个定位的软件，而且那个软件记录了她所传出去资料所走的全部路线。 每到一个地方停顿的时候，就会有相应的血族或者是人类联手进行围剿，就在陈巧背后组织不知道的情况下，血族和人类的反击让他们感到措手不及，一个又一个的据点被精准的爆.破，一个又一个怀疑的对象被秘密处决，但是这些都阻挡不了血族和人类是如破竹的攻势。 而那些夹杂着定位软件的资料，最后兜兜转转停留在了血族和人类分界线的附近，那里是血族和人类共同管辖的地方，也是非常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 为此，顾眠代表血族和人类又进行了一次谈话，血族和人类确定了要剿灭这个组织的共识。 陈巧不会知道的是，她背后靠山的覆灭，就是因为她曾经拷出去了一份组织想要的文件材料。 但是这个组织并没有那么好攻破，在这个组织的据点当中，豢.养了至少一百多种失败的实验品，这些实验品一旦无法被组织控制，那个组织就会把这些实验品放出来祸害。 “你也是实验品之一。”陈巧被拷到审讯是审问，陈巧摇了摇头，说：“我是专门被培养的，最为成功的有能力的人。” “在构造学老师给你做实验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你体内的血液非常不稳定，有一种细胞群正在吞噬你体内的正常细胞。” 林初薏并不介意陈巧最后时刻的疯狂和张扬，她坐在陈巧的面前，陈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不管是不是阳光明媚，陈巧已经将那天她自己的行为完全美化：“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到血族首领，更别提今天站在我面前审讯我了。” “这就是你最后的话吗。”林初薏问。 “你没有办法在这里处置我，因为最后还是要交由人类法庭审理，就算血族的首领让我死，我也不一定会这么快死，更何况我可是有能力的人类，这种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首先你并不是先天的能力者，而是后天靠试剂填充出来的能力者，虽然稀有，但是只要目前我们攻克的技术难关，未来就有可能会实现。” 林初薏并不在意陈巧临终的傲慢，“其次，你并不是所谓的最成功的拥有能力的人，可以说凡是注射了血液试剂的人，在血液试剂断供的情况下，就会成为怪物，然后力竭而死。” “……等等！”陈巧的语气之间中有了几分颤抖，她不自觉地问，“我是一个非常好的证人，我可以把他们的所有事迹都说出来公之于众，让那个组织接受最完善的审判，所以你们一定要注射药剂保护我，保住我的性命——” “很遗憾。”林初薏看着手中构造学老师对陈巧血液学业的相关分析，里面显示陈巧体内所谓的入.侵血液在这么十几分钟之内就会消耗殆尽，而陈巧也将会异.变。 林初薏说，“血液试剂在组织的总部被轰炸摧毁了，一支未留。”原本被盗走的特殊能力的蛇也被抽取干净，它只是复原能力强，又不是可以复活，所以当组织成员用尽了它所有的价值之后，这已经将它废弃到一边了。 陈巧的脸上挣扎出绝望来。 她已经感受到了她体内撕扯的碰撞，林初薏快速退出审讯室，陈巧在审讯室里终于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怪物，只是披着一张人皮罢了。 林初薏在这个世界处理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许久未见的萌萌不由得被开了一张罚单出来—— “小薏，你这样是不行的，主角和反派都已经站在同一阵营了，虽然她们暂时还有一起争夺的目标，但是……”萌萌瘪了瘪嘴，忍不住想要扑到林初薏的怀里哭。 “你消失了这么久，我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随机应变了。”林初薏弹了弹萌萌的机械脑壳，笑着问她，“你去哪里玩了这么久，一直到现在才出现。” “我之前的设定是18岁以下观看的系统，现在改到21岁以上了，我只好去系统管理局去补了几条隐私条例，比如宿主在…的时候，我们要自觉隐藏，保护宿主隐私什么的。” “那你们系统管理局还挺人性化。”林初薏倒是不觉得羞，人类自然而然地有这样的需要，而且……她好像渐渐摸到了喜欢的边界。 “对了，其他什么都可以改，但是主角和反派最后的结局不能改。”萌萌提醒。 “难道反派真的要被折去翅膀，被主角关进棺材里吗？”林初薏不满，“这样对沈清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结局的话，整个世界都会不存在的，到那个时候痛苦依旧是痛苦。”萌萌悄悄地贴了贴林初薏。 林初薏垂眸。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组织的出现似乎是偶然，又好像是必然，在人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场大灾害空前地席卷而来，人类体质的改造计划被提上来日程。 构造学老师对于人类的改造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人类的改造不能通过血族来完成，因为血族的血液或者是其他会对人类造成不可逆转的污染，从而损害到人类的神经。 构造学老师搜集了世界各地的血液，成立了专门的实验室来寻找符合条件的能够改造人类的血液，直到有一天，他找上了林初薏。 “林初薏，”构造学老师和林初薏已经有了一定的战友情，但是这样的情分无法让他抗住人类的全部希望，“你是特别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特别，意味着牺牲。 第59章 世界2：结尾+世界3（1） “你是特别的。”当构造学老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初薏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她其实也是后天拥有能力的人类，她可能曾经被禁锢或者是规则束缚住，但是在吸收了顾眠的精.血之后,在她身上的禁锢就已经抵消了,留在林初薏体内的,就是能够让她掌握的能力。 林初薏还没有来得及反馈自己的意见,沈清和顾眠就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她不同意。” 构造学老师依旧认真地看着林初薏,他忍不住说道：“也许人类的存亡和血族并没有什么关系,血族有能力在这场浩劫当中保护自己，但是、但是——” “人类的存亡和我们有关，”顾眠说，“血族和人类缔结了契约,既然已经成为了互帮互助的关系,那就是关系亲密的盟友了。 不仅如此，这一场浩劫可能会带走人类,如果血族和人类不能够守望相助,那么到下一场浩劫来临的时候，缺乏了人类的支持，血族可能也走不远。” 顾眠看了林初薏一眼，她想要下定决心说什么，但是沈清比她更快：“我愿意配合你的实验，前提是，不要牺牲她。” 这是构造学老师从未设想的道路，他之所以找到林初薏，是因为林初薏是一个特殊的人类,她的体内有普通血族都没有办法替代的东西。 只是沈清说可以配合实验，那么像是这样的血族首领级别的实验体,说不定也能带来其他可能。 沈清配合实验的原因很简单，她不希望代替林初薏出头的是顾眠，她不希望林初薏将自己所有的视线——或者不是所有，只是分那么一点点给顾眠，这都是沈清不希望看到的。 她有私心。 顾眠到底是晚了一步，而且顾眠也非常重要，她需要安顿血族的相关事宜，连同保守派的那些事情一起，顾眠不会特别插手保守派的内部事情，只是因为沈清默认放权的缘故，沈清最得力的手下德斯也默认了沈清的决定，所以顾眠代为处理保守派事宜的事情就被大多数保守派默认了。 血族的两派进行了平滑的权利移接，沈清撂了担子，全身心地浸在了实验室的实验当中。 沈清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但是构造学老师的实验毫无进展。 一开始沈清还会因为自己做了实验而幻化作小黑猫的模样，缠着林初薏贴贴，跟林初薏撒娇，只是实验没有进展，沈清的身体却被消耗了不少。 林初薏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她抚.摸着沈清的毛发，竟然找出了几根灰灰黄黄的颜色，她亲.昵地贴了贴沈清的额头，说道：“辛苦啦。” 沈清贴在林初薏的怀里，心脏跳动得很真诚。 林初薏笑着揉了揉小黑猫的脑袋，小黑猫呼噜呼噜的模样将林初薏带到了她们之前的美好之中。 “我如果走了，你送一双翅膀给我吧。”林初薏对沈清说道，沈清听到林初薏的话，反应大得厉害，仿佛在说根本不可能。 林初薏勾了勾唇角，上前吸了吸小黑猫，没有再说什么话，沈清虽然狐疑，但是林初薏的糖.衣.炮.弹，根本就不是沈清这只小猫咪能够抵御得了的。 等到沈清因为实验的疲惫入睡之后，林初薏走到了实验室内，说道：“看来还是需要我，您尽管试吧。” 构造学老师严肃而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林初薏做的实验也很谨慎，这是人类面临的所谓的浩劫却等不了那么久。 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半数的人类死在了骤冷骤热的各种奇怪的天气之中，血族并不会受外界环境的影响，加上血族本身有一定的能力，可以抵御这样的风险，所以血族的伤亡比人类要少许多。 人类拥有能力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构造学学老师从林初薏身上提取出了血液试剂，这种血液试剂是仿照之前那个组织提取的工艺提取的，倒是林初薏的血液比任何人的都稳定，更加适合作为人类能力激发的原料。 林初薏的付出似乎迫在眉睫。 就算构造学老师没有明说，林初薏也不是傻瓜，自然能够感觉得到，不过在这个世界，她还是比较担心沈清会做什么傻事，所以并没有显现出什么端倪来。 沈清终究敏锐得感觉到了什么，可能是因为在上一个世界被隐瞒过的缘故，所以在这个世界沈清特别关注林初薏的状态，在某个林初薏醒来的清晨，阳光很好，沈清突然有了某种预感。 “姐姐……”沈清正想问什么的时候，林初薏伸出手点在了她的唇上：“别问，接下来你也要好好生活。” “……我做不到，姐姐。”沈清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哽咽这样的情绪，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冷静并且自持的，但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这样全线崩溃。 “我是喜欢你的，沈清。”林初薏亲了亲沈清的眼睛，听着沈清的心跳，有点可惜的是，因为要保存自己体力的缘故，林初薏没有办法和沈清最后深.入地缠.绵。 林初薏在沈清和顾眠的陪伴下，以及人类高层的见证下，进行了最后的实验，这一次实验结束之后，剩余的所有人类都有可能度过这一次浩劫，人类和血族的关系将更加的紧密，并且不可分割。 构造学老师不是没有想过，仔细地去研究林初薏的血液，然后制造一模一样的替代物，但是只是因为目前的科技水平尚且没有到达那样的地步，而且林初薏的血液也很特殊，几乎是不可复制的存在。 最后的实验非常成功，林初薏最终笑着倒在了手术台上，这是所有人都要接受的结局。 沈清看起来很冷静，她并没有接受其他人要将林初薏火化的建议，她作为林初薏的未亡人——这是大家都接受了的身份，沈清当得名正言顺。 沈清想要带领初薏回到城堡，回到那个棺椁内，一起永久长眠。 沈清第一次带着请求和歉意的表情看着顾眠，顾眠了然，跟着沈清一起回到了在血族领地内的城堡。 沈清轻轻地林初薏放进了棺椁里，她笑着看着顾眠，轻声说：“下一次，要看谁先了。” 顾眠察觉到沈清的情绪不对，沈清竟然准备将自己的所有能力都给顾眠。 之前德斯就说过，每一个层次的能力就像是已经做好的一个蛋糕，当这个层次的沈清和林初薏不在的时候，顾眠就成为了能力的顶端，达到了主角人生巅峰的成就。 沈清将自己的能力全部传给了顾眠，她自己却变得摇摇欲坠起来，在这个时候，沈清却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看着顾眠说：“这一次，是我赢了。” 沈清和林初薏一起葬在了棺椁里，顾眠轻轻地合上盖子，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是的。”顾眠说，“你赢了。” ** “小薏，我们在这个世界的任务成功啦。”萌萌开心地说，“在这个世界的感情要帮你封存一下吗？” 林初薏歪头想了想，她觉得自己的心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胀得难受，林初薏说：“帮我封存一下吧，拜托了。” “为小薏服务是我的荣幸！”萌萌说道，“这个世界我们已经完成了关键节点的关键剧情，所以被判定任务成功了，成功的等级还不低，根据这样的绩效，我们今年说不定还能评奖呢。” “对了，这两个世界都能够遇到顾眠和沈清，下一个世界会不会也——” “也许噢。”萌萌尽职尽责地提示，“总感觉概率很大的样子，接下来让我为您讲解一下下一个世界的任务吧。” 下一个世界的剧情很简单，主角和反派是一个人体内的两种人格，而林初薏是一次她们中.药之后波及的炮灰女配。 “就这么一点剧情吗？”林初薏惊讶地问。 “是的，”萌萌负责任地点头说道，“后续的剧情需要小薏你这边自主探索，最后要达成的结局这边并没有说明……” “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初薏微微休息了一会儿，便进入了新的世界。 ** 林初薏被摁进了一个温.热又柔软的怀抱，怀抱的主人克制地舌.忝了一瞬自己的虎牙，然后吻上了林初薏的脖颈。 林初薏难耐地仰头娇了一声，这样湿.润的吻不受控制地攀上了林初薏的唇，然后就是瞬息间的轮换。 世界上似乎没有人知道，温和柔软的精英顾眠其实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她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冷淡自持，却也叛逆放飞，偶尔会让顾眠做出不符合她平时行事风格的事情。 比如被暗算后明明可以自己在房内忍受药.物，却因为一个脆弱的、她们难以抗拒的“猎物”的闯.入，而选择了迎面而上。 林初薏被捧到了柔软的床.上，顾眠的动作温柔，她强忍着自己的不适，断断续续地询问林初薏：“可、可以吗？” 林初薏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眠，顾眠像是被烫了一瞬，只听林初薏问：“你们是一个人吗？” 顾眠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起来，林初薏伸手将顾眠一勾：“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我就可以。” 顾眠胡乱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分.裂出了一个特殊的人格，而这个人格，似乎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争夺主动权了！ 林初薏勾唇，揪着顾眠的领子认真地吻了上去，顾眠温和、没有侵.略性的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更加大胆的探究，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冰冷了。 “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对方沙.哑的声音在林初薏被撩.拨的渴望上跳舞，“我叫——沈清。” “记住我的名字……宝贝。”沈清伸手，触及了林初薏更加隐.秘的肌肤。 第60章 世界3（2） 这是林初薏体验过的最神奇的一次。 作为同一个人的不同人格,沈清和顾眠的行事风格并不相同，而且相比较于沈清的横.冲.直.撞，林初薏更喜欢顾眠在她体.内僵了一瞬之后,佯装调整的温柔和温和。 顾眠温柔地送.入,只是她中了药,自己也有几分难耐,断断续续地倾泻出几声难以抑.制的口专息来。 林初薏察觉到面前人的周身气质变化,她勾唇,对着顾眠贴了上去，顾眠感受到柔软与柔软对.冲的那一刻，脑内的光亮冲.上云霄。 “你叫什么名字？”林初薏明知故问。 顾眠的大脑完全来不及反应，或者是说,她其实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蒙了,毕竟如果是她，根本不可能把手指放进……就算是张狂无度的沈清,也并不会对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只是,也许是这件事情发生得自然又美好，顾眠也忍不住食.髓.知.味。 她说：“我叫顾眠。” 林初薏新奇地看着面前的人，之前的主导大概率都是顾眠或者沈清，现在似乎在这个时候，主导的人变成了她。 她要教顾眠或者沈清如何进入她的身体，如何亲吻——顾眠的吻总是显得磕磕绊绊的，林初薏轻笑一声：“专心。”然后便主动在顾眠的手心化开—— 两个人除却一开始的生.涩，全程契合得很，酣.畅.淋.漓。 “你也难受吗唔？！”林初薏突然被丁页到了一个高.峰,连声音也忍不住变了调，沈清的冷意弥散出来。 沈清自觉不能怪面前一晌贪欢的人,所以她恨主人格顾眠，什么都要霸.占，什么都要和她争抢，连……都要分一杯羹。 “我是谁？”沈清危险地问林初薏。 “是、是沈清。”林初薏诚实地感受，诚实地回答。 “好、那请你记住——”沈清低语，“我是沈清。” 顾眠醒来的时候，身边是林初薏恬静自然的睡颜，果.露的肌肤透着莹润的光.泽，每一处熹微的闪亮都勾得顾眠心动。 她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是只是这么一次，却要和另一个人格分享—— 她不甘心。 为了不让沈清缠上面前的人，顾眠狠心没有要面前人都名字和联系方式，她轻手轻脚地离开，昨天的猛.烈在她的体内仍残存着餍.足的酸.软。 林初薏微微睁眼，她习惯性地往身边一侧，没想到跟以往不同的是，她依靠的地方空空如也。 奇怪了。林初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因为之前无论是什么时候，顾眠或者沈清都不会这样对待她。 萌萌自动检测出现在林初薏的状态不是隐.私状态了，所以就来找林初薏，没想到它竟然能够看到林初薏靠在床边发呆的景象。 “这个世界我们需要做什么吗？”林初薏看到萌萌到了，再次询问萌萌，她在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萌萌看着系统面板确定地摇了摇头，说：“并没有相关的任务指示，只有一开始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剧情，其他都需要我们自行探索。” “看来是要顺其自然了，对了萌萌，看一看目前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林初薏用指纹解锁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下单了一件新的衣服，整理穿戴好之后才听萌萌娓娓道来。 林初薏目前是隔壁市的一个家境优渥的在校大学生，她本来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出来玩，由于她买错了机票，加上飞机晚点，所以昨天晚上很迟才到酒店。 林初薏的通讯软件上都是同学们问她到没到的消息，林初薏稍微整理了一下，在旅游群里回复：“到了，放心，昨天怕影响你们，所以在酒店另外开了一个房间。”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今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出发去景点，下午看情况。”群里的小颖说道。 小颖是林初薏在大学的室友之一，名字叫做周小颖，和原身的关系还不错。 这一次旅行，除了林初薏和她同寝室的小颖之外，还有一个人是小颖之前的高中同学费敏敏。 三个女生出来旅游，原本说为了省房费，所以定了一间标间，标间的两张床稍微拼一拼，就可以勉强休息。 大学的时候大家似乎会有这样省钱的概念，原身虽然可以承担多出的一间房的房费，但是小颖说大家还是住在一起比较方便，平摊下来单价也会少，所以原身就同意了。 大学生出门旅游如果时间宽裕的话，肯定是安排得比较宽松，既然萌萌说没有其他的明确的任务，林初薏想着也就顺着原来的进度准备完成这次旅行。 林初薏整理好之后去跟周小颖和费敏敏汇合，周小颖是一个性子比较软的女生，她比较擅长女生之间的关系调和。 费敏敏对林初薏迟到的事情很不满，她和周小颖在房间里等着，抱怨说周晓颖昨天晚上还给林初薏留门，两个人都没睡好，结果林初薏什么都不说就自己另外开了一间房。 林初薏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费敏敏的抱怨，不过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中林初薏虽然出了意外，但是也不占理。 “小颖。”林初薏敲了敲门进去，她刚刚从前台处取回了昨天落在走廊上挂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还拎着三杯奶茶。 “初薏，你来啦，我们今天的旅行路线已经规划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周小颖见到是林初薏，也很是熟稔。 “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出了一点意外。”林初薏递过了奶茶，周小颖开心地接了过去，而费敏敏则是有些不自然的接过：“谢、谢谢。” 小女生的心思都是单纯的抱怨，也就是抱怨这么一件事情，林初薏的奶茶很好地将三个人的关系要重新磨合在了一起，周小颖介绍道：“这是我的高中同学费敏敏，这是我的大学室友林初薏。” 费敏敏接了林初薏的奶茶，脸上也不好再板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好。” “你好，不用这么拘谨的，我们之前在群里不是聊了很久吗，也算是网友见面了。”这次旅行是三个人一起在群里认真聊了的一次旅行，所以林初薏和费敏敏虽然现下没有见过，但是线上却也认识了一段时间。 费敏敏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热，几乎不太敢直视林初薏，仿佛林初薏身上有什么样的特质吸引着她，让她有些不自在。 “就按照原来的安排走吧。”林初薏说道，“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出发吧。” 周小颖和费敏敏都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按着旅行手册上自己做的攻略出发旅行。 不同的城市还需有不同的文化和景观的，三个人选的地方都是一些比较著名的景点，所以偶尔还能蹭到几个导游滔滔不绝的演讲，每一处门洞，每一个隧道，似乎都有各自的小故事，偶尔驻足听一听，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初薏这边岁月静好，但是顾眠和沈清那边却炸开了锅。 冷冽的气息包裹住整个房间，沈清看着桌子上顾眠给自己留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四个字—— 别去找她。 沈清冷笑一声将纸条揉皱，昨天的那种感受对沈清来说是来自于灵魂间的震.动，是她这辈子可遇不可求的滋味，本来被顾眠这一个人格压制，就已经让沈清受够了苦头，没想到现如今连追求一个人都要受到顾眠的制肘。 沈清和顾眠有过约定，在沈清上前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期间内，沈清每个月至少可以拥有三天的自由。 昨天因为顾眠中了药，神智混乱之下，人格的切换自然也不那么稳定，顾眠没有了像平时那样死死压制住沈清的能力，所以沈清才能在间隙当中出来。 今天是顾眠和沈清约定的，每个月三天自由的时间之一，所以顾眠早早写好了纸条给沈清，希望沈清能够像之前那样，只是出去转一转就回到家里，而不是给她带来麻烦。 沈清熟门熟路地找到书房，在书房一个隐秘的柜子里取出属于自己的手机，看着手机里只有沈清这个身份的信息，沈清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沈清先去的第一个目的地自然是昨天的酒店，她和顾眠并不能共享记忆，但是偏偏昨天的全程她都有零星的感受。 这让沈清的神.经不自觉地开始兴奋起来，她的眼神愈发锐利，更加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沈清舌忝了一下自己的犬.牙，感受着颤.栗和谷欠望。 因为这个酒店在名义上也是主人格顾眠所在的顾家的产业，所以当沈清以自己昨天可能丢了东西为由，调取在走廊上的监控时，更加清晰快捷地看到了林初薏的样子。 她自然也看到了林初薏和其他两个女生从一个房间内出发的样子，沈清冷冰冰地说：“这个房间的女生是什么情况？” “一般有可能是大学生结伴出游为了省房费，所以都住在一个房间，这在我们的酒店也是允许的。”主管解释道。 “好的，”沈清想了想，“给这一个房间的客人升级房间。” “升级成三个人的家庭房吗？我们酒店最近家庭房确实有部分闲置，对她们来说三张床可能会更好。”主管之前也是有过这方面经验的，穷游的大学生比比皆是，如果能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给她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主管也是欣然的。 “升级成总统套间，”沈清沉思了一会儿，回想一下总统套间的格局虽然多了很多面积，但是三个人还是在一个套件内的，她蹙眉改了主意，“不，给她们三个单人间，无论住几天，都算在我的账上，名义就是……抽奖活动之类的，这些你想。” “好。”主管踏实地安排了下去。 沈清看着监控录像当中的林初薏，突然询问主管：“她们这些大学生一般会去哪几个地方玩？”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因为能够游玩的地方太多了。”主管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 沈清并没有揪着这些问题继续往下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昨天负责宴会的是哪几个人，具体的宴会流程和相关的监控录像发到我的邮箱。” 沈清和顾眠昨天晚上参加宴会活动被暗算，而且还是在自家酒店被暗算，那么肯定就有内部人的手笔，这些人沈清肯定是要抓出来。 因为她沈清，最是睚眦必报。 第61章 世界3（3） 林初薏一行人回到房间之后,门口很快响起礼貌的敲门声，身心俱疲的女孩儿们结束了一天的旅行回到了酒店的房间内，正准备安排谁先洗漱的时候,酒店的房门就被礼貌地敲响了。 “我去开门。”周小颖率先说道,“敏敏你和初薏定一下等会儿洗漱的时间,然后我们之后一起决定一下晚上怎么休息。” 周小颖快步走到门口,就看见酒店主管毕恭毕敬地带着笑意站在了周小颖的面前,周小颖毕竟只是一个没有进入社会的学生,看到旁人这样她先是惊了一瞬，后续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您好，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周小姐,您是我们酒店今年第9999位登记入住的客人,经过总部的批准，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升级房型的服务。”主管微笑地对周小颖解释道。 “升级房型？”周小颖不敢相信这样的馅饼会砸在自己的头上,她惊讶地捂住了嘴,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是的，我们酒店这边了解到这一次与您同行的还有两位同伴，为了让您和您的同伴有更好的旅行体验，我们这边提供的方案是付一间房的房费，享受三间房的礼遇。” “天呐，真的好棒，就是、就是想询问一下，我们应该不用额外付费或者有其他的支出吧？”周小颖小心地留了一个心眼，她有点怕这是什么新型诈骗陷阱,但是主管很认真地回复道：“我们这边不会有任何的额外支出，这些你可以放心。” 周小颖一个人做不了决定,这个时候林初薏和费敏敏看到周小颖在门口和主管停留了许久，也围了出来。 主管一眼就看出顾眠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的这个“山水”是林初薏了，林初薏自然也知道是顾眠或者沈清的手笔，她让周小颖接了下来。 这下，她们就再也不用分配到底晚上和谁一起住了。 三个人愉快地搬到了三间单人房内，单人房其实是一间大床房，不像是平时有些逼.仄的小床，而是翻身滚来滚去都可以被完美容纳的大床。 “完美！”周小颖看到大床的时候就忍不住欢呼，她在群里跟林初薏和费敏敏说道，“我们今天可以点外卖到酒店里，晚上就不集体活动啦，我今天都走了两三万步了，可走死我了呜呜。” “附议。”费敏敏回复。 “OK.”林初薏也在群里回复了一句。 其实她还真的挺少有自己的生活空间的，之前的几次几乎都被顾眠和沈清填满，顾眠或者沈清的占有谷欠都很强，林初薏当时也是因为任务的关系，所以很少停下来自己走一走。 现在难得有一个自由度这么高的世界，林初薏忍不住向去外面多看看，多走走。 “我们不去找主角和反派吗？”萌萌不解，“是不是要快点汇合才行呀。” “我们不是早就汇合了吗？”林初薏反问。 “什么时候？”萌萌刚刚问完，脸瞬间红了起来，“不、不是我想的那个时候吧？” “是刚刚，之前升房的时候，就是主角或者反派的手笔。”林初薏笑着点了点萌萌的金属壳，“带你去外面逛逛。” “会不会错过关键节点——”萌萌毕竟是主角养成系统出身，对于宿主脱离任务对象还是有几分惴惴，但是要说它想不想出去玩……它想，超想的。 “我们只有一个关键节点，之前不是就已经完成了。”林初薏说着已经准备好出门了，她穿上宽松舒适的衣服，转头看萌萌，“走不走？” 萌萌咬牙，索性也不管了：“走！” 林初薏领着萌萌走出房间的门，酒店柔软的地毯在林初薏的脚下包裹着林初薏，林初薏像是踩在花.心上一般柔软，长廊之前的逆光处，有一个身影缓缓向林初薏一走来。 林初薏了然地感受到了什么，但当两个人快要面对面的时候，林初薏却与对方擦肩而过。 对方在擦肩的那一刹那愣在原地，也就是这一秒愣神的时间，让她失去了叫住林初薏的勇气。 林初薏。 沈清从房间升级之后就得知了每个房间房客的信息，自然也知道了林初薏的名字。她含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名字会给自己无穷尽的力量和吸引力。 沈清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她和林初薏的那些画面，每一个时刻的感觉，她都记在脑海当中，仿佛她就没有被压制过那样。 只是在这一刻，沈清看着林初薏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有些挫败，她突然不知道林初薏昨天晚上是因为什么才跟她在一起共度良宵的，也许林初薏只是不小心闯入，然后就被—— 沈清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本来是想上来稍微正式一点认识林初薏的，可现在她只能偷偷的顺着林初薏出酒店的路线，悄悄地跟在林初薏的后面。 “小薏，好像反派在我们身后跟着。”萌萌提醒林初薏。 “没事。”林初薏自顾自地逛着周边的小店铺，从货架的一端消失又从另一端出现，沈清不自在地捏着面前的一个小摆件，注意力却全在林初薏的身上。 沈清突然想到了一个词，一见钟情。 她和林初薏的初见是混乱的，是迷茫的，是在黑暗当中探寻着的，但沈清没有想到的是，林初薏似乎已经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也忘记了昨天晚上她们共度的美好时光。 难道是她太过古板了，不知道现在大学生交友的方式？沈清第一次这样怀疑自己，因为她之前自由的时候很少去其他地方了解其他的东西，大多数时候是把顾眠学习的那些东西自己再重新地复习一遍。 顾眠需要掌握的知识点沈清必须更加牢固并且快速的去掌握，不仅如此，沈清还培养了自己的爱好，她喜欢画画，喜欢把身边的一切都用画笔记录下来—— 因为她醒来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她想靠着自己留下以后醒来的时候可以感受的东西，那些是属于她的笔触或倾诉，或是慢慢走向成熟。 林初薏慢慢地向前走进了一家咖啡馆，这个咖啡馆的名字也很文艺，叫做“烛火”。 “你好，我想来一杯热牛奶，谢谢。”林初薏坐在窗边很快的点了单，她的身子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烛火”咖啡馆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咖啡馆，根据萌萌介绍，萌萌说这里是认识知己好友的，非常好的一家咖啡馆。 到了晚上咖啡馆会变成一间酒吧，酒吧里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许会有一对一对的人找到自己今天晚上的去处。 林初薏的身材纤细，肤如凝脂，光是坐在窗边就像是一幅画，从她进入咖啡馆的第一秒开始，就已经有很多目光投注在了林初薏的身上，几位熟客心照不宣的看一下老板娘，老板娘朝着她们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一个客人可能就只是普通的客人，并非是有其他的寓意。 一些熟客有些可惜的流连了几眼，不过就算是远观，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终于，有一位客人忍不住端着自己的咖啡坐在了林初薏的对面。 “你好。”这位客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身上穿着一套驼色系的衣服，不会过分张扬，反而透出几分书卷气的内敛。 “你好。”林初薏对温柔的人也特别温柔，也许是她几乎没有遇到过给她较为坏的人，所以她反馈给这个世界的也几乎全是好。 “没有打扰你的意思，只是正巧想和你一起看这扇窗的风景。”年轻的女人弯了弯眉眼，“你看起来年纪不大，是还在上大学吗？” 林初薏并不排斥交流：“是的，”林初薏想了想，补充道，“我是来这边旅游的。” “是吗？”年轻的女人眼睛里迸发出惊喜来，“好巧，我是在这个城市土生土长的，如果你需要有本地人指引的话，我们可以认识一下，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不好意思。”沈清刚刚进门，就看到林初薏被年轻的女人搭讪，她赶忙上前加入了这场对话，“我也是本地人，我可以当我女朋友的导航。” 年轻的女人坐在沙发上，颇为玩味地看着沈清：“女朋友？” 沈清原本可以很镇定地应下来，可偏偏这个时候林初薏的视线也集中在了她的脸上，沈清忍不住加了几个字：“未来的女朋友。” “这确实是我的朋友。”林初薏替沈清解围，年轻的女人也很识趣，尤其是感受的林初薏可能和她们是一样的人的时候，年轻女人眼睛里的笑意更是扩大了不少，她点了点头：“那我就暂时不打扰你们了，这个咖啡馆很安静，我常常来这里看书。” 年轻女人点到即止，她暗示林初薏之后如果要找她的话，可以来这里找她。 林初薏看向女人的视线被沈清截断，等到女人走后，沈清坐在了林初薏的对面。 林初薏看着沈清，抿了一口热牛奶。 沈清紧张极了，她坐在林初薏的对面，过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好。” “你好。”林初薏难得觉得有几分新奇，现在这个时候他和沈清或许还是陌生人，或者是说还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 沈清面上清冷，她没有把自己的局促表现出来，她思考了好久，最后才慢慢地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林初薏有几分疑惑，她昨天和沈清做的不过是好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如果再加上几分的话，那应该就是喜欢，和负不负责任有什么关系？ “负责？”林初薏重复了一次沈清所说的话，沈清以为林初薏不信，补充了一句：“是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具体是负什么责任？”林初薏的疑惑可能太过明显，沈清本来想要解释却发现有些事情比较难解释，林初薏问：“我们现在可以算是好朋友吗？” 沈清犹豫着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这个“好朋友”算不算是一种拒绝。 “那我们之间算是有喜欢吗？”林初薏的问题一问，沈清有几分惴惴，她的面上不动声色，却也瞒不住对她了解颇深的林初薏，林初薏得到了沈清的答案，“原来我们之间还不算是喜欢，不过我挺喜欢你的，你昨天做的也确实不错。” “……这个……”沈清真的没有想到林初薏会在这么直白的将问题摊了出来，或许对林初薏来说也算是对他能力的一种夸赞和肯定？ 沈清只觉得自己落伍了，她暂时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只好掩饰性地抿了一下桌上的饮品：“……谢、谢谢？” “不用谢，”林初薏笑了笑说道，“顺便提醒一句，你喝的是我的热牛奶。” “咳咳！” “没关系，做好朋友也可以的。”林初薏善解人意地说道，毕竟之前她和顾眠或者是沈清就是从好朋友做起的，林初薏其实没有真正找到好朋友和喜欢的界限到底是什么，只是在上一个世界沈清说喜欢是独占，所以林初薏才会尽力将自己的喜欢放在一个人身上。 现在……应该也算是一个人吧？林初薏想。 “其实并不是不喜欢。”沈清怕林初薏误会，连忙开口说道，“只是这些都有些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喜欢你，只是我怕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有点太唐突了。” “唔。”林初薏点了点头，顺着沈清吻过的杯沿喝了一口热牛奶。 沈清喉咙一紧。 林初薏眯起眼睛幸福地说道：“甜的。” 沈清……也莫名地口渴起来。 第62章 世界3（4） 沈清轻咳了一声,她想掩饰地避开自己的视线，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将视线从林初薏的身上转移开来。 从一开始，林初薏对于她来说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甚至让她和顾眠在挺过药效或者与面前的林初薏发生些什么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沈清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唇,也想弄清楚自己对林初薏的这份心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只是面前的林初薏似乎比她更加茫然和纯真。 沈清之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这样的感觉,她能够很负责任地这样说,只是面前的林初薏似乎看起来游刃有余极了,即使懵懂，却也仍旧胜她一筹。 林初薏并没有让沈清等太久，她的手重新握在了之前准备的热牛奶上，杯沿上仍残留着沈清刚刚喝过的一点痕迹,林初薏的唇自然地印了上去。 沈清的心不自然地跳了跳。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林初薏像是一只有着柔顺毛发的猫，她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 沈清抿了一下唇,似乎觉得自己刚刚的慌乱让她在林初薏面前显得不是那么地自如，沈清莫名的胜负欲突然燃了起来，她动了动喉咙，看向林初薏问道：“慢慢来什么？” “这一次我希望能够经历世界上所有喜欢应该经历的事情，这件事情……你和我，慢慢来，可以吗？” 林初薏似乎笃定沈清会同意，沈清瞬间浑身燥.热了起来，她本来想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林初薏自己单方面就可以决定的事情，她动了动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的想法就说出口了—— “喜欢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事情,而且喜欢的时候要做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那我现在征求一下你的决定，”林初薏笑眼看向沈清，“那你同意吗？” 沈清的气焰顿时熄灭了下来：“……同意。” 这简直是让她无法拒绝的一件事。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喜欢的时候应该要确定什么事情呢？”林初薏凑近沈清，看见沈清的瞳孔里满是自己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几分熨帖和美好。 “还不能那么快。”沈清说，“你、你要矜持一点，就比如说我喜欢你，我这个时候就要想办法来追你。” 沈清开始为林初薏苦恼了起来，因为林初薏这么容易接受她，那会不会同样的容易接受其他人呢—— 所以再林初薏真正有喜欢这个概念之前，沈清需要帮助林初薏建立起一道防线：“你可以看我的表现，看自己是不是同意，如果那个时候你对我也有感觉，你也喜欢我，那我们那个时候就可以在一起做喜欢的时候可以做的事。” 林初薏仔细剖析了沈清说的这些话，只觉得喜欢似乎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之前的另一个世界，沈清也有跟她说过，喜欢似乎也是有独.占的，那独占的喜欢又叫什么呢？ “所以说林初薏你听好了，我现在要开始追求你了。”沈清正经地对林初薏说道。 林初薏笑着点了点头：“好呀，我接受你的追求。” “这这这实在是太快了，你不能这么快答应我，你也不能答应其他人。”沈清慌张地说道。 “可是我也喜欢你呀，我喜欢你在阳光下笑起来的样子，也喜欢你这个时候手无足措的可爱，所以我是喜欢你的，为什么不能接受你呢。” “这种喜欢不、不是能够在一起的喜欢。”沈清口是心非地说道，虽然她也承认在林初薏刚刚说喜欢的时候，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好多次，但是她还是希望林初薏能更加慎重一些。 林初薏茫然。 沈清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她只能够从自己微薄的那么几天凑出来的人生经历当中和林初薏说她认为的喜欢。 “就比如说这杯热牛奶它很温暖，你很喜欢喝热牛奶，这也是喜欢，比如说你的朋友们她们对你很好，那也是喜欢，但是对朋友的喜欢和对伴侣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和你答应的追求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沈清说。 “有什么不一样？”林初薏刨根问底。 “哎呀，你跟我来。”沈清觉得这些都不好说明，只能对林初薏以下一些猛药，面对面前这个人被别人骗了，还为别人数钱。 沈清带林初薏回到了酒店。 林初薏无比熟悉这样的场景，她歪着头看向沈清，这和她在人类网站上看到的东西有点不太一样，她觉得自己和沈清或者是顾眠的喜欢，似乎有些太单一了。 像是那些偶像剧里的喜欢，总是先掏心再掏肾，为了另外的什么事情误会误会再误会，解释解释再解释，不听不听再不听，纠结纠结再纠结，而不会是像她们这样简单粗暴，每次都是在……舒服的时候说喜欢。 “我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喜欢。”林初薏在沈清演示之前便抵了上去。 沈清一时间竟然推拒不得，她慌乱地“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林初薏踮起脚，吻住了沈清的唇。 “你说的喜欢是这种喜欢。”林初薏的眼神里不带有一丝杂质，她的唇一触即分，留着沈清的唇尴尬地想要索取更多。 “是、是这种喜欢没错，但是你——”但是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沈清捂住自己的唇，但是她的心却受伤了，林初薏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喜欢的对象，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一副身经百战的样子—— “是你告诉我的。”林初薏自然地说。 “我告诉你的？！”沈清明显比林初薏要震惊，最后她想了想，自己这个身体里不是还有一个主人格顾眠吗，没想到顾眠竟然是这样的人，她竟然蒙骗了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女！ 呸，渣女！ 沈清唾弃顾眠，怪不得那天晚上遇见林初薏的时候就和林初薏—— “不行不行，你、你还是等我追求你吧，你不是说想要做喜欢该做的事情吗？那喜欢之前我也应该有一段追求的过程。”沈清语无伦次地对林初薏说，她在心里已经将顾眠骂了不知道多少次。 林初薏想了想，说道：“好啊，那你到时候什么时候结束了你的追求你就告诉我，我在那个时候答应你就可以了。” 沈清想了想，说：“好的，那我们约定，如果我跟你说我快要结束我的追求的时候，你就扑进我的怀里，到时候我们互相说喜欢，好吗？” “好。” 沈清神色恍惚地走出了宾馆的房间，正好被林初薏的同学周小颖看到，周小颖看着唇色嫣红的林初薏，周小颖的嘴巴惊讶成了一个o型。 “初薏，她她她她她是谁呀？”周小颖等沈清走远了才问林初薏。 “她喜欢我，她说他要追求我。”林初薏自然地跟周小颖说。 “可是你们认识了多久了呢？” “嗯，大概两个半天？”林初薏不精确地计算道。 “才两个半天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说喜欢你要追求你？”周小颖更惊讶了，“你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现在有很多骗子都是这样，骗你钱财，骗你的美貌。” “可是我有什么好骗的，我只是一个大学生，没有什么钱，如果说我的美貌的话，又不能摘下来送给她。” “唉，你不懂，我换一种方法问你吧，首先第一点她有没有一开始就说跟你很投缘，想要认识你？”周小颖恨林初薏不开窍，她也更怕林初薏被骗。 “有。”林初薏想，几乎她们每一次见面都是所谓的非常投缘，也很有缘分。 “她有没有说要传授你什么技能，然后告诉你一些道理的？”就比如说网络上那些配音啊兼职啊，各种各样的信息团体，最爱骗的就是大学生群体了，先把懵懵懂懂的大学生给骗进去，然后又是帮他们刷.单，又是帮他们做什么做什么的，最后自己泄露了身份信息，说不定被动被贷.款。 周小颖对林初薏这样懵懵懂懂的表情，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有吧——”林初薏犹豫了一下，好像每次见面不管是谁都说要教她怎么喜欢。 “她有说后续要跟你联系吗？就比如说要在教会你什么东西之后就会有什么样的回报？”周小颖还没等林初薏回答，就在林初薏的表情上看到了“有”这一个血淋淋的大字。 “骗子她就是赤.裸.裸的骗子！这样的骗子，你竟然还把她带到房间来，”周小颖说，“下次绝对不能这样子了。” 林初薏看着周小颖气鼓鼓的样子，犹豫着点了点头，她忍不住问：“可是如果我之后想找她怎么办？” 周小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林初薏“执迷不悟”的样子，她说：“现在立刻马上把手机拿出来，马上下载反诈中心APP！” ——我的室友就由我和反诈中心APP来守护！ 第63章 世界3（5） 接下来的几天,林初薏被周小颖看护得死死的，周小颖对于这种骗子有一种另类的警惕，因为她之前也曾经被这样的骗局所骗过。 周小颖高中毕业到上大学的那个暑假里,和所有这个时候的孩子一样,都想做着成年了之后就独当一面的梦,虽然家里也有支持,并且并不缺给她的钱,但是周小颖还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想依靠自己的能力赚钱。 于是她点进了网上兼职日入三百以上的小广告，对方各种骗取她的信息，压榨她的劳动力，在让她交了两百多块钱的入会费之后,还让周小颖冲当网上刷.单的人手—— 一开始成交的时候一单还有一块钱,后来对方就直接消失了，周小颖的两百多块钱打了水漂,更重要的是她的独立梦就这么碎了！ 可恶的骗子！ 周小颖知道林初薏素来单纯,所以更是为她操碎了心，三个人旅行的天数不长，当沈清正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去找林初薏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林初薏退房准备回隔壁市的消息。 沈清赶到的时候，林初薏似乎看到了她，却朝她摆了摆手，像是让沈清去另一个角落似的。 沈清疑惑，但还是顺着林初薏指引的方向到了一个角落。 “小颖，你们先等等我,我去上个洗手间。” “快去快回。” 林初薏偷偷来到角落和沈清汇合，沈清问：“咳咳……为什么好像我不能正大光明的在她们面前出现？” “我室友认为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她觉得你好像是骗子。”林初薏解释道，“等我们认识时间长一些了，我再带你去见她。” 林初薏说得坦荡，沈清倒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现在还在追求阶段，她清了清嗓子，拿出手机加林初薏的联系方式：“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吗？” 林初薏欣然扫码，加上了沈清的联系方式，这也算是有了联系，至少不那么容易断。 沈清松了一口气，她甫一抬头，就看到林初薏的室友出现在了这个拐角，神色震惊之后正义凛然地冲了过来！ …… “……事情就是这样的，其实是一个误会。”沈清认真地和周小颖解释，周小颖看着沈清的脸，又看着林初薏作证时肯定的点下的脑袋，终于相信了沈清的话。 “不好意思，我之前被骗过，所以才……”周小颖悄悄地戳了戳林初薏的腰，带着十成十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是我想追初薏，所以闹了乌龙。对了，我送你们到动车站吧。”沈清主动说道，周小颖看了一眼林初薏，她不准备做决定，而是将决定权交给林初薏。 林初薏点了点头，于是周小颖连同费敏敏和林初薏一起坐上了沈清叫的车，沈清也很有分寸地没有上车，她的时间有限，所以在送林初薏上车的时候，忍不住握了握林初薏的手。 “注意安全。”沈清叮嘱，随后又说，“我……工作忙，可能偶尔才可以给你发消息——” 沈清想要保持联系，她恨不得跟着林初薏走，但是在她自己都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情况下，她没有办法做到每天都和林初薏联系。 “理解的，我回去啦。”林初薏笑着安慰，很快就坐上车前往动车站了。 顾眠这个主人格占据身体的时候，身体还没有完全回到家，手上的手机屏幕还是亮起的状态，顾眠敏锐地判断出正在和第二人格聊天的人是那天晚上的…… 原来她叫林初薏。 顾眠轻轻地念了念，倒是有几分缱绻之感。 顾眠和沈清并不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人格，至少在林初薏的事情上，她们之间有通感。 只是沈清这个人格玩心太重，作为顾家产业的继承人，顾眠必须保证自己的精神状态万无一失才可以，这样才不会被人诟病，甚至影响到顾家。 顾眠垂眸思衬，想着是不是应当把人格融合或者消灭第二人格的事项提上进程，她握着沈清的手机，点进林初薏的朋友圈。 “之前我们是不是在隔壁市的产业和C大有合作？上次C大还邀请我去参观学校和实验室——”顾眠打给秘书，秘书很快确认：“是的老板，我们有这样一个行程。” “好的，”顾眠说，“到时候提前提醒我。” 秘书听顾眠特地提起这个行程，也对这个行程重视了几分，在自己的备忘录里标了高亮。 林初薏和周小颖与费敏敏在动车站分道扬镳，林初薏和周小颖回到寝室之后，两个人都忍不住摊在了床板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其他室友来来回回都没有办法撼动她们分毫，而正是因为两个人睡得熟，所以才错过了班长在班级群里抓壮丁的事。 “周末有企业家代表来我们学院参观交流，还有峰会论坛，时间为期一天，有二课分，大家在群内回复收到消息，和去不去，如果报不满，就最后回复的去。” “周六，周六不行，好不容易周末。” “周末有约了，去不了。” 有人在群里飞快地发消息，并很快跟起了队形—— “收到，不去。” “收到，不去。” …… “那周末定林初薏和周小颖了。”班长一锤定音，企业家访校抓志愿者，每个班都要抽调代表，而当周小颖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叫林初薏：“啊啊啊啊我们被抓壮丁了！” “……什么？”林初薏茫然地坐起来，下意识地拿到手机，才刷到了群里的消息，“企业家代表参观交流活动——” “看来要早起了，这边还说早上七点集合去换志愿者的衣服，拿志愿者的牌子。” “唔。”林初薏同样苦恼，“不想早起。” C大对大学本科中大一到大三的学生有打卡的要求，每天早上起来六点半到操场打卡签到，每周会公示本周打卡情况，林初薏和周小颖基本上每次都是火急火燎地擦线赶到，负责组织打卡的学生会同学都对林初薏和周小颖面熟了。 打卡之后有课的就去上课，没课的自然会到寝室睡回笼觉，痛苦的打卡生活让林初薏和周小颖非常不喜欢早起打卡。 “我觉得这是对我们翘课去旅游的惩罚。”周小颖捂脸。 “换个角度想，能够完成旅游而且上课没被点到名，换这次的志愿者服务——” “我愿意！”周小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可以每周六都早起，换以后上课不点名！” “想得美！” 周六的那个活动还是如期而至，林初薏领了志愿者的衣服，是全新的水蓝色T恤，搭配着黑色的长裤，看起来到也还是不错。 林初薏被安排的位置是队伍的最角落，这一次校企交流的主题是信息系统的管理，除了一些提供基础服务的壮丁之外，还有学院专门安排的学生代表。 很多人在传，说这一次的学生代表很有可能被企业直接挑中，到时候签实习合同再到转正也不是难事，壮丁和学生代表的待遇自然不同，在林初薏和周小颖在苦哈哈地搬水整理的时候，学生代表坐在会场的角落玩手机，一面玩手机一面自拍，在会场里录像，对比壮丁的苦哈哈，她们倒是清闲。 “她们不是志愿者吗？为什么不动？”有人忍不住问指挥者。本来就是被抓壮丁，现在看到有人光明正大地摸鱼，自然不爽。 指挥的是个性子软的学生会男生，他挠了挠头，说：“学生代表主要负责接领导和展示操作，我们负责会务秩序的安排。” 询问的人一面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另一面又知道以大局为重，听了指挥者的解释也勉强认同了不同分工的说法，压下了心里的火气。 被筛选出的学生代表有两个，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成绩在系里处于中等偏上水平，较为突出的亮点就是两个人都是学生会的某某部部长。 这一次活动学生代表就是出来镀金了，周小颖自然也知道，她吐槽道：“又是来当绿叶的一天。” “搬砖搬砖。”林初薏提着会场资料的袋子给每一个座位放上会议物料，指挥者在群里收到企业代表要到达学校的消息，志愿者们虽然杂，但是考取这个学校的基本素质还在，不至于拎不清环境。 大家加快了速度，很快整理好了会场，也往自己指定的位置走去。 学生代表自然是到校门口和校领导院领导们一起迎接企业代表，顾眠垂眸下车的一瞬间，很多学生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小颖则更是直接，“卧……”名校素养让她将后面的惊呼给吞了回去。 这和他们想象当中的企业代表之间的差别也太大了吧！本来以为企业代表会是中年领导层—— 大家短暂的惊讶之后，迎接的表情变得更加热烈了，顾眠在汇集过来的学生当中看到了林初薏，她收回视线，认真听院领导介绍、交流大学的情况。 行程的第一项是校企交流，第二项是参观实验室，志愿者们跟着企业代表一起去参观学校的实验室，机械臂、网络信息安全……林初薏在一起参观的时候，忍不住动了DNA. 她想起之前自己参加信息攻防夺旗赛的日子，想到了现实世界，也想到了外婆。 她和系统达成了协议，给外婆一个健康的舒心的晚年，想到这些种种，林初薏的情绪不由得低落下来，直到一个哭腔响起：“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系统怎么了，之前演练的时候还好好的。” 学生代表在演练的时候出了差错，急得团团转，大家都是这个专业的，也想上前看看是什么问题，只是大家也不保证自己能够解决问题，自然踌躇不前。 院领导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顾眠的视线看向林初薏，林初薏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子，只是这个时候，学生代表代表了C大信息学院，林初薏无法袖手旁观。 “我能来看看吗？”林初薏举手。 无数的视线汇集到林初薏的身上，林初薏笑了笑，说道：“我想试试。” “贵校的学生……很有实践精神。”顾眠算是默许了林初薏的上前，学生代表脸色惨白地退到一边，林初薏上前接手实验室的这个信息系统代码。 也幸好是和信息系统相关的东西，大家的框架都差不多，命名和函数的设定也都有规律可循，林初薏在初步看完系统的相关知识之后，将系统的一些问题修复了，并且解决了最致命的无法运行的问题。 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 “来介绍吧。”林初薏将系统成功运行之后跟旁边的学生代表说道，学生代表一愣，然后很快地回过神来：“谢谢。”她定了定神，依照之前演练的那样，将准备的东西流利地说出来。 林初薏也重新融进了志愿者的蓝色衣服里，周小颖悄悄地给林初薏比大拇指：“你真的太帅了初薏！” 就在参观项目结束之后，大家应当各回各家结束志愿活动吃中饭的时候，林初薏听到顾眠问：“刚刚的那位志愿者叫什么名字？不如一起吧。” 院领导的视线看到林初薏，朝林初薏招了招手：“小同学，你来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林初薏犹豫地看了周小颖一眼，周小颖“无情”离去：“加油，我回去补觉了，你继续！” 院领导的邀请是真心实意的，林初薏便也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好的，谢谢老师。” “你叫什么名字？”顾眠问，她其实知道，但是她很想自己问一次。 “林初薏。”林初薏笑着说。 第64章 世界3（6） 领导们这次邀请企业共进午餐的地方是学校食堂的一个宴请包厢,学校大厨亲自操刀，无论是用料还是厨艺都是一等一的好。 之前出了漏子的学生代表躲在林初薏的背后，她拘谨地跟着林初薏,林初薏看她,她却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全然没有之前的那种意气。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出错,在这样的场合下能够完成自己的讲解已经很好了。”林初薏轻声安慰道。 “……谢、谢谢。”女生说,她看着林初薏说道,“我叫陈媛媛，你叫林初薏吧，刚刚我听到了——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我之后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吃饭就不用了，但是联系方式可以加。”林初薏和陈媛媛退到队伍的后面,两个人加了联系方式。 而顾眠的视线落到身后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她掠过视线,又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放回了桌面上。 只是顾眠的表情一直不见得缓和。 在学校的饭桌之上,林初薏坐在不那么明显的位置因为知道今天饭桌上的主角不是自己，所以倒也是自在。 陈媛媛悄悄扯了扯林初薏的衣角，她不像是林初薏那样自如，还提醒林初薏：“是不是不要太随意了？” 林初薏往校企领导们的主位那边看了几眼，中午大家不喝酒，但也都是你来我往恭维得火.热。 尤其是企业会给学校提供实习名额和留用机会，谁都想去顾家的产业发展，都知道这是对学校学生和学校的未来宣传很有利的事情，所以校领导和院领导们更是将顾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年纪轻轻就能这么出色，不愧是顾家人。 想比较于领导们的如鱼得水,在座位上的几位学生大多数都是如坐针毡的，包括陈媛媛。 “不着急，我们不是饭桌的主角，所以只需要顾着自己吃就可以了，学校大厨的私房菜……好吃绝了！”林初薏也跟陈媛媛说。 陈媛媛本来还端着，但是一听林初薏安利，竟也有几分意动，她想着也抬起了筷子。 这个时候，顾眠的视线像是刚好看了过来似的，她称赞了一句：“贵校的学生真的很不错，英雄出少年啊。” “哪里哪里，还是需要锻炼的。”校领导们听了这句话其实也很开心，不过出于礼貌的缘故，所以还是需要谦虚谦虚的，陈媛媛刚刚抬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礼貌地冲着领导们微笑，林初薏也放下了筷子，她的视线和顾眠的视线在某一刹那交汇。 顾眠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这一餐饭吃得时间并不长，顾家的企业和学校也建立了长期良好的合作关系，当这一天的行程完成之后，大家在送完企业代表之后自然也就散了，倒是林初薏被还没有离开的顾眠叫住了。 “林同学。”顾眠喊住林初薏，“据我所知，林同学今年已经大四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实习的打算？” 林初薏想了想，她自己本身就有一定的专业技能，找工作对她来说也不是麻烦的事情，她没什么牵绊，自然也很是自由。 顾眠主动向林初薏伸出了橄榄枝：“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来我们公司实习，可以实习和你专业相关的岗位。” “这个学期我们还需要在学校上一段时间的课。”林初薏垂眸笑了笑，“不过等可以实习的时候，我一定向您投递简历。” “那要不要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 “我们之前好像已经加过了。”林初薏说。 顾眠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是我的工作号，经常看不到消息，你可以加我的私人号，到时候我帮你内推岗位。” “好的。”林初薏扫到了顾眠的微信，两个人也加了联系方式，顾眠为这样的进一步而有几分舒缓和柔和，她的情绪也慢慢变得稳定起来。 当面对心理医生的询问的时候，顾眠将自己的感受跟心理医生进行反馈。 “我第一次察觉到她的气息，就觉得我们是命中注定的。”顾眠说，“沈清也是如此。” “我们都想离她更近，甚至因此产生了独占的谷欠望。”顾眠之前可以容忍沈清每个月有三天的放松时间，这三天的工作顾眠都会提前妥善解决，让沈清享受这样限时的“自由”。 但是在遇到林初薏之后，在沈清醒的那三天里，顾眠不确定她和林初薏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她们加了微信，甚至互换了姓名—— 顾眠垂眸，眼底写满了抗拒。 “你的意思是，明明喜欢的东西截然不同的你们，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心理医生询问。 “……可以这么说。” “那可以尝试着多相处，多沟通，说不定对你的情况会有帮助。” “之前说的治疗方案——”顾眠之前有跟心理医生咨询人格融合或者人格抹杀的信息，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其实人的大脑是很复杂的，人格融合或者消灭的方法还在摸索和探究之中，甚至目前并没有一个百分之百能够解决的方案，所以在做好决定之后也要做好准备。”心理医生说道，“如果可以和第二人格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的话，不妨可以问一问，她是为了什么而出现的，如果满足了这个方面的谷欠望，会不会好一些。” 顾眠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她踟躇了几息，开始会议第二人格沈清出现的动机。 沈清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在顾眠某一个生日的时候出现的，在沈清出现之前，顾眠的生活很简单，公司、家两点一线，偶尔会出差，但也都是为了工作。 而沈清出现的那一天，顾眠第一次偏离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她没有在家和公司之间往返，而是去了游乐场。 “我看您很开心，就没有去打扰您。”秘书跟顾眠汇报的时候，这样说道，还递上了一些给顾眠拍的照片。 秘书只是远远地跟着顾眠，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老板反常，但是她只是一个打工人，不会去轻易置喙老板的决定。 顾眠看着自己用开心而又夸张的神色玩了过山车，去了鬼屋，还在热热闹闹的园区演员的表演外悠闲地观看。 她难得给自己放假，但是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那时候的顾眠还不知道自己的体内觉醒了第二人格，直到第二人格沈清开始想要跟她对话。 沈清留了一张纸条给顾眠：“你的生活也太无趣了吧，不如尝试着找点有意思的事情：）” 顾眠垂眸。 她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有意思的事情，因为对她来说，只有工作。 林初薏倒也不会离顾眠和沈清太远，见到顾眠和沈清的状态，也让她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林初薏问萌萌：“你之前说，可以把顾眠和沈清看作是一样的灵魂，是不是说明——” “说明什么？”萌萌不自在地抖了抖。 “说明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萌萌不敢应声，但它更不想骗林初薏，所以缩着装鹌鹑。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为什么她们这么久要以两个人的形式存在。” 萌萌还想溜，却在刚刚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主线任务：促进主角和反派的人格融合，三个月后，小世界将进入休眠状态，届时任何人无法离开。” “完了完了，”萌萌这下装不下去了，她跳到林初薏面前说道，“刚刚新发布了主线任务，要求促进主角和反派的人格融合，三个月后小世界就要休眠了，到时候我们就无法离开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林初薏冲着萌萌挑了挑眉，“这些任务什么的——都、不、急。” 第65章 世界3（7） “来吧,萌萌，先回答我的问题。”林初薏说。 这一切似乎不像是萌萌之前说的那样，而沈清和顾眠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这些联系让她们汇聚在了一起,在每一个世界都能够和林初薏相遇。 萌萌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它吱吱呜呜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最后在林初薏目光的注视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其实顾眠和沈清本来就是一个人,或者是说他们本来就拥有一个共同的灵魂。” 萌萌说道：“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位神明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神明随手捏了几个小世界，没想到这些小世界都在自己的文明进程当中茁壮成长,渐渐的有了自己的意识。 神明很喜欢到这些小世界里面去玩,只是有一天这些小世界突然就失去了神明的消息，为了让这些小世界能够和平稳定,之前跟在□□身边的一朵云创办了系统管理局,通过各种系统以及其他的干预去为这些小世界的延续创造条件。” “云……吗？”林初薏觉得萌萌的话很神奇，只是天空的一片云，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片云不是一片普通的云，是神明在创造这些小世界的时候，顺手牵过的一团放置小世界的云，慢慢的，这片云似乎有了自己的思维，这片云想要跟着全民一起进入世界探险，但是他没有办法做到让自己的本.体完全进入。” “所以说她选择了一分为二？”林初薏觉得萌萌说的这个故事倒也还挺有趣的,她又接着问萌萌。 “是的，因为小世界实在承受不了她的所有能力,所以她一分为二，而且，更加严苛的条件是在某些小世界里她的两部分需要相互抵制，才能够让小世界安稳又平安的运行下去。”萌萌说。 “那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用对立？为什么最后的任务要求的是让她融合呢？”林初薏有些不解。 “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是，这个世界本身在三个月内就要消磨殆尽，我们必须将她完完整整的一起带出去——”萌萌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掀给林初薏看了，林初薏到时候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冲着萌萌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这个任务我会尽力完成的。” 既然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那么林初薏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时间花在学校的课程学习上，其实林初薏也好奇地问过萌萌，那朵云喜欢的神明到底是谁，不过萌萌倒是什么也没说，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 林初薏加上了顾眠的联系方式，说想要到顾眠的公司去实习，顾眠自然是非常欢迎，在询问了林初薏的专业方向和林初薏想要前往的部门之后，得注意最终在it支持部门得到了一个实习的岗位。 it支持部门主要还是让林初薏更多地接触有关于公司目前所使用的系统以及其他硬件软件的装配问题。 尤其是it支持部门的大佬，是对公司的所有系统，包括金融信息管理系统以及表单流程申请系统等非常熟悉的。 林初薏本身的专业就是与信息系统有关，现在到it支持部门，可谓是如鱼得水。 顾眠和林初薏的交流很有分寸，但是沈清就不是这样了。 林初薏在顾家公司实习的第二个月，在沈清觉醒的那几天，沈清都会假公济私的来it支持部借人，将林初薏叫做之后陪她到外面去逛一逛。 偶尔是来到一座桥边，看着像是一条缎带的车流，感受桥下一直不停歇地流过的河水。 林初薏其实很喜欢走在大坝旁边，江水击打坝岸的那种奇妙的声音，光是闭上眼睛走上那么一段路，都会觉得非常治愈。 沈清也没有忘记自己和林初薏的约定，所以她一直都是以追求者的姿态，既不过分逾越，又保持着自己对林初薏的热切。 沈清偶尔也会带林初薏去画室，林初薏当她的模特，她将现在的这一刻以及现在这一刻的心情，完美的诠释在画面上。 顾眠和沈清都默契地保持着自己的克制，仿佛在等某一个决战时刻的到来，到了那一个时刻之后，她们就真正有能力去追求林初薏。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够真正的拥有幸福。 “好像，这次就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沈清和林初薏站在堤坝旁边，顾眠并没有瞒着沈清自己要治疗自己精神疾病的事实，也没有瞒着沈清最后到来的那个治疗周期，所以沈清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和林初薏道别。 “你是准备要回去了吗？”林初薏问。 “是的，我准备要回去了，也许不久之后重新出来也说不准。”沈清难得有几分俏皮，她本来想跟林初薏说些什么的，但是也不由得放弃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那肯定是以后说更为妥当。 林初薏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看到老朋友的时光，在她面前倒计时那样，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是她跟沈清先做的告别，甚至连告别都可以说是非常勉强。 直到现在这一刻，林初薏才发现，在那个世界的她有多么的残忍。 离别总是让人感觉到很伤感的事情。 虽然知道顾眠和沈清是一个人，虽然知道她们是同样的灵魂，但是林初薏还是忍不住扯过沈清的领口，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沈清先是呆愣了一瞬，后来便只能更加深刻的回应，两个人唇.枪.舌.战之间的激.烈并不亚于那一夜的交.锋。 在傍晚的太阳的余晖的照耀下，在周围江水拍打堤岸的催促下，沈清又狠狠地吻了林初薏，她说：“等我回来。” 林初薏微笑点头：“好。” 顾眠和沈清终于还是去进行了融合，林初薏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堤岸旁边，听着江水夹杂着时间流逝的声音，滔滔地向着远方离去。 林初薏突然对萌萌说：“我之前好像在你这里存了许多情感，要不现在把那些情感还给我吧。” 萌萌有些担心：“有些时候情感太过猛烈也不太好，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身体承受不住。” “没什么关系，”林初薏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就是想她了，我回家之后慢慢的再把这些回忆多看几遍，因为我觉得与其一直在追寻什么叫做.爱，不如还是看看自己曾经经历过了什么，我想要学习的喜欢，是不是在某一个瞬间被我忽略掉了。” 突然，林初薏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人格融合很疼吗？” 萌萌其实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它斟酌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感觉，但是如果是融合的话，应该会很辛苦吧。” “那就，幸苦她们了。” 第66章 世界3（8）+结局 林初薏吸收了之前几个世界的情感,她似乎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什么。 自从上次和顾眠分别，林初薏每天都会到她们分开的那个堤坝上等顾眠，也许来的是顾眠,也许来得是沈清,而她等到的那个人,说她是一片云。 “感觉变高了,也变瘦了。”林初薏看着朝着她走来的人,忍不住站起来,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初薏的变化，快步走上来，狠狠地抱住了林初薏。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林初薏问。 “我只是站在你身边的一片云，你让我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对方这样跟林初薏说道。 “那之前顾眠和沈清这两个名字是谁取的？”林初薏笑意上来了,她踮起脚尖，伸手挂在对方的脖子上,语气里却藏着机锋。 “想你的时候取的,白天也想你，晚上也想你，清醒的时候想你，睡着了也想你。” “我之前有给你起过名字吗，萌萌说你之前遇到过一个神明，那个神明是我吗？” “是你，你之前给我起得名字就是顾眠，是我怕能量太大，把你造出的小世界撑垮,所以才分裂出另一半。”顾眠低头，她看向林初薏,眼里仿若有星光。 林初薏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林初薏从来都不愚笨，她之前在每一个世界都让萌萌抽离了自己的喜欢，而正是因为缺乏了那些喜欢的积累，林初薏才会不清楚那些行为的时刻她到底是不是曾经有过心动，明晰自己对顾眠的喜欢是不是出于……她爱她。 江边的风在今天显得格外温柔，而这个世界原本就要崩塌的命运并没有变化，顾眠对林初薏异常不舍，在这些小世界里，她和林初薏的身份还能够算得上是平等。 但是一旦离开了这些小世界，林初薏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她不过是飘过的的一朵云罢了。 只是小世界终究是小世界，她一开始也就存有私心，想着能够和林初薏能近些再近些。 顾眠目前所拥有的，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恩赐了，顾眠知道自己不应该奢求太多。 萌萌将离开小世界的门展露在林初薏和顾眠面前，两个人往前走，顾眠悄悄地松了手。 “你做什么？”林初薏停下，她回头看顾眠，眉眼之间还带着顾眠不敢奢望的温柔。 “我怕你后悔。”顾眠抿了抿唇，“走出去的世界就是真实世界了，我怕……怕您后悔。” 顾眠像是刚刚才醒悟过来似的，她的面上依旧是笑着的。 林初薏朝着顾眠伸出手，在顾眠愣怔的时候紧紧握住，然后十指相扣。 “我不后悔。” *** 林初薏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柔软宽阔的大床上，她的窗外枕着漫天的星河，遥遥望去，星星点缀在湛蓝色的夜空之中。 林初薏在偌大的大殿之中，身边空无一人。 她的脑海当中凭空多出了许多记忆，也多出了许多不同的情感。 这种情感对于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但是却又是无比放.肆又期待的。 林初薏缓步走出大殿，殿外站着一个人。 “……顾眠？”林初薏试探性地开口，对方转身过来，果然是那个记忆当中的模样。 林初薏下意识地弯起唇角，因为对于她来说，见到顾眠感到高兴似乎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过多的点缀，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大人。”顾眠在殿外的台阶之下，她像是以往那么多次那样仰望林初薏。 顾眠知道自己的渴.望已经泄.露，而她并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是不是属于神明的被欺骗的怒火。 顾眠对林初薏从来都是仰望着的，她满怀热忱，眼里缀着繁复的星光。 林初薏看到殿外是无数个小世界环绕的天空，每一个小世界就是一颗闪亮的星星，而这些，不过是因为千万年甚至更早以前她顺手而为的世界。 顾眠组建的系统管理局将这些世界安排得很好，而这些世界因为不同的文明进程，也形成了不同的文化，最终变成了各种各样，多姿多彩的世界。 林初薏看着顾眠，顾眠眼睛里的热忱因为林初薏的靠近而变得更加光亮，焕发生机。 顾眠从不知道这条自上而下的台阶有这么、这么漫长，漫长得让她忍不住沁出了薄汗。 她在那些小世界……并非全然无害，她不仅欺骗了神明，瞒住了神明的眼睛，和神明有了……那些回忆。 那些让人怦然心动的，就算顾眠从此被关入无尽的地狱当中，她仍然会怀念的回忆。 顾眠闭上了眼睛，她在等神明最终的宣判。 林初薏的气息慢慢地到了顾眠的面前，然后，林初薏顺从自己的本心，吻上了顾眠的唇。 顾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恍若不敢相信一般看着林初薏，林初薏嗔笑：“张嘴，”她的气息带着沉睡之前不曾有过的烟火气，撩得顾眠的心瞬间变得火.热而又滚烫。 顾眠起初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将手附上了林初薏的腰，神明的腰肢细软，一如记忆当中的模样。 顾眠之前还是一朵林初薏随手拈来的云的时候，就显现出了她的不同，她不像是那些云一样，很快就会消散，或是对林初薏这样的神明避之不及。 她将自己变得缥缈的时候，曾经在想象当中丈量过神明细软的腰肢，而今天的触感，是更加真实而又激动的。 “你是怎么发现萌萌的？感觉它似乎知道很多东西。”林初薏对顾眠在她沉睡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比如顾眠是怎么将像是萌萌或者是0927这样的系统创造出来的，又是怎么平衡小世界内部的关系的。 顾眠想了想，说道：“当时您沉睡之后，我守了许久，久而久之，不知道为什么，便生了心魔——其实也不算是心魔，就是想把自己对您的执念一点一点地说出来，可是谁知道，某一个世界的生物从那个世界逸散了出来，萌萌就是那个世界逸散出的一员—— 它将所有的话都听了去。” “好神奇，那是哪个世界？”林初薏好奇地问。 顾眠见林初薏发问了，便伸手一挥，斗转星移之间，那个小世界就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小世界里都是像萌萌一般的机械智慧生物，这类智慧生物培养自身智慧的过程非常苛刻，但是一旦培养成功，就可以选择两条路。 一条是成为顾眠手下系统管理局所管理的系统，到小世界当中去游历，记录有意思的故事，甚至参与这些故事。 另外一条就是不触及小世界之外的事物，安稳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长大。 去系统管理局工作的系统自然也是经过筛选的，小世界的系统们都称这个过程为“飞升”，如果飞升失败，那么就是重新回到自己的小世界内，很难再一次参加系统管理局的筛选了。 “萌萌也是筛选出来的吗？”林初薏想着萌萌那样的性子，又爱玩，又有些小马虎的样子，实在有点难以想象萌萌真正正经起来的模样。 不过不出林初薏的意料，萌萌确实不是被筛选的，如果顾眠顺手一提也算是筛选的话，那么萌萌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天道的宠儿”，萌萌因为听了顾眠的秘密，所以在和顾眠约定之后，萌萌就被赋予了较高的权限。 而像是0927那样自己本身有一定的工作内容、做事一丝不苟的，才是典型的系统。 林初薏点了点头，在她和0927以及萌萌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明显能够感受到萌萌和其他系统的不同，萌萌被赋予了更高的权限，她知道很多东西，也更加自由。 顾眠自从见到了林初薏之后，她的心一直都在怦怦地跳，林初薏问她什么，她也就回答什么，一点都不像是在小世界里那样自然的模样。 “你之前跟我说了很多喜欢，也跟我说了很多次喜欢，顾眠，那今天我们见面了，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林初薏冲着顾眠眨了眨眼睛。 顾眠知道自己对神明的错误引导从而引用神明和她……的事情是一定会被问起的，但是顾眠思考了一下林初薏之前看见她的状态，并不是像顾眠之前做了很多建设那样的恼羞成怒，而是像朋友那样自然。 不、不，似乎比朋友的自然更进一步，顾眠的心更加忐忑了。 顾眠想说的有很多，她想让神明无论在哪个世界里看到的就只有她，她想让神明永远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神明，一朵云的神明，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夺走神明的注意力，她想要独占。 顾眠内心的猛兽似乎已经在猛烈的撞击困住它的那一个笼子，顾眠想给林初薏最为真诚的，最为诚实的反馈，他不愿意再回首自己过去的那些谎言，她已经知道了，如果一开始给出的是一个谎言，即使她得到了神明的垂青，但也完全无法得到神明真正的爱。 即使她能得了到神明的爱，她也不敢承认。 顾眠看向林初薏的眼睛，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明亮，明亮的像是一只火把，能够指引她内心前往的方向。 其实神明从来就没有苛责于她，一切都只是她自己，作茧自缚罢了。 顾眠鼓起勇气说道：“有的，”顾眠说，“其实真的很感谢我们相遇的那一刹那的缘分，但其实我更应该感谢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我承认我的卑劣，但是我真正想说的，其实就只有一句话——” “我爱你，我的神明。” 顾眠已为林初薏会问自己什么是爱，但是其实林初薏并没有，她狡黠地朝着顾眠眨了眨眼睛，回应道：“你很勇敢，”林初薏说，“在过去的这么长时间里，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说过爱或者是喜欢，也许是我遇见的人太少了，或许是我进入之前那些小世界的时候，从来都是匆匆走过，没有和什么人产生交集。” 顾眠紧张极了，只听林初薏继续说道：“一开始因为我没有带着记忆向往那些小世界，所以在遇见了萌萌之后，就像是任务似的领着你，或者说是你们，一点一点地成长，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有自己的成长，我也慢慢开始懂得了什么是喜欢。” 顾眠不敢相信地看向林初薏，直到林初薏说出这样一句话：“遇见你就是喜欢的开始，而喜欢你就是爱你的开始。” “顾眠，我爱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也会学着更爱你。” 顾眠觉得林初薏的声音有如天籁，她不敢相信自己以为是奢求的、远在天边的东西，竟然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顾眠紧紧地保住林初薏，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刻，她竟然真的得到了神明的回应——甚至比回应更多。 林初薏主动牵起顾眠的手，两个人拾级而上，看着周围广袤无垠的星河，看着每一颗星星里的那些悲欢离合，那些故事自有主角，而林初薏和顾眠两个人，就是她们自己故事的主角。 林初薏和顾眠十指相扣，将顾眠牵上了顾眠从未到过的地方，那是林初薏的寝殿，也是林初薏每每沉睡的时候，最为安稳的地方。 这个地方千万年来从没有另外一个人走进过，而今天，它迎来了另一个主人。 顾眠今天所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看着林初薏合上寝殿的门，然后抵着她在门边拥吻。 两个人的剪影在门上缠.绵.悱.恻，然后跌跌撞撞地到了柔软的、凹.陷进去的床.上。 现在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她们原本就认识的世界，是她们缘分的开始。 顾眠这一次的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加虔诚，她吻着林初薏的眉眼，然后向下，涵住了林初薏的唇。 蜜意绯.色之间，林初薏不由得发出情.动的娇.吟，林初薏将顾眠牵得更近，她口专息着想要对顾眠说些什么，而顾眠自然是俯身上前，仔细聆听。 林初薏故作调皮地凑近，笑着提醒道：“别忘了洗手噢。” “姐姐放心。”顾眠终于还是找回了自己的野.心，也许从见到林初薏的第一刻起，顾眠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顾眠本就是柔软的云，她的云蔓可以无处不在，她看着林初薏眼尾洇出的绯.色，林初薏断断续续地让她轻些、再轻些，顾眠轻了，又被林初薏攥紧，林初薏涵着粉.光，更加耐不住地说：“再、再来。” 顾眠轻笑，更是琢磨。 林初薏从来不知道时间原来这么短暂，当她睁开眼迎接下一缕阳光的时候，她的身边不再是空无一人。 顾眠一夜未眠，她不希望自己只是在一场梦境之中，但是如果这只梦的话也没有关系，只要她不醒来就好了。 “不是梦。”林初薏凑上去亲了顾眠一下，“不是梦。”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顾眠勾起唇角迎上林初薏的唇，她的声音带着撩.人的喑.哑，顾眠说：“谢谢姐姐，”她说，“姐姐真好。” 在不久之后，林初薏又重新见到了萌萌。 萌萌依旧是一颗小圆球模样的系统，因为有林初薏禁制的原因，所以萌萌没有办法进入林初薏和顾眠的寝殿，但是对于萌萌来说，能够看到顾眠和林初薏在一起，确实是一件让人兴奋和高兴的事情。 “小薏呜呜呜呜，我们真的好久、好久没见啦！”萌萌想要扑进林初薏的怀里，却被顾眠捏住了翅膀，萌萌这才有所收敛，只不过小眼神，依旧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初薏。 林初薏竟然也觉得新奇，之前在小世界作为任务者的时候，从来就不敢去捏系统的翅膀，林初薏伸手接过萌萌的翅膀，萌萌忍不住委屈地瘪了瘪嘴：“小薏，你变了，你变化好大，你竟然和她一起欺负我。” “哪有哪有，我也是很喜欢萌萌的。”林初薏笑着看着萌萌，她伸手让萌萌像是小世界里那样贴着自己的肩膀。 萌萌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许多事情，比如说他在那个小世界里发现了什么好吃的，又比如说哪个小吃街有什么新奇的故事，林初薏完全被萌萌所说的这些故事和美食吸引住了，她看向顾眠，顾眠了然一笑：“走吧，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萌萌选择的第一个小世界是有系统0927的小世界，林初薏看着0927在帮助养成反派宿主的同时，也不忘记教宿主一些真正的正确的方法去面对未知的世界。 0927和之前的变化倒是挺大的，他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刻板的给反派贴所谓的标签，而是真正的想去改变反派悲惨的童年，其实这些所谓的反派就是一个标签一个符号。 这些小世界的时间或者是说其中某些人的时间是由系统管理去控制的，在某一个故事里，可能这个人是反派，但是重来一次，他真的又会成为一个反派吗？也不尽然。 0927就那样冷酷而又严肃，萌萌其实也好久没有见过0927了，虽然它选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是真正见到0927的时候，又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 “不是说要找美食吗？怎么逛到了这里还遇到了老朋友。”林初薏揶揄萌萌。 “小薏！！！我、我……”萌萌有几分忸怩，0927很快的注意到了萌萌，也注意到了变得不一样的林初薏和顾眠。 “你怎么来了。”0927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稳，萌萌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回应：“想来……所以就来了。” “要不萌萌你就留在这里和0927一起完成他的任务吧，顺便如果有心地善良又还比较好的孩子，你还可以去帮一帮。”林初薏提议。 顾眠自然是支持林初薏的，尤其是对于将萌萌留在0927身边，也就是说离开她和林初薏身边，顾眠简直是举双手赞成。 “如果到时候想问的话，可以通过系统管理局的通讯工具，或者是直接到我住的地方来找我，放心去玩吧，我们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的。” “呜呜呜就知道小薏你最好了！！！”萌萌在和林初薏告别之后，就朝着0927身边走去，这一次的0927并没有说什么嫌弃萌萌的话，虽然也没有多欢迎的样子，但是0927悄悄的往旁边退了一步，像是迎接萌萌到它身边的样子。 林初薏和顾眠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当中都看到了了然。 接下来的林初薏和顾眠到了许多小世界的许多地方，也见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风景。 当她们来到全是动物的世界的时候，能够看见许多动物在独处或者是团队当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尤其是看到猫科动物的时候，林初薏总是忍不住想这顾眠当初在某一个世界，也有自己柔软的耳朵和舒服的尾巴。 林初薏顺嘴也提了这么一句，当天晚上，顾眠就有了毛茸茸的耳朵和湿.漉.漉的尾巴，而林初薏的餍.足气息更是完全无法按捺。 当林初薏和顾眠来到所谓的丧尸世界的时候，林初薏总是受不了那些血腥的场景，于是和顾眠忍不住出手消灭的丧尸，加快了世界的进程，同时也成为了那个世界人类的座上宾。 人类世界百废待兴，但是凭借人类的创造力，一定能够重新将世界建设的完整而又完美。 当顾眠和林初薏来到古代世界的时候，顾眠笑着说当初其实如果林初薏这一觉睡得再长一些的话，有可能她们也会到这样的一个世界当中成为不同的人。 “在古代的世界，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故事？”林初薏有些好奇。 “大约就是一个手握大权的将军，一位心系百姓的文臣，和一个傀儡废物的女帝的故事吧，”顾眠想，“等你到了那个世界之后，将军和文臣肯定都辅佐你，帮助你，最后将这个国家完完全全的支撑起来。” 林初薏听顾眠这样说才开心地哼哼了两声，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精彩，林初薏之前经历了一些世界，可能是因为自己无聊，或者是在沉睡当中走进了那些世界的门，然后得到了各种各样难得的体验。 从现在开始，她也同样能够体会到每一个世界的精彩，而这一次她将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她的身边还有她的顾眠。 “顾眠。”林初薏突然唤道。 “嗯。”顾眠应了一声。 “顾眠~”林初薏嗔道。 “怎么了？” “顾眠~~”林初薏的声音更加柔软，顾眠抱了上来，轻声询问：“嗯？”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顾眠说，“我爱你，在每一天，每一个轮回，每一个世界。”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就告一段落啦，很感谢各位的支持和鼓励。